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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迅速替夜无殇把完脉后,慕如辰转头看向默然不语的苏景儿,沉声问道。
夜无殇本身武艺就俱佳,再加上那一手诡异的用毒之法,在江湖也是少有人所能敌,倘若在往日,袭击他之人在离他三尺之外就可能已无法行动如常。今日居然无法全身而退,受重伤至昏迷,虽不至于经脉皆损,却是伤及了心脉,慕如辰直觉那人不会简单,而且定是有备而来,至于究竟是谁能有这么大能耐,脑海着实没有出现可疑人选。也就只能向发现夜无殇受伤的苏景儿询问。
然而,苏景儿只是定定的望着慕如辰,缓缓摇头,眸亦是同样的疑惑,略微迟疑了一下,只简要说明,“袭击之人黑衣蒙面,见不着是何相貌,不但身法奇快,而且内力雄厚,只那招式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是何人。”
第2卷 第195章
然而,苏景儿只是定定的望着慕如辰,缓缓摇头,眸亦是同样的疑惑,略微迟疑了一下,只简要说明,“袭击之人黑衣蒙面,见不着是何相貌,不但身法奇快,而且内力雄厚,只那招式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是何人。”
“如此看来也只有等他醒来才能知晓。”楚浩耘撤回向夜无殇体内输入真气以暂时能护住他心脉的双手,有些累的顺势靠着床榻旁边的桌站着,回得有心无力。
“为今之计得要尽快找到神医外公才成。”慕如辰微微点头,对楚浩耘可有可无的说法表示赞同,夜无殇是冷清杨的嫡传徒弟,至少也算是半个神医,受伤当时必定采取了自救措施才勉强撑到刚才,既然连他自己都束手无策,那么也只有她名义上的外公能救了。冷清扬虽然一向独行往来,行踪飘忽,可他毕竟离开这楚家别院不过几日而已,应该不难找到。
转而,她又望向苏景儿,轻声问道,“景,西楼在图兰的情报网可以启动了吗?”
苏景儿没有疑问的颔首,慕如辰这一问她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最好能赶在玄冥之前找到外公,他等不了太长时间。”停了些许,就在苏景儿欲要转身离去时,慕如辰眸的光芒沉暗了三分,复又开口道,“夜无殇受伤昏迷的消息暂时不要传回夜家。”
晃晃之间,离她与淳于鉴之间的赌约结束时间已不足半月,这期间虽然发生了诸多未曾料及的变故,与淳于鉴的那个赌约却一直没有断过,玄楼、夜家、西楼和楚家等其他家族之间的合作也没有出现过纰漏,眼见到了最后关头,夜无殇却受到无名高手的莫名袭击,身受重伤,而且玄冥也在此时被传介入了朝廷争端,这应该不是巧合。就算传言不可信,慕如辰也不敢赌,此事非同小可,自当格外谨慎小心才是。
“姐姐,要不我让青峦哥哥也派人帮忙找吧?”跟随慕如辰一同前来的紫玉失神的看了躺着的夜无殇一会,心不禁惋惜,这般如神仙般漂亮的人儿要是死了多可惜,走过去抓住慕如辰的胳臂摇了摇,眼睛闪亮闪亮的望着她,亮丽如水晶般。
“也好。”宛如一声叹息,轻如尘烟,慕如辰并没有拒绝。有了朝廷在各处的暗哨把握的确大些,以朝廷的名义出马还可以模糊好些事儿。
夜幕降临,万家灯火通明,星星点点宛若繁星,从山顶俯瞰天下,大地又成了另一片夜空,与头顶的墨色苍穹相映衬,美不胜收。
“景,我要听实话,你以为袭击夜无殇的人是谁?”北城陵峰顶,两个少女浅笑着并肩而立,眉宇间有一抹难以驱除的忧虑,不是很深,只是难以让人忽略,一黄一白两个身影在夜色的掩盖下依然突兀得显眼,沉默过后,其的白衣女少缓缓开口,在觉察到黄衫女几不可见的轻皱眉心后,她敛了笑容,挑眉,“当时在场清醒着的人是你,你既然已经知晓了黑衣人的招式,别告诉我你完全不知道此人的来历。”
“一定要知道?”黄衫女无奈的笑笑,仿着白衣女的表情淡淡反问,待触及到白衣女坚毅的眼神后,亦是定定的望着她,“冷冽与你,那招式和你们如出一辙。”
第2卷 第196章
得知冷清扬的行踪是一天之后,慕如辰当即便快马加鞭的追寻而至,没用多少功夫赶上了正闲喝酒赏景并不急于赶路的冷清扬,告知了他,他那美得人神共愤的爱徒现今的状况后,慕如辰并没有再回京都城北楚家别院,而是很顺应天色的随便挑了家客栈落脚歇息。
满室摇曳的烛火幽然,带着虚无缥缈又令人难以捕捉的意境,缱绻若幻,一如人的心绪。
慕如辰静静地倚坐在窗沿的木柩旁,遥遥远远的回想着一些事情,舒缓的笑意不时自唇瓣荡漾,氤氲到眼底深处,直触及到内心里那抹最明净的温暖。任时光悄然而逝,不知不觉间两三个时辰过去了,也浑然不自知,只入了神,又失了神。
直至一道黑影破窗而入,低沉冷峻的声音唤道,“主。”她这才回神起身,看向黑衣墨发长身而立双手抱拳略显恭敬地站到她面前的苍魂,他的追踪术倒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她不过是刚离开楚家他们便知道了。神情闪过一抹诧异,稍纵即逝,尔后淡然出声,“玄楼出事了?”
这一句云淡风轻的话语寻不见说话之人的任何心思,仿佛只是最普通的询问,可有可无,无伤大雅。但事实显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苍魂点了点头,冷硬而恭敬地声音再次响起,简要说明了情况,“玄楼设在王都的清风楼被朝廷查封了。”
“得罪了权贵还是暴露了目标?”慕如辰饶有兴趣的淡淡反问,面上并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
清风楼表面是风月场所,实际山却是玄冥设在王都的暗哨,与公洛设立的风月楼齐名,有同曲同工之妙,多年不曾变过,但因着公洛的名声,风月楼在王都的地位略显高些,这一点慕如辰早在被冷冽所伤那时就已经知道了,接管玄楼后,更加清楚了个玄机,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倒是对这个过程感兴趣了。
查封清风楼,就是与整个玄冥为敌,这会是谁的主意?已卧病在床的洛珏凌?即将成为帝王的洛泉?常年驻守边关的洛迦?还是其他人?亦或是偶然?
“并不知晓缘由。”苍魂的眼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讷讷的说道。
慕如辰的脸上终于显现出了不加掩饰的惊讶,“为何?”
“一切发生得太快。”苍魂的声音沉暗了几分。
“这么说玄冥倒这次是真要与朝廷为敌?”朗朗的声音多了一份浅浅的质问。
苍魂握剑的手紧了紧,“ 昨日鸽组传来消息,对于一个月前洛皇立洛泉为储君继位之事,太洛风心有不甘,觊觎皇位,前日回宫侍奉汤药时企图毒害洛皇,矫召自立,被洛泉所查及时阻止,洛皇震怒。如今,洛风已深陷囵圄……”
后面的话,慕如辰再没有听进去一个字,心间只是震撼,只怔怔的望着苍魂,许久不曾动一下……
第2卷 第197章
在慕如辰的记忆深处,曾经有个少年在繁星满天的那片世外桃源,轻拥着她,安静的陪伴她赏景看星空,笑意盎然的对她承诺,“等这些事结束以后,我们就弃了那些身份来此,再不管那些纷争。”
那一次,她相信了他,在没有他的皇宫里凭着一份执念等他回来,带她一同离开,结果等来的却是“格杀勿论”的谕令,失去的是她最爱的亲人,伤害的是所有关心她的人。
这一次,几乎是在同样的月夜,他依依的嘱咐她,“等我回来。”等来的却是他觊觎皇位,不甘居于人下,欲矫召自立的企图。
可笑的是,如今他冒天下之大不韪要取回的那个位置,曾经是他的父皇用来束缚他的筹码,而得到的却是他干脆的否决。
有什么真的变了吗?
还是,洛风,你变了?亦或者是你想要维护什么?
要不就是真如传言,月亮是世间阴晴不定的存在,由它见证的承诺终将转眼成空。可是,洛风,我不信呢。因为你在给我承诺时,分明就没有注意月亮的存在,我们眼从来只是满天繁星。
慕如辰不知那一刻心涌动的情感,已不再是千转百回所能形容。
春天还未来临,严冬未过,古老的官道上依旧是萧索得苍凉,充斥着烈烈北风,寒气袭人,延伸向官道两端。却是一连几天,均有单独的一骑铁骑踏破寂静,沿着官道不分昼夜,驰骋。马上的白衣女仿佛不知疲倦,不眠不休,任由北风迎面,连额头上不断涌出的层层薄汗也懒得抬手拭去。
到了第四天破晓时分,马蹄的坍塌声终于止住,停在了华丽高耸的皇宫大门前。
“嘿!”望着面前这座熟悉而陌生的皇宫,慕如辰唇瓣溢出低低的嘲讽,从那一次离去时她就以为她这一辈也不会再踏入这里半步,而那时至今时限不过半年,心境也宛然不同了,而她也不再是当初的慕如辰。她既然来了,所有的事实也该到了揭晓的时候。这一次,她不会再有犹疑,她会做完自己该做的事再自行离开。
令慕如辰意外的是,在王都的皇宫前,她最先见到的居然是王朝丞相沐天佑。
天还处于蒙蒙亮的程度,辨认的清晰度不是很高,慕如辰正自思索着要不要拿出那卷要假不假的明黄圣旨蒙混过关进宫去,一辆算不上奢华的马车突然出现停在她面前,正好阻隔了宫廷侍卫与她的视线,不偏不倚。
“丞相大人请姑娘进府商讨一事。”在慕如辰还没有出声之前,已有低沉的声音自车夫的位置传来,怕慕如辰不信,与此同时又将一个印牌替给慕如辰。
“如此,恭敬不如从命。”稍稍一顿,慕如辰轻声回道。身形一动,翻身下马,恰好在侍卫赶过来盘问之前进了马车。将那些繁琐的程序无声的留给了马车外的人解决,她相信,丞相派来的人定能很好的应付这些宫廷侍卫。
原本七八日的路程,慕如辰一路马不停蹄没日没夜的赶路只用了整整三日就到达了目的地,连吃喝也是在马背上解决的,回到马车上,慕如辰才觉察到自己的倦意已到了极致,就一路浅眠到了丞相府。
沐天佑倒也算得上是一位细心的长辈,等慕如辰一进丞相府也不问原因,只嘱咐管家先准备膳食,并未问慕如辰任何问题,亦或者,他能够精准的算到慕如辰到达王都的时辰,就已基本了解了情况。
慕如辰也懒得推脱,待到用完膳后,困意和睡意才得到稍许缓解,望着对面始终是一袭藏青布衫的睿智之人,这才敛神问道,“能获得丞相大人亲睐的人即便不是人品俱佳,也绝非不仁不义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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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第198章
多日不见,这个女依然是那般坦然丝毫不做作,沐天佑心暗叹,沉吟半响道,“洛风当然是人之龙,这岂会有错?”
“那你相信他会图谋篡位吗?”慕如辰永远是慕如辰,她习惯于用最简单直接的发问方式得到答案。
沐天佑那双饱经风霜的眸忽的荡起嘲弄的笑意:“帝王家的权位之争,有什么真假而言,胜的就是事实。历来如此。”
“哦?”这样的回答倒是出乎慕如辰的意料,不过,随即,她就点头笑了笑,“可也许,有人会不一样。那个位置会让人很无聊。”说出的话与她的动作大相径庭,让人难测其意。
后一句话,沐天佑绝对敢保证,这是他半生以来听到过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