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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须提前领到工钱。拿不到这钱,他们俩后天晚上就要去睡大街。
徐辰点点头:“好的。”
这一晚两个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话都变少了。
望北在床上翻来覆去,头一次感受到了肩上的重量。先前他独自在街上流浪过一段日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有什么困苦咬咬牙就过去了。但如今不一样,心上人的生活也维系在他身上。他是多么的想让她在他的庇护下无忧无虑地生活,但事实是,她的温饱都快保证不了了。
也不是没有办法,但……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起了床,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正要出门去酒楼报到的时候,听到背后一声轻唤。
“十八,你等等。”
徐辰醒了,迅速起床穿衣服:“我送你去。”
“不用,”他摇头道,“我认得路,你继续睡罢。”
她挑眉道:“我送你,难道是为了给你带路么?木头。”
望北:“……怕你回来不识路。”
“呃,那好吧,我就不去了。”徐辰趿拉着鞋子走到他面前,抬手替他收拾了稍显凌乱的衣领,絮絮道,“去了那里,不要老绷着一张脸,要虚心同前辈请教,跟掌柜的和伙计都要处好关系……”
他不满于她嘱咐儿子一样的态度,没好气地道:“得了,我心里有数。走了。”
她急道:“哎,没说完呢,还有——”
徐辰探手过去拉他,不知怎么的,居然整个人都倾了过去,扑在了他怀里。
“怎么?”他忙接住她。
她稳了稳身子,反手抱住他的背,头倚在他的肩上,笑嘻嘻地说:“我家十八要出去赚钱养家了,抱一个鼓励一下。”
望北不疑有他,只为她头一次主动的亲近欣喜不已,当下环住了她的腰,毫不客气地享用了这个拥抱。她匆忙之间起床,一头及腰的乌发还披散在肩上,垂下来,触得他的手背痒痒的。他随手捞起一缕,缠在指间,钩来绕去地玩着。
静默地拥抱了好一会儿,徐辰一直没有作声,全身心地依靠在他怀里。他讨好用嘴唇蹭了蹭她的发顶,低声道:“亲一个?”
说的是问句,做的却是陈述句。望北也不管她同不同意,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她立刻把他推出门,“滚!”铿锵有力的一个字过后,她又小声补充道,“然后……嗯,早点滚回来。”
他含着笑看她嘴硬的样子,心满意足地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照顾某些看不到的GN,正文先在作者有话说里面放一放,过几天撤掉
望北浑然不知地在桥下招手,示意她过去。
徐辰慢吞吞踱下桥,站定了,问:“怎么样,能租么?”
“这院子里有三间房,住了一对夫妇。本来是不赁的,我们运气好,恰好那妻子才有喜了,做丈夫的就答应收拾一间屋子出来给我们住,可以换些余钱给他妻子补身子。”望北见她神色不怎么高兴,忙补充道,“我问过了,他妻子才怀了三个月,离生产还远得很,等小孩子生下来,我们早就攒够了钱走了,吵不着你的。”他指了指那院子,小心翼翼地请示道,“要去里面看看么?”
徐辰笑道:“那就去瞧一眼。”
男主人给他们打开了门,领他们去看打算出租的屋子。院子的花圃里林林总总地栽了好些果树,几只鸡叽叽咕咕地在树下刨食吃。墙角一株腊梅暗香盈然,与底下几盆整齐摆着的青葱互为映衬。
女主人坐在门口择菜,见有外人进来,红着脸腼腆地避进了屋子。
徐辰装模作样地进去转了一圈,点头赞许道:“嗯,地方挺清爽的。”
那男人见她点了头,叽里咕噜又说了好些话,可惜她一个字也听不懂。望北翻译道:“他说,要是你能他娘子分担些家务活,也不重,就扫扫地,烧烧火什么的,就能免掉我们一半的房钱。”
徐辰立马答应:“那好呀,我也能有点事做——房钱要多少,要付押金么?”她作势去怀里摸已经不存在了的钱袋子。
“连伙食算在一起,一个月是一两银子。”望北在她耳边低声评价道,“说实在的,已经挺便宜了。——怎么了?”
他看到她维持着那个掏钱袋子的动作,露出了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银子……银子好像都没了……”她吞吞吐吐地道。
望北惊问:“怎么会没了?再找找。”那可是他们接下去几天生活的全部依靠。
徐辰道:“真没了……”她忐忑地望了他一眼,开始睁着眼睛编瞎话,“可能是方才桥上瞧热闹的人太多,被人挤得掉了,或者被趁乱偷了。”
望北愣怔了一会儿,终于接受了两人变成了一对穷光蛋的事实。他跟男主人解释了一番把屋子退了之后,闷声不响地走了出去。
她跟在后面,小声地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这句是真话。
但道歉归道歉,她并不后悔。
“辰辰,我不怪你。”他在突然停下了,脸上有着与年纪不相符的忧愁,“我只恨我自己没用,至今为止只能靠着带出来的那一点银子过活。我保证过不再让你受苦,可这一路上我们却省吃俭用,最后还落得如此窘迫,连租个房子的钱都付不起……不是你的错!”他急急拦下她欲说出口的歉疚,反过来安慰她,“就算那点钱还在,离我想给你的生活还是差了很远很远。是我……不好。”
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年龄上的差别,只是下意识地觉得作为一个男人,让自己的女人过上好日子是天经地义的责任。
徐辰的眼神不自然看着街边来往的人:“我从来都没有奢求过你能给我多么富足的生活。你有这个能力最好,不能,也就这么过了罢。”
“可你曾经是徐家的小姐,如今却是这样的……”他觉得愧疚。
街上到处都贴了那张寻谢小公子的告示,路边酒楼的门旁便糊着一张。徐辰远远地望着,叹气道:“穷人有穷人的过法,富人有富人的过法。十八,我们俩本来就都是穷人,别妄想再过上徐府里那样的日子了。没有那个条件,就不要胡乱幻想了,免得徒增烦恼。”
他张口欲言,最后却把话咽了回去,只默默地看着那张告示发愣。
幸好当初预付给官驿的钱里面,是包含了食宿两方面的,不然两人的晚饭都要成了问题。旅店给提供最简单的饭菜,就是围城时的那个清粥咸菜的搭配。
到了后天,预付的钱用完,或许连这清粥咸菜都吃不上了。望北食不知味地咽着粥,道:“明日我去酒楼跟掌柜的商量一下,或许可以把工钱提前支取一些出来。”
他必须提前领到工钱。拿不到这钱,他们俩后天晚上就要去睡大街。
徐辰点点头:“好的。”
这一晚两个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话都变少了。
望北在床上翻来覆去,头一次感受到了肩上的重量。先前他独自在街上流浪过一段日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有什么困苦咬咬牙就过去了。但如今不一样,心上人的生活也维系在他身上。他是多么的想让她在他的庇护下无忧无虑地生活,但事实是,她的温饱都快保证不了了。
也不是没有办法,但……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起了床,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正要出门去酒楼报到的时候,听到背后一声轻唤。
“十八,你等等。”
徐辰醒了,迅速起床穿衣服:“我送你去。”
“不用,”他摇头道,“我认得路,你继续睡罢。”
她挑眉道:“我送你,难道是为了给你带路么?木头。”
望北:“……怕你回来不识路。”
“呃,那好吧,我就不去了。”徐辰趿拉着鞋子走到他面前,抬手替他收拾了稍显凌乱的衣领,絮絮道,“去了那里,不要老绷着一张脸,要虚心同前辈请教,跟掌柜的和伙计都要处好关系……”
他不满于她嘱咐儿子一样的态度,没好气地道:“得了,我心里有数。走了。”
她急道:“哎,没说完呢,还有——”
徐辰探手过去拉他,不知怎么的,居然整个人都倾了过去,扑在了他怀里。
“怎么?”他忙接住她。
她稳了稳身子,反手抱住他的背,头倚在他的肩上,笑嘻嘻地说:“我家十八要出去赚钱养家了,抱一个鼓励一下。”
望北不疑有他,只为她头一次主动的亲近欣喜不已,当下环住了她的腰,毫不客气地享用了这个拥抱。她匆忙之间起床,一头及腰的乌发还披散在肩上,垂下来,触得他的手背痒痒的。他随手捞起一缕,缠在指间,钩来绕去地玩着。
静默地拥抱了好一会儿,徐辰一直没有作声,全身心地依靠在他怀里。他讨好用嘴唇蹭了蹭她的发顶,低声道:“亲一个?”
说的是问句,做的却是陈述句。望北也不管她同不同意,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她立刻把他推出门,“滚!”铿锵有力的一个字过后,她又小声补充道,“然后……嗯,早点滚回来。”
他含着笑看她嘴硬的样子,心满意足地出去了。
六九、黄豆焖蹄髈 。。。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
这道理望北虽然明白,但当酒楼掌柜拒绝预付他工钱时,他还是有一种走投无路了的感觉。掌柜的难处他也理解——酒楼才刚刚重新开张,银钱还没有周转开,实在不愿意冒着他领了钱就走的风险把一个月的工钱提前预付给他。但是,没有钱,他们俩马上就要饿肚子。望北不得不拉下脸来,锲而不舍地找掌柜通融。
“要是你家里真的已经揭不开锅了,顶多你多领一份饭食带回去,先记在你的账上,等月末的时候再从你的工钱里扣除。”最后掌柜说。
酒楼给伙计提供一顿午饭,按人头定好的。掌柜的这么说已经是很大的让步,望北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这样了。
对账的活不重,却很繁琐,一点都不能分心。围城前窖藏的酒水全部要清点一遍,新进的酒要一一入账,先前客人的赊账和欠款也要按急缓列出一个单子来。他忙得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稍稍疏忽,就可能全部推翻重来。
饶是他强记本事出色,一根筋高强度地从清晨绷到正午,也是心神俱疲。不过幸好,总算没有出什么大岔子。
从厨房里领了两份饭食出来,他趁着中午仅有的半个时辰午休时间,赶紧给辰辰送饭去。
回官驿的路上,望北的脚步有些浮。右手提着正在迅速冷却的午饭,他忽然觉得很可悲。他连一顿热饭都不能给她,下一步,露宿街头也不远了。
他还有什么脸回去见她?
街上有衙役提了浆糊桶到处张贴告示,望北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却还是听到了围观者的议论。
“又是找谢小公子的告示?已经贴了那么多啦,用得着再贴一次么?”
“嗬!悬赏加到十万黄金了!翻了十番!”
他脚步迟疑了一些,顿了顿,却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望北上楼的时候,徐辰分辨出了他的脚步声,对着铜镜理了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