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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时有人进出宫帐,禀告事态的发展情况。其中一人每次进来,莽古思都会抢着先问:“哲哲怎么样?醒了没有?”
可惜!那人每次的回答都是“没有”。
“一定要全力的抢救!务要使她活回来!”类似的话,莽古思已不知吼了多少次!哲哲不但是他亲生的爱女,更是大金四贝勒的福晋,她的身上,维系着科尔沁和大金国的友好盟约,一旦她出事,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或许大金努尔哈赤不会因此疏远冷落科尔沁,但也可能,因此而在努尔哈赤和四贝勒心里埋下芥蒂,从而不再每年都有丰厚的赏赐,甚而对科尔沁的能力产生怀疑,使得科尔沁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烦心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哲哲生死难料,却又传来了乌克善被察哈尔来使齐赛诺颜扣押的消息。理由是乌克善无故射杀了他的副使。
消息传到宫帐,一众科尔沁大小头头们面面相觑,莽古思瞪大眼睛呆了半晌,才愕然惊问:“什么?乌克善射杀他的副使?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莽古思看向儿子塞桑贝勒,塞桑也很是疑惑,他只听说是有个身份不明的人下手谋害哲哲,乌克善远远的看见,一箭取了那人性命,然后救起哲哲……什么时候,变成了射杀察哈尔副使了?乌克善生性谨慎,他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得罪察哈尔?
一干人你望我我望你,正惊疑不定,帐外忽然传来了齐赛诺颜那嚣张的吼声:“莽古思!我看你是打算彻底的背弃祖宗,投靠努尔哈赤了!竟敢明目张胆射杀大汗的特使!”
莽古思坐不住了,抬脚出了宫帐。就看到齐赛诺颜带着一班察哈尔的精骑,骑在马上,用马鞭遥遥指着宫帐,在那里张牙舞爪的质问着。
“齐赛诺颜!”莽古思冷声道:“你说我们的人射杀察哈尔副使,有什么证据!”
“莽古思!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齐赛诺颜一挥手,后面两名卫士推出来一辆无蓬遮的勒勒车,上面倒卧着一具尸体,尸体的背心要害上,竟然还插着一支箭。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那支箭上还刻着你孙子的名字呢!众目睽睽之下,可是人人都瞧得清楚!你孙子不问青红皂白,一箭射出,取了我这副使的性命!”齐赛马鞭指着尸身,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乌克善在哪里?此事尚需当事人亲口叙述,齐赛诺颜你岂可妄下定论!”莽古思皱紧了眉头,张口就问这使者索要乌克善。
“这事可是有目共睹!山林大火。危及人命!我等出于一片好心,派了副使先赶往出事地点,伺机救人!”齐赛仍盛气凌人的道:“虽说匆忙中马车摔进了河流,可是我们的副使并没有放弃,不顾河水冰冷,亲自下水救人!这是何等可歌可泣的英雄行径!”
“可你们科尔沁的小贝勒乌克善!”齐赛词锋一转,厉声道:“他人一到就不问青红皂白,随手给了咱们的副使一箭!并且一箭致命!敢问台吉,您孙子这是何意!”
莽古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齐赛诺颜!话不能乱说!我那孙子可是亲眼看着,有人要谋害他姑姑的性命,这才情急杀了凶犯……”
齐赛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解释:“这人都死了,反正死无对证!您是护犊心切,于是想要借隙替自己的孙子辩解——这一点,我齐赛完全理解!”
“但这杀人一事,毕竟牵扯甚大!到底该如何判罚,当由大汗做主!”齐赛语气略缓,却是故作大方的道:“看莽古思台吉您的爱女性命危急,您无心旁骛,我且不来为难你,这就先把您的小贝勒押往察汉浩特,述明经过,等候大汗发落!您有什么要申辩的,也别来找我。您找大汗去吧!或许大汗看在姻亲的份上,不会让您的小贝勒难过!”
说罢不等莽古思反应,大手一挥,领着所部的精锐,拖走副使的尸体,大摇大摆的踏上了归途。那乌克善也不知被他囚在哪辆车上,就这么失去了踪迹。
“父亲!”塞桑一看齐赛竟然带走了自己儿子,又气又急。一干科尔沁的头领们,也都议论纷纷,对此表示出强烈的不满。
“塞桑,此事不可冲动!”莽古思既是劝阻儿子。又顺带提醒的扫视一周,沉声道:“为今之计,当以抢救哲哲的性命为要!其他的事,暂且搁置!”
“你说什么?乌克善被押走了?”纥颜氏听到这个消息,不亚于遭遇晴天霹雳,竟是失手打翻了面前的铜镜,猛地扭头瞪住了身后的布木布泰。
“是真的!”布木布泰不忍的望着母亲,重重点头道:“我刚刚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那个齐赛诺颜,说阿剌无故射杀察哈尔的求亲副使,要把他押到大汗的面前去,请大汗裁决此事,到时候是生是死,认罪认罚,就全凭大汗一句话了!”
一个女儿刚刚离家出走,一个儿子又转眼成了凶犯……纥颜氏几曾受过这么大的刺激,身体晃了一晃,险些没昏厥过去。
“你阿布,还有你阿沃(祖父),他们难道就没什么表示么?”纥颜氏难以接受的抓着了小女儿的胳膊,焦急追问。
“额吉!您别太过担心,一时半会,阿剌不会有事的!”布木布泰眨眨大眼睛,目光闪动,声音中透着冷静的说道:“我想那个齐赛诺颜的用意,只是想借这事逼迫阿沃和阿布答应把额格其嫁给大汗而已!阿沃也定是明白这点,才没有当场跟他翻脸!”
纥颜氏闻言略略松了口气,可仍然是慌得有些六神无主:“是吗?是这样吗?乌克善真的不会有事?可是他……他怎的这么糊涂,竟然杀了大汗派来的副使!”
布木布泰反握住母亲微微颤抖的手,和声道:“额吉!这事不怪阿剌!他也不是有意要杀人的,若不是那副使铁了心要害哲哲姑姑,阿剌不会情急出手杀人!”
纥颜氏呆了一呆:“你怎的说得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亲眼看到一样?你能确定,是那副使要害你姑姑?这就是事实经过?”
“我确定!”布木布泰笑了一笑:“虽然女儿没有亲眼见到这一切,可若不受各种浮于表面的东西干扰,事实真相就像放在太阳底下的透明水滴一样,教人看得明明白白!”
“真相?什么真相?”纥颜氏怔怔的问。
“真相就是。齐赛诺颜为了达成求亲的使命,阴谋引发山火,谋害哲哲姑姑,以迫使科尔沁妥协,一箭双雕,既断了咱们科尔沁和大金国之间的纽带,又迫得咱们科尔沁主动向大汗献上额格其!”布木布泰侃侃而叙。
“你是说,这场山火,其实也是齐赛诺颜背后搞的鬼?是他们要害死你哲哲姑姑?”纥颜氏被小女儿的分析推测吓坏了,张口结舌,呆若木鸡。
“虽然没有证据,可我有九成的把握,确信这就真相!”布木布泰自信点头。
纥颜氏呆了半晌,心中茫然无措:“那现在怎么办?难道要追回你额格其,逼她嫁给大汗,换取你阿剌的性命?”
布木布泰抬头望向某个方向,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低语道:“这件事,只怕得让额格其自己去面对,咱们帮不了她任何忙!她若是仍像过去那样,凡事只为自己考虑,科尔沁今后,必将有无穷的麻烦,接踵而至!”
绿野篇 第七十二章 热河归流
第七十二章 热河归流
苏浅兰完全不知道科尔沁已经乱翻了天。她的心情平静中甚至带点悠闲,唯一的烦恼,就是暂时还想不到什么办法脱离这支金兵队伍。
科尔沁草原的风光异常优美,就苏浅兰看来,这时代的草原植被以及各种原生态的东西都特别完好,远不像未来那样沙化严重,森林消失,到处都是工厂、道路、房舍之类,充满了浮躁文明气息。
源于阿尔山的归流河,在旅途中时隐时现,那是条温水河,从中游溯流往上,越靠近源头水温越高,几乎常年都不结冰,河岸花美草肥,风景之秀丽,引人入胜。
这段基本上是沿河而行的路,想是极为安全,金兵的行进速度也放慢下来,凭苏浅兰的菜鸟骑术也得以能跟上队伍,无需再被那四爷挟持着一路奔行。
心情上的放松。令苏浅兰对那四爷的怒意也去掉了大半。仔细想想,四爷对她其实算不错的,虽说他又霸道又专制,不允许她违逆自己的命令,限制她的自由,此外还常常对她动手动脚,但在吃食照顾上,却十分细腻周到。
而那种程度的动手动脚,对于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苏浅兰来说,其实不算什么,多数时候这还是由于自己的抗拒不从引起的,令他不得不出手用强。若是肯乖乖听他的,让吃就吃,让睡就睡,那他根本就不大会来碰自己的身体。
在他眼里,我恐怕跟个特殊的囚犯差不了多少!苏浅兰默默的告诫自己:他为了把我献给他的主子,换取他要的权利地位,才会对我没有占有之意,始终只是戏弄我而已!
抬眼看到前方那四爷伟岸高大的身影,以及他那威武霸气仿佛一切尽握掌中般,自信的神态,苏浅兰却是暗暗撇了撇嘴,这四爷,在人前倒是挺能装的!若不是自己拥有金刀郡主的身份,只怕这道貌岸然的家伙,背地里早就露出了色狼嘴脸!
一想起四爷那些揶揄里带着几分暧昧的话语,以及他那掩藏不住也没刻意去掩藏过的火热的目光。苏浅兰便不由浑身发热,暗自恼恨。
她或许有点反应迟钝,但不是傻瓜,也不是少未更事的小孩子,之前一直自我安慰,四爷是真的把她当成小孩子看待!实际上,她最终敏感的觉察到四爷对她十分十分的感兴趣,这种兴趣,并不仅仅是觉得她可爱有趣,还包含着其他的意味。
然而正因为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一点,苏浅兰更恼火这位四爷,总是故意把她说成是个未长大的小孩子,借此把她当成小孩子一样,反而可以在她身上光明正大的揩油占便宜!
其实自己已经不小了啊!先别说心理年龄已经过了二十六岁,就是这身体,也发育的跟汉人十五六岁的少女一样曲线优美,这胸部的尺码,并不小……苏浅兰脸上红了红,她对四爷那句评论,不知怎的竟是耿耿于怀。
“死家伙!大色狼!你一定很喜欢奶牛……”忍不住咬牙切齿的小声嘀咕一句,抬眼忽然发现前面的四爷仿佛对她心有灵犀般。停下了马,正回头向她望来。苏浅兰吓了一跳,赶忙别过头去,不和他目光相接。
四爷锐利的眼睛,早已看到她脸上尚未褪尽的晕红,和她刚才那似怒还嗔的神情,心念一转,不禁微微笑了起来。
“累不累?要不我再载你一程?”四爷等到她策马跟上来,开口笑问。
苏浅兰瞥了他一眼,只觉得他这笑容要多暧昧有多暧昧,不由轻“哼”一声,拒绝道:“不用您费心!我还不累!”
四爷淡淡一笑,声音中充满诱惑的道:“你可知道,若是这行进的速度能够再快一些,凌晨时分,日出之前,便能到达一处有温泉的仙境?”
温泉仙境?苏浅兰听得睁大了眼睛,这两天没有热水洗澡,她可是浑身难受极了,虽然体质是清爽的类型,汗少,也没任何酸味异味,但这处子之香逐渐浓郁,却连自己都闻到了,真是非常非常尴尬!如果能够到温泉里去泡一泡看到苏浅兰双眸放光,满脸的憧憬,四爷更是轻笑出声:“怎样?要不要我载你?”
“我跑得动!”苏浅兰给他的回答是个狠狠的白眼,自己加快马速往前冲去。
四爷深暗的目光在她纤秀的背影上萦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