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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哥哥你要走?我不准,我们一起泡温泉罢!“雪入尘闻言赶紧伸手拖住了负清风手臂,本来他还有所顾忌不想让老师哥哥跟太子哥哥他们一起泡温泉,但跟他要离家相比,他们还是一同泡温泉罢,起码他还能多看看他!这整整两日他都没见过他了,今晚一定要补回来!
“是啊老师,为何不一起呢?”雪云落亦是不解,上次邀他一起泡温泉他拒绝了,今次为何又拒绝了?天尚不晚,天气又如此寒冷,泡泡温泉不是很正常么?为何他觉得他似乎很抵触?
雪倾颜不发一言,只是半眯着眸子细细的观察着负清风低垂的眉眼,似乎想看出什么。
“老毛病还未完全好,这几日受不得任何刺激,温泉水暖,天气寒冷,恐怕受不得身子再出了什么问题,会影响出征日期。”这一席话说得行云流水,破绽全无,负清风微微松了口气,如此他们不会再逼迫她了罢?从边城归来,她必须快些找到雪魄回二十一世纪,每日都要提防别人揭穿身份,这样的生活太累,并不是她要的。
几人闻言拧眉,看着那纤瘦的身形都无言以对,他的确太过羸弱了,而且他的病的确是一个问题。
“,既如此,那倾颜送老师出去罢?”这里是倾尽殿由雪倾颜说这句话合情合理,雪入尘本想开口,却被雪倾颜抢了先,只能闭口不言,心中沉闷。
“也只有这样了,老师好好休息。”听到负清风的病,雪请狂也不再挽留了,他实在不能看到他生病的样子。
雪云落虽然还有些疑惑,却不能解,他说的话的确合情合理,这个疑惑也只有留到下次再印证了。
雪阡陌不发一言,心中生出几分怪异的感觉来,难道是为了负清风的婉拒?是,似乎也不是?罢了,想不通便不想了,有一日终会水落石出的!
“各位不必相送了,都早些休息,告辞。”负清风微微颔首,辞别了众人,与雪倾颜一同走出了廊亭。
长廊迂回,满地残花,花瓣随风而舞,四散枫落,长廊两旁的冰面上亦是薄红点点。
“老师,明日便走出征之日,我想问老师要一样东西,不知老师可否答应我?”雪倾颜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静,转眸望向身旁的那抹白影。这件东西,他一早便想问他要了,只走一直苦无机会,今日总算能如愿了。
负清风闻言一怔,“不知四殿下想要何物?若我没有……,”
话未说完,便被雪倾颜打断,“我想要的东西与老怖来说很平常。”见那张低垂的面容终于望向他,这才开口,“我想要老师的一缕发。”
“一缕发?“负清风闻言诧异的扬眉,清眸略过一抹暗色,他竟要她的发?他要她的发何用?
“原因日后自会告知,只问老怖肯不肯答应!”知他会起疑,雪倾颜亦不掩瞒只待他自行发现,只是不知他是否会想到那儿去。
对上那双深沉坚定的血眸,负清风微徵扬唇,“四殿下如此看我,又怎能不答应?“只是心中疑惑,不过只是一缕发而已,给他也无妨,她可不忘记雪倾颜是不达目的誓不罢手的人,若是不给他,谁知他又会不会夜探听雪阁亲自来取了?
“多谢老师。”雪倾颜闻言一笑,还特意躬身施了一礼,右手翻转,掌心放着一把小巧的匕首,只有中指般长短,雕刻繁复,小巧精美。
看到那柄小匕首,负清风愕然,原来他早有准备。不过她已答应了,又岂会反悔之理?遂取刀从隐秘处割下了一段长发,递与他。
雪倾颜接过那发丝小心的以丝绢包裹好,放入怀中,随即将腰间佩戴的血玉取了下来,“作为谢礼,这枚玉佩送与老师,就当再沙场之上倾颜保护老师平安,这是倾颜的一点心意,老师务必收下。”这枚血玉他自小带到大,对他有很重要的意义,如今送与他,希望他看到这枚血玉时便能想到他。
“那便多谢四殿下了。”负清风知拒绝不了,便只好收下,拿在手中不禁一怔,玉质通透,温滑润泽,颜色如血,形状亦是在这古代极其少见的心形,下端坠着同样的红色线穗,这枚玉佩她曾见他拿在手上把玩过,因是心形形状她倒是记住了。雪倾颜这种人,有什么是可入他的眼,又一直带在身边的,这玉佩对他一定很重要。
“我们走罢?”雪倾颜不予置否的轻轻摇头,伸出右臂邀请道。
负清风将那玉握在手中,重新迈动了步伐。两人方入殿内,负清风便看到殿内那两抹熟悉的身影,一旁还有五个陌生男子,皆是陌生面孔,扎腰束袖,眉眼清冽,一看便是练家子,瞧见两人立即起身施礼。
“属下未央参见太偻大人,参见四殿下!”未央是雪清狂的贴身侍卫,医毒双绝,跟在雪清狂身边已有十年,是为心腹之人。
“属下离刖参见太傅大人,参见四殿下!”离刖是雪阡陌的贴身侍卫,刻法出众,自小与雪阡陌一同长大。
“属下慕栖参见太傅大人,参见四殿下!“慕栖是雪云落的贴身侍卫,刀法卓绝,与八年前被雪云落救回宫中。
“属下天河参见太傅大人,见过四殿下。”天河是雪倾颜的贴身侍卫,轻功江湖排名仅在任逍遥之下,因其父是雪倾颜的投刻师父,自小于宫中长大。
“属下墨玉参见太傅大人,参见四殿下!”墨玉是雪入尘的贴身侍卫,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神偷公子,却不是何故与七年前入宫,跟在了雪入尘身边,当时让一干人掉了眼珠子。
这无人平素都隐藏起来,见过负清风很多次,自然不陌生,只是方才被马统燕溪弄的很挫败无力,无论他们怎么劝说,这二人都死了心一样守在此处,忠心程度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他们亦是忠心可鉴,哪怕是挡刀挡刻,生死度外,其心不灭。
燕溪也在同一时间起身,见马统还愣着,一把将其拎了起来,两人这才行礼,“参见四殿下!”
“不必多礼。”这一句话,两人异口同声,负清风一愣,雪倾颜满眸含笑。
对宫内五大侍卫,负清风早有耳闻,平时虽然知晓他们在暗中,却从未见过,只有前几日见了其中一人,是雪云落身边的慕栖。方才进来时见他们尽数卧坐与地,不由疑惑的问道,“你们方才为何都守在此处?”
几人闻言相视一眼,皆是无奈一笑,未央向前一步,拱手道,“回太傅大人,四殿下设宴与另一亭中,我等来请二人,二人担忧太傅大人皆不肯去,故守与此处。”客不去,他们焉有自行用膳之理,便只好一同陪着守在此处了。这个燕溪真是倔到了骨子里,无论他们说什么也肯离开,如此忠心之人跟在身边,也算是负清风的福气了,一如他们与主子一般。
雪倾颜微微眯起了细长的眸子,望向了那抹纤细的青色身影,这少年虽极力隐去了本身的东西,在无形中却隐隐有一种高贵之气!他敢断定,这少年绝不平常!
负请风心中涌动的同时又不禁无奈,无声叹息,对两人道,“再有下次,不必念我,只管去便是。”燕溪这孩子天生便有一种倔强之气,只要认定的事儿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他有如此聪慧,这些日子自然察觉到了雪清狂他们对她的异样,这才心生担忧不愿离去的罢。小统这孩子善良忠心,但却不坚定,容易轻信他人,有时还真有点笨,她又怎能将他带去边城呢?那时说要带他去的话,只是为了稳住他,不然从那时便开始闹她了。
两人闻言一怔,恭敬的点头,“是,公子,主子。”
“耽搁你们用膳了罢,这两个孩子便是如此,我代他们道歉,你们快些过去罢。”负清风便是如此,是错便认,虚心道歉,何况在她心中本就没有这个世界的尊卑之分。但这话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如同惊雷一般炸开了!
雪倾颜倏然转眸望向了那张清绝的小脸,先是一惊,在看到那双温润的墨眸后又释然了,走了,他怎么忘了他是负清风,他该习惯的。
那五人可就不同了,完全被怔住了的样子,他们没听错罢?他这是跟他们道歉?为了两个下人跟一群下人道歉?!这负清…
负清风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同,只觉得是时候该回去了,“四殿下不必再送了,告辞了。”
“老师慢行。”雪倾颜微微颔首,走出几步便止住了步子,看着那抹白影在视线内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口反观那五人,只是怔怔的望着门口,连礼仪也忘了。
一夜休整,第二日天未亮,负清风便起床了,整理戎装,披桂取刻。战甲头盔已于前一晚送来,晨曦微露,听雪阁内早已人灯火通明,人影攒动,待负清风自楼上缓步而下,大殿内忙乱的人不自觉的停住了动作,在看到那林银色身影时各个目瞪口呆!
只见,负清风头戴束发银冠,身披白色战袍,束搏银甲,腰系白玉宝帝,手持水墨长刻,貌若天神,清寒之气未减,不怒而威,越发教人不敢逼视‘
马统收拾东西收拾的晕晕乎乎,蓦地一见负清风如此模样,当即瞪目结舌,指着负清风半晌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公,公子!公子,…你这个样子真的好俊啊!”何止是俊啊,他已经形容不出了。
燕溪亦是怔住,心道这才是一将出,万将听令的人!
看着那一张张惊愕的面容,负清风不禁无奈的摇头,在看到马统准备的那足足三大马车的东西,很是无语,这孩子当她这是掇家呢?遂,吩咐人将东西尽数掇了下去,只留下几伴换洗衣物与必用品。此时,雪清狂雪阡陌雪云落雪倾颜雪入尘五人也各自出发,前往皇城宫门前。
今日走出征之日,百官听闻雪撼天送行,何况又是五位皇子尽数出征,宫门前车马横列,人头攒动,全朝官员悉数到场,冰城之人几乎倾城出动,雪撼天带领朝中一品大臣站在城楼之上,从皇宫内各处涌来六对人马,齐齐朝宫门前涌进!
负清风立于白马之上,银甲银冠,容貌清绝,宛若天神降临,教人不敢逼视!即将行至宫门前,蓦地被两个宫女拦住了去路!
“将军留步!请将军留步!“两名宫女见负清风勒马停住步伐,慌忙跪地行礼,被那双寒眸注视立即瑟瑟发抖,直呼将军赎罪。
“大胆!何人拦路!”两旁各自上前两名侍卫,怒目厉喝,一边一个拉住了那两名宫女。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被侍卫提起,两名更是瑟瑟发抖,连话也说不流利了。
“住手!”一声娇喝,一抹梅红色的纤细身影从枣红马上飞跃而下,娇媚的面容上带着冷冽,赫然便是雪芷苑。
那两名宫中侍卫又怎会不认识公主,当即松开手,跪地行礼,“属下参见公主!”
“公主耐那两名宫女泪眼盈盈,一见雪芷苑来了赶紧小跑过去,以绢巾频频拭泪。
看到那抹身影,负清风在心中无声叹息,没想到躲过昨晚,还有今晨,雪芷苑到底还是追来了。负清风并未下马,依旧坐与马上,微微拱手施礼,道,“不知公主有何事拦路,皇上以及众位大臣都在宫门前等候,望公主有话快说。”
“老师,可否借一步说话?“一双盈盈秋眸深深地凝视着白马之上那长天神般的容颜,只觉得心似乎要跳出胸膛一般,脸上被寒风刮的生疼,昨夜在听雪阁外等到了子时也不见他回来,不知不觉间便在马车睡了过去,侍卫便将她送回宫中,她方才醒来便急急的赶了过来!她知道错过了此次机会,她就见不到他了!何况她还有话要告诉他,有东西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