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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治疗外伤的金创药。
抬头一瞧,今晚的月光虽然并不算如何的明朗,可是却别有一番风情,朦朦胧胧,隐隐暗暗,让人更想着将这月亮背后到底是藏了什么,看的更为清楚明白。
倾城无意欣赏这所谓的夜景,掀开了一片红瓦后,大致将底下的情形收入眼中,然后便静坐于一旁,盘膝静气,似是练功,更似是假寐。
云移月走,月亮周围的光晕也随着云朵的不同形状变化着奇妙的色彩如梦如幻。也不知坐了多久,等倾城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已然是多了一个人!
男子白衣飘飘,头发肆意地披散着,若不是因为他此时左臂被半吊着,左肩上明显还有伤,怕是这会儿倾城会误以为自己撞了鬼!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似乎是谁也不愿意先开口说话,破坏了这里如此静谥的气氛。
许久,男子才幽幽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我的生死,你根本就是不会放在眼中的。”
南宫逸的脸色有些白,就连那一双薄唇,此刻看起来都像是没有了生气,白的有些刺目!一双浓黑且温柔的眉,此刻却是分外的显眼儿,细看,眉宇间的哀愁,远胜于他左臂上的伤,所带来的疼痛感。
倾城仍然盘膝坐着,身形未动半分,眸底却是闪过了一抹意外,“我还以为,你不是真的受伤了。”
南宫逸苦笑一声,“怕是不只你自己如此以为,京城里,如此想的人应该是很多吧?”
“你的气色很差。”倾城淡淡道。
“嗯,许是失血过多所致。不过还好,筋骨无碍,否则,怕是我真就废了。”
倾城察觉到他不似在说谎,心底的疑惑更甚,看到其轻轻飘动的白色衣袍,眼底略有些不悦,“你这是故意想在我的眼前使苦肉计么?怎么这般地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本就受了重伤,还想着再染了风寒而亡么?”
听到倾城如此诅咒他的话,南宫逸的眼底一亮,心中却是甚为欢喜的。
“倾城,你这可是在关心我?”
“你初至北地,便遭遇刺杀,这被怀疑的对象,左不过就是那么几个人。总不会真的有人以为你这个常年隐居于皇宫不出的安王爷,会惹上了什么江湖中人吧?”
南宫逸一幅,你果然如此的表情,叹息道,“终归还是为了他么?”
倾城不接话,直接上前,“下去吧。我都无所顾忌了,想必你这里,就更不用说了吧?”
南宫逸的眼神微闪,“你不怕我会对你动手?”
“你不会!”倾城回答地倒是极快,“我相信你不是那种小人。”
“呵呵!若是能得你相伴一生,我倒是宁愿做小人,而非君子。”南宫逸唇角勾起道。
倾城则是白他一眼,“这个笑话,可是一点儿也不好笑!”
话落,便径自先下去,落在了院中。而南宫逸则是低喃一声,“为何我说出真心话时,你却总是不信呢?”与此同时,那氏狭长且好看的一双凤眸中,闪过了一道冷茫,却是偏偏又透着几许的温柔,着实诡异!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院内的侍卫皆为南宫逸的心腹,见殿下不发话,自然是无人敢拦。
一前一后,却是倾城在前,南宫逸在后,这样的举动,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大不敬的罪过!可是眼下这众侍卫们,却是偏偏在蓝衣公子的身上看不到丝毫的拘谨和畏惧,反倒是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甚至是,理所当然!
而再看他们的主子,则是一袭白衣,紧跟其后,面色苍白,却是出奇地欢喜!只看他那微微上扬的唇角,便知道他们的主子此刻的心情,怕是这些日子以来,最好的一日了!
南宫逸才刚刚在椅子上坐了,倾城的玉指便搭上了他的腕部。
没有用什么小软枕垫着,南宫逸的手就自然而然地置于了自己的膝上,而此时,却是被倾城强行地反了过来,手心朝上!
没有再往上头垫上什么丝帕,倾城的手,就这样直接与他的皮肤相接,南宫逸的唇角,上扬的弧度,更明显了些。
倾城的指腹,轻轻滑动,黛眉微蹙,认真地探着脉,很明显,从脉象上来看,他的伤可是做不得假的!
南宫逸十分愉悦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还有难得地与倾城能如此近距离,且如此和谐地在一起相处的机会。腕上能感觉到她平滑如丝的指腹,还有其指端的温凉,这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一次的伤,是真的没有白受了!
鼻端传来倾城身上淡淡的沉香味儿,却是让南宫逸又有了一瞬间的恼怒!
京中人人皆知,寒王南宫夜,独爱沉香,更是曾在大战中缴获了千年沉香木,却是自己私藏了,就连皇上开口要了,他都是再三推脱,就是不给。
而此刻,倾城身上的沉香味道,是因为她也喜欢?还是因为?
南宫逸不愿意去想那另一种可能,想起以前见她时,她的身上,也总是似有若无地飘荡着一抹沉香味道,想来,她也是喜欢品香之人。
“倾城也爱香?”这样想着,自然而然地,也就问出了口。
倾城正在全神贯注地为其诊脉,自然是无暇再去探他的什么心思,顺口便接话道,“嗯,还好!品香可以使人怡情悠然,修身养性,自然是一乐事。”
南宫逸笑笑,腕上一空,眸底一抹失落闪过,不过转瞬,却又是恢复如初。
“如何?当是无碍吧?”
“我要看看你的伤口。”倾城的表情冷凝,而南宫逸则是微微一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道,“这个,男女授受不亲,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倾城瞪他一眼,“现在我一袭男装打扮,自然就是男子了!再说了,现在在你面前的,不是什么洛家三小姐,而是一名医者。你的伤势按说并不是特别严重,可是这脉象上来看,却是有些不对劲,你若是信不过我,直言便是!何需用这些个俗世之礼来找借口。”
倾城说着,似有恼意,抬腿便往外走。
南宫逸大惊,连忙出声挽留道,“倾城且慢!是我不好。是我太过迂腐了,你莫与我一般计较。”
倾城这才收住了身形,转头看他,四下一瞧,这屋子里为了避讳,竟然是一个下人也未留。索性,倾城就扶了他到一旁的榻上躺下,然后,再帮他解开了衣衫,细看其伤口。
伤在了左肩、左臂上,也同样是有一处不算太深的剑伤。
倾城看罢,微微蹙眉,然后将那包了伤口的纱布,送至鼻前轻嗅,然后冷了脸道,“这药不对!”
南宫逸似是颇为意外,脸色同时大变,“怎么可能?这可是我出京前,母妃特意让太医院为我备下的各种药,怎会出错?”
倾城摇摇头,“这,我这就不知道了。总之这药不对。你还是先赶紧找人为你重新包扎这伤口吧,幸好这毒的用量不大,若非是刚刚我仔细诊脉,怕是根本就诊不出来的!还有,最好是让人将你带的所有药,都一一验过吧。”
南宫逸拧眉,对外吩咐了一声,很快,就有人过来重新为南宫逸包扎了,这一次,用的是倾城刚刚留下来的疗伤药,而她自己则是避到了屏风之后。
“王爷,这药?为何要换过了?”
南宫逸沉声道,“你仔细查一查这药,看看是否与宫里的一般无二?”
这随行的太医,自然是南宫逸最为信任的,他自是不信会是这太医加害于他的。
果然,太医仔细嗅过,又用手再轻酟了一些,送至舌尖儿上,一尝,脸色立时大变,额上的冷汗,都是已是冒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子竟然是瑟瑟发抖。
“属下有罪!属下竟然是未曾察觉,这药里头竟然是让人下了毒,还请王爷责罚。”
“你起来吧。将咱们出宫前带的这些药,都一一验过后,再来报我。”
“是,王爷。”
总算是将这些人都打发了出去,此时的屋内,已是多了几盘小菜,和一壶好酒。
倾城虽然未见,可是这上等的桂花酿的香味儿,早已是弥漫在了整个屋内,酒香四溢!
“一起出来小酌几杯吧!”南宫逸的脸色仍然是有些白,再加上刚刚发现了自己的药里头竟然是有人动了手脚,这脸上,还有着几分的阴沉和暗恼。
“你倒是好气量!你就不怕有人在这酒菜里头,也给你下了毒?”倾城走出屏风,极为好奇道。
“若是那些人真有那般厉害,我也就没命活到今天了!不过,这一次,仍然是要谢谢你了。若非是你来了,怕是这一趟的北地之行,便是我的不归路了。”
南宫逸说完,苦笑一声,“原本是请命来此封赏武乾,再者则是查看这里的粮草状况,哪知,竟然是人刚到,便遭此厄运!想来,是上天也无意让我一路顺心了。”
这话,可就分明是另有深意了。
倾城却是假装听不出来,而是直接在桌前坐了,细看了看桌上的几道菜,还不错!两荤两素,倒是极合她的胃口。遂直接就给自己倒了一杯桂花酿,根本不理会在一旁站着的南宫逸,直接就是举杯饮尽。
“好酒!你不过来喝吗?”
“我身上有伤,你确定饮酒无碍?”南宫逸瞧了瞧自己的左臂,有些好笑道。
倾城嘟嘟嘴,“无碍的。少饮几杯。”
南宫逸则是心情不错地在她对面坐了,因为左臂的不便,只是拿右手端了空酒杯,送至中间。
倾城睨了他一眼,看他的一双凤眸里,满是笑意,也知道自己这一回是得伺候他一场了,谁让人家受伤了?扁扁嘴,极其不愿地为其斟了酒,“干杯!”
两人绝口不提下毒或者是中毒之事,只是单纯地品着桌上的酒菜,南宫逸用的不多,毕竟是还有伤在身,再说了,就是他想喝,也得先捞得着呀!
不多时,两壶上等的桂花酿,便已经是入了倾城的肚了!
倾城的脸上一片酡红,粉艳艳的,眼神也因为一些酒精的摄入,而变得有些迷离了起来,长长的睫毛轻轻舞动,每扇一下,南宫逸就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给拨弄了一下,这样的洛倾城,太过撩人!
南宫逸有多希望,这样的洛倾城就是自己的!永远地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可是他不能!他深知自己现在大业未成,怎能单纯地拘泥于儿女私情?
可是与此同时,他又有些忍不住,管不住自己的心,自己的情感发展。他无时无刻地不再想着要见她一面,几乎是夜夜都会在梦中与她相见。可是每一次的睁眼,那外头明亮的阳光,都是清楚地告诉他,他在做梦!洛倾城已经是成了寒王妃,成了他名义上的皇嫂!
此刻,看到倾城的脸色泛红,总算是多少露出了一些少女的姿态,南宫逸不禁想要赌一赌了。
“倾城,若是再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你会不会爱上我?这一次,你先遇上的人,换作是我。”
倾城摇摇头,“怎么可能?人生在世,岂有重来之法?若是果真如此,那这世道岂不是乱做一团了?”
“我是说如果?也许······”南宫逸的眸底闪过一抹狡黠,“也许,真的会有奇迹出现呢?”
倾城呵呵地轻笑了起来,声音有些柔媚,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语重心长!
“别为难自己,有些情,没有就没有,终归无法得到;有些人,远了就远了,其实原本就不属于自己。”
南宫逸轻笑一声,“倾城是在提醒我,你从来没有对我动过情?还是说,你对任何人,都是这般的无情?”
“呵呵!这个世界上,谁也不是谁的永远,人事,在无常中聚散。哪有真正不被更改的诺言,纵是山和水,天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