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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今日成婚,明日便成为人人取笑的对象,哥哥会如何想?嫂嫂会如何想?安国公府,又岂会愿意有这样的一门亲事?说不定,直接就会让他二人和离了!如此一来,洛家,将会成为众矢之的!再无一丝的颜面再留于京城。”
无崖哑然,好一会儿,才道,“也许,没有你说的这般严重吧?相爷的人品,大家自然是有目共睹的,相信皇上,也不会如此轻信这等拙劣的伎俩。或许,是你多虑了。”
“多虑?凤宽既然是敢在洛府布下这个局,必然就是也准备了后手!所谓流言猛于虎,这个道理,无需我再多说了吧?我敢打赌,只要是今日这里事成,外面马上就会有人开始散布起了各种谣言。一个孀居的寡妇,一个是当朝的丞相。原来并非是什么顾念旧情,实际上是看中了四嫂的美色!此事只要是有心人再故意推波助澜,那么,当年四伯父的死,后来堂婶儿家的房子被烧等等,都会被人拿出来说事儿!如此一来,洛府,危矣!”
倾城闭了闭眼,似乎是眼前就已经出现了洛府衰败不堪的场景,“若是父亲的心性足够坚韧,也许还能勉强度日,否则,怕是也撑不过几日,要么疯,要么死。凤宽!看似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龌龊伎俩,却是最为有效,打击力度最强的法子!看来,我还是比不过凤宽心狠!”
话落,竟然是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努力地将自己的心绪平复下来,置于桌上的左手,紧握成拳,青色的脉络显而易见,不用想,也知道此时的倾城,定然是万分的恼怒!
无崖看着这样的倾城,竟是不知该如何劝说,毕竟,此计若是真的成了,倾城刚才所言,定然是会全部实现,无一例外!百年清贵的洛家,将会因为这一桩丑闻,便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境地!
表面上看似只是一件儿后宅中的阴私事,可是实际上,却是有人步步设局,只等着此间计成,外面的各式流言,便会飞速地疯涨!这个凤宽,这心,当真是狠!若是先前他设下的计策,只是说洛府私藏刺客,那么凭着洛相的多年为人品性和官场上的人脉,此事,自然是会有周旋的余地,可是偏偏这个凤宽竟然是用了这等的见不得人的手段!洛相便想是争辩,又如何能说的清楚?
“无崖,你看到了吗?我不过是去了一趟西北,短短数日,凤宽竟是能想出如此龌龊的法子来害我洛府上下!这样的一个人,我们又如何能小瞧了去?”
倾城轻叹一声,身子软软地倚在了椅背上,明明就是没有经过任何的打斗,可是看她的虚弱样子,却像是耗用了不少的内力一般,连脸色,也是透着几分的苍白!
“倾城,你在我心目中,一直是最聪明,也是最强大的。没有什么样的敌人是我们对付不了的!你信我。我们一定是可以度过这个难关的!如今,凤宽计败,洛家上下也算是安全了,你又何必?”
倾城摇摇头,看了一眼面带关切的无崖,他向来是放浪无羁,倒是难得地在他的脸上看到这样凝重且关切的神情!
“无崖,我累了!真的!我没有想到,凤宽,或者是说凤家的势力,竟然已经是如此地强悍了!以前,是我低估了凤家,低估了皇后!皇后自己隐秘的暗势力估且不论。这凤宽竟然是能在洛、王府内都安插了大量的眼线,无崖,我突然就觉得好像,怎么说?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浮在了宽大的海面上,却找不到方向了。”
无崖听了,心底陡然一惊!倾城说的没错,能挑拨得了王思语和王夫人做下这等的丑事,定然是在王家安插了眼线,而且,就今日的情形来看,定然还是安插了不止一两个?而且还是个个儿在府上都是极得主子信任的人,否则,怎么可能会在主子跟前说得上话?
再一想今日洛相的衣裳竟然是被人给偷了出来?这必定是洛相身边儿贴身伺候的人才能有这个机会!再想想竟然是能从前院拿了包裹再进入后院儿,必然是在二门儿处有人接应,而且,今日的宾客众多,定然也不会是在今日才偷走的。那么,这个偷衣服的人,对于相爷的一些着装喜好,定然也是了然几分的。
不知不觉中,无崖的手心竟然全都是汗了!难怪倾城会突然如此,越往下想,无崖就越是觉得这凤家的势力,果然是不可小觑!先前,他们对付凤良、凤成等人的时候,十分的顺利,所以不免就有些骄傲飘飘然了!以为凤家也不过如此。
如今想来,不是凤家的段数不够,而是凤成等人的身分太低!都太过自作聪明,没有上报,便自作主张,这才让他和倾城得了机会,直接让他们折了去!而凤宽的回归,彻底地将一切都给巅覆了!
凤宽的心思缜密,倾城也不过就是因为在凤宽还没有完全摸透她的脾性和手段的时候,才将凤成和凤宁给算计了!如今,双方交了几次手,这个凤宽的突然沉寂,并非是因为怕了倾城,而是在悄悄地布置这一切,只是为了一举将整个洛家扳倒!比起只专心对付一个洛倾城的凤成来说,凤宽的计策,果然是更高明,也更容易成功的!
洛家倒了,洛倾城,再厉害也不过就是一名女子,自然是再没有什么可以让人顾忌的!凤宽,这个人果然是心狠手辣!而且,这一次也足以说明,凤宽,的确就是凤家的继承人,否则,他不可能有本事能调得动这么多的暗线。
“倾城,别担心。一切还有我们在呢!”无崖缓缓地扶住了倾城的肩膀,轻拍了拍。以前在玉景山的时候,若是倾城的功课没有做好,或者是受了师父的责难,便常常是会自己一个人躲起来,而每次都是无崖第一个找到她,然后就这样的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无崖,我突然就觉得,想要为母亲报仇,怎么就这么难呢?我就像是一株小草,在拼了命的和一株大树作抵抗!无崖,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倾城说着,竟然是湿了眼眶,压抑了许久的眼泪,竟然是就开始在眼眶里头打着转转,眼瞅着,就要落下来了。
“你别这样说。你是我们几个里头最聪明,身手也最好的!怎么可能会没用?再说了,我无崖认定的主子,怎么可能会是无用之人?你可别忘了!你的身后,还有墨卫,还有玉景山,还有我们这些生死与共的人与你相伴!倾城,别这样妄自匪薄,在我无崖的眼里,你就是最棒的!”
倾城吸了吸鼻子,勉强没让眼泪掉下来,扭了头,有些别扭道,“你先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让我好好想想,洛华娇被劫走的这件事,是不是还有什么其它的陷阱。”
“好!”无崖也知道倾城只是一时地感慨,不会真的放弃报仇!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依着倾城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说放就放?无崖轻吐了一口气,眼神里掠过了一道狠戾,再不多言,直接就闪出了窗外,直奔城外的那处庄子了。
倾城的脸色不见好转,无崖出去后,反倒是见她的眸底微暗了几分,要不要再将无崖给牵扯进来呢?他也是用了那么长的时间,才从丧母之痛走出来。如今,若是自己一招不慎,怕是就会让无崖也折在了京城,她如何忍心?
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仰了仰头,硬生生地将到了眼角的泪水再给逼了回去!小手紧紧地攥着,自言自语道,“我不能轻易言败!这一次,自己不是成功地措败了凤宽的计策吗?这会儿,应该是他在懊恼不已才对!”
说了两句后,果然就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接连做了几深呼吸,脸色渐渐好转,原本是有着几分颓废的表情,这会儿也都是尽数散去,与往常的洛倾城,看起来并无多大的差异了!
这一次,成功地让王思语丢尽了脸面!自然,也等于是直接得罪了王家!倾城的黛眉,再次不经易间便紧了起来,自己终究是太过年轻气盛了些!没能忍住!不过,让王思语磕头认错之事,她这会儿倒也是不后悔!毕竟,是她的心思不正在先,若是自己堂堂的相府嫡出小姐,连这种气都能忍,将来,再出去,哪个夫人小姐,还会将自己放入眼中?
说白了,也不过就是借着他们洛府没有一个当家主母,这才会让人钻了空子!反王家也是依附于齐王的。自己归根到底,要对付的,也是皇后!既然是早晚都要对上,这会儿先对上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宽慰了自己几句后,便闭了眼睛,平心静气地开始琢磨着,这个劫走洛华娇的人,到底是想干什么?那日她夜探凤府,可是没有察觉到凤宽有这个想法的。如今想来,这洛华娇倒是极有可能是被别人给劫走的。只是,这目的又是什么呢?而且,为何早不劫,晚不劫,偏偏是选在了今日呢?
还是说,在洛华娇的身上,实际上,还牵扯到了其它的秘密呢?
杨氏被人打伤,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自己要见她,倒也不必急于一时。反倒是静下心来,将自己今日的一些安排再过了一遍脑子,想想可是有什么地方遗漏了的?免得再被人给抓住了把柄。
倾城起身,缓缓地在屋子里来回地踱着步,一个凤家,当真就是如此厉害了?就能让自己突然变得如此沮丧?竟然是萌生出了要退缩的心态?这可是万万不成的!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岂能是临阵退缩?再想想当年无崖在凤家受到的屈辱,没有人可以阻止她向凤家讨回这一笔血债!即便是凤家再厉害又如何?自己也不是纸糊的!
想想自己的天赋异禀,这一次,若非是自己提前察觉到了凤宽的计划,怕是洛府就真的完了!不过,换个角度想,自己有了这等的逆天本事,又何惧一个小小的凤宽?
深吸一口气,不错,就是一个小小的凤宽,比凤成也不见得就高明了多少!自己又何需抬举了他,灭了自己的威风?总有一日,自己是要让那个凤宽为了今日之事,付出惨重的代价的!
倾城正想着,便觉得这屋子里的气息微变,显然,是多了一个人的气息,眼睛猛地睁开,正要抬手劈出一掌,就觉得腰间一紧,再细看,不知何时,夜墨竟然是就潜了进来。
倾城心中大惊,究竟是这个夜墨的身手太厉害,以前在自己面前刻意地隐藏了几分,还是说,自己刚才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了,所以才会没有察觉到了夜墨的靠近?
“你怎么来了?”略有些不自在,倾城微转了脸,毕竟,任何一名没出阁的女子,被人如此抱着,都是会有些不自然的吧。
“怎么了?听说你们洛府出事了?”夜墨答非所问道。
难得的,今日的夜墨说话,竟然是多了几分的温柔。
倾城却是不为所动,声音有些闷闷的,“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这个回答,显然是让倾城十分地不满意,“丫头,我说过,别忘了你的身后还有我!”
“你?”倾城却是略带了些自嘲道,“夜大教主,你是真的信任我么?为何迄今为止,我却是只见了你一个?无论是你身为夜大教主,还是寒王爷,你都让我感觉不到丝毫的信任!”
“丫头,我只是不想让你陷入危险之中。我的麻烦,只会比你多,不会比你少。”
“那又如何?”倾城耸耸鼻子,再不说话,挣扎了几下,却是发现根本就挣不开他的怀抱,索性也就不再动了,反倒是将自己的头枕在了他的胸前,将自己大半儿的重量,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有句话说的好,怎么说来着?既然是你无法改变环境,那么你就没有必要强行去改变,倒是可以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