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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玉,至少也得关心百姓疾苦吧?我身为南宛子民,又在摄政王千岁大老爷手下当差,境遇这般凄惨,竟被摄政王千岁大老爷当面嘲笑,这教南宛百姓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令狐薄眼角嘴角连抽,好大的一顶金钟罩顶的大帽子被她硬生生扣在头上!他不过忍不住笑了声,这关南宛百姓何事?
黄公公干咳一声:“……”悄悄将头扭到一侧,饶有兴趣却又极为虔诚地盯着旁边的盘龙柱子,好似柱上雕刻的两条金龙真的驾云来到凡间巡视般。
“好罢,何姑娘,本王关心百姓疾苦,放心,以后再听曲子,一曲二十文如何?”
何清君那双清亮眸子果然“唰”地放出两道银光,猛烈点头,“谢谢摄政王,摄政王想什么时候听都行,哪怕是半夜,属下也绝无半句怨言。”
那赤祼祼的目光,反倒令令狐薄不好意思了,这女人……
笛声响起,依旧是那首《乐淘淘》,虽然吹笛之人在音律上的造诣尚浅,但丝毫不减那优美欢快的旋律,溶入此女乐观豁达的性格,竟吹出一种别样意境,极易感染听曲之人忘记烦恼,代入曲中那欢快轻松的境地。
便是黄公公也听得陶醉忘我,半晌才想起,摄政王听曲都得付银两,他听了,会不会被这爱钱女人追债?想到此,忙即收摄心神,他的银子是用来养老的,绝不能被这女人拐骗了去,不听不听,他还是看柱子上的雕龙吧。
一曲结束,令狐薄意犹未尽,睨她一眼:“再吹一遍。”
何清君面上一喜,回视,道:“你确定?”
令狐薄点头。
何清君欢快伸出四指手指:“四十文。”
令狐薄嘴角微抽:“……”他倒忘了这茬了。
黄公公:“……”趁他们不注意,不断地往门口缩着。
令狐薄瞥他一眼:“黄公公,听者有份,你付二十文吧。”
何清君撇嘴,要不要这么无耻啊,堂堂摄政王连二十文钱都看在眼里!真丢南宛国的人。
黄公公连连摆手:“摄政王,奴才可听不懂音律,那曲子对奴才而言就是对牛弹琴,所以奴才根本就不算听曲。”
令狐薄微微失笑,从前从来不知银子的重要,此女一出现,好像人人都把银子当回事了,这黄公公每年俸禄也有数千两了,一年下来加上各种赏赐,和下面太监的孝敬得有近万两了吧,竟也捂着钱袋,一毛不拔……
挥下手示意何清君吹曲。
何清君那两只清亮的眸子盛满笑意,闪啊闪的,终于把他闪得耳根微热,区区二十文钱,何至于如此?
黄公公这回赶紧捂住耳朵,绝不能让银子飞出腰间荷包。
令狐薄顿觉好笑,也作势捂住耳朵……
笛声嘎然而止,某女不满地叫道:
“喂!堂堂摄政王千岁大老爷竟诓小女子区区二十文钱,有没有天理!想听霸王曲啊?!”
令狐薄放下双手,凤目蓄满笑意,淡淡地道:“谁说本王要诓你那二十文钱的?”转头对黄公公道:“本王适才试过了,既使捂住耳朵也能听到,所以黄公公你得付一半。”
黄公公立时苦着脸道:“摄政王,你不能这般对奴才。老奴出去还不行吗?”
令狐薄忍笑,暗叹,他有多久没这般开心过了?
“好了,好了,钱少不了你们的,真当本王苛扣你们那区区几文钱么。”
何清君登时喜笑眼开。
黄公公无语看柱子,摄政王几时开过玩笑的?
第十九章 见过各位王爷!(一)
“哦,摄政王千岁大老爷,以后我和薛青轮流当值吗?”
令狐薄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薛青另有任务,何姑娘武功独步天下,有你一位近身护卫足矣。舒唛鎷灞癹”
何清君干笑抹汗:“摄政王千岁大老爷真是物尽其用,一点不浪费啊。”
令狐薄险些将茶喷出,唇角扬起,道:“自然,一万五千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
何清君:“……”
黄公公:“……”他可不可以当不认识眼前这位主子啊,堂堂一国摄政王,怎么今儿个如此爱财?区区一万五千两银竟然看在眼里,若让太后知道定会以为国库亏空了。
突然令狐薄从榻上走下,恢复冷峻的表情,道:“何姑娘,今天白日不必随侍了,回房养精蓄锐,夜里随侍本王参加皇室家宴,为太后接风洗尘,今夜小心些,定有你忙活的。”
何清君拱手领命,道:“是。”
令狐薄视线落在她面上,郑重问道:“你觉得太后是个什么样的人?”
何清君微愣,脑里快速转着,他是考验她吗?这倒也在情理之中,上位者哪个不谨慎?谁都不想被身边之人出卖。
于是正色道:“太后娘娘雍容华贵,美貌如花……不过,太后娘娘眼睛很毒,一眼就瞧出属下是摄政王的新护卫,故而才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嘲讽属下,可见……”说着偷看他一眼,见他并无怒色,反而微微颔首,示意她说下去。
“可见,虽然摄政王为太后照顾小皇帝,替她悉心教导儿子成材,太后娘娘非但不领情,反而……”
说到此处,她停下不说,相信摄政王能明白她的意思。
令狐薄凤眸注视她片刻,赞许点头:“何姑娘,你很聪明。”然后语峰一转:“因为柳大将军的关系,我选择相信你,何姑娘,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也希望你不会连累柳大将军。”
语气极淡,她却听得出他话里的警告和眼里**裸地威胁。
她自是知道让他失望的后果,不止她性命不保,柳大哥也会受到牵连,情不自禁打个寒噤,她其实是在与虎谋皮吧?
何清君昂然抬头:“属下虽是女流之辈,却也知道义字当头,分得出轻重对错。”
令狐薄锐利的目光盯着她便如昨日初见之时的感觉,半晌,缓缓点头,心中倒是极为佩服此女,似乎在她眼中就没什么烦心事,嘴角始终带着或深或浅的笑意,既使被他威胁,嘴角依然挂着极浅的笑意。
“今夜几位王爷都会进宫,你自己小心应付。”
“是。”
“下去吧。”
“属下告退。”
退出养义宫,她深吸一口气,后背汗湿的内衫被风一吹,颇有几分凉意——在皇宫当差,脑袋随时会跟自己说再见啊。
回房蒙头大睡,三个时辰后自然醒转,重新洗漱,换上男装,将残雪剑放回床头,将玉笛别入腰间,她可不想太后宴上被当成刺客下入大牢。
令狐薄看见她时,凤目微眯,扫了眼她腰间的玉笛,勾了下嘴唇。
酉时,令狐薄至宴厅外。
“三哥,三嫂。”
何清君见他向一位三十余岁的锦袍男人施礼,三哥?那他一定就是三王爷令狐靖了。
据她所知,三王爷手里有两万兵权,皇室中人,摄政王最信任的就是他。
只见他面目英朗,身高与摄政王差不多,气质比摄政王多了丝温厚。他身旁的美貌女子约有二十三四岁,一身红色宫装,青丝简单绾起,白皙细肤,鹅蛋脸庞,眉目如画,嘴角噙笑,温顺恭立。
“臣妾见过摄政王。”三王妃行礼。
声音如莺,甚是好听。
“我还是喜欢三嫂叫我六弟。”
第二十章 见过各位王爷!(二)
令狐薄眼角带着浅浅笑意,何清君看了他一眼,似乎面对三王夫妻时,他眼里的笑意才深可达底,他对他们才是真正的敬爱吧。舒唛鎷灞癹
这三王爷口碑颇好,除了令狐薄这个不知是有隐疾还是断袖的单身王爷,三爷是唯一一位只娶一妻的皇室子弟,看情形,他们夫妻还真是相敬如宾,相儒以沫呢。不禁想到自己两年的婚姻,感叹,命运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令狐靖温笑着还礼,“六弟客气了。”
令狐薄转身向另一侧那位人高马大,相貌一看就很跋扈的男人,微微拱手:“四哥,四嫂。”
四王爷令狐瑜哼了一声:“六弟当了摄政王后架子越来越大了,竟让哥哥们等这许久。”
旁边一位温润如玉的男子温笑:“四哥说笑了,今夜晚宴的主人是太后,与六弟何干,再说,六弟身为摄政王,政务繁忙,哪有我们空闲,四哥不要难为六弟了。”
说来也怪,四王令狐瑜嚣张跋扈是出了名的,但却只听得进五王令狐箫的话。
何清君偷偷看一眼五王爷,英俊优雅,温润如玉,声音如清泉涌出,清明润沁,整个人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她曾在京城生活了两年,知道五王爷是京中许多王公大臣家闺女的理想夫婿。但他只娶了两位侧妃四位侍妾,一直未立正妃,所以五王身边并无女子随行。
相比之下,四王妃虽然同样美貌,眼底却难掩对四王的畏惧,比起三王妃的落落大方,她似乎有点胆小了些。
令狐薄道:“还是五哥体恤小弟。”
令狐箫目光在何清君身上扫了一眼,温润的笑着:“六弟,这位是……你的新护卫?女子?薛青呢?”
何清君惊讶于五王爷的细心,据说他一直在府中韬光养晦,只关心风月,不关心朝事,竟如此有眼力有细心。
三王令狐靖闻言,吃惊地看着她,一身男装打扮,个子虽稍矮了些,可也不似女子,五弟怎地就一眼看出她是女子的?
令狐薄笑道:“薛青家里有事,告假回乡了,时间有些紧迫,故而小弟只好先请何姑娘替代一下薛青。”
何清君看了他一眼,同样是摄政王,此时的笑容却大不同于私下在她面前的笑,亦不同于在三爷面前的淡淡浅笑,哪里不同,却又说不出,因为他分明笑得无懈可击,没有一丝破绽。
五王爷温润地笑着,轻轻点了下头,抬眸看了她一眼,“一介女流竟能担起此职,想必确实有些能耐。”
何清君看向令狐薄,只见他微笑着朝她点头。于是朝五爷令狐箫躬身拱手行武人之礼:“五爷见笑了,小女子哪有什么能耐,其实就是摄政王不弃,用来装装门面就是了,遇上高手,小女子就不够用了。”
沉默半晌的三爷令狐靖皱着眉头道:“六弟,你现在身系社稷,岂能将性命随便交与一女子?”
比起五王爷,三王爷说话更苛刻了些,顿时令她脸上有些挂不住。
令狐薄正欲答话,却听令狐箫“咦?”地一声道:“你……有些面善,在哪里见过呢?”双目盯着她一会儿,“姑娘贵姓?”
何清君垂目,脑里急速转了一圈,抬眼,笑吟吟地道:“小女子姓何。”
“何?何姓……哦……”令狐箫猛然抬头,十分吃惊地看着她,又转向令狐薄,“六弟……”
一直被五王压着插不上嘴的四王令狐瑜大声道:“不过一名小小护卫,有什么值得讨论的,老五,你如果想要,回头四哥送个高手给你,区区一个小女子,能做什么事?生来就是伺候男人被男人压的命,当什么护卫?”
何清君闻言差点气忿了气,是,这是个男尊女卑的社会,这个社会也确实待女人诸多不公,但是当着她的面如些说实在让人忍无可忍,当下咬了咬牙,将那口恶气先顺下,再抬头时已经笑颜如花。
第二十一章 见过各位王爷!(三)
“四王爷所言极是,唉,女子真是可悲,生来就要伺候候男人,还要被男人压……”说着长叹一声,接着一脸猛然省悟的表情,“咦,说起来,被男人压完的后果就是生儿子呀,如此说来,高贵的男人竟是被卑贱的女人生出,其实也算可怜……”
说到此处,她作突然意识到失言的惊慌表情,忙即躬身行礼,“小女子一时失言,并非针对四王爷,请四王爷恕罪。舒唛鎷灞癹”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