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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轻盈跃下房顶,回到屋中。
劝说失败,秦好只能深深叹口气,按着原路返回到院子里。在原地犹豫片刻,本想悄悄去祠堂找桃落柔,却又害怕真的遇到满屋鬼魂,便只得硬着头皮回屋子里。
这么晚了,想必死小子应该已经睡下。
秦好提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蹑手蹑脚打开一条门缝,小心翼翼钻进屋内,生怕一不小心吵醒里面的人。
俩人才刚吵完架,她还没想好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他,这种时候不是碰面的好时机。
轻手轻脚关好屋门,秦好猫腰朝小榻移去,屋内安静的气息,让她觉得有些诡异。双眼下意识瞟向里面的大床,然而身体一挺直,努力睁大眼看着空空如也的床,连被褥都整整齐齐叠放在一旁。
秦好不敢相信地又在屋内寻视几圈,果然到处找不到冰魄的身影。
他走了,死小子真的走了……
厢房内,何谓特别
三日后,沐府内自破晓之际,便开始陷入一片悲戚的沸腾中。
秦好敲着如同灌了浆糊一般昏沉的脑袋,隐约可以听见前院嘤嘤交谈哭喊之声,不禁又抚了一把头。
自从三天前,死小子悄无声息离去之后,莫大哥也时常出府,一去便是一整日。而沐笙棋他们又忙着准备丧事,除了九凡,她几乎很少见到什么人,每天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想着是否该将死小子找回来?
终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那小子的法力还没有完全恢复,昨天又因为救桃落柔而受了伤,这样放任他一个人离去好吗?
不过,已经三天了,始终不见他回来,秦好也从未刻意去打探有关他的消息。虽说她十分重视这个朋友,甚至把他当做真正的亲人,但毕竟那也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或许在死小子心里,她只不过是个有利用价值的人。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强求,若是他自己想走,她又有什么理由将他留在身边?
今天府里似乎特别忙,早膳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九凡也未曾过来送饭。秦好叹口气,开门走到院子里,看着头顶的万里碧空,只觉心里一阵无力。
现在不仅米粒没找到,连唯一肯“陪”她的人也离开了,又找不到回家的路,没想到她秦好也有如此悲凉的一天。
“今天府里办丧事,不知道沐大叔是留在祠堂?还是在外面招呼客人?”又等了片刻,想是九凡一定是忙的脱不开身,秦好干脆步出院子,循着记忆来到祠堂外。
看着头顶密密麻麻的枝叶遮天蔽日,将整个祠堂罩在一层巨大的阴影之中,就连周围的风声,也透着诡异的凉气。
秦好一咧嘴,全身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迈起沉重的脚步,一点点往里挪去。
待进入正堂,脚下微一抖,赶忙敛起胡思乱想的心神,目不斜视直冲进里面的小厢房。唯恐一不小心,会看到那一排排的牌位后突然冒出无数恐怖的头颅,或者在那摇摆的大白幔后,看到奇怪的鬼影。
厢房内,依旧灯火通明,袅袅熏香之气围绕在身旁,与外面的阴森之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秦好稍稍安了心,这才发现,厢房内的床上只坐着苏醒后的桃落柔,此刻正眼波温柔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
两天前就听沐大叔说,少夫人已醒,看她现在微微泛白的脸色,想是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
“你吃过早饭没有?怎么沐大叔不在?”秦好走过去,搬了张椅子坐到床边,问道。
桃落柔看着她,轻轻点头,眼中似含着感激之意,柔声说道:“奴家已吃过,今日府里不是在办丧事吗,想来一定非常忙碌,奴家便让沐管家前去帮忙。”
“你都知道了?”秦好惊讶地看着她。
“嗯。”桃落柔点点头,接着说道:“夫君昨日来过,已将所有事情告知奴家。奴家还要多谢两位秦公子的救命之恩,待日后奴家恢复自由身,定要亲自登门拜谢。”
“不用这么客气,只要大家平安无事就好,权当是我们打扰沐府这段时日的回报好了。”秦好摆摆手,礼貌地回绝道。
“秦公子果真如相公所言,是位爽快仗义之士,不知秦小公子现在可安好?”桃落柔莞尔一笑,问道。
“他啊……”一想到死小子,秦好便无法平静下来,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该如何开口。
“秦公子,请恕奴家多言,奴家虽与秦小公子仅有一面之缘,却已知他的真实身份。”桃落柔轻轻抓上她纠缠在一起的手,似在安慰。
秦好微惊,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古代女人不是都十分重视男女有别吗?更何况,她还是有夫之妇,为何会突然抓住自己的手?
“秦公子,有些事我们心知肚明,不必说出口。奴家亦不会随意嚼舌根,至于秦小公子,他在妖界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地位,奴家也不甚清楚。但奴家却以为,秦小公子对你非常关心,那夜他毫不犹豫挡在你的身前,奴家便知你对他来说是特别的。”桃落柔始终拉着她的手,力道柔和,传达着一股股令人安心地暖意。
听完她的话,秦好微僵了身子,涩涩苦笑。桃落柔是妖,更是个女人,所以能看出她的身份,一点也不奇怪。但她却一直礼貌地叫她“秦公子”,当真是位知书达理的少夫人。
但是那个“特别”,会是怎样的“特别”?有利用价值的人,算是特别的吗?
秦好摇摇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少夫人,其实我一直非常好奇,你与那只桃树妖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就连相貌也一模一样,应该不只是巧合,你能告诉我原因吗?当然,如果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也不会强求的。”
抓着她的双手微微一使力,便缓缓缩了回去。
桃落柔看着她,脸上虽没了笑意,却依旧保持着那份令人心安的温和,轻轻点头:“此事闷在奴家心里,已有一年之久,现在是时候说出来了。”
见她肯说,秦好自然欣喜不已,赶忙拉着凳子又靠近一些,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黛灵的全名,乃是桃黛灵,与奴家是相差三百年的亲姐妹。然而,我们已有三百年未见,直到一年前她突然找到了我,我才知原来自己还有亲人。”桃落柔说地十分平静,但她的眼中,却藏着深深地激动与疼痛。
“原来是亲姐妹,怪不得会这么像。”秦好了悟,点点说道。
“但如今,好不容易找到的亲人,却还是离开了我。”桃落柔幽幽叹口气,脸上溢满哀伤。
“在那样的情况下,能救得只有一人,你后悔吗?”秦好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问道。
“后悔?”桃落柔看她一眼,点点头:“或许吧,但我从不后悔嫁给相公,更不后悔阻止黛灵复仇。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希望,姐姐一直活在仇恨当中,或许这样的结局对她来说,亦是解脱。”
“复仇?她与沐笙棋有什么深仇大恨?”秦好疑惑。
“不是与相公,而是与沐家。”
桃落柔摇摇头,双眼幽幽望着香气缭绕的屋子,思绪渐渐沉入三百年前……
百年恨,九死一生
三百年前,桃落柔不过是一只仅有两百年修为的桃树妖,却因族人过失,不得不随着家人一同被逐出“幽落森”。
桃树一族,自千年以来,数量一直稀微单薄,在妖界亦不受重用。谁料想,因叔伯辈里的几只桃树妖为护子孙,而失手将一只侵犯他们的红蜘蛛精打死。进而引起两族间的争斗,后被妖王得知此事,便对他们依法判罪。桃树一族,扰乱妖界秩序挑起事端,罪行严重,被判流放罪,逐出“幽落森”。
印象中,桃落柔只记得那一日天寒地冻大雪纷飞,她被娘亲紧紧抱在怀里,跟随者十几位族人,一同在人界寻找栖身之地。
然而他们连同找了十几座山,都因山中积满白雪,地质冷硬而无从扎根。幸而,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寻了十九座山无果后,让他们在“陵阳城”外的玲珑山找到一处栖身之所。
族人们分外高兴,纷纷饥渴般地扎进土地里,静静地安心地了慰着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苦难与委屈。
不想,因他们个个挺拔的身姿,引来了上山寻找木材的商人,沐杰廉。
当看到那些百年甚至上千年的绝顶桃木时,沐杰廉满眼激动之情,足以将周围的冬雪融化。
桃树一族被赶出“幽落森”之后,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找到一处栖身之所。大家早已是筋疲力尽,个个陷入土里,酣酣补眠,对于外界所发生的一切,完全没有丝毫察觉,更没有想到危险正一步步朝他们逼近。
直到沐杰廉带着几名壮汉,砍伐它们之时,众妖才有所警觉。然而,却为时已晚,那些人竟已将几棵年长的桃树妖生生砍断。族人本就不多,一下子又被这些人类砍走六七棵,剩余的族人们,个个心慌不已。
如今他们刚刚扎根此处,元气还未补充够,若是此刻离开泥土,势必会妖力大损,甚至连这些人类也斗不过。但若不离去,他们必死无疑。
桃落柔当时年纪小,心里除了恐惧还是恐惧,她只记得自己被母亲紧紧抱在怀里,眼前树影晃动,四处乱窜。
幸而,人类胆小,见到那些树突然如同长了双脚一般,四处窜逃,竟是个个被吓得魂飞魄散,扛着砍下的几根树木惊慌跑下山。
桃树一族,虽逃过此劫,族人们却再不敢回玲珑山扎根,一夕间支离破碎的家族,令本就凄惨的他们,更加孤苦而愤恨。
桃落柔只记得,当时的姐姐哭地撕心裂肺,放佛要将整座山吞入口中。她害怕,便缩在娘亲怀里,悄悄询问姐姐为什么要哭的那么伤心?
她的娘亲凄惨一笑,双眼悲伤而担忧地紧紧锁在姐姐身上,轻声开口:“靳生被那些人类带走了,你姐姐是在缅怀他。”
靳生哥哥!原来靳生哥哥也被那些人带走了,那是不是以后,姐姐就不会笑了?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爱笑的姐姐,突然总是在笑。而在她口中听到最多的名字,就是靳生。
靳生,靳生,姐姐说,靳生是桃树一族里最英武最神勇的妖精,无妖可替。
而靳生哥哥也曾悄悄对她说,黛灵是一株妖媚的桃树,生生世世注定他要被她所魅惑。
果然,自靳生哥哥不见之后,姐姐再也不曾笑过,不管她用什么方法斗姐姐开心,姐姐都只是冷着一张脸。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没想到他们如此小心翼翼地在人界游离生存着,却还是被另一批人类发现。
而那些人似乎并不害怕会跑的树妖,个个挥着斧头追赶着大家,桃落柔再次被娘亲抱进怀里,拼命往前逃。不想,身后暴徒追地更猛,娘亲忽然一咬牙,将她抛进旁边齐腰高的稻草中,叮嘱她无论如何都不要出声,更不要出来。
桃落柔早已被吓傻,只得愣愣地点头,心里一直默念娘亲的话,紧紧贴在地上,不敢有丝毫挪动。
直到周围纷乱的脚步渐渐远去,直到天色渐渐趋于墨色,直到一轮明月照在周身,桃落柔终于冷静下来。转着眼珠,在黑暗处到处搜索,却见不到一丝熟悉的景物。
她知道,族人们都不见了,这世间放佛只剩下她一只妖!
厢房内,烛光摇曳香气缭绕,依旧是那般的温馨,那般地让人心尖发暖。
秦好一动不动听完桃落柔的故事,心里概慨万千,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只是道:“你姐姐不是两年前从‘幽落森’逃出来的吗?这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具体奴家也不甚清楚,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