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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某一文也不会付”吴三桂笑着截断了他的话头。
田弘遇神色一变,脸拉得老长:“将军何意?”
吴三桂瞥了陈圆圆一眼,淡然微笑:“吴某一介粗人,根基浅薄、身无长物,万万比不得国丈一掷万金的阔绰不过这眼下兵荒马乱,若是贼寇破城而入,嘿嘿”
田弘遇心头一惊,想起了吴三桂乃是世袭的将门之子,在军中大有实权,眼下大明外有鞑靼、内有叛党,指不定哪天自己就得求到他的头上,态度不由软了下来,慌忙询问:“寇至,将若何?”
“国丈若能以圆圆见赠,吴某必先保得君家无恙”吴三桂诺言铮铮,掌兵者的气势展露无余。
田弘遇眨着眼睛,正自盘算这笔交易的价值,吴三桂却不等他作答,道声“告辞”,便一把抓着陈圆圆的皓腕,拖着她转身离去。
“国丈爷国丈爷”陈圆圆回头唤了两声,得不到田弘遇回应,只得怨怼的瞪住了眼前这个粗暴对她的男人,心头惴惴。
田弘遇伸着手张了张嘴,却把到口的呵斥又咽了回来,钱,他有的是,可命,只有一条,花两千金换个保命的机会,似乎也不能算是为他人白做了嫁衣裳然而想到那是两千金的巨资,他又肉痛得脸上五官都皱到了一处,哀声叹气如丧考妣。
吴三桂来时乘马,未曾坐轿,回去便将陈圆圆也拽上了马背,不理路人侧目,就这么抱着她一路赶回了吴府。
进了吴府,陈圆圆便被他交给了自己院子里的丫鬟嬷嬷,单独隔出一处小院给她,就跟他贴邻而住。
明白到自己的命运已无法改变,今后如无意外,就将是那位年轻将军的禁脔妾侍,陈圆圆也只能认命地接受下来,开始试着努力去适应新的环境,她生如飘萍,本就没有跟人讨价还价的资格。
至少,那位将军的模样要比糟老头子田国丈要好得远性情比那位喜怒难测的崇祯皇帝也更好揣摩。
陈圆圆自嘲的笑笑,既来之则安之,对她来说,生存从来都是头等大事,不能抗拒,唯有苦中作乐,找一些能让自己好过,能支撑自己活下去的生趣,她,玩不起个性,也玩不起小姐脾气“哪儿找来的,真挺像的”
“可不,吓了我一跳,才刚刚省起年龄不对”
陈圆圆回过神来,立时听到了身后嬷嬷们的窃窃私语,正在梳妆打扮的手不觉一顿,笑问身边侍候她的小丫鬟:“雁儿,她们在说我像谁呢?我真的很像她们认识的一个人么?”
雁儿摇头道:“这我可不清楚我到这府里三年了,从来没见过哪位姑娘跟您一样美丽,更不要说像您了”
也就是说,那个谁三年前就已经不在了,并且她的年纪要比自己大得多,因此府里只有资格较老的下人们知道那人是谁陈圆圆“哦”了一声,从小丫鬟这个回答中她又得到了不少那个人的讯息。
没一会儿梳妆完毕,陈圆圆发现自己装扮的新形象竟是标准的贵族千金,一身衣裙华贵雍容,仪态万方。瞧着镜子中全新的自己,她心中猛地一动,莫非,这就是当年那个人的模样?
所谓佛要金装,人要衣装,什么雍容、高贵、如天之凰,不过是衣装的魔力罢了可笑那些男人们,非要狗眼看人低陈圆圆正腹诽着,忽然听到身后下人们纷纷呼唤:“少爷”回头看去,吴三桂已踏入房中,挥挥手,下人们俱都快步退了出去。
陈圆圆心中一紧,按捺着加快的心跳,盈盈的朝他施了一礼:“圆圆见过少将军少将军请宽坐,圆圆去为少将军倒杯茶来?”
“不用”吴三桂简洁的应了一声,也不说话,就站在她面前,神情间却是颇为奇异,仿佛怀念,又仿佛失落,仿佛欣喜,又仿佛惆怅。
陈圆圆心念电转,面上带出了习惯性的微笑,软语轻声地道:“自入府以来,圆圆便常听得嬷嬷们私下议论,说圆圆好像圆圆心中好生惊异,不知自己肖似何人,少将军可肯实言相告?”
吴三桂回神低头望住了她,却答非所问:“你最好不要打听这些敢私下乱嚼舌根的那些嬷嬷,我也会好好教训她们”
当年信王侧妃离奇失踪,朝野震惊,但这令皇室蒙羞的消息到最后却紧紧瞒住了天下百姓,只在暗中派锦衣卫四处搜索追查,直到田贵妃代嫁之后很久,事情才慢慢淡了下去。
这件事,知情的京官虽然多,却没有人敢稍提半句,它就是当今万岁的逆鳞,敢妄言者,必会接到锦衣卫请喝茶的阎王贴。
陈圆圆暗自吃惊,回想着崇祯皇帝那副异样的反应,隐隐猜到这事犯忌,倒是不敢再追究下去,便转换了话题笑问:“那——圆圆哪些地方像她,哪些地方不像,也不便相告了么?”
这些,倒是可以说的。吴三桂回忆着,淡淡的描述起来:“她,个子比你高些,眼睛比你大些,浑身充满了活力,眼神既倔强又犀利,傲气深藏,聪明慧黠,机灵善辩……”
骤然回忆起当初大意被她两下子就绊倒在地,胯下还吃了她抬膝一撞……吴三桂面上发热,下面却隐隐有了反应。
他是将门虎子,从小就自认身手不凡,极少瞧得起谁,偏偏就在那丫头手里接二连三地吃瘪认输,面子直到现在都没有机会找回来唉当时面对那丫头,他只气得七窍生烟,现在,竟都成了印象深刻的回忆。
瞧着面前的陈圆圆,他忽然心中一动,当时觉得那丫头长得高,可那是自己也尚未完全长成的缘故,假使现在那丫头就站在自己面前,未必就比陈圆圆高到哪去,自己一定也能够变得居高临下,就像现在这样,可以轻蔑不屑地低头俯视着她。
假使当初自己也能有今天这般完全成长的高大身形,那丫头就算再多两个帮手,也未必再能摔得动他忽然听他停止了叙说,陈圆圆不由抬头向他望去,却吃了一惊,只见他目光灼灼地盯紧了自己,气息微促,分明已动了别念。
“少将军”陈圆圆连忙想唤醒他,虽然自己早有思想准备会成为他的妾侍,可是,总不能连个起码的仪式也没有就“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迢迢星河岸,无处觅交集”吴三桂喃喃低念了几句,猛然将陈圆圆整个揽入了怀中。
“你……”陈圆圆在他急切而粗暴的动作中慢慢放弃了挣扎,一滴泪珠溢出眼眶,滚落枕边,大半是为了自己,可也有一小半,居然是为了这个可恶的将军她不知道他和那个谁之间都发生过什么,可是那几句非诗非词的低语却奇异的打动了她,那是怎样的故事,才能令他有这样无奈而忧伤的如诗情怀,压抑在心?
风暴过后的他,却意外的反而温柔起来,充满怜惜地抚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凝望着她柔声道:“圆圆我很抱歉但你放心,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宠着你,不教你再受任何委屈”
陈圆圆可不怎么相信男人在床上许下的诺言,可是这一刻,被他呵护宠爱着的感觉真的很快乐令她不愿意去想,自己毕竟不是真正的那个“她”,她在他心里,就是个替身。
“我的驻地,在山海关。”吴三桂继续往下说:“圆圆,我希望你能一直跟在我身边,我会想办法带着你去边关”
“少将军私带女眷进入军中,不会被治罪么?”陈圆圆吃惊得瞪大了眼睛,自古以来就没有哪个将军敢把女人带进军中,要不也不会有“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那样的诗句了“只要你肯女扮男装,就不会有人发现”吴三桂言语之中充满了自信。不知是不是错觉,陈圆圆总觉得他对这提议格外起劲。
正所谓天算不如人算,一件意外粉碎了吴三桂的计划他的父亲从山海关回来,看到陈圆圆大吃一惊,非但没让吴三桂把她带在身边,还差点把她送回了田国丈的府邸。
吴三桂无奈之下,只能勉强做到把陈圆圆留在府中,自个儿辞别家人,依依不舍离开陈圆圆,独自去了山海关。
陈圆圆对他也产生了丝丝眷恋,从那天后,她就是他的人了,妾侍的身份也得到了吴府上下的承认,她望着吴三桂远去的背影,心中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了归宿有了家。
只可惜他们都没想过,在这兵荒马乱的世代,能安逸就是怪了
绿野篇 第二百九十二章 秘密和谈
九月的天,酷暑未消,苏浅兰躲在黄罗伞盖下,旁边小丫头拼命打扇也驱不走她身上的热,她只能拿着冰镇的绿茶时不时喝一口,从内部来解决对清凉的需要。
不能不佩服皇太极的精力旺盛,他竟然在这种时候带着福临钻进林子里去猎杀小兽,顺便还要在小河里钓鱼。
可是日子过得也真快,小福临从蹒跚学步再到学习骑马射箭,最后竟然跟在皇太极身边参与射猎,不知不觉间,都成十二岁的少年了。
比起原来历史上,六岁便失去父亲的福临,现在的福临无疑幸福得让人嫉妒他生而为嫡皇子,深受皇太极宠爱,从小又接受苏浅兰的新式教育,聪明机智,文武双全,大清上下,谁不知道他的尊贵难得他性情却不骄横,为人开朗大方,这让苏浅兰很是欣慰,她就是不要福临变成原来历史上那样一个顽劣叛逆偏激的悲剧人物。
不过有一点她却是大感无奈,这个儿子在女色方面的态度跟皇太极是背道而驰的另一个极端。皇太极专一不好色,他却喜欢各种各样的美貌女孩,喜欢哄她们开心,看到可爱的女孩就要去招惹人家。
苏浅兰经常为此严厉的斥责他,禁止他跨越雷区,可这家伙当面唯唯诺诺,背后却我行我素,苏浅兰都不敢相信他是不是真的听了自己的话,是不是还是处男一个。
皇太极自己不好色,却不反感儿子风流,每次苏浅兰恼火的向他抱怨儿子又去招惹谁家小姑娘的时候,他都是乐呵呵的笑过便算,要么就干脆提议让福临纳妾。
福临才十二岁苏浅兰接受不了儿子这么点年纪就“结婚”,自然反对,皇太极能说什么,只好配合她一起不给福临议婚。不过他那态度,总让苏浅兰怀疑他背后是纵容福临的。
据她所知,福临应该不是这么风流的少年才对原来历史上的福临,深爱着董鄂妃,他想立董鄂妃为后,为此不惜废后,跟孝庄太后闹翻,后来董鄂妃去世,他心灰意懒,竟然还要出家“董鄂妃……”苏浅兰内心叹气,她看过描写董鄂妃的故事,从记叙上看,董鄂妃其实很不错,贤惠、孝顺、能识大体,会忍让,孝庄太后那么对她,她还是对孝庄体贴孝顺得不得了。
孝庄太后之所以不愿意让董鄂妃为后,不过是出于两方面的考虑,一方面是她执意要让科尔沁成为大清的后族,过份强调满蒙联姻的作用,另一方面或许就是寡母对儿子的独占心理在作怪了。
苏浅兰不是孝庄,她对科尔沁的族人远没有布木布泰那么眷恋热爱,完全没有把科尔沁变成后族的心理,那么皇后是不是博尔济吉特氏,一点也不重要,福临喜欢董鄂妃,那就让董鄂妃为后好了可她烦恼的是,她根本不晓得董鄂妃是谁,更糟糕的是,福临早生了十年,这个时候,董鄂妃有没有出生,都成问题,又怎么能让这对原来历史上被世人讴歌的情侣终成眷属,扼住福临的风流性子?
“额娘”背后传来福临童音未脱的欢快喊声。
苏浅兰回过头去,就看到他从后方林子里奔了出来,两只手里还都拎着几尾活蹦乱跳的鱼儿,其中一条还特别大。
瞧着他一脸水珠汗珠,苏浅兰嗔怪的连忙取出帕子,一面给他擦汗,一面叫人赶紧把他手里的鱼都接过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