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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十名长老闻言尽皆无言以对,面面相觑,却半晌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陆有为心中恼恨,但在全军将士的面前只能点头称是,“是,一皇上教训的是,臣等愚钝,臣等愚
“为了防止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十位长老都讲军令暂时上交,待你们反省悔过之后再重新发回。”燕曦朝冷声道,微微转眸望向了一旁的燕飞,“燕飞,过来收缴印信。”
燕飞见状,飞射略上高台,走到那十名长老身前,笑嘻嘻的将手伸了过去,“诸位长老,都拿来罢?”
几人面面相觑,心中怒极,抬眸对上那双幽冷的冰蓝色眸子,心中一震,最终无奈的取出了各自身上的军令印信交到了燕飞手中,燕飞纷纷揽入怀中抱住,朗声开口,“都散了罢,都散了”
“臣等告那几人咬牙切齿的躬身退去,下方的将士们也随各自的将领退场,一队队极整齐的四散开来,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皇上?”看到燕曦朝那摇摇欲坠的身影,顾流烟一惊,立即飞身抵近,伸手扶住了燕曦朝,“皇上,你没事儿罢?”
燕曦朝反射性的抓住了顾流烟的手,稳住身形,轻轻摇头,“没事儿,只是还是没有什么力气而已。”如今缴了这几个老家伙的兵力,他们就再也翻不起什么浪来了,他心中的担忧也可去了一分,如今大燕国的兵力都握在他手里了。
“皇上,已经没事了,这次不仅圆满解决了这件事,还缴了那十大长老的兵力,日后他们再也不能跟皇上斗了。”顾流烟松口了口气,湖蓝色的眸中满上一层淡淡的光芒,”皇上都已经醒来了,不知负清风她有没有醒过来?”
“燕曦朝闻言一震,蓝眸蓦地暗了下去,“我想去看看她。”
“可是皇上,你的身…”顾流烟担忧的凝眉,“皇上如今方才醒来,应该好好调养身子,等身子好了再去看她未迟。你放心,我会派人去郦城问问情况,她不会有事的,皇上都醒了,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如此也罢。”燕曦朝叹息,缓缓阖上了眸子,他此刻的样子的确不适合去见她,她若感觉到了会担心的罢,等他身体好一点儿了再去看她。而且,事到如今,他也该考虑考虑以后的事了如今连最后一慕天鸣也死了,当年覆灭大燕的四大诸侯如今尽皆死去,那血海深仇也该报了,他答应姑姑的事情都已做到了,但只有一件,一统天下恐怕他无法答应了。
经过这一次之后,他更无法与她为敌,他怎能忍心与她对战,让她痛苦?原来他的感情并不是单方面的,她为了他一样可以连命都不要,已经足够了。
一直以来,他都是为了复仇而活,他已经累了,真的好累好累。
小时候他一直在练武,练剑,不停的练,手上被磨得血肉模糊也不能停下,练习梅花桩摔了无数次,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但是从来没人给他擦药,只是任他疼着,那时姑姑总说,要他记住这切肤之痛。他们身上所背负的仇恨比天高,比海深,要怨就怨恨他们的仇人,夺去了他们的家人,他们的江山,原本属于他们幸福的一切都是被人剥夺的,报仇,报仇,他的世界只有这两个字。每当看到别的小孩子天真的玩耍跟父母擞娇,他只能看着永远也得不到,他的童年只有疼痛与血腥,没有任何快乐的记忆。姑姑以前从未告诉他他的身份,他一直都以为他是孤儿,在这世上没有亲人,他能做的就是报仇,为复国而效力。他没有感受过亲情,没有朋发,没有温暖,就那样一直生活在冰冷的黑暗之中,无休无止。
直至遇见她,那张如冰如雪的容颜,随即他给人的感觉那么清冷,他却觉得很温暖,在冰冷雪夜里当她将披风坡在他身上的那一瞬间他的心感觉到了这个世上最温暖的涌动…
这十几年来,他从未感觉到过的温暖,一直以来他都活在这个世界的最底层,受人践踏,受尽欺辱,他第一次觉得活在这个世上是美好的。到如今他还清晰地记得她第一次给他上药的时候,那双如墨的眸子望着他,眸色轻柔而认真,那双眸就那么直直的闯进心底最深处,镌刻其上,再也无法磨灭!是啊,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在他的世界里看得到的永远只是黑暗与丑陋,她的出现像一抹曙光,照进了他的心,祛除了黑暗,带来了温暖足以摧毁他的意志。她是那么美好,那么纯净,就如冬日的落雪一般,素净完美,与他完全是相反的两个极端,可他却抑制不住的想要接近她。终于他还是开始贪恋她的温暖,她的关怀,她的一切,他都要据为己有。
原以为他是孤儿,可当他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之后,他身上背负的远比之前更厚重,大燕皇族,他一点儿也不想拥有这样的身份,一点儿也不想要。姑姑便成了他的亲姑姑,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却依然没有温暖,只有无止尽的鞭策,报仇,复国,他的生命似乎只剩下这四个字,如今大仇已报,燕国已复,他是否可抽身?姑姑一直都想让他做皇帝,九五之尊,一统天下,可那并不是他想要的,即便他统一了天下又如何?他不喜欢那些权势,斗争,他累了,不想再自己陷入那样无止尽的枯燥之中去了,那时跟随主子出征时在得胜之后去随处看看,那种肆意而自然的游历他很喜欢,也许他可以选择游历天下。
他想抛去这一切,去寻找最初的燕溪,如她所说,会哭会笑会痛会爱的燕溪,生命只有一次,是他自己的,他也想自私一次,为自己活一次。不再有大燕,不再有仇恨,不再有无尽的责任,只是他,只是为他自己活一次。
等他拥有一个常人该有的东西,或许他会回来找她的。
燕曦朝整整在房中呆了三日,任何人不见,饭菜也只是方才外室的桌案上,却吃的很少,顾流烟与燕飞很是担心,却又不能就那么闯进去。之前燕曦朝说过,他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安静想想以后。
可是这已经三日过去了,这饭菜未吃几口,这毒又方才解了,身子还那么虚弱,他们二人怎会不担心?
这不,两人在门前你来我往的来回踱步,最终燕飞忍不住停下脚步,一把拽住了顾流烟的衣袖,“先生!我决定了!”
“嗯?你要去敲门?”顾流烟停下了脚步,诧异的扬眉。他们两人争论了三日了,却都没上去敲门。
“嗯!你去敲门!“燕飞郑重的点点头,双手一转,绕到了顾流烟后,一把将人推到了门前,“敲罢!敲罢!我真怕皇上出了什么事儿那可就不得了了!”
燕飞是武将,力气本就大,这一堆,顾流烟还没招架得住,若不是及时稳住了身子,恐怕已经一头栽进去了,“我说燕将军,你都不愿意做的事情,何苦勉强他人呢?”
“……,燕飞一愣,随即又道,“这,这不一样嘛!您可是云家后人,流云先生,您若出马,皇上也不会怪罪您的,若换做是我,那可就不一定了……。”
“我想,我们谁都不用争了。”顾流烟突然开口,燕飞疑惑的扬眉,张口欲问,便听到吱呀一声,门已才从内被打开了。
燕曦朝一打开门便看到门前站着一个人影,不禁一怔,“你们都在呢?进来罢,我正找你们呢?”
两人闻言相视一眼,齐步走了进去,“是,皇上。”
郦城
自燕曦朝醒来阻止了那一战之后,任逍遥雪倾颜云天却三人便回到了郦城,他们知道只要燕曦朝醒了,大燕就不会攻打雪国,他们也可安心的回到郦城陪伴负清风了。
但是燕曦朝醒来已有三日,却依然未见负清风醒来,这不禁急坏了几人,也不轮班守着了,干脆的都围在了负清风的房内,一日日一夜夜,只要稍有动静都往床拼凑,结果每次都是失望。
“你们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燕曦朝都已经醒了,为何小风儿还是昏迷不醒呢?他们明明吃的是一样的解药,这没有道理……,任逍遥有些急了,三日只是困极了才睡一会儿,原本琥珀色的眸子已经布满了红血丝,一睁眼瞪人的时候特别骇人。
“我也觉着奇怪,风儿她到底是怎么了?大夫也说没事儿,也检查不出病来,可她就是不醒!不行,再这么下去我会疯掉的!赶紧想想办法,去找人来医治!”雪倾颜已然没有了平素雍容华贵的姿态,白衫上尽是褶皱,长发凌乱,一派颓然。
“找人?找什么人?这里能找的人都已经被我们找遍了……。”雪阡陌颓然的开口,紫眸暗淡,似乎再也没有了生气一般。未央也不在,而且未央为了小尘解毒,四处去寻找草药,行踪不定,如今想着他亦是很困难。
云追月闻言微微蹙眉,布满血丝的眸子漾起了一抹光芒,“找……”
“找人?”云天却眸色一亮,蓦地想到了一个人来,“对了!我们怎么忘了师父!那个死老头没事儿最喜欢研究这些,说不定他能知道怎么医治小风儿呢?”
“对啊!我们怎么忘了那个死老头了?!“任逍遥蓦地起身,琥珀色的眸子染上了希望的光芒,他们一直昏头了,竟然将那个死老头忘了!那个死老头没事儿就喜欢倒腾这些毒虫毒草的,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事不宜迟,现在便出发罢!”说着,云天却起身欲走,却被雪阡陌拦住,“慢,此去云屏山何止千里,一来一回时间太长了,让雪鸢去罢,那时般是它在云屏山找到风儿的,它认识那儿,只要我们写了信笺告知事情的始末便可。”
“雪鸢?对啊,怎么将那只贪吃的家伙给忘了!“任逍遥一震,这才想起来,这段时间他只要再厨房时就会看到这家伙,如今已是成鹰的模样了,由窗户那么一钻,几乎挡住了整扇窗,每日吃的比谁都多,总是偷吃他做给小风儿的东西,原本还觉得可恶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我这就去将雪鸢找来,云天却你快点写一张信笺。”雪阡陌吩咐一声,便起身急急的离去。
“嗯,我这就走。”云天却应了一声,快步朝一旁的书桌后走去,挥笔快速的写了起来。
任逍遥雪倾颜云追月见状不禁松了口气,不由自主的望向了床上那依然沉睡不醒的人儿,如今雪国退兵,她便不会担心了。经过这一次,他们已经完全的了解到了她一直以来的痛苦与挣扎,不管她对燕溪是什么样的感情,是发情还是爱情,一旦开战,对她与燕溪来说带来的只有伤害。
“报!……”外门突然响起一道男声,几人转头望去看到守卫站在门口,一脸的欲言又止,雪倾颜微微扬眉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那侍卫闻言一震,蓦地回过神来,恭敬的行了一礼,“参见四王爷,城楼守卫来报,说看到一队人马正在靠近郦城,由京都城方向而来,似乎是大燕国的人,因为特来请示。”若是之前联合的时候他们自然会放行,但如今不同了,前几日大燕国竟要攻打雪国,他们不得不提防。这房内站了这么多人,弄的他连齐嘟不知该怎么行了?
都已是十日过去了,将军怎会还未醒来?军中亦是一片混乱,所有人都在担心着将军的安危,无力守城。
“燕国人?”雪倾颜闻言微微蹙眉,血眸一沉,“若是顾流烟与燕飞将军就让他们进来。”燕曦朝已经醒了,难道是他来了?很有可能。
“是,王爷!”那名守卫躬身退去。
待那名侍卫离去,任逍遥缓缓开口,“十有八九是燕曦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