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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啊！那好，爱卿随朕一同去御书房，做一详谈。”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御书房。
龙天风立时换了张脸，一更先前严肃的表情，嘻笑的凑近莫严君身边。微弯着腰，蹭着她道：“怎么今日这么主动，还不等我传唤，便急不可待的找上门来了？”
急不可待？怎么听着这么暖昧。不过，这也不是他头一回说了，习惯了。
莫严君向一旁侧了侧身子，对他再度贴了来的动作，暗自翻了记白眼儿。
“严君，你不是说找我有事要问吗，问吧，我听着呢。”
“子毅，你离得稍远些可好？”莫严君扭着头，半是商量的问道。
“不好！”龙天风想都没想，直接摇头道：“离得太远，怎么能听清楚严君的问题呢？再说，你也难得有解不开的事。想必是很棘手的问题，我若不离得近些，听个清楚明白，那怎么行？”
莫严君明知道与他纠缠下去，只能是越扯越远，对她的处境毫无帮助，索性便任由他的贴靠着。
龙天风见她不再反对，干脆整个下颌都抵在她的肩上，全身虚软无力的压了过来。
“好了，子毅，不要闹了！”莫严君一整脸色，郑重道。
龙天风这才收了玩笑之意，站直了身形，奔着龙案走过去。
“说吧，严君，什么事情让你烦恼了？”
“皇上多日以来的行径，属实让为臣百思不得其解。”
莫严君并没有直接称呼他的名，让龙天风立时感到问题的严重性，收了散漫之态，正襟危坐的看了过来，问道：“严君，究竟是什么事？”
“皇上对参政知事和副枢密使两位大人遇害以来，朝中一些官员人心浮动之事，做何感想？”莫严君不答反问，直指矛头。
“哦，原来严君是为此事忧烦，大可不必。依我看来，朝中诸臣并无任何异常之处。参政知事和枢密副使两人遇害，多半是江湖之中一些胆大的匪徒所为。远非严君所担忧的那样，是某位朝中官员背后指使。”龙天风不太在意的回道。
“那皇上对骥王和为臣先后遇袭，又是如何说？难道也认为是得罪了什么匪徒之类的吗？”莫严君轻眯起眼，紧密着注视他的反应。
“那倒也不排除这个可能。自古以来，历朝历代都有那么一些乱党贼子，对当朝的zheng…quan心生不满。而王兄和严君，又是王候相辅的身份，自然而然的也就招来这些人的仇怨。收买刺客行刺，一向是他们这些人的手段。”
“皇上当真如此认为？”
“我倒是没觉得有何不同来。”
莫严君微默了阵，方才说道：“微臣听言，武候白行云曾私下聚众朝臣，密谋议政。不知皇上可否听闻？”
“嗯，曾听人提起过。行云一向处事沉稳，他如此行事，应是有所目地。”
“皇上从未有所怀疑过？毕竟，私聚朝臣议政，有违刑律，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不是吗？”如若没有听闻也就罢了，既然知道，还是这样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就有些太不寻常了。
历朝历代，但凡是跟‘谋反’这两个字沾上关系的，又有哪些不是下场凄惨。
先不说那些当真叛乱的，就是被贯以此罪含冤莫白的人又有多少？
江山社稷，对一朝的君王来说，最是重要不过。既便是再英明贤德的主，也难免会在这个问题上犯错。
追溯古今，明里暗里死在‘反叛’之名旗下的尸骨，怕是早已累积如山。
身为掌控天下人性命的君王，最容不下的，便是那些威胁到他帝王宝座的人。
龙陵律法，‘反叛’之罪例为头等重罪。凡犯此行者，诛灭九族。
既便此事，当真只是空穴来风，在没有彻查清楚之前，他也不该是如此平稳。
龙天风依旧不甚在意的模样，风清云淡的道：“武候对朕，一向忠心不二，断然不会心存二心。聚集文武议政，也只是因为担心朝政无人料理罢了。”
他越表现的稀松平常，莫严君心中的疑问便越加扩大。嘴上却道：“皇上一向深识用人之道，应该最是了解朝中文武，想是为臣多日未回朝堂，一时多虑了。既然应无此事，当是最好不过了。”
“严君，你尽管放心。我虽多日不理朝政，但朝中有什么异常，我还是会先知道的。”
“子毅之能，我从未敢有丝毫怀疑。属实是案情毫无进展，一时想得太多而已。”莫严君收回严肃之态，放松了口吻说道。
“严君，你的意思是说，刺客事件和谋反有关？”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实在是事情太过巧合了，让我不这么想也难啊。”莫严君笑了笑，负着只手，慢跺着步，说道：“子毅，你想啊。两位大人都是被任命为’政务处’议政之臣时，遇的害。而骥王爷又是主持朝政的核心，他们相继遇险，不能不说明一个问题。”
“有人想要一揽朝政，掌控大权？”龙天风眼前一亮，随即道。
“不错！”莫严君点着头，又道：“一名朝臣想要揽政攥权的目地是什么？”
“意图谋反？”龙天风的脸色也沉重下来。
“子毅以为呢？此等行径所图的，稍做细想，便不难明白。”
“这么说，严君你遇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了！”龙天风眼睛一眯，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
“朝中众人皆知，子毅与我情谊颇厚，向来托以重任。我既然再入朝堂，朝中政务便会重度为我处置。而此人揽政攥权的计谋，便彻底失败了。于是，便再次收买刺客，突袭阻杀。”
莫严君见龙天风沉默在那里，似在思索着，又开口道：“朝中重臣接二连三的遭到刺杀，而且每每被阻袭正着，其中隐含着一条线索，子毅想必也能想个明白。”
龙天风点了点头，道“不错，若是寻常之人，便是知晓你们一人的行踪已算不错了。想要全数知悉，又是如此准确，除了朝中官员，黎民百姓自是无人能有此等能耐。”
“两位大人和骥王爷的行踪倒还好说，而那日出游之事，却是知悉之人甚少。而那日我们又都身着便装混在人群里，如非对你我相貌深谙之人，断然不会如此轻易的掌握到行走的路线，即而预先设伏。”
“所以说，只要查出此案幕后之人，便能揪出一干意图不轨之众，是这样吗，严君？”
“这也仅是我的一些推断，是否属实，却是不知。”
龙天风认可的点了点头，从案椅后起身走了过来。
离莫严君两步之遥时，方才问道：“着办此案的李、汤、钱三位卿家那里，还是没有丝带毫进展吗？”
“是！朝中文武官员的府上，我也派人盯着，也都是一切正常，看不出有何不同往日之处。”
“照理说，你这招敲山震虎，应该会有效果的。怎么也没见动静呢，是不是什么人走漏了风声了？”龙天风问道。
莫严君一向智谋过人，她所出的计策，很少有不起作用的时候。而这一次，显然便是这很少当中的一回了。
“应该不会，此事做得较为隐密，真正意图，也只有少数的几人知晓。至于六扇门执行的捕快，也都有大内侍卫暗自监察，无人有异常。”
“这倒是有些难办了。”
“是啊，我也正为此事头痛不已呢。”
“严君，依你之意，朝中文武何人会有此等野心？”龙天风行前又走了两步，背对着莫严君，像是拭探又像是问询的说道。
“目前来看，武候嫌疑最大。”
莫严君又将骆秋沙潜入武候府，探知的情形，一并告知龙天风。
当她提及到武候府内有暗道密室之时，龙天风一怔，随即转过头来，似有些急躁的问道：“秋他可曾进入了密道？”
“那倒不曾。秋怕打草惊蛇，只是探看到了，便转个身出来了。”
龙天风脸色一缓。
只是细微的变化，却没有瞒过莫严君一直留意的眼睛。
心中更加肯定了先前的想法，子毅有事瞒着她。
只听得龙天风说道：“既然是一品武候的府邸，里面设有暗室密道，倒也不是什么太过稀奇的事，也不能以此便定论他有异心。”
莫严君不再另言，温笑着符合道：“我也是这般想，便是商贾富户在府上修出什么暗道密室，那也是寻常之事，算不得什么实证。若是子毅你不问，我也是没打算说的。”
龙天风明了的低低的嗯了声，再度转过身形，背对着她说道：“眼下最要紧的是加派人手，彻查刺客一事，物必将那幕后主使揪出来。至少武候是否有谋反之意，依我看，还是再放一放，等到案情有了进展，再查也不迟。或许，到那时，意欲有所图之人，已然浮出水面了呢？你说呢，严君？”
“子毅所言甚是有理，这幕后的主谋，想必此刻也是坐立不安了。”莫严君似意有所指的言道。
龙天风笑了笑，叮嘱了一番不要她太过Cao劳一类的话。
莫严君淡笑着应允。
是夜，皇宫内廷与帝寝相连的‘君颜阁’内，两道身影相对而立。
“你真是太不小心了。”一道声音，听起来低沉而威严。
“是！”另一道声音，恭敬而顺从，没有丝毫反驳之意。
“这几天要格外小心，府中也要严加戒备。还有，不要再过来了。有事情，我会让人送信过去。”
“是！”
“那件事情查得怎么样了？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个——还没有查出来。”
“想不到此人倒真是狡猾，也善于攻心之术。明知道这边动静很大，他那里倒是越加的安静沉稳。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这句朕，道出了男子的身份，正是龙陵的国君龙天风。
“依照皇上的意思，刑部那边已经加派了人手，只是三人看起来都很正常，并无什么异常之处。皇上是不是多虑了？”微垂着头的男子，说着自已的猜测。声音一如既往的恭敬，有的尽是崇敬，没有半分卑微之意。
“但愿是朕多虑了！”龙天风微叹了口气。
对面男子跟着默然。
三人当中，无论是哪一个出了问题，所扫到的都是一大片。
而因此受到牵连的，又不知道有多少。
诛灭九族，这样的重罪，并不是任何人所能承担的起的。
但愿，皇上他只是多虑了。
“你此事一定要做得隐蔽，切不可让三人有所察觉。还有，也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龙天风口中的这个‘他’，并没有说出是谁。
男子却是知晓的点头回道：“臣，明白。”
“好了，你可以走了。记得，朕先前说过的话。”
“是！”
男子施礼，退出了宫阁。
屋内的龙天风，对着燃烧的火烛，陷入了沉思。
与此同时，相府书房内，一灯一人，相对而守。
手上的书册，一直停在原位，久久不曾翻动一页。
第31章小花
曲院太平桥刑部侍郎汤府邸
谢小花吃过了早饭，正靠在躺椅上，蜷着身子，想要再眯上一觉。
这些天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总是觉得睡不够。睡醒了，也是觉得浑身懒洋洋的，哪里都不想动。
正在她迷迷糊糊，将将要睡去的时候，府里的总管进来通报。
“谁，你说谁来了？”有些不太相信自已的耳朵，谢小花从躺椅上坐起来，甩了甩头，问道。
“夫人，是莫严君莫丞相！”总管颇有耐性的再说了一遍。
“啊——”谢小花这回算是听清楚了，所有的睡意全没了。颜色一喜，从椅子上蹦下了地，便急不可待的往外走。
“夫人，鞋子！”总管连忙在身后唤道。
“哦，对了。”谢小花返回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