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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那个时候,你也是唤我阿逸。我教了你几次,要你唤我阿逸哥哥,可是你就是不肯。你说你只有一个哥哥,就是洛府的洛华城,其它人,都不是你的哥哥。所以,你就是直接脆生生地唤我一声阿逸。”
肖东逸的眼神有些迷离,似乎是陷入了那曾经极为美好的一段回忆之中,难以自拔。
“当时,我的身体已经是开始出现了状况,或者说,已经有人成功地在我的饮食里下了毒,我的身体时好时坏,而那次在宫里,正是我狼狈之时。你看见我时,正巧,我毒发了。”
肖东逸的眼神一暗,表情多了一抹阴鸷,不过瞬间,许是想到了什么欢喜之事,表情又突然柔和了起来,那一双眼睛里,也是突然就变得神采奕奕,让人难以从他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前移开。
肖东逸那一双修长如玉的手,轻轻一动,到了袖间,自袖袍内取出了一只有些旧的荷包。
“当时,你年纪太小,不知道我为何突然身子就不适,拿了一方小帕子为我擦汗,可是后来,见到我的眼底还有湿意,便劝我说生病了要吃药。呵呵,你眨着眼睛,看我忍着痛喝了一碗药,然后便十分不舍得地将你最爱的这个荷包送给了我。”
“至今我都记得清楚,你说这个荷包,是你娘生前亲手做的。是你一直偷偷藏起来的,若是被老夫人发现了,是要罚你的。”
倾城微微蹙眉,对于他的说辞,倾城自然是一点儿记忆也没有的,显然,这是在‘她’来之前发生的事。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除了我这个庶出的皇子,你这个洛府的嫡女的日子也不好过。不自觉地,我便对你生出了几分的好感,许是同病相怜吧。只是没想到,我与你不过才见了两次面,你便被送走了。你可知道,这些年,我常常会忆起当初的那个小瓷娃娃一般的小姑娘。当初,你曾亲口承诺过的,要嫁给我为妻子,然后日日监督我吃药的。”
吃药?倾城有些黑线了,这是自己说过的话?不过,听着他的描述,眼前倒像是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儿,正看着一个病弱的小皇子用药的情形。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了。便是你骗我,我也不知道的。所以,过去的事,别提了。”
听着倾城冰冷的语气,肖东逸的神色微变,“倾城,在你眼中,我便是如此么?当年之事,是真是假,相信依你的本事,并不难查出来。我何苦骗你?你送我这个荷包之时,便是当初你应了要做我的妻子的时候。我还曾笑谈,便以此为信物也不错。不然,我又何苦将这个保存至今?”
“肖东逸,你找我来,不单单只是为了跟我叙旧吧?你就直接说,你到底想干嘛?”
肖东逸自嘲一笑,“怎么?我冒着这样大的风险,在此等你,连请你听我多说几句话都不成吗?”
倾城抿唇不语,只是微微紧了紧眉。
肖东逸的头略略一歪,然后眼神颇有些怪异地看向了她,“以前,你虽然是不喜欢我,可是至少还愿意拿我当朋友。现在,竟然是听我说说话,都觉得厌烦了吗?”
“你想说便说罢。”倾城无奈,径自寻了一方椅子坐下,肖东逸只能是看了她的一个侧脸儿。
看着眼前如此风风韵韵的女子,即便是此时在这等有些落魄的地方与他相对,仍然是耀如春华!这样的女子,才是他肖东逸一辈子该珍视的女子。
“倾城,当年的事,你既不愿意听,我也便不再说了。你也知道,我要回紫夜国了。对于南宫夜,我相信他会遵守承诺将肖东烨放了。只是,我不相信他会在得知了你失踪的消息后,仍然能做到。”
倾城的眸子一紧,置于膝上的手微微一蜷,“失踪?呵!我倒是不知道,我何时失踪了?”
肖东逸在倾城的对面坐了,眉梢微微挑起,“倾城,你不会以为,你这次来与我见面,还能安然脱身吧?”
“我既然是猜到了你的目的,又怎么可能会毫无准备?”倾城的神色微动,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颇有些狡黠地看了他一眼。“肖东逸,你想要什么,我很清楚。你不要以为你打着喜欢我的幌子,就能将你做的那些事儿尽数遮掩了过去。我不是傻子,而阿墨,看的就更是透彻了。你想瞒过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肖东逸的身子微微前顷,眼底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你以为我只是在单纯地利用你,来做什么遮掩?”
“难道不是吗?”倾城反问道。
“你竟然是如此地怀疑我对你的一番用心,倾城,你太让我伤心了!不妨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想到过利用你。至于你所说的,我暗地里的准备,这一点,我不否认。在京城多年,我岂能是毫无准备?”
“所以呢?”倾城眸子里也含了几分的笑意,唇角微微勾起,看起来心情不错,真的就像是在和一个老朋友聊聊天儿。
“对于洛府的事,我很抱歉。只是,怕是连那位好父皇都没有想到,我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他自以为这一切做的天衣无缝,可是我怎么可能会一点儿破绽也看不出来?皇宫大内何等森严?后宫之中,便是人心再过诡诈,又怎么会有这伤痛之事,屡次发生在同一人身上?”
倾城的眉心一动,他果然还是察觉到了他中毒,当是与皇上有关吗?
“我虽然是曾怀疑过,可是每当他以一幅慈父的形象出现在我的眼前后,我便会暗骂自己太过小心。他怎么可能会怀疑到我的身分?他对我的宠爱,几乎就是超过了所有人的!特别是在他受伤后,竟然是下旨让我监国之时,我也曾天真地以为,我离那个位置,更近了一步!”
“可是那种想法,也只是一瞬吧?依着你的精明,定然是看了出来,不过就是想着将你当成了耙子,让秦王和武家全力对付你,从而,让当时的寒王更为轻松一些而已。”
“没错。后来,我便看了出来。一开始,我以为这不过是父皇对我的试探,可是渐渐地,我发现,这一切似乎是有些不对劲了。尽管我做的已经是十分小心了。甚至是极少提拔自己的人,可是,我越来越觉得,他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给我树立更多的敌人,同时,将我隐在了暗处的那些人,统统地摆到了明面儿上,好让他一举铲除。”
肖东逸苦笑一声,“可惜了,当我完全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我的人,大部分都已经是都暴露在了他的眼前。我已经是完全处于了被动挨打的位置。”
“监国之权,何等重要!我倒是有些佩服皇上,他还真是有魄力,在明知道你是他国皇室后裔之后,竟然是还真的敢将这大权放到你的手上。那段时间,我相信,最为心焦的,不是你,也不是秦王,而是皇上吧。”
肖东逸轻笑几声,“倾城果然是聪明,看得透彻。”
“皇上当时放了监国之权给你,你就没有想过一举拿下吗?”这一点,倾城一直是都想问他的。她不相信,面对了如此巨大的诱惑,肖东逸会无动于衷!
“自然是想过的。只不过,我也不傻,若是当时真的那么做了,那现在,怕是你就看不到我了。”
倾城挑挑眉,莞尔。
“倾城,等我想要的消息传来,你就跟我一起去紫夜国吧。我曾经说过,南宫夜能给你的,我也一样能给你。他做得到的,我也一样能做得到!即便是你现在已非完璧,我待你之心,一如往昔,绝无更改。”
倾城这会儿不由得拧了拧眉,抬眸仔细地看着他的眉眼,看着他的俊美容颜,好一会儿,才幽幽道,“原来如此么?你果然是紫夜皇的亲生儿子?”
肖东逸微愣,随即一笑,“倾城是如何猜到的?”
倾城低头,伸手掸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不是你自己说的吗?阿墨能给我的,你也一样能给我!阿墨可以给我这天底下最为尊贵的身分,你也能给。那么,你的身分,还需要我再细说吗?”
肖东逸接连大笑,“我看中的女人,果然是聪慧无双!不错,我的确就是紫夜皇的皇子,离了千雪国,我仍然是一国皇子,这一点,毌庸置疑。”
“能告诉我,那个真正的七皇子还活着吗?”倾城突然没头没脑地就问了这么一句。
肖东逸怔了怔,“真正的七皇子?什么意思?”
倾城这会儿全神贯注地开始窥探着他的心思,“肖东逸,你冒用了真正南宫逸的身分,所以,别跟我说,你不知道那个真正的七皇子去了何处?是死,是活,总能给出一个答案吧?”
肖东逸的眼神微微一闪,“这还用问?自然是直接杀了!难不成,还指望着某一日,他能重近千雪国皇室,然后拆穿我的身分不成?”
倾城挑眉,肖东逸随后颇有些尴尬道,“当然,即便是没有他的介入,我的身分,也还是一样被拆穿了。”
“肖东逸,我只问你一次,他是死,是活?”
看到倾城的脸色微凛,身上的气势也是与刚才大有不同,已是明显冰冷了几分,知道自己若是再要避而不谈,怕是她便会真的恼了。
“我说过了。应当是死了。”
他没有说实话!这是倾城的第一个反应。虽然是还不能完全窥探到他心底的最深处,可是这一点,她十分确定。有了这个认知,倾城倒是一眨眼,再道,“不可能!”
果然,看到了肖东逸面色微惊,“为何不可能?这不是再正常不过了么?”
“对于别人,或许是再正常不过了。可是对于恨千雪皇入骨的紫夜皇来说,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地便杀了他的儿子?他虽然是不能举兵大举进攻千雪国,可是却能轻而易举地得到了他的儿子,至少,也要好好地加以利用吧?”
肖东逸不答话,只是表情颇有些复杂地看向了洛倾城,她是如何猜到的?便是当初自己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觉得正常的做法,不是应该直接将那个真正的七皇子处死吗?怎么会仍然留他一命?这岂不是太过冒险了?
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然是直接就猜到了这一点!可见其心智,是何其的聪慧!
不过,片刻后,倾城多少有些失望,她很确定那个真正的七皇子还活着,可是却无法从肖东逸这里得知,那个人现在到底身在何处?
倾城知道,肖东逸是真的不知道。毕竟,他在这十几年里一直是在扮演着千雪国七皇子的身分,而对于那位真正七皇子的安置,定然是由紫夜皇,或者是他最为信任的人来负责的。
那么,紫夜皇最为信任的人,是谁呢?答案已然是呼之欲出,类似于这等的事,紫夜皇堂堂一国之君,怎么可能会亲自出面,那么,自然是亲给他最为信任的弟弟,定王了!
倾城微微眯眼,好一个定王,还真是哪儿哪儿都有你!当年相府的事,有你的介入,肖雷的事,有你的插手,现在竟然是连当初的调包计,竟然也是有你的份儿!
定王,咱们的梁子结大了!
倾城正想得入神,便猛然察觉到了有陌生人的靠近,遂收了心思,安坐不动,若是她猜的不错,应当是肖东逸一直在等的消息来了。
果然,一名黑衣人快速地飘落在了肖东逸的身前,“启禀少主,事成了。”
“好!即刻安排,返回紫夜。”
“是,少主。”
倾城唇角含起了一抹冷笑,你们以为在我面前打哑语,我就会不知道了?一句事成了,便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在暗中做了什么手脚?好一个肖东逸,你竟然是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坑害皇上,果然不愧是紫夜皇调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