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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恩?你倒是说说,你是受了何人指使?竟然是敢在晋国公府,如此地明目张胆地来害人?”
“回夫人,属下不敢!属下不敢哪!”
“还不肯说!”严浩正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庸医简直就是枉为医者!连中毒都能是说成了劳累过度?简直就是岂有此理!“既然不肯说,母亲,就将此人交给孩儿去处置就是!至于整个王家,看来,也的确是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王府医这回许是知道自己真的是没有了退路了!一脸绝望地看向了立于焦氏身旁的焦芮莹,面色凄哀,“焦小姐,属下实在是没法子了!您,您给的银子,小的也是无福消受了!”
焦芮莹登时便是呆愣于当场,而外间儿的大部分人,皆是大惊,谁也没有想到,这王府医所说的指使他的人,竟然就是这位焦小姐?
“不!我没有!你,王府医,我与你素无冤仇,你何苦要如此害我?”焦芮莹的脸色苍白,眼神中有些慌乱,就连指尖儿,也已经是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焦小姐,您给的一千两的银票,小的还没敢动,这会儿就压在了小的卧房的枕下。国公爷,小的所说句句属实,您大可让管家带人去搜。”
焦芮莹摇摇头,满脸地不可思议,身子也是轻颤不已!整个人已是瞬间有些呆滞了!怎么会是这样的?
“没有!不是我!姑母,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真的没有!”
严锋愣了下后,冲着管家一个眼神,便自去搜了!
虽然焦芮莹一直是否认说做一切的,不是她。可是在众人眼里,整个儿晋国公府,怕也就只有她才会有这个动机了!
外间儿陷入了一片死寂,只联焦芮莹的轻轻啜泣声,而焦氏的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这焦芮莹,毕竟是自己娘家的侄女,此事,即便是她因妒生恨,也是实在不该下此毒手的。
而此时,三姨娘则是摇摇头道,“好歹毒的心思。竟然是刻意买通了王府医,只是为了将这十二个时辰,给拖了过去。一旦过了这十二个时辰,正如刚才那位公子所言,怕是神仙,也是回天乏术了!”
三姨娘的话中并未指出是何人这般的狠毒,可是这会儿听在了众人的耳中,皆是想明白了,这人,分明就是为了要人家姑娘的命!
外间儿的气氛如此紧张,而里头寝室,也好不到哪儿去!
夜墨双眼暗沉地看着床上的洛倾城,见其肤色白的有些不太自然,任谁看了,也知其分明就是受了伤,或者是中了毒,坏了内腑,才会如此。
可是夜墨却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夜墨一动不动地站在床边,一句话也不说,不知道是在听着外头的动静,还是在专心地看着此时昏迷不醒的洛倾城!
也不知就这样站了多久,最先熬不住的,还是床上躺地极为舒服的洛倾城!
先是睫毛轻颤了颤,然后再是先眯着一只眼,另一只眼则是微微露了个缝儿!一看到了夜墨如此黑的脸色,小心肝儿一颤,立时便将双眼都睁了开来,然后一脸讪笑地看着他。
就这样看了约莫有三秒钟的时间,可是注意到人家冰山阎王爷,似乎是丝毫原谅她的顷向也没有,顿时,夜墨心底里开始抽抽了!
完了!这看样子,这回是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了!轻轻扫了一眼那帘子,正是将稳稳地将整个儿门儿给护住了,倾城极其艰难地做了一下吞咽的动作,然后才双手撑着床,坐了起来。
一幅知错的样子,然后又笑得十分的谄媚,奈何自己都是这般地低三下四了,可是人家阎王爷,压根儿就没有要搭理她的半点意思!
倾城顿觉难堪、尴尬、不自在!明眸一转,怎么这厮这回竟然是这样大的火气?难不成,还要让自己用上美人儿计?可是现在瞧着他一脸阴沉的样子,像是要滴出雨来一样!自己便是有这小心思,也是不敢用呀!
怎么办?就这样僵持着?
倾城的嘴角抽了抽,自己算准了他会生气,可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生气!可是这能怪她吗?能怪她刻意瞒着他吗?如果不是他太笨,自己又怎么会瞒着他?
这样一想,倾城变觉得自己似乎也不是那么理亏了!小脸儿也是微微地扬起来了,脸色也不似刚才那般地忏悔模样儿了!
“怎么?不装死了?”
夜墨凉嗖嗖的声音,几乎就是没把倾城给冻起来了!
“那个!呃,没有啦!人家哪有装死?只是昏迷好不?”倾城一边儿勉强让自己挤出一丝笑模样儿,一边试着伸手,用自己的小手指,勾勾他的衣袖!
可是似乎人家根本就是铁了心地不想搭理她了!脸色一如既往地阴沉,身形一丝不动地僵着,眼神也是丝毫不变地,就这样冰着她!
倾城心里这个郁闷呀!不就是没有事先告诉他吗?至于吗?再说了,这能怨她吗?能吗?要不是考虑到他不会演戏,如果告诉了他,反倒是将事情给弄砸了,自己又何需瞒着他?
对!就是这样,所以自己并没有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将这幕后之人给揪出来罢了!自己何错之有?
倾城越想,这底气就越足!看向了夜墨的眼神也就渐渐地不一样了!
“怎么?还有理了?”明显比刚才再寒了三分的声音,传了过来,倾城竟然是下意识地,就打了个哆嗦!
要不要这样吓人?夜墨只是这样冷冰冰的一句话,先前,倾城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各种没错的理由,也都统统地被吹散了!
此时的倾城,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瞬间就瘪了下来!思索再三,不想在这种低气压的环境下,与某人僵持,就只能是自己先服软了!
“阿墨!我只是担心你事先知道了,就没有我要的这种效果了!”倾城压低了声音,生怕外面的人会听到似的。一边说着,小手儿还一边轻晃着夜墨的衣袖。
夜墨冷冷地注视着她,似乎是想要透过这冰冷的视线,将她的心底、脑子全都看穿一样!
“丫头,这不是第一次了!”
一句话,倾城的身子顿时僵住,感觉就像是有人在自己的头上猛地浇下来了一盆冷水,将她由头到脚,都给淋地冰凉!是呀,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还是在京城!
倾城瞬间就觉得自己更没理了!
“阿墨。这次我发誓,我只是装的,没有伤到自己!我是百毒不侵之体,你也是知道的,对不?”
看着倾城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极其无辜,又极其委屈地看着自己,夜墨瞬间觉得自己对上她,任何时候,都得是一败涂地了!
无奈地轻叹一声,眉心微紧,可是原本的冷冽气息,已是渐渐散去。
与此同时,倾城也终于是松了一口气,阎王爷的气,总算是消了!看来,以后再做这类事的时候,的确是得想明白了,到底要不要瞒着他了!
夜墨坐在了床边儿,倾城则是十分有眼力见儿的,自动就躺到了他的怀里,这样,即便是有人突然进来看到,也只会是以为夜墨在为她着急了!
倾城躺好后,再轻轻动了动身子,让自己躺地更舒服一些,然后便随手抓起了他散着的长发,在自己的手指上缠绕了起来。
“丫头,刚才外面的动静,你都听到了?”
“嗯。”他的头发倒是好滑,而且还这般地乌黑,怎么保养的?
“那你觉得对你下毒之人,可是焦芮莹?”
“不是!”
“这般肯定?”
倾城这才抬眼看他,“就凭她,还没有这么深的心计!而且,她本就有意不再痴等于你了,又何苦再来害我?”
夜墨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见此,倾城无奈,只好吐出一口气,道,“好吧!我承认,我知道是谁。”
“只是现在没有证据?”
“不!”倾城摇摇头,“我要知道,她在这出局里头,到底买通了多少人?还有,她之所以对付我的根本目的,又是什么?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她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夜墨的眉心一紧,环着她的手臂,也是往里圈了圈,“她也只是一颗棋子?”
“自然!我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将手伸到了晋国公府,而无人察觉?”
夜墨沉默了一下,“这是舅舅他们这几年太过大意了。回头,我自会与他们说的!”
“不必!”
“嗯?”夜墨睨她一眼,似有不解。
倾城的唇角扬起一抹坏笑,“等今日的事情弄明白了,他们自然就会知道了自己有多么的疏忽大意!竟然是能让人耍着玩儿了!所以,自不必你再去多什么嘴了。”
夜墨顿时无语,她说的对,说什么,也不及真的将一些证据摆到了他们的面前,来的有分量!
两人不再说话,只是安静且舒适地听着外头的动静,很显然,管家已经在王府医的住处,搜出了一千两的银票,同时,还搜到了一张房契和地契。
“这是什么?”老夫人有些不太明白,看了一眼这竟然是蜀州城外,约莫有二十里的一个小镇上的房契和地契。
“回老夫人,这,这也是焦小姐为属下安排的。说是等今日属下为李小姐诊断完毕之后,就借口说是家中老母病重,急着回去。然后,再带了家人,到了这镇子上去住,待过个一年半载,再开一家医馆。”
“想不到,竟然是连后路都为你安排好了!还真是思虑周全呢。”三姨娘这一回,可是看着焦芮莹那一张万般委屈的小脸儿说的。
“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姑姑,您一定要信我!我万没有要害人之心哪!姑姑!”
奈何,此时无论焦芮莹说什么,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已经是没有人愿意再站在她的身边了。
夜白将所有的东西都一一看过之后,才拿了一条半臂过来,“回国公爷,这上面被人淬了毒。布料没事,只是这上面的绣线,是被人用了巨毒所浸泡过的。小姐先前许是一直将些物挂于臂端,所以,才会中毒。”
“怎么可能?”焦芮莹是万万不能相信的!那绣线是顾氏拿来的,而且自己也是亲手碰过了的,若说是那绣线上有毒,那自己岂非是第一个中毒的?
“不可能!这是顾姨娘三日前送到我那里,然后说是她自己伤了手,请我将这上面的蝶恋花的花样儿绣稳妥了。怎么可能?若是那绣线有毒,我又怎么可能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什么?你说是你亲手绣的?”
焦芮莹点点头,夜白火速上前为其诊过脉后,“无事!你并未中毒。”
“怎么会这样?”焦芮莹快速地回想着自己与顾氏先前的那番交谈,以及自己做这绣活儿时的一切细节,突然,眼前一亮,“对了!这蝴蝶并非是我绣的,另外,这花瓣也并非是我绣的,不知这位公子,可能诊出这半臂上,到底是何处的花样儿有毒?”
夜白一愣,遂只好是再拿了银针一一验看,末了,才道,“这蝶恋花上,只有那花蕊处才有毒。姑娘刚刚所言,可是说只有那花蕊,才是你绣的?”
“正是!我只是帮着顾姨娘绣了花蕊。可是,可是那绣线也是顾姨娘为我备下的。我并未更换。这个,都是可以查到的。”
顾姨娘终于忍不住了,有些痛心道,“姑娘,我是真没有想到,你竟然是将这件事情嫁祸到了我的头上!不错,那蝶恋花的样子,的确是我先绣好了的,只是因为后来为国公爷煲汤,伤了手,这才劳烦了姑娘。除了这个,还有夫人的衣裳,也是一并送到了姑娘那里的,这一点,我说的可对?”
焦芮莹下意识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