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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薄微一犹豫,便允了。
何清君站在养义宫门口等黄公公准备马车,听到脚步声响,回头见是五王爷令狐箫,便笑问:“外面天寒地冻的,五王爷怎地出来了。”
令狐薄温润的眸子盯着她一会儿,旋即离开,露出清泉般地微笑:“六弟妹,本王有件事想问你。”
何清君笑了笑,静静等他发问。
“六弟妹出身江湖,可曾听说过蜂雀阁?”
何清君心下微惊,脸上笑容不减,点头,“听说过,靠倒卖消息赚钱的一个组织,在江湖上并不入流,五王爷为何问起蜂雀阁?”前日才解决了南浩志的逼宫之乱,今日五王爷就将目光转向了她,是迫不急待,还是早已调查清楚?
令狐箫那双清润的眸子依旧盯着她道:“本王虽一直避府韬光养晦,却也不是当真消息闭塞,今日本王听到一个消息,说摄政王之所以能这般迅速地解决带兵逼宫的南浩志,蜂雀阁功不可没。所以本王想结识一下蜂雀阁,愿出重金请他们帮本王查一件事。”
何清君看他一眼,险些冲口问他想查什么事,却及时警觉,他必是查到了些什么,有意来试探她来着,不知为何,她直觉就是可能跟吴山银矿有关。
令狐箫静等片刻,不见她发问,便轻笑一声,“六弟妹与令师是江湖中人,消息总是灵通些,若是听到蜂雀阁的消息,不妨透露给本王一些,也省得本王到处找他们了。”
何清君点头,笑道:“这是自然,不过,五王爷,既然有人连摄政王从蜂雀阁取得消息这么机密的事情都能得到,并告诉王爷,说明他们消息极为灵通,联系蜂雀阁这种小事,应该极易办到。”
令狐箫一窒,这个何清君果然不是个莽撞武夫,他原本也只是要试探她,她竟用了一招“以子之矛戳子之盾”的招数。面上尴尬一闪即逝,道:“六弟妹说得有理。六弟妹,雪天路滑,危机也多,六弟妹出宫还须小心。”
何清君怔住,他这话什么意思?却见令狐箫轻笑着转身走进养义殿偏厅。她心时颇为疑惑,令狐箫这么快便得知蜂雀阁为令狐薄提供了不少消息,必定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她登时想到了清音阁,恍然,原来他设立清音阁的目的在此,是为了收集朝中消息的。
只是朝中大臣并不知她是蜂雀阁阁主,他是从哪里听到风声的呢?她低眉思忖,这说明他不止清音阁一个渠道收集消息……他如此费尽心思的收集和南宛朝廷有关的消息,又不为权势,哪究竟是为哪般?
想到他临走时说的话,不禁疑惑,他是在提醒她有危险,还是在警告她呢?
不管如何,总不能因为有危险就要躲在宫中当缩头乌龟吧?若有危险,躲是躲不掉的,只有迎面而上,才能知道该如何解决。
“王妃,马车已备好,请王妃上车。”黄公公在养义宫的大门外道。
经过这些日子的锺练,她已经能淡定的应对“王妃”这个称呼,就当是提前适应了。
因为路上积雪极厚,马车行得极缓,用了半个多时辰,才到了柳府。南宛过年朝中都有十天的休沐假,所以令狐薄和朝中大臣这十天是不用上朝办公的。
何清君到柳府时,柳府外已停了数辆马车,原来早有大臣们先她一步来向柳大将军拜年来了,柳清飞此刻正忙着在正厅接待来拜年的大臣。
何清君听下人说完,犹豫了一下,还是踏进了大门,站在院里,犹豫着要不要让下人这就去向柳清飞通传,哪知却早有机灵丫头先去通传了义嫂宋玉洁。
在她犹豫时,宋玉洁已经快步迎向她,满面堆笑地道:“清君,新年快乐。”
何清君立时笑了起来,拱手道:“新年快乐,义嫂。”
宋玉洁道:“朝中几位大人来访,大将军正在正厅接待他们,清君,不如跟义嫂到房间里稍等一会儿如何?”
何清君螓首微歪,似笑非笑地道:“义嫂可是真心邀请?”
宋玉洁一怔,心里巴不得她立时就滚出柳府,却怕惹她不快,在柳大将军面前乱说话,只得笑容可掬地道:“清君怎地这般说,义嫂就当你亲妹子般,岂能不是真心邀请。”
何清君装作与她毫无嫌隙般地跟她进了房间,两人一起坐在堂上椅里,相对无语,干坐了好一会儿。似乎宋玉洁忘了待客之道,她的婢女似乎也得了健忘症,忘了给她上杯热茶,何清君摸摸下巴,义嫂此举是想让她不要自讨没趣,自己知难而退啊。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二章 纪芙露面
何清君轻笑,义嫂对她真的是相当忌惮啊,她实在不知,为何义嫂会从一开始便不喜欢她,认定她是来抢大哥的?若是初始义嫂以为她是来抢大哥的,那么后来她嫁给白逸扬了,按说义嫂怎么都不该对她还是如情敌般怀有敌意……她侧目瞧着义嫂,她是处处提防她与大哥相见,唯恐她挖了墙角——她委实不解,究竟她哪里惹得义嫂如此不安?
“义嫂可否跟清君说说,你有什么把柄落在纪芙手里的?”
宋玉洁顿时面色大变,紧张地往外瞧瞧,霍地站起,色茬内厉地道:“何清君,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会有把柄落在纪芙手里!”
何清君以手支颐,淡淡地笑道:“义嫂何必激动,我只是觉得奇怪,若是没有把柄握在纪芙手里,为何会心甘情愿地受纪芙胁迫,帮她抢我先前的夫君白逸扬?或者,只是义嫂对清君心怀不满,见不得清君过得幸福?”
宋玉洁又急又气,脸色青白,手指微颤:“何清君,你自己不守妇道,招惹大将军,竟敢倒打一耙!”
何清君惊讶道:“我不守妇道,招惹柳大哥?真是荒谬至极!那你帮纪芙抢自己小姑的夫君却是为何,义嫂可否给我个解释?”
正在此时,房门被推开,一条高大人影堵在门口。舒葑窳鹳缳
“大将军?!”宋玉洁脸色大变,声音也颤抖起来,转向何清君,忽然有种感觉,她是受了何清君的算计!
柳清飞脸色极黑,目光冷冰冰地盯着宋玉洁,阴沉的声音问她:“玉洁,你竟帮着纪芙那贱人抢白逸扬,害得清君伤心和离?你安的什么心!”
宋玉洁惊慌失措,慌乱地解释道:“大将军,不是的,不是的,我是被纪芙胁迫的……”
柳清飞冷冷睨着她,怒道:“胁迫?!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纪芙刺杀天晋四公主前,一直表现为弱质闺秀,如何能胁迫你?”
宋玉洁语窒,痛哭流涕,凄然一笑:“大将军,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竟比不上何清君一个外人一句话么?”
柳清飞喝道:“住口,清君是我的妹妹,怎么是外人?我一直以为你贤良淑德,却未想到,你不但帮着外面的贱人抢我妹妹的夫君,竟还将我的义妹说作外人!宋玉洁,这就是你的贤良淑德?”
宋玉洁不敢再说话,只是十分委屈的样子抹着眼泪。
何清君冷眼看她,本来她还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在大哥面前撕开她的真面目,适才却突然想通,倘若老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纵容她,她以后还不知要给自己带来多少麻烦呢,何况纪芙未死,说不定还会再找上她,万一穷途末路的纪芙再胁迫她做出连累大将军的事来,恐怕就算令狐薄想保都保不住他了。
再说一个如此不怀好意的女子在柳大哥身边作福作威,她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总得让柳大哥看清她的真面目,对她提防几分!
以她的内力自是老远便听到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往这边走来,柳大哥习武,步伐沉稳,却因他主练外家功夫,内力不够深厚,沉稳的步伐中又少了些轻盈,便判断此人必是柳大哥,想来是她刚进府时的那名下人已去向柳大哥通传过了。所以她才会故意提起义嫂帮纪芙抢白逸扬之事!为的就是让柳大哥“无意中”听见。
当初她懒得理纪芙,不过是因为她与白家完全没了关系,纪芙是好是恶,都是白逸扬自己选的,就该自己承担后果!可是既然纪芙未死,柳大哥又身居要职,她大半还是会来找义嫂的。没理由让义嫂这种心中没有良善的女子连累大哥!
“大哥,我一早便赶来给你拜年的,并非要给你添堵,这事,也怪不得义嫂,你应该也听说了,纪芙乃大魏奸细,极为狡滑,既然义嫂说是受她胁迫,我想,可能是她受了纪芙的胁迫,大哥不妨问问义嫂,她受了纪芙怎样的胁迫?”
何清君装作宽宏大量地替义嫂开脱着,却趁机提起柳清飞忽视的重点。
柳清飞立时反应过来,不错,她既说是受纪芙胁迫,总得告诉他,是受了何样的胁迫。“说,你受了何样的胁迫?”
宋玉洁转目狠狠剜一眼何清君,抬手以绢拭泪道:“自从跟大将军成亲后,我一直安分守己的相夫教子,伺候公婆,哪懂什么朝政之事,纪芙以大将军的前途相胁,我便害怕了,大将军,我一心只想保住你的一切啊。”
她说得情真意切,莫说柳清飞信了几分,就连何清君若非深知此事绝非她此时所说,也会相信她确实是为了保住柳大哥才迫不得已,何清君不得不相信住在深宅大院的女子,个个不简单,颠倒黑白的本事,果然不是她这江湖女子能比的。
“纪芙一介女流就算是奸细,他又能拿什么威胁我的前途?”
宋玉洁泪眼婆娑,低声道:“她说她从大将军书房拿到一份关于前方布局的情报,若是我不答应她,便将此情报卖于大魏,那么大将军便涉嫌通敌卖国……大将军,我都是为了保全你啊。”
何清君此时更对宋玉洁刮目相看了,她哪像是只会相夫教子,只懂宅门里的相斗那般简单?能在顷刻之间便想到翻身的借口,将私人恩怨扯到军国大事上,而且头头是道……何清君突然看她,若非是她早知纪芙身份,便是她单纯的利用了纪芙奸细的身份误陷她——义嫂果然不简单,知道得不少哇!
柳清飞突然大笑,笑得有些狰狞吓人:“前方布局的军国情报?旁人不知,你岂能不知?我几时会带重要情报回书房的,若我如此不谨慎之人,早被摄政王给罢黜,还当什么大将军!”
宋玉洁作一副无知小女子的姿态,不停拭泪,“我哪里知道这些道理,只知当时便慌了,怕极大将军真被判定成通敌叛国,只好配合纪芙。”
何清君冷笑一声,道:“既然纪芙说她偷了情报,义嫂为何不告诉大哥,将纪芙以通敌叛国的名义抓起来?”
柳清飞闻言,看了何清君一眼,突然有些明白何清君的意思,她是在提醒他,自己夫人的身份有问题。他冷眼睨着宋玉洁,重复了何清君的问题。
宋玉洁愣了片刻,泪珠又簌簌落下,道:“我全心为了大将军,紧张之下难免考虑不周,却不想竟中了纪芙的奸计……大将军就算怪我做事不周全,也不该因为旁人一两句话,就怀疑于我,大将军,我们是夫妻啊!”说着看了何清君一眼。
何清君目光从宋玉洁身上离开,反而冷冷盯着柳清飞,淡淡地道:“柳大哥,你虽是名武将,却身居大将军之职,并非有勇无谋之人,我点到为止,至于大哥怎么做便是你的事情了,大哥只要记得,你现在是南宛的大将军,你的荣损关系到南宛的安全,若是被人利用了去,便是摄政王也保不住你。”
说着起身,朝宋玉洁道:“义嫂莫道我会一直容忍你私下的小动作,要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终有一天,会引火自焚,要烧便烧你自己,别连累了大哥!”语毕,她向柳清飞和宋玉洁分别拱手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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