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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可是……”金虔瞪着眼睛,很是无辜。
“金校尉或是求药心切,才有此举。”医仙走过来,笑吟吟道,“既然金校尉对解药如此上心,就请与老朽一起去内屋备些药材便可。”
“啊?”金虔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让二师父外出不过是个幌子,大师父才是那个抽血的大夫,也好,省的咱献血之后一路奔波过度劳累留下什么后遗症。
想到这,金虔赶忙凑到了医仙身侧,道:“谨遵前辈指示。”
不料,身后突然传来一句:“展某也愿助前辈一臂之力。”
回头一望,展昭目光灼灼跟了上来。
啧,猫儿大人,咱是要去献血,你来凑什么热闹?
“猫儿、小金子,白某也去!”白玉堂竟也追了上来。
“黄某也愿助一臂之力。”黄干更是不干落后。
而一枝梅瞅了一眼正冷冰冰瞪着自己的毒圣,也赶忙一溜烟跑了过来。
只有小逸叹气转身回了厢房。
金虔望着这一大帮人,脸色有些发苦。
哎呦呦,咱好容易拿定主意舍己为人高风亮节一回,怎这般困难重重?
医仙却是乐道:“多几个帮手也是不错。”
于是,一帮人就浩浩荡荡来到了柴房开始备选药材。
期间,金虔曾多次欲接近医仙想暗示其寻个僻静之处行献血大计,可每次金虔一靠近医仙,那展昭便突然冒出寻个借口拖走金虔,让金虔郁闷不已。
一来二去,搞得金虔是又急又气,双眼发黑,脚步虚浮,几欲晕倒。
反观那医仙,一副优哉游哉模样,好似半点也不着急。
就这样僵持了一炷香的功夫之后,毒圣飘然归来。
毒圣一现身,众人忙围了上去。
“前辈此去可有所获?”黄干急不可耐问道。
毒圣从怀里掏出一个高约半尺的瓷瓶,递给医仙,道:“炼药吧。”
众人大喜。
医仙接过瓷瓶,点点头,又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一脸纳闷的金虔,微微一笑道:“金校尉被杀手伤了四肢,还是应静养为上。”
说罢,看了一眼瓷瓶,又望了一眼金虔。
金虔眨眨眼皮,低头瞅了瞅手腕脚腕上一层厚厚的绷带带,蓦然间恍然大悟。
难怪这两个老家伙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想必是之前给咱治伤之时,已经放了咱的血。难怪咱一直觉得双眼发花,腿软脚抖,感情是失血过多啊!啧啧,这两个老家伙也不早说,害得咱白白在这激动了半天。
哼,瞧那瓷瓶的容量,咱最起码献了四百毫升的血,这可点好好歇歇,养养血细胞。
想到这,金虔突然一捂脑门,一副弱不禁风模样,细声细气呼道:“哎呦,头晕眼花,难受之极,咱要先去歇息歇息……”
话还未说完,金虔就觉眼前一花,身体突然腾空,自己竟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金校尉,你可还好?”头顶上传出的清朗嗓音隐透焦急。
诶?诶?!诶!!
金虔双眼瞪得好似铜铃一般,直勾勾盯着抱着自己之人:“展、展、展展大人!!”
这是怎么回事啊啊!!
展昭垂眸一看金虔的惨白脸色,剑眉紧蹙,径直出门向厢房走去。
金虔浑身肌肉僵硬,偏偏耳朵的功能完好无损:
“展护卫竟抱、抱着……这、这成何体统!”黄干呼道。
“不抱着,难不成要夹着?!”毒圣冷言。
“瞧小金子那脸色,确应卧床静养……”这是颇为担心的白玉堂。
“瞧南侠的脸色,定是对金兄被挟持一事还心有余悸。”这是一枝梅。
众人声音渐渐远去,金虔此时耳边只能听见展昭咚咚心跳之声,听得金虔自己的心脏好似也吃了兴奋剂一般越跳越快,导致血液超量供应,冲得头晕脑胀,直到被放至床板之上,展昭嘱咐了一句“好好歇着”离去,仍处在被雷劈的状态。
“喂,你没事吧?”小逸的双手在金虔面前挥了挥。
金虔捂着心口半晌,突然面容一整,盘膝而坐,双手捻做兰花状放置膝头,高声颂起佛经来:“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颂了半天,却仅是重复这一句。
小逸瞠目结舌,半晌才道出一句:“八成是被那杀手擒住时撞坏了脑袋……”
*
之后一日一夜,众人皆是忙得人仰马翻。
医仙、毒圣以金虔之血为药引,细细研讨之后改良了解药秘方,一心扑到炼制解药的大业中,而展昭、黄干则荣升为助手一号、二号,挑水烧火跑腿一把抓。
照顾三十多位中毒村民和解决众人的伙食问题的重任自是落在了一枝梅和白玉堂身上,一枝梅一身绝顶轻功,送起外卖来倒是十分称职。而让向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白五爷照顾病患却是大大不妥,状况百出,最后不得不将照顾颜查散的小逸借调过去才免去众村民一场劫难。
而小逸一走,重伤员的颜查散便只能由轻伤员的金虔看护。
本来对于身为医仙关门弟子的金虔来说,此事不过是小菜一碟,但唯一让金虔郁闷的是,这颜查散浑身上下被利器割伤,需每隔三个时辰换药一次,每次换药都要将全身绷带解下,涂上药,再缠上新绷带——绷带之下,自然是没穿衣服的……
第一次换药,金虔目不斜视,口中念叨的是:“医者父母心”。
第二次换药,金虔嘴里嘀咕的是:“不看白不看,反正颜家小哥也算帅哥一枚”。
第三次换药,金虔感慨万分:“大师父这伤药真是高效,不过几个时辰,伤口便以愈合,啧,这皮肤好似比以前嫩滑了不少”。
一边说,一边在昏迷不醒的某人身上……咳咳……是伤口上“上下其手”,乐此不疲。
可惜,乐极生悲,药刚涂了一半,昏迷的那位重伤员居然醒了,且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发现自己被剥得精光,还被某人摸来摸去,顿时惊怒非常:
“你在做什么?!!”
颜查散这一喝虽然声音不大,却是颇有威严,顿把金虔惊得险些将手里的药瓶扔出去。
“你醒了……”金虔望着颜查散一双怒气冲冲的眼珠子,忙举起手里的药瓶道,“颜兄身负重伤,咱这是给颜兄换药呢,颜兄莫要误会!”
颜查散这才明白过来,顿时脸皮一红:“有劳金兄了。”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这下金虔手底下可利落了不少,三下五除二抹好药,嗖嗖缠起绷带,可缠了一半,却停住了。
“金兄?”颜查散不解。
金虔干笑两声:“绷带用完了。”
“那些不是绷带吗?”颜查散望了一眼床板上一堆带有血迹的绷带,面带疑问。
“那些是用过的,已染污垢,不可再用。”金虔摇头道,“不知颜兄家中可还有多余干净的衣衫,撕开可做绷带用。”
“那边箱子里还有几件……”
“不瞒颜兄,那几件已经撕完了……”
“……”
躺在床板上的颜查散与坐在床边的金虔开始大眼瞪小眼。
半晌,就见金虔挠了挠头皮,翻了翻自己的衣衫,揪出一截里衣下襟,嘶啦一声扯下一条。
“金兄?”颜查散一愣。
“这衣服是咱昨日刚换的,还算干净,颜兄不必担心……”金虔一边说一边扯下一条。
“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厉喝。
金虔如被电击,立时僵硬。
门外一抹如松蓝影,阵阵煞气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展昭一双眸子赤红似火,灼灼瞪着屋内二人。
金虔细眼缓缓移向颜查散——相貌俊朗,面色苍白,还裸着大半个身子……
细眼又缓缓移向自己——衣衫凌乱,还拽着半截里衣……
一滴冷汗从额头滑下。
“捉奸在床”四个狗血浇铸大字从金虔脑中飘然而过。
“展大人,属下正在为颜兄上药,正巧绷带用完,所以属下才打算撕衣做绷带用。”金虔猛一抬头,字字清晰道。
说完,金虔脸皮不由隐隐一抽。
啧,越说越像红杏出墙却被老公抓住的狗血剧情了。
展昭闻言,煞气退去几分,紧皱眉头步入屋中,望了一眼金虔,眸光一暗,沉声道:“成何体统!”
“是、是!”金虔手忙脚乱整好衣衫。
展昭眉头才算松了几分,又望了一眼又惊又呆的颜查散,突然将外衣脱去,嘶啦嘶啦将大半截里衣撕成条状,三五下将颜查散缠了个严实,又利落套回外衫,扭头对金虔道:“解药已经炼好,二位前辈让你过去。”
金虔自展昭脱衣服开始就傻在当场,此时听到“解药”二字才猛然惊醒,忙点头道:“是、是。”
说罢便摇摇晃晃奔了出去,到门口之时,还被门槛绊了一个趔趄。
“颜兄,展某告辞。”展昭也抱拳离去。
颜查散硬挺躺在床板之上,半晌,才眨了一下眼皮,喃喃道:“金兄撕衣服不成体统,难道御前四品带刀护卫撕衣服就成体统了……”顿了顿,颜查散又侧了侧身,脸上漫上一股苦色,“展大人这绷带也缠得太紧了吧……”
*
待金虔与展昭一前一后来到安置村民的东厢房之内,其余众人已等候多时。
“人已到齐,开始解毒!”医仙道,“展昭、金虔,你二人上前几步。”
金虔、展昭忙越过众人来到医仙身侧。
就见一人盘膝而坐,面色青紫,双颊凹陷,正是一名年青中毒村民,医仙、毒圣二人分旁而立,白玉堂等人远立三尺之外。
“展昭,你且坐到此人身后,以双掌抵其背,待我将解药喂入后,立即以内力打入其体内催动药劲,切忌,不可急躁,内力须细若流水,源源不绝,直至毒性全部散去方可撤去内力。”
“谨遵前辈所命。”展昭抱拳,坐到村民身后,双掌抵住村民脊背。
医仙、毒圣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毒圣从手中瓷瓶内倒出一粒药丸递给医仙,医仙一手持药,一手探至村民腮下,手指一掐,卸下村民下颚,将解药送入其口,手掌一拍,合起村民下巴。
“运功!”毒圣道。
展昭阖闭双目,手臂青筋暴起,不多时,便见淡淡青烟从头顶飘出。
“此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纯正深厚内力,实在难得。”医仙捻须点头道。
毒圣哼了一声。
除这二人还有闲情聊两句之外,其余几人皆是一脸紧张。
渐渐的,连医仙和毒圣也不再言语。
屋内一片静寂。
一刻钟之后,展昭额角开始冒出汗滴,且越冒越多,不一会儿便汗湿脊背,头顶淡淡青烟也逐渐变浓,而那村民却是毫无起色。
众人提心吊胆,不由都望向医仙、毒圣二人。
医仙摆摆手,示意众人不必担心。
又过了一刻钟,展昭已是大汗淋漓,那村民脸上青紫之开始渐渐散去,且愈来愈淡,渐渐恢复为常色。
“撤功!”医仙呼道。
展昭收回双掌,缓缓压至丹田,睁开双眼,满面疲惫。
那村民在展昭撤掌之时,便是身子一软,倒在一旁,被医仙一把扶住手腕诊脉,少顷,便面露喜色道:“毒已解。”
众人大松一口气,大喜过望。
展昭苍白面容上也浮现出一抹笑意。
“猫儿,你且去歇一歇,下一个我来。”白玉堂上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