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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船上的尸体都丢到湖里喂鱼。”轻描淡写的吩咐了一句,慕容珩面色平淡,像是却全然在说着一件与吃饭穿衣一般平常的事。
听着慕容珩这般轻描淡写的一句,众人表面上虽是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的神情,可暗地里却是同时各怀心事的微微一震。
“慕容珩……这样……算扯平了?”瞅着慕容珩刀削般没有一点瑕疵的下巴,火如歌眉峰微皱,缓缓开口。不趁这种大好时机假装一把柔弱软妹跟他谈条件,恐怕以后就没机会了。即便是有机会,这种机会,她也不想要。皮开肉绽什么的,很容易就小命不保啊……
“当然……不算。”看也没看火如歌一眼,慕容珩当即否定了她的提议。
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火如歌发现,她已经躺在了靖王府内,伤处也已经缠上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
目光落在胸口处无比显眼的蝴蝶结上,她皱了皱眉,暗道一句:“慕容珩这混蛋可真小气……”
“不过是扯平了……”伴随着低沉且邪惑的声音,一个身着藏蓝色锦袍的颀长身影笼罩了过来。慕容珩说着,一挑眉峰,在床前坐下,从身后的丫鬟手中拿过一个碧绿色的瓷碗。
美眸瞪圆,火如歌一瞬不瞬的瞪着慕容珩,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掠过一丝不可思议。
见状,慕容珩停下手中的动作,菲薄的红唇缓缓浮现出一丝向上的弧度,他迎着火如歌投射过来的愕然的目光,继续道:“本王可不会读心术那种东西,尤其看不穿女人的心。”
闻言,火如歌的双眸瞪的更大了些。这还不算完,只见慕容珩在看到她的反应后朝她凑的更近了些,清俊无双的脸上径自浮现出更加邪恶的笑意。
“你可知,你失血过多昏迷的这两日来都是如何换药的?”
“混蛋!……”猛然听出了慕容珩口中的言外之意,火如歌大吼一声,却下意识的扯动了左肩的伤口,痛的她一阵呲牙咧嘴,那模样别提有多狰狞真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瞪向慕容珩,火如歌心里这个呕。救人的明明是她,凭什么还要让她遭受这种待遇!难道就因为她救的是一个死变态,所以老天爷现在是要惩罚她么?
目光在火如歌苍白瘦削的脸上掠过,慕容珩抿直薄唇,脸上笑意依旧。
“放心,本王对你那种分不清前后的身体没有兴趣。”说着,慕容珩舀起一勺赭石色的液体,放在唇下轻轻吹了吹,随即自己先轻抿了一下,确定不会烫口后,才将勺子递到火如歌唇边。
“慕容珩!你!……我!……我明明有b的!咳咳咳……”被慕容珩不紧不慢的话气的一边语无伦次的反驳一边直咳嗽,前后不过一秒钟的时间,火如歌就悲剧的发现,她的伤口裂开了。
眸光微微敛起,慕容珩将瓷碗放在桌上,起身跨出了房间。不一会,两名丫鬟手捧装着金疮药和纱布的托盘出现在房间内。
见慕容珩从外面关上了门,火如歌瞅着在自己跟前忙活的两人,问道:“我的伤是谁处理的?”
“回王妃的话,是奴婢二人处理的。”其中一个身穿水蓝色衣裙的丫鬟微微福身,恭敬道。
“不是慕……不是王爷?”听到丫鬟的回答,火如歌双眉微皱,追问了一句。
“不是。”丫鬟回答的干脆,也很利落,没有半点的迟疑。
盯着两个丫鬟看了半晌,火如歌继续问道:“你们为何在本王妃身上系这么大只蝴蝶结?”
闻言,两名丫鬟面面相觑了一下,看上去略大的丫鬟答道:“回王妃,是王爷特别交代的。”
她就知道!
心念所及,火如歌在不经意间撇到了仍旧放在桌上的瓷碗,她挑挑眉,试探性的开口:“所以,这药,也是你们二人喂我的?”
不待她说完,两名丫鬟的手明显一顿,脸上的神色也略显古怪起来。
以火如歌的经验来看,那是一种……未婚少女才会表现出来的羞赧。
“王妃,您的药,一直是由王爷亲手喂服的……起初您昏迷,没法吃药,都是王爷用嘴……”
“用嘴”二字一响起,火如歌只觉得她的世界在一瞬间安静了。仿佛顿时陷入了失聪状态般,任何声音都变得虚无缥缈了起来。
一定是她醒来的方式不对……
用嘴……
用嘴?!
用嘴啊!
她细心呵护了二十五年的初吻啊!就这么被人活活糟蹋了!慕容珩!你没人性!
“爱妃,吃药了。”直到慕容珩低沉邪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火如歌才从满腔的悲愤中回过神来。
“慕容珩!你大爷的!老娘跟你拼了!”
“本王不拦着你,纱布和金疮药管够。”
瞪住慕容珩云淡风轻的邪肆五官,火如歌只觉自己所有的怒火似乎在一瞬间全部撞进了一大团棉花里,还没有开始发威,就已经全军覆没。
用力别过脸,与其说火如歌不想看到慕容珩那张令人闹心的脸,不如说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更多的狼狈。
看着火如歌红的几乎要滴血的耳朵,慕容珩双眸微眯。沉默半晌后方才拖着慢条斯理的语调缓缓开口:“爱妃莫不是希望本王继续用嘴喂你?”
“我自己来!”如遭雷击般猛的转头,火如歌又是一副被伤口扯痛的呲牙咧嘴的狰狞模样。
“这药太凉,还是热过再喝。”仿佛是刻意逗弄火如歌一般,慕容珩薄唇含笑,望着几乎要从她眼中喷薄而出的怒火,径自在床边坐了下来。
看着慕容珩陡然变得深邃起来的眸子,火如歌不由自主的想要向床铺内侧挪动身子,却无奈于不听使唤的左肩,让她根本不能随心所欲的移动。
像是完全没有看到火如歌的小动作般,慕容珩俯下身,将她整个身子都笼罩在他宽阔的身影下,一双狭长的凤眸此刻深沉如水,带着她所不曾见过的莹润光辉,只消一瞬便能将她溺毙其中。
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她瘦削的脸颊上划过,慕容珩薄唇抿直,盯着火如歌明亮如钻石星辰却带着些许疲惫之色的眸子,一时间好像被什么东西封堵了咽喉。
他不得不承认,从火如歌替他挡了那一箭的时候开始,有一种他从不曾体验过的东西在他体内迸发了。
“本王该说你愚蠢,还是该说你聪明……”指腹稍稍用力,慕容珩的声音突然变得低哑起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火如歌传达着自己的看法。“你可知道,你是在为一个穿着金丝保甲的人挡箭?”
说着,慕容珩用双手托起火如歌的身子,他的动作很轻,仿佛她是一个易碎的瓷人般,小心翼翼的将她圈在双臂之间,将下巴抵在她光洁如新的脑门上。
“挡了以后才想起来……”沉默了一下,火如歌撇撇唇,用一种干巴巴的声音答道。
她能不知道么?可挡都挡了,当时跟中邪一样就那么扑上去了,现在就算把肠子悔断,也不能弥补她所遭受的肉体和精神的双重伤痛了。
那就像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不是理智能控制的了的。
倘若当时的那个人不是慕容珩,是路人甲乙丙,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冲出。这与是谁无关,只与她救人的本能有关。
大概……
思所及,火如歌脑中的某处响起了一个极其细微的质疑声,却很快被她压制了下去。
将火如歌圈在怀中,这是慕容珩第一次遵从了自己对她产生的冲动。
尽管在某种意义上,他付出了温柔,就要获取相应的回报。可这次,他却更想仔细的体会她身上那些有待挖掘的东西。
比如,她奇怪的说话方式;再比如,她驭鬼的能力。
圈着她,慕容珩发现,原来火如歌虽然脾性古怪刁钻,可这对他而言略显细瘦的身子骨却并不令人厌恶。尤其,是在她不做反抗,保持沉默的时候。甚至还有点……令人贪恋。
蓦地,就在此时,怀中的人突然古怪的扭动了一下身子,继而断断续续的开口:“慕容珩……我好像……来葵水了……”
公告区 058 你的命,是本大爷的
“葵水?那便来好了。”不咸不淡的动动唇,慕容珩黝黑的眼眸里却径自流转起一抹邪恶的光晕。
“你这缺德带冒烟的混蛋!你不缺德会死吗?是会死吗!”就在火如歌正吼得尽兴时,下颚突然被两根修长有力的手指钳住,继而嘴巴就那么毫无预兆的被人堵了上去。
“嘴唇明明那么软,怎么总是说些这般粗鲁的话?”没有在火如歌的双唇上做更多的停留,慕容珩的薄唇只在她唇瓣上蜻蜓点水般飞掠而过。
明显的感觉到怀中之人的身子正在逐渐变得僵硬起来,慕容珩微微扯起嘴角,将火如歌放平在床上,给她掖好被子。
“慕容珩,你是不是欠过我很多银子?”在他起身时,火如歌轻飘飘的声音径自传了过来。
循声看去,慕容珩看到了她眼中的疑窦。勾起唇角,他挑眉:“银子?”
“欠钱的都是爷,你一定是欠过我很多银子,所以才会这么义无反顾换着法儿的折腾我。”
闻言,慕容珩直起身,盯着火如歌看了片刻后方才缓缓道:“或许,真的是欠了你的银子也不一定。”
他的嗓音很低很沉,透着一丝与他惯有张狂决然不符的内敛,像是认真思考了火如歌的猜测后才做出的回应。
语毕,他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走出了房间,不一会,凝儿推门走了进来。
看着躺在床上的火如歌,小丫鬟圆形的小脸蛋顿时皱了皱,很是心疼的模样。
“主子,都是凝儿不好,害主子您受了这么多苦,从前在将军府,凝儿不争气,现在嫁进了王府,凝儿还是没能替主子分忧,主子,您罚凝儿吧!”说着,小丫鬟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情绪也越发的激动起来。单薄瘦弱的身子轻轻颤动着,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心疼。
对着这样一个还未成年的小丫头,谁又能下得了狠心去惩罚她呢。
皱皱眉,火如歌看向哭成个泪人的凝儿,一时间只剩下了抬头望天的冲动。
折腾人,她在行;可这要是劝慰一个哭哭啼啼的小丫头,她可就没辙了。
蓦地,就在此时,陷入抽噎中的凝儿忽然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认真的望向火如歌:“主子,王爷说您来葵水了,凝儿给您带了纱布包来……”
“咳咳咳……”听着凝儿那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火如歌只觉一口逆血急剧上涌,再次陷入了剧烈的咳嗽中。
慕容珩那混蛋是想存心呕死她不成!
一时间,整座房间内充满了小丫鬟慌张无措的惊呼声,以及火如歌那有气无力的劝慰声。
站在门外,慕容珩双手负于身后,却是久久停驻在原地没有离去。而就在此时,展风先前的疑问在他脑中有意无意间响起。
“主子,您可是对火如歌动心了?”
对于这个敏感的问题,他并没有给予展风肯定或者否定的答复,而是刻意回避了过去。
对火如歌有兴趣,这是肯定的,至于是不是动心,这种事他并不想确定。
现在于他而言,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思考其他的事。比如感情,比如火如歌。
将视线从房门上挪开,就在慕容珩举步前行时,赫然有一道金芒在他面前直直劈下。待光芒劈碎地砖扬起的飞尘散去,一道熟悉的身影俨然于身前傲然直立。
“云中阙……”眉峰扬起,慕容珩气定神闲的吐出面前之人的名字,漆黑如夜的双眸里顿时蒙上了一层妖冶莫测的幽蓝。
“本大爷没工夫理你!”怒喝一声,云中阙眼中金芒大盛。他只稍稍一抬手,火如歌房间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