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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药物,绑上绷带一应事后,步惊云疼也好了些,等合上眼,便甚是迷糊,若晕了一般。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下午了,他环顾四周,却是在自己院子的小床上躺着。
木门紧闭着,孔慈再进来时,手里提着篮子,房间内瞬间飘着饭菜香,还透着药味。
姑娘回身便瞧见他木然的瞪着眼睛,却是笑道:“步惊云,你醒了啊?正好,我带了吃的来。”她不紧不慢的把东西一一拿出来摆好,说了许多话,步惊云也听不入耳,就是盯着窗外看,就见阳光暖的极,屋子里却莫名的显得阴冷。
“先喝了药吧!”
步惊云一愣,接过药碗,干涩的开口:“谢谢!”
然后,便陷入沉默。
孔慈坐在床头,看着他,调皮的眨眼道:“你不喜欢说话?”
床上的人喝着药,没有反应。
小姑娘虽然是习惯了他们少爷的沉静寡言,但是,这个步惊云显然和着他们少爷又是不一样的,这个人若是讨厌和人说话一样。
她纠结着眉,只想起什么,又道:“你和我们霜少爷关系很好?他却为了你和帮主生气,昨夜,当真拌了嘴,这却从未有过的事。”
闻言的人动作一顿,眉头微微皱,默默摇摇头,后眉头一展,说不出什么情绪来。
小姑娘心道这就奇了,想着霜少爷想来对帮主的话言听计从,却为他那般顶撞。扫过床上的人,只见那人眉目之间俱是傲气硬骨,昨日那般,却也不闻轻唤一声,想是个不凡的人,但却心冷的极,只说个中魅力也是叫人折服,她也心中佩服,只展颜笑道:“也是,没甚么奇怪的,我们霜少爷本自善良,对谁,都是极好的。除了帮主,谁人在他眼里,自是一样。”
想着,可能这个步惊云当真如霜少爷说的那样,是个应该重用的人。偏帮主没眼瞧他。
孔慈的话说的步惊云一时真的哑然,不愿再说一句。
房间内,俱是死寂。
往后的数天,孔慈每日必来几趟,都是做些好吃的带来。步惊云不说让她走,却也不大理会。他腿上好了许多,已经可以行走了。
期间,那次闹事的几位各自来给他道了歉,步惊云只淡淡的说,“滚!”,后一来一去,秦坚反复琢磨,便觉此人性子当真好极,只说愿意追随步惊云。一干人默默交接,做了步惊云的腿子。
“云大哥,快来喝药了!”
孔慈并不介意步惊云的冷漠,反倒觉得此人有趣,不过有时,望着对方猜不透的神情,也是出神。
“孔慈,你以后别来了。”步惊云终是开口道。
“为什么?”
“我一个惯了,不喜欢身边有人。”
“这样啊?”孔慈拉长着脸,后也眼睛一转,只嬉笑道:“可是,是我家霜少爷让我来了,我怎好不来?”
小姑娘眨巴大眼睛看着步惊云,步惊云擦着剑身,视如不见,紧抿着唇,再不言语。
这一夜间,秦霜算了算日子,便合上中单,出了门去。
步惊云现在是一个人一个房间,这种性子自然和人处不好。
月色茭白如华,四下里俱是寂静无声。
就是山林里冷寒深深的影子着实诡异,他迈着步子轻踏在青石板路面上,也自觉加快了些。
屋子是被从里反锁的,他敲门几次,也不见人来开。
花了好些气力,才从里挑开了。
窗外月白的光亮照在那人的睡脸上,只见床上的人眉头紧锁,一刻不得舒展。
冰凉的手一摸小脸,却被那样的灼热吓得一跳。
秦霜也是皱眉,他手掌心俱都是那人的汗水。
他凝神看了会儿,却转身去点了灯。坐到床头,步惊云苍白的唇,若是念念有词:“不要…不要打我…我不是怪人…娘…”面容幻化不定,一时惧怕,一时又委屈,一时又凶狠。
秦霜见了也是一惊,不觉心怜,他对于步惊云的事却是知道一二,但却不知这人这般在意。想是他给梦魇住了。
“步惊云。”秦霜伸手便去轻柔的推他,动作甚是轻微,也是实怕吓了他。
轻唤了几次,就见床上人忽地一个机灵,翻身起来,动作利索无比,抽起枕下的短刀,“哗”的一声响,刀刃已然架在秦霜颈项上。
步惊云面容煞是变冷,没有一丝表情,待看清是秦霜,这才收起短刀,坐在床头,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秦霜被蓦然惊了一下,一时张嘴,没了声音。
就听步惊云冷道:“你来做什么?”
愣住的人这才回神,从床上起身,掏出怀内的青花瓷瓶,简介的道:“送‘饮花露’,明日即是三月整。”
秦霜声音有些暗哑,步惊云听了不禁看了他几眼,只是望着伸过来的纤细的手腕,微一凝神,后拿着刀柄,顺着那人素白的衣袖往上一挑,秦霜只觉手腕一凉,并未收回。
长袖撩起,就见白皙嫩滑的纤长手臂上,留着一道浅浅的红痕,颜色渐渐淡了些,淡粉红的肉色在白瓷一般的肌肤上,霎时转化成另一种异常的诡魅。
秦霜只轻咳一声,见步惊云并不接,只掩落袖袍,递过去一些。
那人侧过身子,冷道:“即是明天,那你便明天来送。”
秦霜一愣,想了想,心说这都是一样,只道:“明天我不得时间。”
“那我去找你便是。”
“何必麻烦,俱都一样。”说着便把东西放在桌上,轻咳几声,他嗓子这几日都不好,所以,他也不多话,灭了灯烛,转身便离开,出了门去。
烛火被吹灭,房间顿时陷入黑暗,坐在床头木然的人,只望着那扇门,发着呆。
光阴流转,天山一眼而过,已是三年。
春夏秋冬往复三载,秦霜的印象里,深深的烙下了天山冗长寒冷的冬天。天山的冬天景色占据了记忆的一半。
还有一半,便是和着师父在后山白茫茫一片雪林丛里,耍着飞舞的长剑,漫天的雪花,积了雪的手掌,沁着零下的霜寒,挥舞着天霜拳的极致美感。
还有,那个深林中孤自成长的少年,他的人一如他手中的剑,随着时间的沉积,越发的凌厉孤傲。
也再不是那个小男孩,长身而立,端的是风姿帅气已极,只是人依旧是冷。
师父说:霜儿,你耍的天霜拳,美的极致远远超过他本身,却不是本应有的。
于是,他便更加的努力。
而资质这种事,是注定的。
在不忍用来杀人的前提下,他的天霜拳只能是花拳绣腿。
厚重的积雪,埋藏了所有的一切,莹白了整个世界。他素喜天山的冬景,在霜花飘零,积压整个山川时,他也会时而在林中走动,于那时便能见到在白雪丛林里,一招一式耍的风雪变色的少年,十一岁的步惊云身穿单薄的黑衣,周身雪花飞舞,似乎已经忘记了冬日的寒冷。
此时,他的身边,不远处,坐着一个黄衣的少女。
她托着下巴,面带痴迷的笑容,看的出神。
秦霜几乎每年只能见到他几次,也会时常找些好的武学书籍抄上,遣孔慈送去,他的剑法日夜精湛,已然达到一种境界。
在天下会中,算是一等一的好手。
步惊云在底下默默做了二年的下手,近来也跟着会中的人一起出去征战,留在天下会的日子也不多。此时,却能正式入得神堂内,位居一小位。
而跟着他的人也是慢慢多了些,他面上还是那样冷,但却不再是让人觉得孤傲之感,而是一种天然的魅力。
他参加天下会战役十场,一连前锋作战,勇猛无比。
依旧不喜言语,手段狠辣,更是无情,兄弟死去无数,他却从未掉过一滴泪。
帮众冠以“不哭死神”,此时称号蜚声天下会。
第 19 章
出了天下会,一直向北,天荫城西,北面是黑山寨,西面是寒山派。寒山派的掌门陈羽和朱献向来勾结。日前杀了朱献,怕陈羽近期可能伺机报复,雄霸决定先下手为强,派人去收拾寒山派。
而今日,他便随着众人去了寒山派,听说陈羽此人有一身刀枪不入的内家心法,名为神髓功,很是厉害。
过长长的吊桥后上雪山。
众人一应四处包围庄院。
门外的黑衣少年抱胸站着,黑亮的眸子望着里面,他手中拿着的正是龙渊剑,昔日楚命欧冶干将所造,铁英,越绝书载:“楚王闻吴有干将,越有欧冶子,命风胡子往见之,使作铁剑因成龙渊”
这是他无意中偶然所得。而这些年来,他所得宝贝也实属不少,却也并不是每一样都会上缴的。今日,他却要见见这“神髓功”却有多厉害。
并不似其他人直冲进去,而是转身去了后院,那里有一条密道,他先几日便已得知。
走了几步,就被来人一剑穿胸过来,少年一后倾,回转腰身,这才躲过。
瞧着对方的腿,长剑抽出,就着低落的腰身一个横扫过去,直险些砍掉对方的双腿,吓得那人大惊。
几个回合,就听“当当”几声,利刃坠落,鲜血洒满遍地,似是一张血书。
黑衣少年只觉很是无趣的撇撇嘴,“忽”的一剑砍掉陈羽的人头,力道狠辣。
但见又是一剑下去,死尸腹部被从上至下挑开,鲜血从肚肠汩汩流出,少年从容的伸手进去,摸出一卷木质竹筒,却是那人刚刚吞下的。
漠然的把竹筒收起来,并不看一眼,他关心的不是这个,后从屋子内顺利找到泛黄的“神髓功”秘籍,随提着人头离开。
在近五、六年间,天下会如旋风般崛起,先已攻占了武林中不少大寨小帮,十大门派其四,玄天、洛落暮、苍鹰、风月亦归顺麾下,剩下除灵鹤外的五大门派闭门自扫,不足为惧。
悬天而望,三百分坛坛口,尽数面朝总坛,宛若群臣朝拜天山,虔诚无比。
天山之巅,天下第一楼,光辉萦绕,直冲云霄,时有紫气盘旋。
可尽瞰苍茫大地,势必夺取天下,收囊壮丽山河。
近日,灵鹤于门内外四下发帖,广招天下会众英雄,汇聚一堂。
讨伐残暴无德者,商议对付天下会,势必恢复武林平衡。
翌日,堂内人海汇集。
《通典·兵五》有云:“布幔,复布为之,以弱竿县挂於女墙八尺,折抛石之势,则矢石不復及墙。”而今,灵鹤墙外复悬长二十尺长幔,尽数落天下会罪行。
几个门派各自遣人来此,俱是满目威仪,只是细细看去,不过几个无用之人,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人物。
灵鹤派掌门当中坐在上首,显然有些不乐意。
就听他一阵豪言壮举,后起身高呼:“灭雄霸,铲除天下会!”喊叫声听着,他自己都别扭。
底下一应人本自不敢,后精神亢奋,也跟着欢呼,声嘶力竭。
他们并不知道,这灵鹤派这么做,是因为先几日得到探子消息,天下会正待讨伐他们灵鹤派,以此,想要一拼生死。
里面群雄正精神抖擞,就听一声淡淡的轻笑,淡柔清越已极的声音从上空飘起,“何如此张狂?而今,我却要灭了你们。”
众人闻言一怒,将要骂去,后一眼望去,也是暗暗倒吸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