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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瑶光应道。
“不讨厌。”
“要是……要是他要娶你为妻,阿蘅姐姐你愿意吗?”瑶光问道,她刚才在外面等候的时候,洪七公出去的时候双眼蒙着布条,她还觉得怪异。后来等黄药师走了,她进去照顾冯蘅才发现冯蘅右边的衣袖都被撕了下来,但是黄药师走出房间的时候,眼睛没蒙上,那不就是说……她的阿蘅姐姐被人看光了……
闻言,冯蘅抬起头,“瑶光,你觉得他应该娶我?”
“当然啊!”该看的都看了,不该看的也看了,能不负责么?
冯蘅淡淡一笑,“瑶光,我说的不讨厌,没有男女之情,我知道中原民风保守,黄岛主虽然撕了我衣袖,但不过是为了救我性命。如果因为他救我性命,就逼他娶我为妻,那他岂不是很冤枉?”虽然她不认为有人可以逼得了黄药师。
“但是他看了你的胳膊!”
“瑶光,你今夜还看了我全身肌肤,那你要对我负责么?”岂止是看了胳膊,黄药师自欧阳锋手下救下她那天,还亲手解了她衣裳……咳咳,不拘小节不拘小节……
“阿蘅姐姐!”
冯蘅叹息了一声,说道:“瑶光,这种俗世礼法,当真是不好。你看,你在中原才生活了多久,都成了这种礼教之下的小顽固了。”
她生平无甚大志,最大的愿望就是访遍天下名山,当个真正逍遥的闲云野鹤。离岛时,她以为从此天涯海角都是自己一个人,至于成婚,是想都没想过的。
要做到真正的心如止水……她抬起手按向自己的左胸,唉,不想不想,平常心平常心……——
冯蘅坐在竹林中的凉亭中,背靠在身后的栏杆,想着那日毒发的情景。浑身虚弱无力,寒冷僵硬,连说话的能力都没有,七色草在她体内药性改变,再加上欧阳锋的蛇毒混合,虽早设想过该有的后果,一旦发作,却发现这后果真是……无比的痛苦……
那夜毒发,虽然浑身无力,眼皮都掀不开,但并不代表神智模糊。她动了动右边的胳膊,右手不自觉地抚上左手的掌心,忍不住轻叹一口气。最后掩嘴打个呵欠,瑶光去哪儿了?真是……
凉风习习,她好似睡了很久又好似只睡了一会儿……有人谈话的声音一直传进她的耳朵,模模糊糊的,不太真切。
“黄老邪,那丫头体内的毒素真的无法化解么?”很是洪亮的声音。
这是七公的声音,她记得的。只是,七公说的丫头,是她么?
“七兄,七色草的毒性在她体内的反应本就异于常人,再加上欧阳锋的蛇毒,要化解更是难上加难。七色草的毒性不足以对她的生命造成威胁,但是蛇毒……”说话人的声音一顿,没有继续。
她苦笑,是啊,西毒欧阳锋的蛇毒独步天下,她能撑到今日,黄药师所费的心力也不少。真是该感叹黄药师为了她身上的怪症,果真是不惜代价啊!
然后她又听得洪七公问道:“那究竟有没有办法为她化解毒性?”
“也不是没有办法,大理段氏的点穴功夫独步天下,可以用一阳指暂时压制她体内的蛇毒,先为她化解七色草的毒性。但此去大理路途遥远,她本就身体虚弱……”
“黄东邪,你说话怎的这般不干不脆?!既然这个方法行不通,可还有别的方法?”
只听得黄药师沉吟一会儿,沉声说道:“别的办法……也不是没有……小弟可为她施针压制蛇毒,但这个过程需要内力雄厚的高手——”
“这个没问题,我可助她!”
她不禁失笑,江湖史说得一点儿都没错,九指神丐果真侠义正直,居然二话不说,愿意耗去内力助她压制蛇毒。
黄药师沉默了一会儿,又续道:“你以内力助她化解毒性,她全身热气沸腾,须得全身衣裳敞开,使体内毒素随着热气立即发散,无片刻阻滞,否则性命不保。”
洪七公一愣,然后哈哈笑道:“这有何难,我如同上次助她那般蒙上双眼便是!”
……她听得又是一阵沉默,尔后听到黄药师叹息一声,无奈说道:“七兄,小弟要为她的十二常脉施针。”
是她听错了么?居然听到黄药师的声音有些许的矛盾?
“这有何难?!桃花岛主精通岐黄之术……不对!你方才说什么?”
“小弟要为她的十二经常脉施针。”
“这……这……这……”虽说医者父母心,但……这成何体统?!洪七公这会儿说不出话来,句不成句。尔后听得他叹息一声,离开了竹林。
她不禁失笑,纵然是洪七公那般豁达之人,也逃不开这世俗礼法。
她记得岛上民风开放,男欢女爱实属常事,大姐常说,于岛上,若是彼此有情,只须一夜,便是一辈子的夫妻。否则,不管彼此共同过了多少夜,也不能算是夫妻。但于冯氏一族,须得自爱,男女之防不可弃。凡冯氏子孙,只有面对心爱之人,才能……解自己的衣裳……
唉,难不成终于到了要忤逆大姐的时候了么?保命要紧哪!但……中原武林民风如此保守,要是这样的事……传出去,虽然冯氏在中原武林默默无闻,但她也不能当冯氏的不孝子孙碍。
终究,狂傲天下,完全视礼法于无物的人,只有一个桃花岛主黄药师啊!
迷迷糊糊间,她也不知自己此时在想些什么,然后听到有人缓步而来,接下来再无声音。
“你都听到了。”是完全肯定的语气。
她张开双目,“有劳黄岛主费心,冯蘅感激不尽。”她安安分分的装睡,为什么要拆穿她?让她当做什么都还不晓得不成么?
“你……意下如何?”
她意下如何?倘若她说我不愿意,估计黄药师会一甩衣袖,冷哼一声“无药可救”,再扬长而去吧。聪明之人,都该明白如何选择,倘若没了性命,其他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可言?可是……一想到大姐叮嘱的话,唔——还是稍作挣扎,表示下她的矜持比较好。
于是她笑吟吟地说道:“我要想想。”
情愫初生
“丫头,我老叫花问你,你可想好没有?”这日,四人正在饭桌上用饭,洪七公忽然问冯蘅。旁边的黄药师闻言,看了冯蘅一眼,然后又低下头若无其事地用饭。而瑶光则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
冯蘅一怔,眨眨眼,然后低下头划着碗中的米饭,问道:“我要想的事情很多,七公指的是哪一件?”
洪七公眼一翻,只见冯蘅脸上挂着无辜的表情侧着耳朵听他动静时,才想起她此时双目失明,不禁叹一口气,“丫头,我知道你都听见了。”
洪七公与黄药师内功修为颇深,那夜讨论能否化解冯蘅体内毒气之时,二人都察觉冯蘅正在竹林中的凉亭之中,本想借此告知她化解毒气的方法,容她考虑清楚。谁知,这丫头知道了之后竟如无事人一般,毫不在意。
“七公,我这不是在考虑么?”以往觉得即使目力全失也没关系,现在却发现很有所谓啊,目不能视,看不到菜色,就由得别人夹来什么便是什么,虽然白菜豆腐很美味……但是能不能给她一块烤鸡?
“你这丫头……”洪七公看着她,又问道:“我说丫头,那毒气发作起来很难受吧?”
“嗯,是挺难受的。”何止难受,简直痛得生不如死。
“那你怎么还没想好呢?难不成你不怕?”这女娃娃,看起来没一丁点儿江湖儿女的气息,但确实有才华,要是不小心毒发身亡岂不可惜了。
“怕,我当然怕啊。”冯蘅笑着说道,随后又说道:“瑶光,给我一块烤鸡。”瑶光自从学会了冯氏的独门烤鸡之后,乐此不疲天天做,颇有誓要洪七公说她做的比黄药师的好吃才愿干休的势头。
“不行!你身体正在调养,忌油腻!”很理所当然地被瑶光拒绝了。
她眨眨眼,继续埋头吃白菜豆腐。然后又问道:“七公,你来杭州可是有什么热闹可瞧?”肯定和西毒欧阳锋有关,**不离十的。
洪七公呵呵笑道:“杭州分坛情报,说西毒欧阳锋在杭州出没,我特地来瞧瞧,果真如此。”
瑶光在旁边插嘴问道,“七公,那欧阳锋很厉害么?我瞧他没什么好怕的,不过是身上毒多了些,有什么可怕的?”
“小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吃饭!”洪七公的打狗棒敲了瑶光的头一记。
瑶光摸着头,愤怒地看着洪七公,“本来就是!我跟欧阳锋比试他还——”
“食不言寝不语,瑶光,吃饭。”冯蘅微笑着出声打断了瑶光还未说完的话。
洪七公却是十分惊讶,欧阳锋怎么会和瑶光比试?
这时瑶光刚好起身要去厨房,洪七公待她走远,身影一晃,飞身追去,右手伸出,就要抓住瑶光的肩头。瑶光听得身后有声音,刚转过身,右肩就要被抓住,她本能地腰往后仰,施展凌波微步避开。洪七公本意只在试探她是否懂武,却没想到瑶光会使出他从未见过的步法,不由得一怔。
瑶光身影晃了一下,然后回头怒目看着他,“七公,你做什么?!”
洪七公哈哈一笑,摆摆手,“没事,没事,闹着你玩呢。”
瑶光又瞪他一眼,然后踩着脚步离去。
冯蘅坐在原位,听到瑶光的声音,不由得皱了眉头,问道:“瑶光怎么了?”
黄药师把方才的情景尽收眼底,拉回了视线,|淡声说道:“没事。”然后抬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烤鸡放在她碗里,“你还在调养,不宜多吃,但可偶尔尝一下。”
“什么可以偶尔尝一下?”她一头雾水的问道。
“烤鸡!”黄药师的声音此时带了点愠怒。
闻言,她一愣,而后唇瓣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说道:“多谢黄岛主。”——
竹林亭中——
“黄东邪?”洪七公手里拿着打狗棒,跳上亭中的栏杆。
“七兄。”黄药师没有回头。“有何要事?”
“黄东邪,叫花子问你,你可知道那丫头的来历?她怎么会中了老毒物的蛇毒?”西毒欧阳锋虽然心肠毒辣,但始终是一代武学宗师,怎会无端与一个小姑娘过不去,这当中,肯定另有隐情。
黄药师转头看他一眼,然后又看着前面的竹林,问道:“丐帮贵为天下第一大帮,这点事情还能难得了七兄么?”
洪七公哈哈一笑,道:“黄东邪,你怎么会救这个丫头?”
黄药师一甩衣袖,冷冷说道:“我黄药师做事,从来不需要理由!”
“东邪东邪,果然狂傲!”洪七公乐颠颠地坐在栏杆上,双脚还一前一后的晃着。“那我且问你,你可知道老毒物何时来了中原,为何而来?”
“一年前华山论剑,段王爷,欧阳锋,你我都败在王重阳手下,九阴真经因此也由他保管,欧阳锋对此肯定心有不甘,此次来中原,多数是为了九阴真经而来。”黄药师说道。
洪七公叹了一口气,“唉,好不容易平息了一场腥风血雨,老毒物又来搅和做什么?不行!我得送个信给王重阳,他这次去大理拜访段王爷,可能还不知道老毒物来了中原。”说着身影一闪,人已走远,还落下一句话,“如果那丫头想好了,你送个信到杭州分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