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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用前世那个名叫樱木花道的动漫人物口头禅调侃自己,四贝勒耳目极灵,听得一清二楚,一愣之下差点爆笑,却是爱煞了这位趣致可爱有如得瑟狐狸般的小福晋。
苏浅兰看他心情不错,不觉想起那十几单可疑的原始凭证来,所有不对劲的痕迹都指向二总管达贵,便向他打听道:“对了!大总管达春、二总管达贵,还有两个执事,一个在东都叫达富,一个在田庄叫达禄,这几个是兄弟?名字这般像。”
四贝勒点点头:“没错!他们四兄弟,都姓叶赫,其父母是我额娘陪嫁过来的包衣奴才,他们从小跟着爷一起长大,都是信得过的!”
苏浅兰闻言默了一下,又问:“达贵为人怎样?”
“达贵机灵不如达春,实诚不如达禄,干练不如达富,才能中庸,尚算忠心,也颇能识文断字,因此让他协助达春一臂之力,管了银钱和文书往来……”四贝勒说到这里随口反问:“他有问题吗?”
苏浅兰微微蹙起了眉头,这个达贵若放在后世企业当中,就是个身兼数职,集收发、出纳、采购于一身的人物,在钱账彻底分离之前,这个位置的人物也是最容易贪污公款、养肥自己。
古代不同于后世,这种比较要害的位置,都是交给信得过的心腹来做,并不怕他贪墨,小小的揩油主人家是允可的,而大笔的贪墨一般较忠诚的下人都不敢做,因为一旦触怒主子,就是可能会送命的事,作为奴才,他们爱惜前途,更爱惜性命。
从账面上看,达贵涉嫌改动的单据最早可以追溯到去年开春,最近一笔则在去年年末,数据都比较大,跨度正好一年左右,之前没有什么大问题,之后也没有什么大问题,这太奇怪了!他要是个本性贪财的人物,怎么可能舍得只贪一年就收了手?
苏浅兰回忆着单据上往来的几家常见商号,又追问了几句:“爷!那个锦绣绸缎庄,还有长白药材、满记油粮,都是去年新增的交易对象,今年这种关系还在延续,只是咱们跟他们采购的量明显降了许多,莫非这几家商号的货物,或者背景存在问题么?”
这种问题拿去问别的男人,或许还得调查一轮才能有答案,四贝勒却不同,他掌管八旗总务,一有战事又离不开他的物资调运,哪怕他本身不曾去过具体某家商号,相关情报却逃不过他的耳目。
因此苏浅兰问完,他稍微回忆一下就答了出来:“你说的这几家商号信誉不错,货物虽不算一流,仍算上好。至于背景……”他摇摇头:“硬要说的话,那都是或多或少得到大妃支持的产业。”
“大妃?”阿巴亥?苏浅兰大觉意外,努尔哈赤的宠妃,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四贝勒府一个小总管如何能跟她攀上关系?
“到底怎么了?”四贝勒眉头皱了起来。
苏浅兰看看周围,留下阿娜日和姗丹,把其他小丫头全都远远打发了去,这才对四贝勒说出了自己的怀疑:“我查阅了去年的账册,发现去年开春之后,府里便新增了同那几家商号的进货关系,整整一年下来,交易总额已超过五万两银子,这所有的采购全都由达贵经手。”
“表面看来,这五万两银子皆已钱货两讫,但我重新立账计算之后,却发现入库物品的总值并不能完全抵消已付账款的进货数值,并且帐上显示,应付账款和已付账款皆有出入。”
苏浅兰停下来看着四贝勒,她习惯了后世的财务名词,很担心四贝勒听个稀里糊涂,又要先好好解释个明白,但四贝勒记忆惊人,先前听她解说新账法的时候已经会了一半,对她的新名词很快就能接受明白,见她停歇,便催了一句:“说下去!”
“这是原始的账簿!”苏浅兰觉得光靠嘴说不给力,跑去翻出了旧账簿,找出做了标志的那十几页可疑之处,递到四贝勒面前,才开声续道:“爷!您看,这几处,都有可疑痕迹,最初有五单是明显的涂改,之后十几单类似的,虽然没有了涂改痕迹,但这签名和印信,每笔每划,连位置都一模一样!您觉着这正常么?”
“我算过了,这十几单购进中,只有不到一半是真的,另外一半是伪造的,而真正的那几单,挂的却是已付账款,但实际上,应该全是应收账款,也就是说,我们给了钱而货物并未入库。”
“假如我没有算错,那这所有的虚假之处,都指向一个事实:达贵利用那几家商号,一年时间吃掉了我们府里近四万两银子……”
“蓬!”四贝勒脸色铁青,一拳砸在摊开的账簿上,桌上的东西被震得一跳,连苏浅兰也被他举动嚇住。
“达贵!这狗奴才,真当爷是好骗的不成!”四贝勒怒得双目赤红,咬牙切齿的模样,狰狞得叫人看了心惊肉跳。
苏浅兰呆了好一会,才调节出一个意含宽慰的笑容嫣然道:“爷,您现在就生气,太早了!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达贵可不是一个人,他有三位兄弟,都在您跟前当差,而他既是您的包衣奴才,从小便跟着您,他能不知道轻重?敢做这不要命的事?”
四贝勒闻言神色稍霁,沉郁的横了她一眼,寒声道:“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达贵并无大贪的胆量,他就算做了这些假账,也不会是为了他自己,必然有另外的高人,在他背后操纵一切!”
苏浅兰连连点头,欣赏佩服的望住了四贝勒,她就是这个意思,没想到自己想了几遍才想出来的可能,四贝勒眨眼就有了判断。
她自己并未发现,她点着头欣喜赞赏一个人的时候,挺秀的鼻子会下意识的微微皱起,嘴唇也会轻轻抿起,面上神态异常可爱,落在四贝勒眼中,顿然怒意全消,忍不住伸出手去,刮了刮她的鼻子。
苏浅兰缩回脑袋,躲开他的魔手,又诧异又嗔怪:“你、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我阿剌的坏毛病,我好好的鼻子都要被你们刮扁了!”
“怎么会?”四贝勒失笑,心中却对乌克善引为知己,果然只有对她极为宠溺极为熟悉她容颜五官的人,才能发现她神情里的可爱。
“嗯,到底这件事,您打算怎么处置?”苏浅兰抬起头来,期待的望住了四贝勒,等他给自己拿一个主意。
四贝勒唇角勾起了一丝充满算计的笑意:“自然是要杀鸡儆猴,震慑内宅,借机竖立起你这新福晋的威信!”
绿野篇 第二百一十五章 整顿立威(下)
翌日清晨,大总管达春照常将四贝勒送去汗宫之后,便回到贝勒府,依照四贝勒的命令,召集全府下人,汇集于正房,静候着新福晋驾临训话,因为今日,将是新福晋正式掌家的头一日。
除开远在东都辽阳的三总管达富极其下辖的人马,以及田庄上留守的一众下人,包括四总管达禄和田庄几位主要管事,钧已到齐。
至于各房的女人们,除侧福晋哲哲之外,都算奴婢,都要参与拜见当家主母的仪式,于是整个厅堂都站满了人。
按照男左女右排列,打头的是内宅女人和几个大总管,其次是各房的大丫头、管事嬷嬷和执事,其余人依品级顺序站立,更多没有资格进入厅堂的粗使下人们则站满了厅堂外面的庭院,贝勒府侍卫又以蒙克等人为首团团围住了整座庭院。
辰时三刻,苏浅兰终于在阿娜日和姗丹两个大丫头,以及陪嫁过来的两个蒙古老嬷嬷拥簇之下从内室走了出来。
这个时代的人早晨都起得非常早,像四贝勒每天要去汗宫办事,都是卯时初——也就是后世的清晨五点便已起床。苏浅兰把集合训话的时间硬生生往后拖了一个时辰,实在算晚的。
为了健康着想,以后怎么也得让皇太极修改一下这个早起的习惯,要不然后面出现康熙、雍正时期,不但早朝时间早得过份,皇家的孩子们天还黑也要爬起来读书学习,那太残忍了!
看过清穿小说并为里边皇子们的苦难生活寄予深深同情的苏浅兰,忽然发现了一件穿成宸妃的好处,就是这个时期的各种制度都尚未完善!四贝勒完全可以比别的兄弟们都起得晚些,而不是相反。
小说里那些穿越女主们不是常常抱怨男主们不得不早起摸黑上朝、孩子们不得不早起摸黑学习么?嘿!既然男主们口口声声家法祖制不可违背,那就由皇太极这个“祖”先来定制合理的规矩好了!
苏浅兰闲闲地思忖着,面色沉静地踱到自己的座位前,转身对住了面前黑压压一大片人群。
“拜见福晋!给福晋请安!”众人异口同声,声音汇聚成河,响亮超越课堂上学生问候老师。
“免礼,都起咯罢!”苏浅兰操着这几天已经练熟的女真语,平静的抬了抬手,目光慢慢转了一圈,掠过叶赫那拉氏和哲哲房里的大丫头,在总管达贵面上短暂停留了一瞬,再扫了扫庭院,方回身落座。
她今天特地穿了一套深蓝色的旗装,除去领子上的白色系带,身上再无其它浅色花纹,连衣襟、领口、袖口等处的一道一道彩牙儿,都是用的深色纹饰,衬着她头上简单的珍珠首饰,以及她端庄严肃的神情,无形中竟有了压迫得所有人屏气噤声的气势。
叶赫那拉氏心中凛然,陡然发现,眼前这位新福晋并不能用稚**孩来形容。她是年轻,但气度从容,她娇美绝伦,但典雅高贵,她声音清甜,但语调沉稳。她并非一般的女人,那贵不可言的命格、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都昭示着她才会是当之无愧的正室福晋!
四贝勒真的会因为她,登上汗王之位,甚至……叶赫那拉氏越想越觉敬畏,即便她强笑着想要对新福晋不屑一顾,也是无法做到。
跟叶赫那拉氏心思差不多的,远不止内宅女人,贝勒府上上下下无不被苏浅兰气势所慑,纷纷回避她的目光直视。
金刀郡主、天命格格!苏浅兰早在察哈尔林丹汗的宫中就已经深深体会到这两样身份的威力,尤其是在这个笃信神佛的时代,别人更会不由自主的给她添加神圣光环,哪怕她只是用了些许后世的知识来营造上位者的感觉,那效果也会成倍剧增。
服饰、颜色、眼神、语气……后世中连小领导都会利用的元素,苏浅兰用来得心应手,她环视全场,微微一笑,平静地开了口:“从今日起,我就是这府的女主人、是你们的大福晋!希望各位继续克尽己则,各安其职,和我一同维持府里的日常运转,勿生差错!”
“是!我等从命!”所有人都是先微微一愣,才赶忙应是。
许多人不由想起了上一任继福晋乌拉那拉氏的训话场面,一身正红色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正室的做派,穿金戴银的阔气劲,开口闭口都是“爷的信任”、“爷的交托”
当时自己还觉得乌拉那拉氏很有气势,够谦逊大度,可如今跟这位新福晋一比,才蓦然觉出乌拉那拉氏俗不可耐、狐假虎威、沾沾自喜的低劣可笑,看看今日这位新福晋,绝口不提“爷”字,举手投足却无不充满了绝对权威不可侵犯的压迫力量!
什么叫天生高贵、凤临天下、雍容大气,在这一刻终于被苏浅兰诠释得淋漓尽致,生生折服了一大班眼界仅限于小小建州的小人物。
打铁趁热,苏浅兰趁着众人心中生畏的机会,朝姗丹作了示意,姗丹深吸了一口长气,按照主子事先教的办法,将噗通乱跳的心强压下去,神情凛然地踏前两步,翻开手中的花名册,大声宣读起来:“为使府务上令通达、有规可循,现作如下调整:大总管达春仍掌府库……”
随着她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