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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想象中的神情。
一句话甫落,就犹如陨星坠地,飞卷狂沙无数,用着难以想象的力量冲击了大脑。聂玉凡忽
然像个脱线人偶,摇摇晃晃往后倒退,脸上表情仿佛心脏被人骤间挖空,那样惊愕、不可置信地
望过去——
“原来,你还记得……”
半晌,他喃喃开口,目光一动不动,发出的声音竟是种麻木失力的虚轻。接着弯身一阵狂颤
,漆黑长发顺直垂落,让人分不清究竟是哭还是在笑。
“原来你没有忘……原来还记得啊……”
他一遍一遍自念,有些癫乱。当再抬首,那唇角明明漫着笑容,却能一下子揪痛人心深处,
恍凝暴露在月光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此时聂玉凡盯紧了她,意外迸出句:“你知不知道,这句话……我已经等了五年。”
奚勍霎时一惊,待思绪沉淀,这才想起失忆后他问的第一句话,以及这几年提出的相似问题
……原来他一直都在暗示自己,想起当初许下的诺言。
奚勍回神时,聂玉凡已经缓步走近,浑身上下带着沉重、压抑的气息,隐隐还酝酿着一股狂
绪,朝她径直走来——
“我等了五年,可是当你想起来的时候,却是因为那个人……”他语气充满极度讽嘲,近距
离逼问,“而现在,你为了求我放过他,才来跟我说这些话?!”
那痛已变成毒,一点一点渗透身体,残噬了心脏。
奚勍露出恍然惊吓的眼神,下瞬肩膀被他狠狠锢住:“你说的对……我要的不是权势纷争的
生活,但更不是五年里看似平平静静的日子。我盼的,是与你执手天涯,闲时扫雪煮酒,对弈抚
琴。我要的,是当时对我说出这番话的你!你究竟懂不懂?现在,又给的了吗?!”
奚勍震惊听着,身体几乎被他摇晃得四分五裂,随即怔怔低下头,不知再看哪里。
沉默保持许久后,聂玉凡突然松开手,不轻不重吐出一句:“好啊……我答应你。”
奚勍以为听错,掀睫望去。
他嘴角噙着淡淡笑,掺杂意味不明的味道,仿佛风平浪息后,又酿起另一场风暴。
原本深寂的褐眸,开始因某种崩溃的欲望而燃亮,吞噬廖夜一般,惊心动魄。
奚勍莫名不安,禁不住一退,岂料他愈发逼近,手指捻起耳畔发:“既然我同意放他,你是
不是……也该履行当初的承诺了?”
说罢,他抬手飞快一拂,那满头青丝便随玉簪倾泻而下,宛若黑色瀑布般覆散肩后。奚勍尚
不及反应,身子就被狠甩一旁,天旋地转下,她倒在床上睁开眼,聂玉凡已经欺身压上。
“玉凡……”奚勍简直惊恐得快昏厥过去,“你做什么……”
他俊美出尘的脸庞近在咫尺,可又像隔层薄凉的纱,唯有双眼滚涌起让人从不熟悉的浓欲,
错觉一样,掀起最强烈的妖焰炽火。
“做什么……”他斜扬嘴角,却无笑意,“你不是已经答应跟我成亲,愿意跟我在一起么?
现在……就证明给我看!”
健硕修长的身子压上来,奚勍当即脱口:“不可以!”下一刻,双手被他猛地扳开扣在脸颊
两侧。
“为什么不行?”聂玉凡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浓郁到极致的眸子里,正流露出妖异而危险的
色彩。
从头至今,他都是一次又一次的上当、被骗,最后成为伤得最重的人!
事到如今,又叫他何以相信,何能相信?
他所爱所盼的,其实全是骗局里的美幻!
“我已经不相信你了……”聂玉凡坦白地直视她,声线里轻挑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想救他
?除非你马上跟我在一起。否则再过几日,便是他的死期!”
奚勍瞳孔扩张,浑身血液一下子窜升脑顶,崩了似的炸开,竟连眼前那张面庞都有些看不清
。
她怔怔望向上空,仿佛这一刻生命被时间凝固。聂玉凡的视线不由滑向正微微半启的唇,有
如艳美血滴,缀在雪洁冰清的暇肌上,散发迷迭诱香。
他呼吸一紧,不受控制的寻它吻去,可刚一触碰,奚勍就惊恍地立即别过头去。
“你躲什么!”被这个举动刺激,聂玉凡狠狠钳住那白皙尖细的下颌,扳过她的脸命令,“
不愿意么?看着我——”
奚勍睁大眼,上方的吻就像狂风骤雨一样夹着暴戾侵占住她,同时太过猛烈,撞得唇齿阵阵
生痛。她的舌被他啃啮、撕咬、磨吮,接着用力勾缠,痛涩不堪,他却犹如染上致命的毒,极度
贪婪极度疯狂地索取,似要搅出她的灵魂,搅碎融合在一起。
他的眼开始迷蒙,他的发开始散乱,他的衣带开始松脱,他的动作开始颤抖。
对她,却依旧是炽热而激烈,好像抛开束缚的小兽,寻求渴望,根本不懂得何为爱怜。
奚勍目波粼粼漾晃,那满口滚烫,融入喉内竟是如此悲苦的味道,覆盖长久以来的思情念恋
,胜过世上万药,苦得难言难以呼吸,简直要被这种感觉淹没,只觉最后,恨不得哭出声来……
聂玉凡紧紧抱住她的身体,唇离开粉瓣柔软,俯首从上吻入清婉地眉尖,就似一盏雪梅香酿
倾洒,细细啜着一路蜿蜒而下,来到玉颈处,幼滑白嫩宛若凝脂,轻一触,就现出清浅的痕迹。
接着奚勍闭紧眼,浑身因某种痛而绷起来。他深深咬着颈上肌肤,那样恨又那样爱,如果可
以,真想将她撕碎再一点点揉入自己体内。咬着咬着变换成吸允,终于留下一道属于他的红肿印
记。
在那说不出缠绵却是急剧的喘息声中,奚勍突然听到裂帛之音,贴身软物被一件件抽离身体
,上方赤露的温度逐渐靠近压下,一霎,几乎要烫伤了彼此。
奚勍侧过头,沉重到无法承受的情感即将压碎她。
这个人……
自己已经答应嫁他为妻,答应与他永远在一起。那么现在他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都应该接受
?
脑海里,情不自禁忆起与他第一次相见的情景,那个黑衣蒙面,小心翼翼抱着她在夜幕穿行
的少年,俯首低睨时,一双褐色眸子灿若晨曦,散发着无尽怜柔。看去默默,实际却投下了倾尽
一生的守护。
那个对她呵护备至,温润如玉的少年,如今,便是眼前这个人吗?
奚勍闭上眼,一行清泪细细碎碎地流淌而出。
揪紧最后一件裹身亵衣,聂玉凡深瞳凝住,一直以来,都从未与她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柔
软香息让他产生一股崩溃念头,只怕一个抑制不住,便是暴雨狂云。
视线往上移,不由望入正顺颊缓缓流下的晶莹,他蓦然一震,深朦似海的眸底依稀撩起挣扎
与悲痛的波光,圈圈层层,像是摆脱不掉的咒纹扩散在心头。
“为什么哭……”聂玉凡笑容悲绝地望去,声音被刀划伤一般沙哑。为什么要哭?她明明知
道,自己,最是承受不住她的眼泪啊。
动作停下来,双手支在她身体两侧,聂玉凡伤心欲绝地问:“跟我在一起,就这么不愿意吗
……”
奚勍没有看他,只是闭眼沉痛道:“玉凡……停手吧。”
他手指不禁绷紧起来,线条分明的轮廓透出森厉,语调却有些奇怪颤抖地问:“停手……我
们,不是应该这个样子吗……你爱的人是我,本来就应该属于我。我们原本,可以生活得很好,
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玉凡……”
“为什么!”岂料奚勍刚一开口,聂玉凡竟又发疯似的扼住她的脖颈,双眼通红,焚烧窜心
一样痛绝嘶嚷——
“为什么始终都是他?!为什么他可以不择手段,枉杀那么多条人命,最后却还能轻而易举
的得到你?!而我一次一次的信你,苦苦等你,到后来又得到了什么?!”
他声嘶力竭地喊,用吞噬一样的眼神逼视下去,浑身都在痉挛抽搐,仿佛手中握的不是她的
颈项,而是不堪脆弱的花茎,一掐即碎。
“你说啊,我现在这么做,错了吗?为什么要对我如此不公?!”
此刻他长发凌散,衣衫半褪,褐眸里交错闪烁着狂乱的光芒,心智已然绞碎,整个人开始一
点点的支离破碎。
绝望、坍塌……
悲痛、粉碎……
像有漫天绯红,从眼前惊心飘过,然后慢慢地,黯淡下来。
声音充斥耳边,奚勍脸色已经惨白无血。接着,听他说出下一句——
☆、孽缘
“其实你是爱他的吧?”
流长发丝如漆黑的缎;轻轻垂撒在颊肌上;聂玉凡俯视身下人;浑身有股崩塌的预兆。
而这石破天惊一句;竟然牵震起奚勍的灵魂,令她自己都不敢置信地缩紧双瞳,惊撼到无以
言表。
聂玉凡看着她,眸底正不断溢出疼痛所幻成的碎光;抚上那张面颊;指尖却带有尖锐刺凉,像
要把一块莹玉剖开,让凝固其中的真泪遇热流淌。
他嗓音沙哑:“连我都已经看出来……为何事到如今;你却没有发觉?还是,不肯承认呢…
…”
语气带着几分轻笑;几分冷嘲,最后聂玉凡将目光戳入她眼中;把事实讲出来:“为什么不承
认再一次爱上他?因为若是如此,你会觉得愧对于我,并且无法原谅自己吗?所以一直以来你逃
避、欺骗自己……以为跟我在一起,就会忘掉吗?!”
聂玉凡忽然冷笑几声,眼波如摇曳烛火一样脆弱晃闪,贴在颊旁的手慢慢拢成拳,声音纠出
痛苦,以及一世不灭的叹息:“小勍。你还真是……残忍啊。”
字音仿佛化成七零八落的残片,由上空坠落,扎得遍体鳞伤。
因这句话,奚勍头脑轰隆巨响,连带身体都好似裂开一道缝,扩大延展,然后被硬生生扯成
两半。
再一次,爱上他吗?
一瞬间,有什么不可原谅,难以接受的情绪要绞毁了心脏。
同时也有什么,像洪水冲破闸门,随之浮现脑海的,竟然全是祁容那张脸容,欣喜的、痛苦
的、震惊的、悲伤的……越不去想,他就越加清晰,简直驻扎心底,毁都毁不掉,真可恨啊!
奚勍咬紧唇,咬得唇破血流,一线鲜红映入聂玉凡眼中,渐渐取代了之前浑浊不清的浓欲。
他开始笑得无力,半赤身躯在衣衫的衬托下,白皙光滑,泛着浅浅玉润亮泽。接着他好像支
持不住自己,压近抱住奚勍,身体贴着身体,将头埋入她的肩头。
怕被遗弃一样,连触碰的呼吸都牵出颤怯。令奚勍忽然感觉那是千疮百孔的孤叶,再不给温
暖,就真的要消失在冰冷的世间。
忍不住环上他的腰,简单动作,却一下子传递进无数的愧疚与沉痛。然而聂玉凡没有任何反
应,只是之后,一抹湿润开始沿着脖颈蜿蜒流淌,在冰凉肌肤上,传来灼烫。
奚勍微一震,闭上眼,喉咙里立即涌起咽不下的苦涩。
有一种痛,深深而无言,明知伤害了却无法弥补,是一道清晰而深刻的伤疤,永远也抹平不
掉。
就这样,他们都仿佛死去般,拥着彼此静静不动。
不知过去多久,帐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有将士急来禀报:“少帅,囚禁容帝的营帐失火!”
奚勍当即从沉寂中恢复清醒,可稍一挣扎,就被股力量压了下去。
“不准……去。”聂玉凡从她颈处慢慢抬起头,脸上已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