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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订下日子以后,就总感觉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的工夫,再过十几天就是陆婉婉和云熙皓的大喜之日了。陆老爹欣喜之余不免忧心忡忡,似有难言之隐无处倾诉。
魈老儿拉着何伯在花园里下围棋,魈老儿武艺绝顶,下棋却不是何伯的对手,连输四五盘他的烂棋品就要爆发了。
“你耍诈,这颗黑子刚才还在那儿摆着哪,我一不留神你就挪了个位置……”魈老儿指着棋盘吹胡子瞪眼大呼小叫,“你以为我看不懂么,刚才明明不是这样的,我只不过挖了下鼻子,你就趁我不备使小动作……”
何伯苦着脸有口难言,支支吾吾地说:“你掏耳朵挖鼻子,眼睛可是始终盯着棋盘的啊!我只是下我的棋而已,什么时候使小动作啦?!老大哥,你再想赢也不能诬赖人吧!”
“谁说我赖你了,这分明就是事实……”魈老儿腾地跳了起来,掀翻棋盘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叫道,“你耍诈,你赖皮,这盘不作数,重来,重来……”
何伯料到他会故技重施,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好,好,重来就是了,老大哥,你快坐下吧!”
魈老儿又一次得逞,占了便宜还卖乖:“本该如此嘛,何老弟,你这个人还算蛮讲究的,我就不计较啦!”
何伯哭笑不得,弯腰捡起地上的棋子为他收拾残局。魈老儿翘起二郎腿坐看满园芳艳,煞有介事地念道:“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哎呀,我也会作诗呢,何老弟,你听见了吧!我老不死的诗是不是很押韵很有文采!”
何伯憋住笑点点头:“老大哥,你真是个有才的人!”
“可不是么,人家都这么说……”魈老儿自鸣得意笑得更欢,成为陆婉婉的义父以后他的日子过得就很舒坦,两位小老弟对他都是言听计从。香嫂也是温顺得很,每天变着法子给他做好吃的。
“老大哥,咱们再下一盘,这两天你的棋艺进步不少,我很快就不是你的对手啦!”何伯摸清了他的脾气,知道怎么说才能讨他欢心。
果不其然,魈老儿大言不惭地笑道:“我也这么觉得,你的招数我都已经看透了哪!咦?等一等,何老弟你看,墙角那个人是陆老弟吧?他怎么跟个游魂似的,他在干嘛哪?”
何伯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陆老爹气色萎靡双眼浮肿,有气无力地在花园里游荡,时而抬首望天,时而垂头丧气。走着走着,一屁股坐在井边,瞅着井里直发愣。
“不好,陆老弟该不会得了失心疯吧!难不成他想跳井……”魈老儿说着,人已经飞奔而去,拎起陆老爹的衣领跳开数丈远离水井,对准他的脸接连打了几个耳光,“陆老弟,你醒醒,咋地了,想啥呢……”
“老大哥,别打别打……”何伯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拉着魈老儿的手制止他的暴行,“陆大哥身子骨弱,你手头重,几巴掌打下去他受不了……”
“嗯,说的也是!”魈老儿匆忙收手,察看着陆老爹脸上的巴掌印,懊恼地跺脚道,“我一着急啥也顾不得了,真该死!不过,你看看他这个样子,就像丢了魂一样,不是失心疯是什么!”
何伯搀扶着陆老爹,耐心地询问:“陆大哥,你这是咋啦?身子不舒服还是有心事?你要是哪儿不舒服,我去给你请大夫好吗?”
陆老爹痴痴呆呆地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只是叹气。魈老儿急得大叫,何伯心里不免焦躁:“陆大哥啊,你倒是说句话呀!身子不舒服可不能拖的,咱得抓紧请大夫才是!婉婉大喜的日子就快到了,你病倒了孩子哪能放心的下!还有香嫂,她下半辈子可就指望你了……”
何伯提到陆婉婉和香嫂,陆老爹总算有反应了。他松开何伯的手坐在石凳上,长长地吁口气:“唉,我这身板虽不中用,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都是老毛病了,我心里有数。只是这几天憋得慌,满肚子的话不知该找谁说……”
魈老儿听得直皱眉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憋着能不出毛病么!”
何伯轻拍着陆老爹的背,轻声道:“依我看哪,你这是得了心病啦,有话不说憋在心里是挺难受。陆大哥,咱们都是一家人了,有什么心事不妨直说。”
陆老爹抬眼看看何伯瞅瞅魈老儿,无奈地摇头:“有些话不好说啊,说出来只怕更闹心。”
“哎呀哎呀,不说憋着难受,说出来又怕闹心,陆老弟啊陆老弟,你这个人咋就这么磨叽哪!”魈老儿抓狂地来回乱窜,恨不能掐着陆老爹的脖子逼他说出来。
何伯略想了想,微笑着安慰道:“陆大哥,是不是婉婉快出嫁了,你心里舍不得?”
陆老爹咬着唇轻轻点头:“有这么点关系,我一想到婉婉要嫁人了,心里面就不是滋味。”
闻言,何伯松了口气:“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婉婉迟早都要嫁人,你大可不必担心。云公子是个万里挑一的好女婿,婉婉跟了他就等着享清福吧!你想开些,女儿找到好婆家是喜事,你该高兴啊!”
“可是,可是……”陆老爹垂头叹息欲言又止,“我满肚子心事,想高兴也高兴不起来……”
魈老儿舒展开的眉头又皱在一起:“陆老弟,你别在这儿磨磨唧唧的,有啥事就说出来啊!这世上还有解决不了的事吗?”
“是啊,老大哥说的是!”何伯又想到了什么,忙道,“陆大哥,你是不是想起婉婉的娘了?她娘去的早看不到女儿出嫁,如今你身边有了香嫂,是不是觉得对不住她?”
陆老爹身子一颤,直勾勾地盯着何伯。魈老儿一看乐了,猛地拍了下何伯的肩膀:“何老弟,真有你的,猜中了呢!他肯定是想婉婉的娘了,一定是的!”
何伯被他拍得站不稳,坐在一旁继续安抚陆老爹:“听说婉婉出生不久她娘就过世了,你带着她又当爹又当娘,这些年来吃了不少苦头。现在你找到香嫂这也是缘分,我想婉婉她娘在天有灵不会怪你的,有人照顾你们父女她也高兴啊!”
何伯这番话在情在理,魈老儿不禁赞叹:“呦嗬,看不出来小老弟打了一辈子光棍,说起话来跟过来人似的。服了,我老不死服了你啦!”
然而,陆老爹依然愁眉不展,眼里依稀闪烁着泪花:“婉婉是个可怜的孩子,她从小就没了娘……我是个穷卖艺的,这孩子跟我吃苦受累,四处漂泊没个落脚的地方……我的腿脚不好,没法卖艺的时候只能讨饭吃,她小小年纪手上就磨出了茧子,她没吃没穿都是因为我这个没用的爹……”
“老天有眼,婉婉找了个好男人,云少爷真心对她好,云老爷不嫌我们穷……我们有了家,再也不必流浪……我们有了店铺,子孙不用受穷……我心里高兴哪,真的高兴,婉婉终于不用受苦了……”
魈老儿和何伯理解陆老爹的心情,他们忍不住流下了同情泪:“过去了,那些苦日子都过去了……”
陆老爹眼眶通红泪流满面:“我这辈子最对不住的人就是婉婉,如果当初我捡到她的时候把她送给别人抚养也不会遭这么多罪。她的爹娘一定恨死我了,我是个没用的废物……”
魈老儿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听他这么一说又缩回去了:“陆老弟,你、你刚才说什么?婉婉,她、她不是你的女儿?你是这意思吧?啊?”
何伯也有点犯晕,不确信地追问:“陆大哥,你说婉婉是你收养的?她的爹娘另有其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婉婉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她、她是我收养的……”陆老爹的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滔滔不绝,仿佛要把这么多年的辛酸一股脑儿倾泻而出,好半晌才有力气说话。
“十八年前,我在北武郡卖艺的时候,路过山林听到孩子的哭声,走过去一看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女婴。正值初冬,她的小脸冻得青紫,身上的包褥都散开了。这个孩子太小,要是没人照顾很快就会死的。”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把这么小的孩子扔在荒山野林,就算她能撑到晚上,也会被狼叼走的。我抱着孩子四处张望,百里之内根本没有人家,看来她的父母是铁了心不要这个孩子。我当时还没成家也没养过孩子,但看着她这么可怜也不忍心不闻不问。”
“我带着她上路,凡是有人住的地方我就问人家丢没丢孩子。有人看我们可怜给口热饭吃给件衣服穿,就这样一路来到了南雀郡也没打听到哪户人家丢了孩子。不知不觉这孩子长大了,她看着我就笑饿了也不哭闹,是个很懂事的孩子。日子久了,我也舍不得她了,就给她起个名字当成自己的女儿。”
“婉婉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对我越好,我心里就越愧疚。我本该早就告诉她的,但是我有私心,我怕她只想找亲生父母离我而去。再过几天她就要成亲了,她的亲生父母不能来看她,我一想到这儿,心里就像针扎一样难受。”
陆老爹泪眼婆娑,双肩抖个不停:“我太自私了,我不配当婉婉的爹,我连累她这么多年还不够吗,我有什么资格阻止她去找她的亲生父母……”
何伯不忍看他自责,连忙劝道:“陆大哥,你想得太多了,这怎么能怪你呢!婉婉的亲生父母抛弃了她,要不是你救了她后果不堪设想。如果婉婉知道实情,她感激你都来不及了,怎会责怪你哪!”
“可是,我……”陆老爹揉着红肿的眼睛,呜咽道,“我心里不踏实啊,我不该再瞒下去,我要跟她说实话……”
“说什么实话!”魈老儿大手一挥,果断地说,“陆老弟,你听我的,你现在什么都不用说,反正说了也是白说。我了解婉婉这孩子,她绝不会弃你于不顾,更不会埋怨这些年来受了多少苦。她的亲生父母不是什么好人,当初既然能把她扔在荒山野岭,现在就算找上门去也不会认的。更何况,天大地大去哪儿找,孩子身上有啥信物……”
“信物,确实有的,还有那个包褥,我这些年一直收藏着……”
魈老儿打断陆老爹的话,没好气地大叫:“你是傻啊还是呆啊,白给人家养了十八年的女儿。现在好不容易过上了好日子,居然还想着把女儿还回去。不还,坚决不还!婉婉是你的女儿,永远都是!谁也不许再提这事儿,陆老弟,何老弟,你们听清楚了么!记住,婉婉也是我的女儿,我不许你们在她面前胡说八道!谁敢嚼舌根子,我就把他的嘴巴撕烂!”
陆老爹和何伯惊恐地望着魈老儿,紧闭着嘴点了点头。
正文 第七十九章 事实,呼之欲出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10…13 9:50:01 本章字数:3457
陆婉婉与大多数女子不同,即使明天就要成亲她也不会闲着什么事都不做。“锦绣绸庄”的生意越来越好,新请来的小工只能处理些简单的业务,复杂的账目还是得让何伯过目。
客人们乘兴而来满意而归是陆婉婉的心愿,她懂得服务至上的道理,相比其他商铺,她的经营理念先进多了。客人得到无微不至的体贴照顾,自然会免费为她宣传。长此以往,店铺的口碑就能树立起来了。
接连几场雨驱散了夏末的暑气,各家各户的屋顶也遭了殃,嘀嘀嗒嗒地漏着雨。镇上的泥瓦匠成了大忙人,上门来的客人能从桥东排到桥西。几天以后,“锦绣绸庄”的屋顶也撑不住了,雨水打湿布料晕出层层泛黄的水渍,陆婉婉只能派人去请泥瓦匠来修。
约莫等了一下午还不见有人来,眼看天就要黑了,陆婉婉心急如焚,搬来梯子扛起毡子爬上屋顶。
“婉婉,上面危险,你快下来……”何伯放心不下,站在梯子旁边不敢走远,“我叫人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