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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个绝妙的讽刺!很多人想不到,故事的主人公往往就是自己!
陆婉婉有些抗拒又有些哀伤,她不想让自己的身世变得如此复杂。她已经死过一次,她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身体,她和“陆姑娘”是分不开的,她们早已是同一个人。
她不希望宋二小姐与叶霆风的爱恨纠葛延续到她身上,她怕自己沸腾的热血再次爆发。目前的生活她很满意,她不想有任何变动。如果这种想法太狭隘,可不可以让她做个自私的人。
然而,她又觉得愧对宋二小姐,她的体内流着她的血,她受到的伤害与委屈,她当真能做到视而不见?不过,宋二小姐的孩子不是夭折了么?也许这是一场误会!
陆婉婉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魈老儿,她想从他口中得到证实,这些只是她的胡思乱想。她与那个可怜的女人没有任何关系,她不需要无谓的自责。
魈老儿垂下眼帘不言不语,他要等陆老爹回来,他要确认之后才能说出这个事实。他不忍心陆婉婉牵扯进来,他倒宁愿传言是真的,宋婉怡的孩子早已不在世上。孩子的父亲是个为人不齿的禽兽,她看不到这么丑陋的事实也是一种幸运。
魈老儿想起第一次见到陆婉婉的时候,他没来由地想对她好。陆婉婉舍身搭救自己,那种感觉让他回到二十年前。魈老儿成为陆婉婉义父的那一刻,多年的梦想终于成真,他曾失去过一个善良的女儿,多年以后总算得偿所愿。
陆老爹回来了,他手捧着陈旧的包褥,步履艰难地走到众人面前。陆婉婉和魈老儿盯着那条包褥,暗红色的缎面上几只蝴蝶翩翩起舞,金色的滚边别致精美,褥子一角依稀绣着几个字。
“锦绣坊?”何伯颤声念出上面的字,忍不住浑身发抖,“这是,这是锦绣坊的……”
陆老爹迷茫地摇头:“上面有字么?锦绣坊?那是什么地方?”
魈老儿一把夺过包褥,抚摸着栩栩如生的七彩蝴蝶,时隔多年,缎面不复昔日的光泽,惟有蝴蝶依然光鲜艳丽。
“是,是她,婉怡……”魈老儿再次崩溃,“世上只有婉怡能绣出这么美的蝴蝶,还有这些花儿……我看过她绣的蝴蝶,是她啊……”
陆老爹身形一晃险些跌倒,香嫂泪眼汪汪地扶住他,何伯只是叹气再也说不出话。陆婉婉六神无主地看着包褥,心乱如麻无言以对。
魈老儿哭得肝肠寸断:“婉怡啊,你把女儿送到我身边,让她代替你来照顾我,是这样么?傻孩子啊傻孩子,我欠你们母女太多太多,我这辈子也还不清……”
陆老爹擦了把泪,心疼地望着陆婉婉,犹豫地问道:“老大哥,宋家二小姐就是婉婉的娘吗?那么,她的爹……”
“她没有爹,她爹早就死了……”魈老儿斩钉截铁地告诉大家,“陆老弟,婉婉的爹就是你,没人能把她抢走,你就放心吧!”
陆老爹难以置信地追问:“婉婉的娘呢?难道她就不想孩子?”
魈老儿热泪盈眶,哭道:“婉婉的娘十八年前就不在了,多亏你收留了婉婉,我代婉怡给你磕头……”
魈老儿说着,当真就要给陆老爹磕头,陆老爹手忙脚乱地扶起他:“老大哥,能有婉婉这个女儿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说起来我还要给婉婉的娘上炷香哪!她走得早没有机会看着婉婉长大,我要告诉她,她的女儿很乖很懂事是个好孩子……”
渐渐地,陆婉婉接受了这个事实。她明白魈老儿不愿承认叶霆风的心情,魈老儿不希望她为这个爹抬不起头。可是,她的身世还有很多疑点,宋婉怡的死也有些不明不白。
“世人都说宋二小姐的孩子刚生下来就夭折了,那么,我怎么活得好好的呢?”陆婉婉不得不打断他们的话,保持镇静地分析道,“我爹说过,他是在荒山野岭捡到我的,就算宋二小姐出于某种理由不想要孩子,她刚刚生产也不可能走这么远。当然,她可以找个丫鬟替她做这件事,不过,身为人母再狠心也舍不得断了孩子的活路。”
“况且,宋二小姐若是真不想要孩子,在生下她之前还有许多办法,何必忍受十月怀胎的痛苦。所以,我认为抛弃孩子的人不会是她。”
“那个孩子就是你啊,婉怡是你的娘不是什么二小姐……”魈老儿止住泪水,认真地想了想,“不错,婉婉说的话很有道理,我只顾着伤心,咋就没往深处想呢!既然婉怡的孩子没有夭折,那又是谁编的瞎话扔了孩子?”
久未出声的何伯悄声说道:“宋老爷将二小姐许配给了云家,可是二小姐离家出走遭人耻笑,会不会是……”
“宋老头,对,一定是这老家伙干的好事!”魈老儿咬牙切齿地恨声道,“要不是他给北武郡王施加压力,那个畜牲也不至于抛弃她们娘俩,畜牲为了前途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宋老头故意要他丢人现眼,他就要婉怡看清楚畜牲的真面目!哎呀呀,我怎么把这个老混球给忘了,他才是罪魁祸首啊!”
现实是残酷的!叶霆风抛弃了宋婉怡母女,宋老爷逼得女儿走投无路不说,还骗她说孩子夭折,仿佛怎样折磨都嫌不够似的!
骨肉至亲又如何,心狠手辣不留情面!反倒比不上毫无血缘的热心人,危急时刻还能施以援手!
屋里的氛围更为悲伤,陆婉婉不想看他们同情的表情,指着魈老儿手中的挂坠问道:“义父,你如何能肯定这是宋二小姐的信物?宋老爷为什么要把这件信物和孩子一起扔了?”
魈老儿苦笑了声:“因为这些都是婉怡最看重的,她那个狠心肠的爹逼着她跟畜牲一刀两断,无法忍受他们之间有任何牵扯。”
魈老儿给陆婉婉戴上挂坠,语重心长地说:“孩子,这是你娘最宝贝的东西,即使是死她也要留着。虽然这个东西我也不喜欢,但毕竟陪伴了你这么多年,你娘的全部心思都在这里,你戴着它你娘也能安心。”
陆婉婉心里更困惑了:“义父,你为什么这样说呢?这究竟是不是娘的信物?”
陆老爹也很着急:“是啊,大哥,你就给咱们说明白吧!这些年来我这心里就没踏实过,婉婉她娘竟然是个这么可怜的人,她不是宋家的二小姐吗?宋老爷怎会如此狠心?婉婉她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你倒是给咱们说说啊!”
何伯和香嫂跟着点头:“老大哥,你说了半天,我们还是没弄清楚啊!”
魈老儿幽怨的眼神扫过众人,无可奈何地长叹了声。
正文 第八十一章 无常,世事难料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10…13 9:50:01 本章字数:3332
陆婉婉的身世被证实了,她是叶霆风与宋婉怡的女儿。冷酷无情的爹搭配温柔软弱的娘,再来个自私自利的爷爷,她娘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亲人丑恶的嘴脸严重地伤害到陆婉婉敏感的心,原来她就是传闻中刚生下来就夭折的孩子。爹不亲爷爷不爱,无能为力的娘只有死路一条。不管是叶霆风还是宋老爷,他们都是这桩悲剧的始作俑者。
魈老儿是惟一清楚真相的人,机缘巧合之下成为陆婉婉的义父。可见,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她想逃也逃不过,只能勇敢面对!
困绕陆老爹多年的谜底正式揭开,他卸下了心头的包袱,却更好奇陆婉婉亲生父母的爱恨纠葛。
为了满足他的心愿,魈老儿长叹了声悠悠道来。
“婉婉她爹不是人,是个畜牲!再说一万遍,他还是个畜牲!而我,就是那个畜牲的师傅,瞎了双眼的老不死。唉,人的命如钉钉,胡思乱想真是没有用啊!我这个人漂泊惯了,无牵无挂乐得逍遥,我从小就立下志向,做个没人管没人问的叫花子。可惜,我没做成叫花子,却稀里糊涂在江湖上混出了名声。
我只不过好心救了一个路边快要饿死的老叫花子,他却教我绝世武功,现在想想,好心咋就没有好报哪!好吧,学会了武功总得为大伙儿做点啥才是。老叫花子死了以后我没钱安葬,本想捡张草席给他裹上埋在土里拉倒,谁知道他还是个特爱面子的人。老叫花子落魄之前是个武学世家的掌门,被徒弟们合伙算计谋了家产赔了老婆孩子,他把秘籍藏在身上躲避追杀,打定主意死也不能妥协。
这缘分啊就是玄乎,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也能撞见。我救了他,他教我武功,虽然我没叫过他一声师傅,但他已经把我当成徒弟了。他临死前有个心愿,让我把他送回老家,找到他老婆孩子的坟要跟家人合葬。
其实这事儿很合理,我也能理解。他逃出来的时候,老婆孩子被杀,只能找个地方草草埋葬连块墓碑都没有。如今收了我这个徒弟,又学会了他最厉害的功夫,于情于理也该完成他最后的心愿。可是,他还要几口棺材,还要立块正经八百的墓碑,这可就难倒我了。
说到这儿,你们别嫌我这个人抠门,几口棺材一块墓碑这个要求确实不高,但我是个叫花子啊!叫花子身上能有几个钱,我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可是,谁叫我欠了他的呢,就算把我这张脸磨平,也得讨来这些东西不可。
我背着他一路直奔他的老家,沿途打听一番确有此事。这老叫花子是个德高望重的大师,只不过他那帮徒弟都是狼崽子。那时候,我为了讨棺材板,脸都快磨平了也没讨到,一气之下很想随便找个地方把他埋了。但我要是真这么做了,跟那些狼崽子又有什么分别。
我没讨到棺材板,只能在他家附近住了下来。那群狼崽子大摇大摆吃香喝辣,抢了师傅的家业心安理得,很不要脸地以大师自称。看着他们那副恶心的样子我心里就来气,我上门讨饭被轰了出来,看门的狗腿子还往我身上吐唾沫。
我越想越气,打着为老叫花子报仇的名义,当天晚上放一把火烧了那座宅院。我就堵在门口,出来一个砍一个,顺便把他们身上的钱都捞出来。这样一来,我不仅报了仇还能安葬老叫花子。
从那以后,我看谁家为富不仁,我就抢他的钱杀他的人,把抢来的钱分给穷苦百姓,让大家都有好日子过。谁知道我做了好事又没有好报,大伙儿都称我为‘魈大侠’,说我来去无踪形如鬼魅什么的。可是,我只想做个叫花子,我并不想做大侠,于是我自个儿改名叫‘魈老儿’。
官府张贴告示抓我,有钱人家雇杀手追我,穷苦百姓烧高香供我,我‘魈老儿’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成了红人。这样的日子过了二三十年,杀来杀去也没多少人可杀了,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想着我的人也不多了。
消停下来我才发现自己年纪一大把了,娶老婆的事儿我也不想,安安生生过完下半辈子交差。我没想过像老叫花子一样收徒弟立门户,我只想着吃饱喝足睡大头觉,什么时候阎王爷想我了我就去,一个人自由自在也挺好。
可能是我作孽太多,老天爷不让我称心如意,想方设法让我不好过。我在路上捡到一个皮包骨头的小子,供他吃喝教他武功,指望着他长大以后有个活路。这小子跟我一样是个孤儿,小小年纪就很聪明,读书识字样样精通。
我混了这么多年手里有点闲钱,就找了个村子住下来,好让他能安心读书将来更有出息。人家以为我们是父子,他也跟着叫我爹。我听不惯这种称呼,就跟他以师徒相称。
这小子长大了终归要走,我不想跟他沾亲带故,当不当爹都无所谓,只要他有这份心就好。再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陪着我这么多年,为我洗衣做饭,我们也算互不相欠。以后他要想走我也绝不阻拦,我还可以继续做我的叫花子。
桑田变沧海,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