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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人家根本看不懂安王眼中的深意,或许就算看懂了也根本不在意而已,郎中看着安王的挣动似乎不曾减缓,只得吩咐身边的两人道,“秦管事,你且压制住王爷上半身,与他说说话尽量吸引他的注意,不要让他把心思都放在腿上!”
秦川闻言点头,郎中又道,“雨,压着王爷双脚,我尽快为他续脉!”
就在秦川转身后,两根细如发丝的牛牦针瞬间没入安王双脚膝盖骨骨缝之中。
本就疼痛无以复加的人根本对这如同蚊虫叮咬般的痛感一无所觉,郎中冲雨打了个眼色,雨更加用力的压制住安王的双腿,郎中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过了近小半个时辰,郎中瞧着也差不多了,如果再不收手只怕这安王就要血流怠尽而死了,才收起刀子,取过早已煮过的丝线替他缝合伤口上药。
这一翻折腾下来安王早已是浑身湿透,连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秦川为他取下口中的软巾,雨也十分配合的为他除了这浑身的束缚。
郎中却净了手,捧着那一碗的药汁过来喂他喝下道,“王爷,接下来就是秦管事运功为您舒通筋脉,在下再以银针相佐,助您通筋达络!”
虽说已经筋疲力尽,安王仍是强撑着点点头,前面的罪都受了,若是现在放弃,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吗?之前的罪也都白受了。
然郎中接下来的话却让安王有了想放弃的冲动,只听他道,“王爷,你这筋脉受阻多年,此番舒通只怕到是会酸麻难耐,有如万蚁蚀骨般的酸、痛、麻。
但只要熬过这一段,酸麻的感觉直达脚心,您这筋脉便算是通了,此后再试上几次,待不复酸麻感觉时便是大成。”
安王听闻此言,瞳孔一缩,心中顿时蒙生退意,若说刚刚的疼痛已是常人难忍了,而此时郎中所描绘的情景,却是比刚刚的更加让人难以忍受,到不如再让他挨上一刀来的干脆。
安王十分虚弱的靠在秦川怀中,沉吟良久也不曾点头,郎中并不着急、也不催他。
反而是收拾好刀具和纱布等物,拿出一包长短不一的银针摆在安王面前缓缓展开。
他本来就是要吓唬他的,要把他心中的恐惧无限扩大,做起这些事时自然毫不手软,更是拿出一只又粗又长的银针慢慢在烛火上烤着消毒。
安王紧盯着郎中手中的银针,身体不断紧绷,喉结滚动不禁吞了口口水。
然郎中却不仅不慢的放下手中的活计,笑盈盈的问道,“王爷,休息好了吗?在下可以继续了吗?”
“改日……”
“神医可否改日再为王爷舒通筋络,王爷今日有些累了!”秦川看着安王神色疲惫,便帮他把没说完的话给说完了。
安王赞赏的看了他一眼,这种话的确是由秦川来说比较合适。
第198章 皇后邀请
然郎中却摇头道,“不是在下不通情理,而是若是今日不及时舒通筋脉,那么王爷今日的受的罪岂不是白受了!就算来日在下想为王爷通脉,只怕王爷也难再找到血莲蕊作药引了吧!”
听了郎中之言安王才知他再也无踌躇不前的基本,于是闭目、咬牙道,“来吧,神医,本王还能忍!”却是一脸赴死的模样。
扶安王坐好,秦川坐在他身后便于为他运功,指点过秦川运气所要通过的穴位。
“王爷,一会秦管事为你运功,若是内力送达哪里你觉得哪里有些疼痛便是由于这筋脉不通所置,还请您靠诉在下,在下好施针替你舒通筋肪!”
郎中说完见安王点头,便才对秦川道,“秦管事开始吧!”
秦川右手直抵安王后心,一股漫流透心而过,渐渐的向下半身涌去,郎中紧盯着安王的双腿,若说刚刚的治疗都是为了恶惩安王,而这运功通脉才是真真正正的是在给安王医腿。
内力所过之处,从环跳穴开始直至风市穴,一股酸麻感便随之而来,安王牙关紧咬、大汗淋漓,那由如万蚁钻心的感觉比刚刚那单纯的痛更让人难以忍受。
然而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秦川一路由着郎中指引,内力行过中渎、膝阳关,直至阳陵泉,内力行过之处虽有滞塞感但去并未受阻。
“疼、啊……疼……”内力行过过足三里之处,安王突然燥动起来,撕心裂肺的喊起痛来,若不是雨及时按住不让他乱动,只怕秦川也要受他之累,轻则内力反蚀,重则走火入魔。
但即便如此,这左肩上的伤还是被挣裂了开来,鲜血迅速染红了半边身子,秦川脸上的血色也快速退去,脸色十分苍白,人也摇摇欲坠。
雨单手按下安王肩膀,稍稍用力,便是任他如何折腾也是无法挣脱,眼看着秦川力有不怠,雨一手按住安王,一手发力一股内劲直冲足三里之处奔去。
雨这一发劲可不似秦川那般柔和,刚猛迅捷的内劲直奔安王体内,安王所承受的疼痛比刚刚更甚,人也扭动的更加厉害。
郎中一看这情况忙道,“秦管事快撒手,你这情况不宜再为王爷运功,不如就交给雨来吧,若是两股内劲同时在王爷体内交汇他会受不住的!”
秦川看情势不受控制,怕安王真会有什么三长两短,连忙依言收回内力。
看着自己内力一撤,安王到是也不再如刚刚那般挣扎的厉害了,秦川也放下心来,冲雨感激一笑,“多谢雨兄弟援手之恩,在下一定铭记在心!”
雨也只是淡漠的点点头,继续专注的为安王运功,秦川见此忙从榻上下来,将自己刚刚的位置让给雨,向着雨稍稍欠身致谢。
郎中看着差不多了,双手翻飞银针落入安王双腿几处大穴之上,这下安王算是彻底安静下来了,只是这翻折腾下来,他去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张口在那大口大口吸气。
郎中简单与雨交待几句,让他继续为安王舒通筋脉,而自己却去药箱中拿出刚刚为安王缝合伤口的针线,只是这次他却在药箱的夹层里找出一段煮过的鱼肠线来。
“秦管事,你这伤得也不轻,我先替你看看伤口吧!”郎中作势就外掀开秦川的外衣,却被秦川拦下。
“神医,替王爷看病要紧,在下不过小伤,神医赐点药再下自己回去抹便成!” 秦川不敢接受郎中好意,王爷那里还十分凶险,若此时神医再为自己疗伤一旦王爷出了什么差错,自己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然郎中却背对着安王不甚在意的摇摇头道,“无妨,刚刚在下为王爷行针至少要一刻钟的时间才能拨针,足够我为你疗伤了!”
见秦川脸上仍有犹豫之色,郎中笑着错身一步,偏头在他耳边道,“你这样一心为了安王着想,连自己的身子也不顾,你的主子知道吗?”
秦川面色一紧,偏头看向那笑得如狐狸般的人,“神医说的有理,秦川只有尽快养好伤才能为王爷效力,是秦川思虑不周,多谢神医提点!”
说完便宽衣解带,露出精壮的上半身,任由郎中为他缝合伤口、上药包扎。
替秦川处理好伤口,郎中便开始继续折腾安王,也不知若是安王知道,他今天所承受的这些,不过是当初他派人截杀宝儿和夏锦现在所付的一点利息,会是什么感受。
郎中这一折腾便折腾到近亥时才收了手,安王经这一折腾,就算事先服用过血莲却也是元气大伤,自此之后更是卧床休养了近十日左右,直到郎中为他腿上的伤口拆了线,才能勉强靠在软榻之下小坐一会。
夏锦听闻此事时,也只是浅浅一笑,不过却在心中暗赞郎中腹黑,这玩起人来连她也自愧不如。却也担心安王经过此事,会不会对他怀恨在心,得让他赶快抽身才是!
收起不过寥寥几字的信笺,夏锦凭窗拧眉,哥哥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去了渭县。
早前传来消息被叛军所占的两省一郡便包含临川郡,这渭县与临川郡只隔了一条渭水河,现如今在正值大旱,只怕河床早已干涸,若是叛军渡河而过,这渭县危矣,偏偏这个时候哥哥去了渭县,怎么能让她不担心。
可惜她现在身在京城可谓是鞭长莫及,好在风已经动身前往渭县,只能祈祷他能快点找到哥哥才好。
“小姐,少爷身边有雷跟着你可以不必如此担心,若人有危险雷会护和爷周全的!”添香看着夏锦一脸愁思的模样,心有不忍,开口劝慰。
“但愿吧!”夏锦心里何偿不清楚,若是真是遇上叛军,任凭雷武功再高强,终是寡难敌众,又如何能将哥哥平安带出来,只愿渭县不要这么快失守,战王的援军能及时赶到才好。
看着窗外炎炎烈日,听着蝉鸣之声,夏锦这心里有如这炎炎夏日一般焦灼难安。
夏锦深叹了一口气,正准备从窗边转身,却见楼下红袖正领着一人从外面进来,瞧着那身形确有几分眼熟,夏锦在脑中搜索了一圈也没想起来是谁。
夏锦这还没回过神来,便听外面红袖的声音传来,“小姐,皇后娘娘身边的秦嬷嬷求见!”
夏锦一愣,竟是她!
记得那日应太后之诏进宫,便是这位秦嬷嬷去太后宫中将自己接了出来,然后又在华妃为难自己之时出言为自己辩驳,再加之当日听小木说过查探太后之事,也是得了皇后相助。
夏锦虽不明白这皇后身边的人来找自己何事,但就是念着之前欠下的人情也应以礼待之才是。
“快快请进!”整整衣衫,夏锦抬步亲自迎上前去!
“老奴给凤鸾郡主请安,郡主万福!”秦嬷嬷见到夏锦一脸恭敬的行了万福礼,礼数之周全真不愧是宫中出来的。
夏锦心知这秦嬷嬷在宫中的地位,不仅仅是皇后的奶嬷,更是宫中的掌事嬷嬷,若是小事何能劳她亲自出宫。“嬷嬷免礼,不知嬷嬷此时前来可是有要事?”夏锦连忙伸手托起秦嬷嬷,自己三番两次受皇后大恩,如何也不能受她这大礼。
秦嬷嬷也不矫情,见夏锦是真心不受她的礼,便也顺势起了身,扶着夏锦到软榻上坐下,才立在一边道,“回郡主的话,如今南方大旱,祸及百姓无数,皇后娘娘虽身在深宫,也是忧心天下百姓。
听闻郡主大义,慷慨解囊,伸出援手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娘娘恐以郡主一人之力,势必力微,有所不怠;今夜在便在御花园中设下夜宴想邀请京中贵妇共襄盛举,便让老奴到摄政王府中走一趟,问问郡主可有空闲,若是得空还请郡主赏光!”
秦嬷嬷这话说的可谓是客气之极,更兼她亲自来请,无论如何夏锦也会给她这个面子,只道,“嬷嬷放心,娘娘相邀凤鸾自当准时赴宴!”
秦嬷嬷听夏锦应下了,才从怀中取出一份明黄色请柬,夏锦双手接过,上面蝇头小楷,绢绣异常,可是比她的字不知高上几个档次,可见书写之人用心,以及功底!
而最吸引夏锦目光的便是下方一方鲜红的风印,说是请柬到是与懿旨无甚差别。
秦嬷嬷见夏锦直盯着凤印,瞬间反应过来,笑着道,“皇后娘娘的派的贴子上都需加盖凤印以示恩宠,是以老奴出宫时皇后娘娘特意交待了,若是郡主不得空,这贴子便不必拿出来了!”
夏锦闻言抬头向秦嬷嬷看来,见她脸上写满真诚,想是所说不会有假,本来看到凤印时微微不快也瞬间化为乌有,反而多了丝丝感动。
夏锦点点头,起身向皇宫方向微微欠身,“凤鸾谢过皇后娘娘厚爱!”
虽说不喜欢这样的虚礼,但身在这里便还是全了这礼数,免得招来异样眼光,这点夏锦还是懂得,也知道该怎么做!
亲自送秦嬷嬷出了院子,夏锦便回了绣楼,说是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