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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席胡话明明就是含讽带刺,借字喻人,气得楚涟漪浑身发抖,偏暗香最近习字习得入了魔,没听出唐楼的戏谑,反而拿了楚涟漪的字细看,“王爷果然是高见,暗香平日只觉得姑娘的字好,却不知姑娘的字好在哪里,如今可算是明白了。还请姑娘赏了我一张,我拿去仿字。”
唐楼低声笑了出来,“你且拿去就是,你家姑娘素来是大方的。”
楚涟漪被暗香无心地倒打了一耙,怒也无处发,“还不去给王爷绞帕子擦脸。”
暗香吐了吐舌头,自收拾了文房四宝下去了,她与楚涟漪素来没大没小惯了,也不怕楚涟漪生气。
暗香走后,屋里一片安静,楚涟漪尴尬而立,唐楼却很轻松,“都说人如其字……”
楚涟漪狠狠瞪了唐楼一眼,却知道他是讽刺自己的嗔怒。奈何楚涟漪对自己的定义又是一个尊婆母敬夫婿的明面上必须完美的媳妇,所以不得不收了怒色,深深吸口气,才从安彤手里接过热手巾递给唐楼,皮笑肉不笑地轻声道:“王爷请擦手。”
唐楼看着楚涟漪只但笑不语,他见不得楚涟漪这副拒人千里之外还要故作恭敬的模样,这才起了心戏弄她,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便得了乐子。
“今日衙门忙得晚了,还没用晚饭,不知王妃这里可还有吃的?”唐楼说得不无委屈,进了门,连问用过饭没有的人都没有。
这府里唐楼是肩挑大梁的主子,人人都依靠着他生活,听他说还没用饭,就是楚涟漪铁了心不给他吃,下面的人也早就动了起来。
不到盏茶的功夫,四冷荤,四炒菜,二甜碗的色香味俱全的菜便端上了桌子。
楚涟漪本就没吃晚饭,问了这味道,胃里开始叫嚣空虚寂寞,却不甘同唐楼一同用饭,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气得没吃饭,便转头想走进内室休息。
唐楼却闲闲地开口道:“听说吏部新上任的侍郎娶了个恶婆娘,每次吃饭,他那夫人不仅不在旁伺候,反而掉头就走,惹来京里人人都笑话他。本王便想,本王真是好福气,王妃这样的贤惠,与本王又素来相敬如宾,定然是不会的,是不是?”
楚涟漪回头看着唐楼脸色可恶的笑容,她是不敢走的,要是她给唐楼摆脸色的事情传出去,在太妃面前的罪状便又多了一条了。哪有婆母看得惯儿媳妇给儿子脸色的。
楚涟漪只好回身站住,哪知唐楼也不叫她做坐下,摆明让她伺候布菜。
“今夜月色明朗润洁,虽然不是月圆,但弯月自有弯月的美,值得小酌一番,安彤,你去温一壶酒来。”唐楼还摆明了,这一顿只怕用的时间不会短。
楚涟漪气得连发白,还不能摆脸色,真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灵机一动间,做了个晃动身子的样子,一手扶额,“我有些头晕,只怕有些受凉,暗香你去让微雨来给我看看。”反正楚涟漪装病是装惯了。
唐楼也不戳破。
楚涟漪歪在内室的榻上,气得以手抚胸,哪知没多久西此间就传来了丝竹之声,回雪那脆甜清丽的歌声由低到高,萦绕于玉熙堂。
楚涟漪立刻就从榻上跳了起来,她自己不吃不喝,还气得脸发白,脚直跺,唐楼这厮居然还听起美人小曲来了,楚涟漪真是忍无可忍。
拿手捶胸都管住不自己了。
楚涟漪狠狠地掀幔而出,怒气冲冲地站到唐楼的跟前。
唐楼抬头看着满面怒红的楚涟漪脸上,大泱泱水晶晶的眼睛,红得仿佛晚霞的脸,气得泛着樱桃红的柔软唇瓣,最最可爱的是居然还赤着一双几乎半透明的玉脚,好像又回到了他们初见面的时候。
可是逮住她的弱处了。
唐楼只看着楚涟漪,就舍不得再移开眼睛,纵然回雪的声音再美,也再入不了他的耳朵。
楚涟漪被唐楼看得愣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才发现唐楼这是故意气她。
既然戳破了敌人的诡计,楚涟漪反而笑了,笑意盈盈地道:“回雪的歌声,真是如雨润苗,如光照地,听了你的歌,我头疼都好了许多。”
回雪红着脸,不敢答话。
回头,楚涟漪又对唐楼道:“王爷,夜深了,多饮酒伤身,不如让回雪扶你去休息吧。”楚涟漪仿佛最最贤惠的妻子,从唐楼手里取下酒杯,“回雪、流风,王爷有些醉了,今夜你二人好好照看王爷。”
楚涟漪看着唐楼的眼睛,也不移开,两个人就这样对望,谁也不肯认输。
末了,还是唐楼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冷笑了一声,拂袖而去。
楚涟漪用下巴指了指回雪,她二人赶紧跟了唐楼去东稍间伺候。(文-人-书-屋-W-R-S-H-U)
次日早晨,唐楼没用早饭就去了衙门,楚涟漪今日还不用去三秀庭院请安,所以自己在东次间用早饭。
回雪、流风二人见了楚涟漪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瑟瑟发抖。
楚涟漪拿眼扫了她二人一眼,也不知道心里是喜是悲,不过太夫人有句话说的对,与其让董氏得宠,还不如让回雪、流风得宠,好歹她们还是自己能拿捏的,也都是聪明人,可都好过那白痴董氏。
回雪见楚涟漪眼睛扫来,赶紧道:“王妃,昨夜我和流风在东稍间外站了一夜。王爷并不让我们伺候,且王爷的洗漱都是由水彤姐姐和紫彤姐姐伺候的,我和流风,只盼望能在姑娘跟前尽心伺候,我们先是姑娘的丫头,后才是王府的丫头,只望姑娘知道我和流风的心。”这话说得软中带硬,心迹表明得清清楚楚,她们是不想麻雀变凤凰的。
楚涟漪虽然心中一松,但绝不肯承认自己是嫉妒了,“我明白了,你们先先去休息吧。”
回雪和流风这才松了口气,退了下去。
出了门,两人彼此对望一眼,都拿手抚了抚胸口,可不敢夹在王妃和王爷的中间。
38、借东风 。。。
三秀庭院
刘妈妈将临睡前太妃惯喝的奶子茶端给太妃,伺候她喝下,又扶了太妃上床,为她理了理被子。
“那边怎么样了?”太妃出声问道。
能让太妃主动出声问的,除了王爷的事情还能有什么,刘妈妈轻声道:“杨家的已经把翠箩领出去了。”
“这么快?”太妃吃了一惊,“看来老六也还是有主意的,那边新添什么人,你可看着点儿,别宠出什么妖孽来。”
刘妈妈听了此话,不敢不把听到的说了出来,“听说,王爷已经安排了墨彤接手翠箩的差使。”
太妃本来已经躺下的身子,立刻便坐了起来,“简直是胡闹。正妃还没生养嫡子,他倒把那董氏当菩萨似地给供起来了。”以太妃的挑剔性子,在见了董氏第一面之后,就十分不喜,如果不是因为她哥哥,太妃是定然不肯让董氏入门的,这样的人,就是只做妾都是丢脸的事。
刘妈妈虽然不赞同太妃所谓的“供起来”之话,却还是顺着太妃的意思道:“可不是嘛,只望着墨彤稍微懂事些,老奴瞧着,王爷也是太抬举董氏了。”
太妃冷着脸,有问了句,“玉熙堂那边呢?”
刘妈妈含着笑,装作不经意地道:“没什么动静,只是瞧王妃昨日那般做派,倒也不是个心狠的人。”依着翠箩那样嚣张,就是真打了三十板也没人敢说什么,别说翠箩,就是董氏如果王妃要牵扯她,只怕也没人说得出个错字儿。
“她倒是个傲气的。”太妃评了一句。
“可不是,倒有些像太妃年轻时候。”这种话只有刘妈妈敢对太妃说。
太妃想了想,“且再看看吧,日久见人心,到底是老六的正经媳妇,如果真勘重任,少不得还要调教调教。”
刘妈妈听了这话,心就放下一大半了,也算是不负那边托付的差使。
楚涟漪养了两天之后,很快就恢复了去三秀庭院请安,虽然太妃在这件事上表现得非常宽宏,但楚涟漪也不敢太过放肆。
入了深秋,天色还没亮,就要赶着去三秀庭院,暗香给楚涟漪披了大氅,又给她的手炉里添了碳,这才扶了楚涟漪出门。
太妃端坐炕上,见楚涟漪今日穿了件樱花粉紫貂毛出锋的短袄,系了条紫色烟霞锦碎点粉色樱花的裙子,佩了系和阗白玉双环的粉色丝绦,脸色稍敷了桃花粉,更显得肤光如玉里透出樱花的粉色来。即使是暮秋,也穿出了粉嫩的春色来,叫人看着赏心悦目。
就有一种人,你虽然不喜欢她,可也不得不承认看着她就是种享受。
“你身子才好,坐着说话吧。”太妃今日见楚涟漪,居然难得地软了口气。
楚涟漪受宠若惊地在太妃下首的紫檀透雕螭纹太师椅上坐下。
刘妈妈捧了茶来与太妃润口,拿眼快速地瞧了楚涟漪一眼,楚涟漪赶紧站起来,接过茶盏,双手递到太妃的跟前。
从楚涟漪进门以来,这伺候晨茶的事情,素来都是四夫人在做,今日却递给了她,真正是“受宠若惊”了。楚涟漪也暗自笑,如今连伺候人都成了一种“受宠”的表示。真是楚涟漪想不通,怎么太妃今日对自己的态度仿佛软和了许多。
四夫人那眼神,仿佛两簇火焰似地瞪着楚涟漪纤长如葱管的手指,白玉般莹润的手腕上戴了一串三排珍珠并排的手钏,越发衬得那手莹润透泽起来。
四夫人想起四爷来,如果自己能生得楚涟漪的容貌,只怕就不会失了四爷的欢心了。可转瞬又想,她生得美又如何,还不是比不上外面的那些狐媚子,讨不了老六的欢心,如今跟守活寡有何异。
别人不知道,四夫人可是清清楚楚的,从她主持中馈以来,或压或诱,府里有什么能瞒得过她的,就是铁桶似的玉熙堂,她照样知晓里面的弯弯拐拐。
这位王妃屋里抱出去洗的被单全是干干净净的,听说老六去她那儿都是宿在东稍间,两个人连床都不同。想到这儿,四夫人心里又好受了些。
用了饭,太妃又留了楚涟漪和四夫人说话。
“芳姐儿十一月就要嫁了,虽说她的嫁妆我已经都安排了好了,可这婚嫁之事还要你们去筹备,切不可丢了我禹王府的脸面。虽说是老四媳妇主持中馈,可她有什么要添补的地方,老六媳妇,你也得提点着。”
楚涟漪应了声,今日太妃重新提起让她辅助四夫人的事,只怕也是怕四夫人把事情办差了,观这十来日四夫人的所作所为,虽然都是些小动作,可也真是让人看不上眼。
四夫人听了,便有些坐不住了,心神恍惚,总觉得这是王妃夺权的先兆,况自己也觉得一个庶媳,不可能长日掌着中馈,心更焦急了起来。
过了两日,四夫人忽然登门拜访,还抱了账本来,让楚涟漪好生诧异。
楚涟漪将四夫人让进西次间,又让了她于炕左坐,四夫人自然不肯,最后在炕右与楚涟漪相对而坐。
四夫人喝着茶,细细打量了一下玉熙堂的陈设,西次间和明堂由缠枝葡萄纹落地罩隔开,显得通透光朗。
她坐的是南窗炕上,炕上设了一张紫檀嵌百宝炕桌,桌上置了一盆名唤“金孔雀”的名贵菊花,养在翡色瓷花盆里,格外绚烂。炕上随了一套靠背、坐褥和迎枕,都是紫地绣粉凤穿牡丹锦套,显得华贵而不是雅丽。
炕左右设了一对紫檀雕花炕几,左边炕几上设了一对白瓷浮雕菊花纹玉壶春瓶,紫檀座,并一盆珊瑚盆景,右边炕几上设紫檀做白玉莲花篮一件,青绿兽耳腰圆炉一件,玲珑绿瓷罐一件。
再看炕前,设了一个大琉璃盆,置在紫檀雕螭纹六腿架上,里面养着两尾金鱼,活泼可爱。
北墙上设楠木格一对,上有哥窑六角玲珑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