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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自食的“恰玛姑”——蔓青——据说原来本是一种罗布荒原野生的植物,是由罗布人的先民把它引入了自己单调的“食谱”。而在并不远的老英苏、喀尔曲克、英格可力,迁居于此的罗布人试种的“恰玛姑”就产生了物种的变异。只有在“小河”这更贴近楼兰先民发轫的故地,收获的“恰玛姑”才更有滋味。
十 “小河”梦幻(8)
显然,赛特毛拉一家想把他们在塔里木河绿洲学会的生计返还给如今已经成为荒野的楼兰人始居之地。但是一回到小河,原本已经农牧化的赛特毛拉一家尽管一时不习惯使用红柳针、石斧,但从观念上看,却又还原为固守先民规范的罗布人!
特别有趣的是,贝格曼的中国同事陈宗器(帕克陈①)注意到,赛特毛拉的妻子用自己家出产的羊毛编织一种黑白相间的粗毛布,而这粗毛布在一切方面都和“小河遗址”的木乃伊身披的毛斗篷极其相似,差别只是“小河遗址”的质地更兹密。当无意发现小河墓地后,奥尔得克和来此“找宝”的罗布人的一项“副业”,就是把古墓中出土的毛斗篷拿回家,“废物利用”,改制成马鞍垫、坐垫,甚至还原当成斗篷以避寒风。只要是罗布荒原的居民,尽管时过两三千年,但在着装上却并无二致。
看来,只要水回归,生活就能回到罗布荒原的每一个被历史遗忘的角落。这就难怪罗布人要与罗布泊世代相依了。毫无疑问,罗布荒原的面貌仅仅取决于罗布泊的面貌。罗布荒原的生机全来自罗布人遗传基因中固有的与自然的和谐融洽。塔里木绿洲居民常说的“有水有树就有人家”,这真是从上下几千年的切身感受中提炼的格言。
当赫定1934年在北返的罗布泊水面泛舟时,新阿不旦——玉尔特恰普干已经废弃十几年了,而老阿不旦,连听说过的人也不多了。原阿不旦的居民已经四散而去。主体部分定居在阿不旦河上游的米兰。
赫定见到了阿布都热依木和奥尔得克,但谁也说不清老友昆其康伯克的儿子托克塔阿洪的下落。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不来相见呢?这是赫定最后一次来罗布泊,也是赫定最后一次来中国新疆,他的到来,为罗布泊和罗布人增添了动人的篇章,他走后则留下了许多难解之谜。
1984年8月我拜访的四位罗布老人,其中之一就是塔依尔。而这个塔依尔是在寻找小河古墓时的向导之一,由于奥尔得克实在是老了,当时仅30岁上下的塔依尔事实上成了贝格曼探险队中的罗布人的“发言人”。非常遗憾的是,1984年我并不知道这一点,错过了这个与“历史” 会面的场合。等我专门去了解小河古墓时,塔依尔已经去世。
1984年我在塔依尔家其实只待了一会儿,他就没讲几句话,我只记住了这样一句:“如果喀拉库顺有水了,我会立即搬回阿不旦去住!”为什么那些曾经在喀拉库顺——南方的罗布泊居住过的罗布人如此怀念早已一去不复返的岁月?喀拉库顺——罗布泊对罗布人来说是惟唯一的、不可替代的!
从1992年以来,我多次想找到奥尔得克的“小河古墓”,目睹“东方的蒙娜丽莎”的微笑,但一直不知该从何着手。“小河古墓”是罗布泊探险考察和罗布人历史无法略去不读的一章,这一点是确定无疑的。然而,自1934年开始,一个花甲的岁月过去了。没有人能够步奥尔得克后尘,再踏上那个“有一千口棺材的山丘”,重睹“楼兰公主”神秘诱人的微笑。直到2001年初,我才跟随奥尔得克、贝格曼,来到了小河墓地。与其有关的过程,将是另外一本书的内容。
那么,时至今日“小河遗址”是否还伫立在风沙中,等探险家前去探访?小河的发现者和开垦者罗布人又家于何处?与小河相伴的动植物种群处在一个怎样的境况中,又有谁能够告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