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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错怪他了。“谢谢你。”她是由衷的。
欧阳容止却一愣,这一情景为什么这么熟悉,仿佛牵动了他某段记忆一般,只不过那个她是晕迷的,而这个她是清醒的。
端木流觞微微回眼,眼中带着不快。那粗大树枝是他用内力震碎的。
现在不是想儿女私情之时,欧阳容止轻轻将李清瑟放开,站起身来,瞬间用轻功飞下,到了擂台。
李清瑟随着他的身影再看向擂台,大吃一惊!原来,擂台上除了那五名武林人士和总裁判刘疏林,还有刚刚飞下去的欧阳容止外,又多出了一队人。
这一队人大概二十人上下,皆是一身黑衣黑袍,在风中,黑袍纷飞,竟如同一队死神一般。即便是在骄阳之下,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气质却如同从地狱中爬出,整个周遭仿佛都降温几度。
为首之人身材颀长挺拔,一身黑袍在阳光下隐发光泽。清瑟将内力集中在眼上,看见这群人虽然都是一身无任何花样的黑衣,但为首之人黑衣上却有着暗纹,是火焰形状,而刚刚发出光泽的正是这火焰暗纹。那人的头发被一丝不苟地竖起在头顶,其余长发披肩。头顶发冠是银色金属,在阳光下有着冰冷的光芒,与他脸上银色面具相互辉映。
没错,这个为首黑衣人就是一张银色面具,让人见不到面容。
但从他的身形以及举止气质上来看,应该年龄不大。
几乎就在同时,李清瑟分明感受到身边端木流觞的变化。如果说之前端木流觞还是淡然惬意,目中无人的话,此时端木流觞已经严正以待,提起了防备。李清瑟大惊!
端木流觞武功深不可测,身为天下三大门派之一,鎏仙阁的阁主,身份尊贵,就连大鹏国皇上都不放在眼里,却对这黑衣银色面具之人如此防备,他是谁!?
还没等李清瑟去问端木流觞,只见擂台上的欧阳容止对着黑衣人一抱拳,“在下侠剑山庄欧阳容止,熠教教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包涵。”
众人一片哗然!震惊得目若呆鸡!
李清瑟也目瞪口呆,熠教教主?穆天寒?他来干什么?难怪就连端木流觞也提起了防备,如果不是穆天寒,想必整个五岳偶读没有能让端木流觞如此重视之人。
东倾月!
一个名字瞬间蹦入李清瑟的脑海。东倾月是熠教的东护法,想必也跟着教主左右。想到此,她更是将内力集中在眼上,发疯似得在熠教教主所带的二十几人找,找了很多遍,却还是没找到。
一种沉重的失落感袭上胸前,李清瑟长叹一口气,内心苦笑,暗暗自讽——李清瑟啊李清瑟,你还真以为人家能想着你?分明就是利用了你,达成了目的就离开了罢,不然怎么会这么久不来寻找?不过转念一想,她的想法又不成立。如果穆天寒知道凤珠在她体内早就来了,何必等到今天。
东倾月,李清瑟皱紧了眉,像谜一样的东倾月,她什么时候才知他在哪,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想做什么!?
擂台上的对话打断了李清瑟的思考。熠教教主说话了,那声音嘶哑难听,犹如一根锯条拉扯铁块,也如同被火烧伤了声带。“欧阳盟主不用客气,本座前来是参加武林大会。”
众人再次大惊。
一旁的如影已靠近了刘疏林,两人站在一起,都做好了一切准备,以防发生紧急情况。
清瑟只觉得身侧一阵花香,一袭白衣的凌尼已用轻功飞上了主席台,来到她身边。“别怕,有我。”他是来保护李清瑟的。
清瑟点了点头,她不怕,就是纳闷,对这一情形不解!熠教教主来参加武林大会?要当武林盟主?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他的地位早已远远在武林盟主之上,为什么要不顾身价的参加这种东西?
整个会场几千人,鸦雀无声,看来此次武林大会不会太平了!所有人都睁大了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擂台之上,这真是百年一遇的机会,平日里也许一生都见不到的三大门派首领,这一次同时见到两人。其中熠教教主竟要亲自参加武林大会,奇了,真是奇了。
终于,李清瑟没忍住,“他为什么要来参加武林大会?”清瑟惊恐,脸上苍白一片,只因心中不好的预感,因为太过着急也忘了别的,一把抓住端木流觞的袖子。
这一次端木并未甩开她,“是为了凤珠。”虽然李清瑟听到端木流觞的声音,但却没见到他的唇动,她恍然大悟,在一本古籍上看过,传音入脑。
“难道他……发现了?”她的声音带着微微颤抖,他知道凤珠在她体内?东倾月出卖了她?他终于找来了?原本以为自己还能侥幸多活个几年,没想到,她的生命这就要宣告结束?
从始自终,端木流觞都没看李清瑟,一双眼一动不动看着擂台上的穆天寒,带着警戒。“应该没有,本座猜想他应该带这龙珠去了皇宫,这龙珠碰见凤珠便有异常,而穆天寒应该就此确认了凤珠不在皇宫。所以他如此兴师动众前来武林大会为了取得盟主的名头,就为了在武林中大肆追查凤珠的下落。”端木流觞还是用传音入脑,这一番话除了李清瑟外,没有第二个人能听见。
清瑟不会这功夫,只能靠近他身边,压低了声音,“那他现在会不会带着……那个啊,会不会察觉到我?”
端木没躲也没推开她,“不会,为了谨慎起见,他不会随身携带龙珠,因为找寻龙凤双珠的不仅仅他一人。”
李清瑟背后又是一身冷汗,如同大病初愈一般,看来她这阴差阳错离开京城就对了,活活捡了一条命。如果她不离开京城,穆天寒只肖带着凤珠在京城上空游走一圈,她就无从遁形!
但李清瑟还是有不解,“他身份高高在上,用得着亲自参加武林大会吗?只要找个傀儡得了第一便可,再说即便是不当盟主,以他的实力去追查什么事,不也轻松吗?”
“他等不及了,他找寻凤珠十几年,应该也不想这么暗着寻找了,他想大张旗鼓的找了。而他来参加武林大会是必然,无人知这武林大会会不会杀出黑马,这一次,他只能赢不能输,亲自参加最为稳妥。”端木一反常态,耐心地回答她。
李清瑟听到端木流觞的回答,一颗吊起的心也落下了许多,但还是隐隐担忧害怕。
这是主席台上发生之事,与此同时,擂台上却未停歇。
欧阳容止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虽不知这熠教教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绝无好事!熠教从来以严格的帮规著称,其苛刻程度可堪比魔教,他若是当了武林盟主,便是大鹏国武林的浩劫!虽然他欧阳容止不想做这武林盟主,但此时他身在其位便要当其政,他要拦下这场浩劫!
一拱手,“穆教主的到来真是令我们五岳蓬荜生辉,但,这一场武林大会是大鹏国的大会,穆教主非大鹏国人吧?”
穆天寒哈哈大笑,但那嘶哑的声音却比哭还难听,“欧阳容止,我熠教主教在大鹏与玥国交接,你又怎么敢肯定本座不是大鹏国人呢?”
欧阳容止面色一青,“即便是教主是大鹏国人,但此次大会,也注定与教主无缘了,八日前大会报名便截止,参会侠士之名均刻在英雄榜。别说后来的教主,即便是未报名的在下,此时若是想反悔参加武林大会,也是不可的。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穆教主身为堂堂熠教教主,想必也是明白这浅显的道理。”
欧阳容止的话带着客气,但在道理上却丝毫不让半分,绝无因惧其身份而有半分退缩。
李清瑟看着欧阳容止挺拔的身影,突然觉得他十分高大!清瑟在心中为其呐喊——欧阳容止,你是纯爷们!
“哈哈哈哈——”又是一声仰天大笑,穆天寒极为狂妄,“那本座便杀了你这个定规矩的人,重新订立规矩。”
众人大骇,整个会场几千人沸腾。
“穆天寒,我们尊你是熠教教主,但你可别给脸不要脸,以为我们大鹏国武林就怕了你,你看看有谁在这?”在主席台,有一武林老者混着内力大喊。
穆天寒带着轻蔑地笑,抬眼看了主席台,自然是看到了端坐其上的端木流觞,也是微微一愣,怎么也没想到他能在这。
还紧紧抓着端木流觞衣袖的李清瑟浑身忍不住一抖。那是怎样的一双眼?银色面具之下那双眼,比冰还寒,比鬼还厉,比鹰还锐,她明明知道穆天寒看的是端木流觞而不是她,但她还是忍不住颤抖。
她是个正常人,也怕死,何况自己体内有这穆天寒一直想要的凤珠,那种感觉就如同在与手拿滴血尖刀的杀人犯只有一窗之隔的感觉。她忍不住颤抖,却突然感觉到一直温凉的手臂在暗处轻轻环上她的腰。
是凌尼。
清瑟赶忙放开端木流觞的袖子,离他远远的,生怕穆天寒因为看端木流觞而注意到她。她一下子扑在凌尼怀中,凌尼的身子虽然消瘦,但多少给她安全感。她早已将她的秘密都告知了凌尼,他知道她在怕什么。
“哈哈,原来流觞贤侄也在。”穆天寒的话,让众人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穆前辈进来可好?”端木流觞的薄唇勾起淡淡的笑意,却不是笑。
李清瑟想起,之前好像听端木流觞说过一次,穆天寒与他父亲能打成平手,也就是说穆天寒和鎏仙阁前任阁主,端木流觞的父亲是旧时。看来,端木流觞不会站出来帮她了。想到这,李清瑟觉得自己好笑,端木流觞如今能到这五岳来已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两人不算熟识,他又怎么会公然与熠教作对?
主席台上之人也是知晓,天下三大门派一直关系微妙,三足鼎立,彼此相互制约,若不是万不得已,没人会打破这种微妙的平衡。李翠花就算是有面子请到鎏仙阁阁主,但毕竟两人非亲非故,想来,鎏仙阁阁主也不会帮他们出头。
“欧阳盟主,你还有什么想说的?”穆天寒极为狂妄。
欧阳容止咬紧牙关,“本盟主说了,无规矩不成方圆,穆天寒,你若是来找茬的想与我们大鹏国武林为敌,我们也不用和你客气。”他的语气不再客套。
虽然李清瑟对欧阳容止此时的作为十分钦佩,甚至对他另眼相看,但还是为他提心吊胆。
“本座刚刚也说了,规矩是人定的,只要杀了这定规矩的人,规矩就可以重新定下。”穆天寒身上的黑袍飞起,其内力深厚到令人发指。
“即便是我欧阳容止丢了性命,也绝不会妥协!”欧阳容止也豁出去了,怒发冲冠,一把将身后别着的巨刀拔出,剑气一挥,地上的硕大石块被剑气生生炸破。
“哈哈哈——好,自从端木老头死了后,便没人和本座切磋武艺,如今终于出来个不怕死的,黄毛小子,本座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欧阳容止无半分惧色,立刻摆好了姿势,“你们退开。”
如影一下子拦住欧阳容止,“不能冲动!”欧阳容止的武功他知道,如影十分清楚连他自己都无法敌过面前这穆天寒,又何况是欧阳容止?
“如影,现在不是我欧阳容止冲动,而是这穆天寒欺人太甚。”欧阳容止一把甩开如影的手,即便是死,他也决不让穆天寒得逞。
“诸位,”突然,一声儒雅的声音带这淡淡笑意打断了几人对话,那人一身儒生长袍,手里轻打折扇,“在下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不知诸位能否参考一下?”
众人顺着声音看,原来是笑面公子刘疏林!
江湖上有一句话“清官难断家务事,除非笑面公子”。这笑面公子极度喜管闲事,而且头脑灵活,总是能帮人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