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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严君薄唇轻启,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出声阻止。
抖开他递过来的公文,低头观看。
文中所提内容,似乎过于惊骇,令她浑身一震,稳住心神,迅速的读阅。
一页的内容,倾刻便已看完。
犹处惊愕中的她,抬起头,喃喃道:“参政知事,枢密使先后遇刺,怎么会这样?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行刺朝廷二品大员?”
“秋,你这次上京,可有听到什么风声吗?”莫严君紧蹙着双眉,看向骆秋沙。
“不曾。”
他简短的回答和脸上丝毫未变的神情,让她稍感异样。即刻想到,他一向性子冷然,不惊奇也是可能的。
遂不在意的脚步轻移跺动,思索着,说道:“发生如此的大案,难怪刑部要动用朱砂大印了。想必此人定是武功高绝,才会接连行刺两人,还能全然而退。秋,你说,这会是个什么样的杀手呢?于有着‘天下第一杀手’之称的仇煞相比,孰强孰弱呢?”
“仇煞又怎可与他相比?”骆秋沙轻嗤一声。
只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而已,秋向来骄傲,竟然如此高视于他?
眼波凝在他冷俊的面庞片刻,随之回转。不轻意间,那厚厚一摞银票闪过她的视线之内,心中一动。
遂转移话题,笑面温言,道:“对了,秋,我倒是忘记问你了,这次押送的路上,一切都还顺利吗?”
“嗯,还好!”骆秋沙的回答,仍旧简洁。
“想必这次押送的物件儿,定是极其珍贵的吧?不然,物主也不会出了三十万两银子,不是?”脚步移回桌前,四指轻按住银票,拇指漫不经心的拨数。
“嗯!”
“到底是什么物件?”拨数的动作停了下来,一双黑眸直望过去。
“嗯,一件玉器。”冷俊的脸,极快的闪过一抹不自在。
这些微的变化,不熟悉的人,定然不会发现。而她,却与他相识将近二十载,对他的个性,知之甚详。异样虽小,又哪里逃过她的一双利眼。
微然一叹道:“秋,你又何必瞒我?自小到大,你从不会说谎,只要一说谎,就会浑身不自在。我深知你的习惯个性,你又如何瞒得过我?”
她早该发现的,伤重醒来后的她,委实太过脆弱。自欺欺人的以为,秋对她不会撒谎。
他说,他谋了份押镖的差事,她信。
他说,他押运的都是珍贵物件儿,她信。
他说,他的所得封厚,她信。
他说,他差事顺遂无波,她信。
他说。。。。。。。。。。。。。。。。。。
他说的种种,她都相信。
以信任的名义,躲在他的身后,任他宽厚的胸膛为她遮挡风雨。
不曾想过他会是怎样艰辛的挣着每一两银子,不曾去想每盎补品花费上万两银子的背后,他需要怎样的负出。不曾想过,这具破败受损的身子,是他花了多少心血所重新造起。更不曾想过,她这样的自欺欺人,会带给他怎生的改变?
莫严君,你该醒了。不能再躲在他的羽翼之下,驼鸟心态的度过一日一日。
难道你还不明白,再这样下去,便真的将他陷入不复之地了。
“秋,是你做的,对不对?”轻轻一叹,红了眼眶。
情知无法隐瞒下去的骆秋沙,在良久的沉默过后,低沉的回道:“是!”
“秋,你好糊涂啊。他们是朝廷正二品的大员,此事,朝廷非得追查到底不可。刑部六扇门里的捕快追踪查案的能耐,你是知道的。追查而至,怕是迟早的事。若是早然知晓你会如此不顾自身安危的挣这三十万两银子,我便是病死了,也断然不会让你如此冒险行事的。”
他以性命相博来的银子,换来的补药,又让她怎生吐咽的下啊!
“他们虽处权位,与你性命相比,却全然不值一文。两人之命,换得三十万两,也算其所。”除了她,别人的性命在他看来,不过蝼蚁,牺牲几个,又哪里算得了什么。
“你。。。。。。”纵有再多责备,终是无法说出口的。化成一声长叹:“秋,我既然已经知晓,这些银子,我是万万不会用的。你收回去了吧。”按住一摞银票,向前一推。
骆秋沙铁青着一张脸,也不反驳。走上前来,站到她身边,拿起银票,便往桌案上放置的火烛上点燃。
“秋,不要!”
按住他的手臂,夺过刚燃着的银票。双手一阵扑压紧按,才算将火苗熄灭。
再看,那一摞银票,已经有少半烧出焦痕。
莫严君不无挽惜的,唏吁半天。
她再迟上片刻,这三十万两银了,就要这么毁了。三十万两,三十万两啊!秋,你个冷心冷肠的家伙,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啊?
“咳——咳——”气死她了。
一双铁臂,从身后将她拥入怀里。万般怨气都化成一道柔情的低喃:“君,再也不要这么气我了。”
“对不起,秋。”窝在他的胸口,轻搂着他的宽厚的胸背,鼻头不由的跟着一酸,“不值得的,秋。你明知道的。。。。。。你又何必如此冒险?你要知道,这样很可能会令你丢了性命。刺杀两名二品大员,那可是受极刑的重罪啊?”
“只是为了你,纵是丢了性命,那又算得了什么?”
“够了,秋。你为我已经死过一次,已经足够了。那样的锥心之痛,在我有生之年,再也不想偿试第二次了。如果你怜我疼我,便再也不要这般的冒险了,可好?”
默默流出眼眶的泪水,浸湿了骆秋沙的胸膛,也温暖着他冷然的一颗心。
够了,这样就够了。他不奢望再多了,只要她的心底有他,那就够了。
不管是爱意也好,亲情也罢,只要她将他放置在心中一角,那他便别无所求了。
静静的点着头,将她拥得更紧。
“秋,究竟是谁出钱让你刺杀他们的?此人又有何目地,非要置二人于死地不可?”要知道,参政知事和枢密使二人,都是朝中重臣。
一个是地位仅次于宰辅,总司举国政务。尤其是在她卸任之后,身为副相之职者,便更是权势如天。
而另一位,专司军国机务,兵防边备戎马之政令,以及侍卫诸班直内外禁兵,招募阅试迁补屯戌赏罚之事。也是权势至高者。
两者分别代表着文、武双方,无人可及的权势。
而要将两人同时铲除的这个人,只能说是胆大如天。而其目地,更是无法估量的。
如果此人是朝中之人,那将代表着的是无穷无尽的隐患。如此有野心勃勃之举,其目地,莫不是想要独霸朝纲?
子毅可有觉察到这一点儿?若真是如此,以他之智,应该对此人早有所觉才是。
“出面之人,只是一名仆从,幕后之人却不得而知。”
“那你可有与其照面?”以此人野心大胆,要是秋被其所识,定然会招来他的追杀。如果是那样,就有些麻烦了。
“不曾,我一直隐于暗处。”
“那就好!”她轻舒了口气。
折放好那封公文,放回包袱中,系好结扣,递给骆秋沙。
“秋,这个包袱还需要放回去。以防他们醒来,发现公文不见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那公文已经开启,不碍事吗?”
“让他们长长记性也好,以后也就不会如此大意了。身为刑部的捕快,怎么可以让人得了空子,轻易下了蒙汗药。”
她说完,见骆秋沙仍站在原地没动。知道他还有顾虑,便轻轻一笑道:“放心吧,他们若是怀疑到‘聚香楼’头上,只需推说到仇煞身上便可。他们又无丝毫证据,谅也不敢怎样的。”
以她在地面上的交际人脉,既便是刑部里的捕快,也要思量思量。
更何况,看四人的情形,应该是想借助‘聚香楼’的地理位置,追查此案。对于她这‘聚香楼’里的老板,多少也要顾及些情面的。
听她这一言,骆秋沙不再迟疑,手拎包袱转身而去。
第八章妥当
次日一早,‘聚香楼’杂工伙计们居住的跨院里,便响起了一阵吵嚷声。
掌勺大厨陈常来,拎着个长把铁勺,站在院子当中央,冲着一间屋子大喊:“狄富贵,你个小王巴羔子,都什么时辰了,你还不给老子爬起来?再不出来,当心老子进去把你那两个蛋蛋割下来下酒。”
这陈常来,四十几岁年纪,是典型的北方汉子。有着一副壮实的身板,响亮的大嗓门,红红的脸堂,一脸的胳缌胡子。
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的,却是炒着一手的好菜,就是脾气过于火爆。平日里,楼里的伙计们都不敢招惹他。再加上他是大厨的身份,对他更是敬畏几分。
按照以往的惯例,每天早上,都会有伙计打好了洗脸水,送到陈常来的屋里,再喊他起床。这已经成了楼里不成文的规矩了。
而今天,恰巧该轮到狄富贵当值。平常,他比任何人都还要极积。可是,今早,眼看着就要过了卯时了,也没见他的人出现。陈常来,有些急了,在床上再也躺不住了。匆匆的下了床,打回水抹了把脸,就进了后厨房。
也不能怪他着急,正是做哪行有哪行的规矩,做酒楼饭庄子的厨子,自然就要早起,赶在别人头里,把早饭菜料准备好,才会让一早起来,空着肚子的食客们,热热乎乎的吃上顿好饭。
眼看着时间有些来不及了,陈常来进了厨房,二话不说的就是一阵急赶。幸好在他之前,已经有两个厨子和帮厨的伙计,先行预备好了食材,节省下了不少时间。这才没有影响到楼里开市。
一切都准备好之后,把剩下的细活都将给了另外几名厨子。陈常来这才算松了口气儿,可这怒气也就不打一处来了。
拎着铁勺就奔着狄富贵住处杀了过来,这才有了先前那一串暴喝。
眼见他发怒,院子里住着的其他跑堂伙计,自然无人敢上前劝阻。早有人跑到老板那里,通风报信去了。
一早便起来散步的莫严君,听了小伙计的报信,只是简单的应了声,便让他回去了。
久等没人出来的陈常来,胸中的这把怒火烧得更旺。
“狄富贵,你小子给老子滚出来。”提起勺子,一脚便把房门给踹开了。
“小兔崽子,你以为你装睡,老子便拿你没办法了吗?你。。。。。。咦?”冲到炕头,一把把鼓卷起成人形的被子掀了开来。
这才发现,骂得一大顿,竟然都白骂了。被子里哪有半个人影,躺在那里面的,只是一截枕头。
“好啊,竟然敢欺耍老子。等你回来,看老子不扒了你皮。”只是稍微愣了愣,陈常来便又开始骂咧起来。
这顿火气没有出来,一路上骂骂咧咧的回了后厨。
“他骂得那么大的动静,你也不去管管吗?”练了一趟剑回来的骆秋沙,刚踏进后院小楼,就听见他那大副大嗓门儿的骂声,从跨院的方向传了过来。
看着一派悠闲,坐在屋檐下吃着早点的莫严君。不甚在意的问道。
“这个老陈,就是这副火爆的脾气。打从把他请来的那天起,就知道他是这副性子。习惯了,也就不太在意了。反正是,他也没做什么太过格的事,就由他去吧。”莫严君手里筷子捡起一粒小笼包儿,放进嘴里,手中的书册翻过一页。
骆秋沙把手中的剑放置一旁,撩衣坐了下来,喝了一口热荼,拿起筷子也捡了一粒放进嘴里。鲜嫩多汁的馅料,瞬间掳获他的味蕾。赞许的点了点头,道:“这厨子的手艺倒是不错!”
“咦,秋,你不是早饭只吃稀粥清菜的吗?怎得也动起了这油腻之物了呢?”看着他吃得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莫严群打趣道。
“吃惯了稀粥清菜,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