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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飞身落在早早候在府外的白马之上,策马扬鞭向西而去。
月上柳梢,小木揽着夏锦与她共乘一骑,策马在这宽阔的官道之上,清风明月与佳人共乘到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只可惜某人一心扑在了看好戏上,却忘了停下来好好欣赏这月色。
夏锦与小木赶到西山之时,却是已近亥时,经历一场大火过后,行宫中到处是残垣断壁,但主体结构也还算是完整。
“这地方小时候我陪娘亲来小住过数月!”小木拉着夏锦走过这层层回廊,熟悉的好似自家后院一般。
夏锦不甚在意的点点头,被他拉着一路向前,也不知走了多久,两人终是在一处停了下来,遥遥能看到前面不足十丈之处有一水榭,水榭中的情景虽说不甚分明,但也能看清一二。
只见一人身着红衣,在这夜里却显得十分诡异,墨发无风自动,手中长剑剑尖还滴滴答答有东西滴向地面,而他面前的地上匍匐着一个人影。
微风拂动,吹拂着水榭周围的纱帘,细纱随风舞动,可见地上之人身着华服,头上金钗玉石具是华贵异常。
透过纱帘可从那人微微耸动的肩膀可以看出她还活着。
夏锦不明所以的转头看着从身后轻拥他的小木,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这就是他说的好戏?“别急,先看清楚那人是谁在说!”小木推着她小小前进了几步,差不多能让她看清,又不惊动水榭中人的位置便停了下来。
夏锦睁大眼睛看着水榭中的情景,完全是那红衣人单方面在凌虐地上的人,手段之残忍实在是另人发指。
执剑之人似是感受到外界的目光,回身朝着夏锦他们所在的地方看来,小木却没有半点要回避的意思,只是冲那人笑笑还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好似在说,我看我的你做你的,不用在意我们便好,而那人也好似看懂了他的意思,还真如他不存在般继续动起手来。
然在那人回头的瞬间,却是惊呆了夏锦。
是了,喜着那样张扬的红衣的人,不是沈清风还能有谁,只是那地上之人又是何人,竟与他有如此深仇大恨,值得他下这般狠手。
小木轻拥着夏锦,唇贴在她的耳边低语,“你可还记得当初给安王的那些消息啊?”
听小木这么问,夏锦虽疑惑但还是点点头,见此小木继续道,“我就是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不可能短时间内便能查到如此多的事,那里面记的每一件都是他花了数年的功夫才查探出来的!”
手臂穿过夏锦腋下,直指执剑之人。
夏锦眼睛突然瞪大,身体瞬间僵硬,此时她才反应过来,若听小木这意思,那亭中另一人必是当今太后无疑。
小木从夏锦的身体反应便知她是猜着另一人的身份了,附在她耳边低笑,“呵呵……你猜的不错,就是她!若是你知道当初沈家的事,便知如今沈清风这般对她也是也咎由自取的,不值得同情!”
小木虽说是笑道,但他这话里的森森寒意,让夏锦一时竟觉得如置身冰窖。
“我们过去听听他们说什么!”小木揽着夏锦向前纵出数丈,既然那人已经发现了他们,那便没必要再躲躲藏藏了,到不如正大光明的看戏。
月色洒在水榭之上,亭中烛火忽明忽灭,隐隐绰绰能将亭中的情形看清。
“哀家可是皇太后,你这般待哀家不怕皇上治你杀头之罪吗?”地上之人脸色儿煞白,一脸恐惧的看着眼前之人,但嘴上还在逞强,希望可以搬出皇上的名头来恐吓眼前之人。
“呵呵……谋篡之罪,早够你死上一万次了,若不是我替你求情,你认为如今你还能活着。”沈清风长剑直指地下之人,“我以继续为朝庭效力十年为条件,换你一条狗命,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华太后一点点的后面挪动,想拉开与执剑之人的距离,而执剑之人却一步步缓缓向前,始终保持着之前的距离,不远亦不近。
“你、你……究竟想做什么?”退无可退,后方被围栏挡住,华太后不得不停止挪动,一脸警惕的看着眼前之人。
沈清风冷笑一声,提醒当年她曾做过的事,“做什么?十八年前辰妃之死你可还记得?”
“你是她什么人?她的死不关我的事,我没有害过她?”听到辰妃之事,华太后心中立马有了底气,入宫之后她虽害过不少人,与不少人结下过怨仇,但辰妃之死她却是敢打一万个保票此事与她无关。
听到太后的话,沈清风唇边的嘲讽更浓,只见他那艳红的唇瓣一开一合,缓缓的道。
“你当然没有害过她,你不过是借你继后的权势,利用她的死构陷沈太医勾结良妃毒杀辰妃,你枉顾国法不加审问便派人连夜诛杀沈家满门!
不过是因为良妃死前,沈太医为你请过平安脉,而那时你已有孕月余,偏巧你怀孕那月,是元后忌辰,先帝当月内根本不曾临幸后宫,你所怀的根本就不是龙种!”沈清风一字一句都若是叩在太后的命门之上,虽说之前安王已经知道此事,但必定事关他的生死,他应不敢随意向外人吐露才是。
见太后惊恐的脸色,沈清风仿若偿到一丝报复的兴奋之情,继而又道“而先帝对元后夫妻情深,恐会引起你的嫉妒既然加害元后所出的皇长子,此事却先帝身边亲信之人才知,沈太医根本不知内情,但你却深知先帝未曾临幸过你,你却恐防事情败露,便想借辰妃之死杀人来口!”
“你,你……”
“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沈清风剑指华太后,替她说完没说完的下半句。
“你认为安王手中的东西怎么来的?”沈清风狞笑着看向地上那愰若母狗一般匍匐在地的人。
“安王手中的东西就是从我手中流出去的!”沈清风所说也刚好应证了小木刚刚与夏锦说过的话。
“我查了十余年,虽然怀疑过你,但都毫无证剧证明此事与你有关,却在做了太医后,无意中翻查太医院的案倦,才发现原来十八年前你怀安王时的脉案有异,后来我又偷查了当年的彤史才明白其中的联系。再后来我又翻了你入宫后的所有脉案记录,才发现十几年来替你诊脉的都是一位王姓太医,这王太医却是有趣,明明就是在替你作假,但这脉案上记的却都是你当时真实的诊脉记录。
虽说不仔细看,也看不出什么特别来,但若是随便一位太医只要沉下心来研究,并会发现不同寻常之处,你说他是真傻?还是想暗中留下证剧,好防备你杀人灭口?”
沈清风虽说是询问华太后,却言语之中颇有嘲讽之意,一位太医若真想作假怎么会犯下这种错误,可见这王太医也是心知肚明,有朝一日会被华太后卸磨杀驴,才留了这么一手的。
“你是沈家之人?”太后听到此那也算明白一些,他不是为辰妃之事而来找她寻仇,而是为了沈家。
“我,沈清风,自然是沈家之人?”他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难到她不是应该早就该猜到了吗?到此时竟还问他!
“当年,我虽有错,但你沈家不是也是为人所救了吗?沈太医发誓再不理宫庭之事你为何还要查这些事?”她实在后悔当年没有将沈家赶尽杀绝,才留下此祸患。
可是当年沈太医也发过毒誓子子孙孙不得入太医院贡职,再加那事做的巧妙,沈太医也只当是受辰妃之事所累而已,而当日替她灭口之人也都是狼替她安排的,完全和她联系不上,她才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为人所救?哈哈……哈哈……”沈清风听到华太后的话仿若陷入癫狂之中,一阵接一阵的狞笑几乎要冲破被人的耳膜。
夏锦隔着一段回廊双耳掩耳,一脸担心的看着他,真怕他如此悲愤会伤着自己。笑了好一阵,沈清风终于停了下来,眼含深沉的怨恨瞪着面前的人。
“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为人所救就可以磨灭你当年的恶意构陷吗?若不是你!”一剑刺向华太后左肩,又瞬间拔了出来,鲜血如泉似的喷涌而出,似乎只有此人的鲜血才能平复他内心的怨恨。
“我姐姐也不会死,你手下的那此畜生,她才不过八岁还是个孩子,他们都对她做了什么?我要所有害她的人统统下地狱,你了不例外!”
血红的双眼,召示着此人已然到了走火入魔的边缘,极内控制着内心的怨气,让自己稍稍平静一下接着道。
“我入宫做了两年的太医,要想要你的命根本不过轻而易举的事,但我不会让你那么痛快的死去,我要你失去所有,如同畜生一般的活着,她所承受过的,我要你千百倍的还回来!”
夏锦几乎能感觉到沈清风的情绪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就如她第一次听他提起姐姐时一般,甚至比那时更甚,她想像不到一个八岁的孩子到底承受了什么,能让身为弟弟沈清风将恨意埋的如此之深。
夏锦本能的想上前去安抚此刻犹如无助的孩子般的沈清风,却被小木紧紧揽在怀中一时动弹不得。
突然眼前寒光一闪,夏锦意识到不对劲,小木却更先一步如箭一般射了出去,一手捏住刚刚还匍匐在地的华太后的喉咙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另一手捏着她那握着匕首的右手微微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手骨便被折断。
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也惊醒了刚刚陷入自己思绪中的沈清风。
夏锦忙不跌跑上前去,扶住沈清风,仔细打量了一圈未见明显的伤处,仍是不放心的问道,“沈清风,沈大哥,你没事吧?”
夏锦的声音穿透耳膜,如细雨一般滋润干涸的心河,沈清风终于缓缓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情形自嘲的咧咧嘴,看来自己还是大意了,也小看了此人!
小木单手提着华太后,回身冲他讽刺一笑,“看来还得把你送回流云山庄再好好练练才行,离开不过十年,你的警惕心都到哪去了,竟连一个老妇都能差点伤了你!”
虽说是嘲讽,但话语中不乏关切之情。
太后被小木扼住咽喉,任由她痛得混身直打哆嗦,仍是发不出一丝声音来,只能睁大着一双浑浊的老眼,怨毒的盯着几人。
沈清风感激的看了夏锦一眼,“我没事!”
“谢侯爷相助,她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沈清风看着被小木提在手中的太后道。
小木一摆手松开对华太后的钳制,仿若仍什么脏东西一般,直接把她仍到沈清风脚下,“拿去!”
说着还从袖笼里抽出一条绢帕,狠狠擦拭过刚刚触碰到太后的两只手后丢了出去,拉着夏锦退到一边抱臂倚在廊柱之上继续看戏。
血腥味太重的单面凌虐让夏锦频频蹙眉,小木见他这般,便和沈清风招呼一句,“快点处理了,我带锦儿四处转转一会再来找你!”带她离开了水榭。
二人沿着这回廊慢行,朝着唯一有烛光传出的院落走去。
夏锦竟没想到在此还能遇至两个熟人,雨和郎中见夏锦到来,忙附身行礼。“属下见过小姐!”
“怎么到这儿来了?”夏锦不解的看着二人,她不记得有叫二人来此啊。
“是我让他们来的,不是说要请你看戏吗?怎么能错过这一场呢!”小木指着唯一燃着烛火的那一间房道,“安王就在里面,我们现在是不是要与他算一算当日夜袭你和宝儿的账了?”
夏锦看着小木微微见头,她可不是什么好人,特别谁是敢伤害她在意的人,她愿化身为恶魔也要讨回他所欠的债。
“走吧,我的账我自己来算!”说着也不用小木领着,率先一步向那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