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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岁那年的暑假死去,都快十年了,我却连一次都没有梦见过她,同时我也万分困惑,十年养育竟也一同死去了不成?外婆是在农历七月中旬去世的,“七月半,鬼上畔”,“公祖阿婆”要回来了,外婆是随她一起去阴间的。在老人们眼里,能跟“公祖阿婆”一起去阴间,这是一种福气,外婆是个极其善良的人,“‘公祖阿婆’特地带她走的”。
我不认为什么福气不福气,晚死十年肯定比在什么屁七月半死好,她要是看见我穿军装,成了光辉神圣的解放军,又是大学生,不知该高兴成怎样,至少,为我在家拒不穿军装多了条反对的理由。那样,我也是会很乐意的。还有,发的那派不上用场的棉帽带回去,正好给她带,老人的头总是很怕风。
正好翻出了那顶棉帽,起了好多白斑,拿卫生纸擦掉,塞一包烟丝进去。
这种棉帽本很普通传统,因为当年雷锋戴着它拍了张很著名的照片,后来就被称作了“雷锋帽”,只要一提到“雷锋帽”,想到的也就是这个极具时代特征的造型。
《直击痛处——第2。5只眼看当代军校生活》(五)
五
我好像一直以来忘了“言论自由”这个词,这几天读鲁迅读李敖才又重新拾起,不至于只顾在崎岖中寻找出口而丢掉了身上本就带着的东西。这儿原来真的是一个将人的“偏激”覆盖、消隐的地方。最近因为一次小感冒没及时吃药患上了鼻炎,换来的是鼻孔堵塞呼吸沉重的惨重代价。如果不自己觉醒,定时撕扯掉身上更加让人窒息的薄膜,对自身红外线的向外辐射,探照黑暗中的尤物,实在是一大致命的障碍。千万不能让对一个环境和体制的顾忌成为下笔的牵绊。抛开所谓职责,自负点讲,只需对思想负责。不可过头地照搬着学,一成的榜样作用是绝对要起的。
看了李敖一篇题为《多揭发黑暗,少追踪黑屁》的文章,颇有感触,是可以搬到我身边套用的精彩模版。
“所谓‘追踪黑屁’,就是‘追新闻屁’,就是当政者制造新闻,让大家去追、去挖、去猜、去透视权力核心,去探讨政策动向。”将这句话的火气适当收敛些,然后放到我周围这个环境是再合适不过了。有一小群新闻写得还可以的,后面跟着一大群学写新闻的(我也混在其中)。新闻写什么呢?写身边的。不是搞了这么多学雷锋的系列活动吗?一定要好好写,还要在其中凸现出那种可贵的精神!接下来的五一长假,到时每个队都会举办丰富多彩的娱乐活动,有篮球赛足球赛乒乓球赛,有打桥牌下围棋卡拉OK赛,还有有的队组织集体参观省博物馆或其它地方,都可以写嘛,要善于挖掘!不过,这等鸡毛蒜皮之事也可硬推到新闻高度,不知是患了侏儒症还是巨人症。当然,小地方,只配用小事作新闻,如果有大事发生,岂不又到了立功授奖的地步。把环境再缩小点,圈定在个人身上,那他今天上厕所擦屁股比上次少用了一节卫生纸也算得上爆炸性新闻了,又为国家森林资源节省了多少克木材啊,不过有一点很疑惑,把手弄脏了,不是又要用掉更多的水和香皂去洗,两者不又抵消了?当然,下次可以弘扬节水香皂,以前洗次手要用掉多少水,现在响应时代号召,不了。还挖掘,此类挖掘方法就是犁田时遇到了一团还没被水泡稀的土块,这便与众不同,况且鬼晓得它经历过多少沧桑,于是一锄头砸下去抠出来摆到墙上当文物展览。
还有更厉害的,某年某月某日,校北院职工宿舍区每栋楼房前安装了个邮政信箱,一名通讯员立即抓住此事写了篇新闻报导,刊登在了校报的头版头条。新闻结尾大意是这样的:可见学校领导对改善教职工生活条件是多么的尽心。真是黑色幽默,一个如此基本如此简单的生活设施居然也可蕴藏领导对下属的深切关怀,不由感叹这个小小的邮箱在装下饱满深情后是否还塞得进信封。拍马屁也着实拍到家了,难怪中国一片万马奔腾昌盛之景。换个角度讲,一滴水可以折射太阳的光辉,一块这么大的铁皮怎么就不可以包裹住领导的先见之明和深谋远虑呢?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以前的基础设施配置该有多烂,安个破邮箱就可让那些眼疾手快之人感激涕零了。无非是告诉我们,以前有多少地方是多么的不合理,而现在也还有多少地方是多么的不合理,因为两者之间就一个破邮箱的差别。既然此则新闻报道的事情算得上先进事例,它所起的作用就是宣传了,把一堆没脑子的睁眼瞎唬弄得团团转。以先进事例带动落后区域发展,这是一贯作风。有一点不容置疑,里面有多少成分是在宣扬某种微不足道的丰功伟绩,宣扬宣扬而已。
总之,轰轰烈烈将新闻上报的人也好,风风火火跟在屁股后面学写新闻的人也好,都是一丘之貉,都在自觉不自觉地“追逐黑屁”,把一氧化碳、硫化氢当氧气吸,只差没拿那些人拉的屎来当局油膏往自己因营养不良而发黄的头发上抹了,反正市场上到处都是什么深海泥局油膏,连火山灰局油膏都出来了,干脆放个卫星冲到太空再搞个月球灰、土星壤得了。把写新闻当成提高写作水平的手段无可厚非,但用来宣传一些无聊信息和当成自己往上爬的青云梯,实在是不折不扣无耻跟屁虫了。面对这些异种,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也该让道晾一边去了。
李敖已经明说了,“揭发黑暗的时事、揭发黑暗的观念、揭发黑暗的传统与背景,都是真正新闻报导的方向”,“‘多揭发黑暗,少追踪黑屁’才是我们应该具有的信仰,不甘为新闻黑屁所役的人们,应该猛醒、觉悟,多在揭发黑暗上努力。”这话是李敖批判台湾新闻时表达的期望,我们这边既是一片光明、形势大好,照搬原文就显过分,那就降低几个等级,改成“多揭发昏暗、少追踪臭屁”好了。
有人“偏激”,有人嫌弃“偏激”。有时想想,在某个特定的环境下,愤世嫉俗是一种高贵的情感。离粪太近了,就愤不起来。绝大多数愤不起来的人不是因为达到一种思考中的理性平衡,恰恰相反的是在另一个方向上远远偏离了平衡。“激进”的人若有正确的引导或者自身趋于成熟都可归于一种极具向前趋势的平衡,而那些心灵和大脑都已退缩,缩萎,萎靡,糜烂的人,无可救药。
而至于偏激,大多数情况下我不承认偏激,我也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所谓的偏激。如果把一个道貌岸然的人的衣服全拔下来,赤裸裸地指出他身上的这儿一个砣那儿一块疤,这就是所谓的偏激的话,那人们实在应该去多欣赏一下汤加丽那完美无暇肌肤的人体艺术了。当然,你可以嫌弃手段粗暴些,但没有人会自动脱下衣服,指着自己的身体说,“看,我这有块斑,感染了真菌;这儿一道疤,打架留下的;那儿有一条痕,昨晚在床上搞时被抓的。”又或者骄傲地摸着自己结实的腹肌,“全身上下质地最好的皮肤就是这了,看——其实里面有前列腺炎。”也有种情况下是自动并且快意的,比如两个人紧紧拥吻,欲火越烧越猛的时候,但两人的目的是要相互获得满足和安慰和不可告人的欲求,只要你身上的砣不过分影响手感,对方是不会在意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直击痛处——第2。5只眼看当代军校生活》(六)
六
学校下发通知,明天中央军委有个工作小组要下来调研,随后还有位要人会过来,全校搞大扫除。
凉衣场是不能挂衣服了,影响容貌,全部收回水房。这有点像请客人来家中吃饭要把卫生间给封了一样。不知来者是否穿内裤并勤于换洗。冰儿是很勤快,这星期换下的四条内裤集在一块刚刚洗完,才半干,他不愿收到水房去晾,说是太潮湿,滋养霉菌。想出个办法,晚上捂在热被子里,第二天早上还真全干了。只是平时晚上不小心弄湿的只有内裤,这晚内裤倒挺干,内衣粘粘的,像进完蒸汽室,让人怀疑皮肤也能分泌单倍体细胞混合液。
公区卫生要彻底打扫。哪天又没彻底打扫?每天早上中午都彻底打扫。我们班的公区是一个荒废的小花园,不荒芜,每天落叶扫得干干净净,杂草只要冒头立即剪平,几株月季照旧开放,小喷水池一年四季一律干涸。
几棵茂盛的大松树兀自挺立。迎接工作中有一项就是把路边的小坎、电线柱和树干重新涂上一层白色颜料。松树干透露出一股慈祥的苍老,似乎值得依靠——我只靠了一次便永远的憎恶,刷满的白灰沾了我一身。如果只是石灰,不仅防冻,还防蛀,可这是一层涂料,轻轻一叩便掉粉的劣质涂料,一个月就要上一次以保持显眼白皙的伪饰品。
松树底下每天都积累柔软的松针,扫净后便给人一种空旷。可清扫到一起时竟发现有一半是尘土,搅和在一块,松针埋在其中。
于是我明白了此地天高三尺的含义——扫出来的。
卫生打扫要细致,矮树墙底下积存的落叶要掏得一片不留。忙乎了一个午休没弄完,担心下午自习精神不济打瞌睡,少上点算了,干脆抽出两节来继续搞。
上期末,五级风,扫树叶,扫把轻轻一拨,叶片漫天飞舞,犹如高手交战,内力翻腾,风起云涌。我直叹息,此般好景,不拍照太可惜。冰儿说,对,而且在这五级大风中扫落叶,与大自然作斗争,体现了人定胜天的思想。
内务则要更加规整,床头柜里只准放作训服上衣,因为它容易叠出一个长方体,其它衣服一律不准放,放也只能夹在长方体里,并要保持长方体表面的平整,不能顾成曲面。若需内裤换洗,则必须把三个角抠出来,套在秋裤里,再妥善安放在长方体中。冰儿独具匠心,叠出了处于某种状态下的特殊造型,难度系数高达,已申报全军科技进步一等奖。
抽屉里镜子、小梳、护肤霜、磁带之类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律清除掉,垫张尺寸折得跟抽屉一样的报纸隔平,摆上信纸、信封,信纸要统一是学校名称印的是隶书的本年度新款,信封也要统一是最新款的纯白色32K本校专用正规信封。
书柜里书的摆放,队长早上提要求说统一大书摆左头,小书摆右头,我们便只好把书调个头。中午队长来检查,说太麻烦了,别换了,按原样摆吧,然后什么也没问背着手走出去。傍晚副连长同志得队长询问,大书立右头,小书立左头统一没有?
书柜顶上有个大纸箱,放了些衣挂,拉力器什么的柜子里不好塞的东西。早上副队长进来说放什么放,扔了。中午刚准备扔,队长进来说,可以放,但纸箱盖子要盖住,不能弹着。傍晚教导员视察,怎么把这么个大箱子放上面,搬下来,处理掉。
校内实施戒严,每个路口都有纠察把守。人员待寝室,不准出来。
整床头柜时,冰儿高呼,“女朋友照片能不能放呀。”
类学样地喝道,“不能放,禁止军校学员谈恋爱,你不知道么。”
“嘿,我姐,行吗?”
“我已经查过档案了,你是独子,无兄弟姐妹。”
“那我认的。”
“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