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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祺出得毡帐,十阿哥正在帐前等着,见着胤祺出来,便上前问道:“五嫂可好?”
“多谢十弟,你五嫂并无大碍,昨儿真是多亏你了。”这不是客套话,胤祺是真的感激老十,要不是他,福蕙危矣。
“哪的话,这是臣弟应当的,不过……”老十面露为难,似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老十向来是大咧咧直爽的性子,胤祺见他如此神情,心中已有些数,开口道:“十弟有事只管说来。”
见胤祺开口了,老十本也不是磨叽的性格,便直说道:“这趟事是阿霸垓的错,我也已经教训过她,如若五嫂确无大碍,还望五哥看在臣弟的面子上,就不要深究了。”
胤祺也明了,阿霸垓与老十虽还未大婚,可两人却已经捆在了一起,如果事情捅到皇上那,只怕老十也脱不了干系,必然会受牵连,然,老十却不知,胤祺也没有深究的资格,要真查究起来,他的责任更加大,麻烦更多。
不管怎么着,这件事也只能到此为止,胤祺与老十达成了共识,老十就此便回了。
正所谓小病是福,这句话福蕙终于体会到,在胤祺颇有些自责的情绪下,再加上她的几分演技,终是过了一把被人捧在手心百依百顺的瘾。
☆、财路
等福蕙身上的伤养得差不多时,热河之行也近尾声,伴驾队伍浩浩荡荡地进了京城,福蕙的短暂假期也正式告罄,一想到又将投身高门内宅的生活,福蕙就倍感郁闷,亚历山大啊!
当福蕙踏入贝勒府内院时,全身的汗毛刷地竖了起来,女人啊女人,又看见了那些烦人的女人。
如大婚后第一次进府一样,内院的女人们都列着迎接三人的归来,只是队伍中少了刘佳氏,还有依然没有露面的瓜尔佳氏,看着女人们双目闪光地望着胤祺,福蕙心里为自己默哀,得,又得跟这群饿狼周旋了。
所幸,福蕙留了胡嬷嬷在府里,房里的事经她操持,到井然有序,还有,这趟出门前,胤祺已经恢复了梁泰的账房管事之职,账房在他的管制下,也账目分明,白佳氏是个聪明的,知道该靠哪座山,因此也不曾在此期间搞什么花样,府里到相安无事,最最重要的其实是胤祺不在府里,女人们也没了争宠的目标,自然安分不少。
福蕙花了几日时间了解和处理了这段日子府里的一些事情,胤祺也恢复上朝及办公,这段时日所堆积的公务颇多,因此他也分外忙碌。
等事情处理的七七八八后,福蕙有了些空暇时间,这趟出游的后遗症就是,她的心思一时收不回来,老是觉得屋子里闷,一有空闲就老想着出去透透气,便一时想起了去庄子上转转,也算来个缓冲。
福蕙将这打算告诉了胤祺,胤祺到赞成,只是说近日公务繁忙,他无法陪着同去了。因此,福蕙第二日便带着芳儿一同去了庄子,收拾了些细软带去,准备在那边小住几日。……书_客@居!
庄子建在郊外,在一处小山丘上,山丘下是整片的农田,如今正是小麦成熟的季节,广阔的麦田中时时翻起一**金黄的麦浪,居高临下望去,犹如置身金黄的浪头般,让福蕙心旷而神怡。
庄子上的人员到也简单,陈管事一家人管着十几名仆人奴婢,福蕙这趟来,除了带巧玉、巧琴以及刚挑选的奶嬷嬷董鄂氏外,其余的都由庄子上安排的人伺候,整日里吃喝玩乐到也清闲自在。
庄子的后院种了几株月桂,正值这八月盛开的季节,以致庄子各个角落都飘散着浓郁的桂花香味。因贝勒府后院从来没种过桂树,芳儿一时对这种十里飘香的味道很是感兴趣,天天吵着要摘桂花,底下的奴婢到也识趣,天天都会呈上一瓶子桂枝放在房中,以供芳儿观赏玩乐。
这日福蕙带着芳儿在园子里闲逛,芳儿见到园子里种着许多树木,便想到了要去摘桂花,福蕙就领着芳儿一路逛一路寻找月桂树。
不多时,福蕙便感觉到空气中的香味愈发浓郁起来,于是循着香味慢慢行去,远远的在树木的隙缝间,有几支桂枝伸展而出,桂树应该就在前面了,福蕙笑着告诉芳儿,芳儿便拉着她急急地往前跑。
“不行,不行,还不能摘,时候不对,快住手,给我下来。”福蕙芳儿还未到桂树前,便有一道苍劲的声音传了过来,待到她们走近时,才发现几名下人攀着梯子正在剪树上的桂枝,而梯子下有名年约五旬的大爷正在出言阻止,神情颇为愤怒。
“什么时候不时候的,我只知道,现在主子要这花,那咱们就得剪了去供给主子,我说丁老头,你给我一边去,别妨碍爷办正紧事。”站一边呵斥的人福蕙认识,是陈管事的侄子,在庄子里也算半个管事人。
福蕙瞧去,丁老头头发已经有些花白,身板看上去到挺硬朗,只是腰这边微有些佝偻,脸黑得发亮,满脸的褶子,双手俱是皲裂的纹路与老茧,一看就是常年劳作的人,似乎脾气还挺硬,被陈管事侄子呵斥了,他还是拗着,继续大声道:“我老头子种了一辈子花,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糟蹋,还不给我住手。”
陈管事侄子颇有些不耐烦起来,直接便拿手推丁老头,用行动驱赶起来,丁老头也不肯退让,一把抓住陈管事侄子的手臂,互相推搡着,眼看两人就要扭打起来。
“给我住手。”福蕙叫喝了一声,两人全停下手来,扭头看来,陈管事侄子见过福蕙,立马便转身行了礼,口呼:“福晋吉祥。”丁老头这才反应过来,也跟着行了礼。
福蕙摆了摆手让两人起身,转脸着看丁老头,陈管事侄子是个滑头,马上便介绍道:“福晋,这是咱们庄子里一直负责花圃园子这一块的丁二成。”
福蕙了解了丁老头的身份后,颇有些好奇地问了声:“你为何会说这桂花还不到时候,现在不正是八月,桂花正当时才对啊。”
丁老头未曾想到福蕙会询问于他,一时愣住,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才回道:“福晋不知道,今年的气候比往年热得迟了些,这桂花不经过八月最热那几天的热气蒸过,香味便差了许多,如这时候摘下,便是白白糟蹋了这花。”
福蕙上世的表姐是开花店的,她在表姐的花店打了好几年工,接触过各色各样的花不下数百种,而她自己本身也是学农科的,她真不知道其中还有这层门道,看来一山还有一山高,不免有些佩服,便问道:“你种花已经很多年了吗?”
“是啊,老奴十几岁就开始种花,到这会都有四十来年了,从有这庄子以来,老奴就在这里种花了。”丁老头慢慢说来,神情中透露出一丝骄傲之色,这里的花都是他的精心之作,难免有些引以为傲。
福蕙点了点头,她打心眼里尊重这样的技术人员,正待让那些剪桂枝的下人们离开,告知他们以后不要再剪这些呈上来时,丁老头突然探了口气,“哎,只可惜,这里有这么多的花,而主子又不能长来这边,这些花都没被人看过一眼,就落了,变成了花泥,真是很可惜。”
他的话福蕙懂,这是一种落花无人识的感慨,他是心疼这些花无论在任何季节开花凋谢,都一样无人知、无人赏。
福蕙也是与花打了多年交道,不免也有些感慨,这情绪不知触动了脑中的哪一根弦,突地,一个念头便窜了出来,现代不是有通过嫁接的方法改变一些花期,而且可以丰富花色花形,已达到更好的观赏性,这方面她也懂一些,不知道在这清朝能不能实现,如果能成功的话,那么,这也会是一项赚钱的好门路。
想到这些,福蕙突然就很感兴趣起来,巴不得马上就实验开来,当然,光靠她的理论是不行的,还得有实际经验才成,而她身边就有一名种花经验相当丰富的老资格,那就是丁老头。
之后的两三天里,福蕙便热火朝天的开始了她的嫁接实验。
☆、园乐
福蕙将自己的想法述说于丁老头时,他虽有些惊讶福晋这种上等人家的贵妇如何懂这些,不过毕竟种花这么多年,对花感情也深,到是愿意一试,如若真能和福晋说得这般,那真是一件幸事。
得了丁老头的支持与配合,福蕙就兴致勃勃地干开了。
第一步当然是选择第一个试验目标,她将整个园子逛了一圈,看中了玫瑰和月季,这两种花都是同科同属的,血缘上本就亲近,这样嫁接的亲和力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时候的月季还开得很盛,而玫瑰则差不多都谢了,结出了果实,园子里种的月季是粉色月季,玫瑰是红色,而且,月季是盆种的,玫瑰则不是,福蕙的试验就是将玫瑰嫁接在月季上,如若成功的话,那就会在来年春天,一株上同时长出红色的玫瑰与粉色的月季,有可能还不需要来年春天,过个把多月就会出现如此奇观,想想都让福蕙兴奋。
目标选择好后,福蕙就让人准备工具材料等,现代便利的工具清朝当然没有,因此福蕙只让准备了锋利的大剪刀与小刀、扎实的细麻绳,因细菌很容易影响嫁接成活,所以福蕙让下人们煮了艾叶水,并调了石灰水,艾叶水是给手及工具消毒,而石灰水则是给植物消毒,在没有客观条件的情况下,只能如此试试了。
这些准备活用了两天,第三天福蕙早早就起身,因嫁接最好是气温不要太高的情况下进行,所以福蕙选择了早上,起身后,便直接穿上最轻便简洁的氅衣、裙子,头上一应饰物全部摘除,只轻装上阵。
陪着芳儿吃完早饭,芳儿定吵着也要同往,福蕙无法便让乳嬷嬷一同跟着,以便有人照看。
福蕙带着芳儿进了园子,丁老头已经在那等着,福蕙详细说明了下过程,丁老头也能听明白,之后丁老头就着手用艾叶水清洗工具,嫁接的过程还必须福蕙来做,毕竟这是第一次,丁老头不熟悉,由他来的话存活率肯定不高。
等工具洗好,福蕙让丁老头挖些新鲜花泥过来,她自己则细细在玫瑰丛里挑选好的枝条作为接穗,从苞片以下第二枚腋芽算起整枝的花枝,均可作为穗条使用,当然,得选枝叶健康、腋芽饱满的枝条,福蕙选中后动手剪下,并截取最中间一段,并不需要很长,十几厘米就可以了,接穗上只有留一个腋芽,福蕙是怕腋芽多会照成负担,既然是试验,那就一个就可以了。
福蕙用剪刀将接穗剪成两面削尖,丁老头那边也已经用石灰水涂抹过作为砧木的月季枝干,并照福蕙之前的吩咐,用小刀在枝干离泥土约四五厘米处,斜角切出了约二三厘米的盾形切口,福蕙快手快脚地便将接穗插入切口,将接穗与砧木的形成层准确对牢,用细麻绳紧紧捆住固定牢,如若对得不准或固定的不牢的话,都是不会存活的,这个很考究技术,福蕙经验也不足,虽然已经弄好,却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
这边全部弄好后,福蕙便和丁老头一起,将花泥铲进花盆里,严严实实地将下面的枝干捂住,直到接口的部位,只需将腋芽露出便可。
芳儿见福蕙与丁老头动手在压实花泥,便感觉很好玩,怎么都要插‘进来玩,福蕙见嫁接已经弄好,也就由着她,小孩子是最喜欢学样的,芳儿挤进来后,也跟着福蕙一样,用手在花泥上按啊捏啊,一点都不怕脏,反而感觉很有趣。
福蕙看看按压得差不多了,便停下手来,转头一看,芳儿的脸上已经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