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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进了密室,就看到穆太妃已经是被里头的一名黑衣人制住,脖子上架了一把钢刀,想动也是不敢动了!
他二人进去后,倒是没有人上去来制住他们,倾城则是直接就呆了一呆!
这间密室之大,可是超过了那重华宫的主殿了!
正中间的一张寒玉床上,正躺着一名女子,那女子的眉眼之间,与自己是再相像不过!
女子一袭的白衣,头发是散着的,面容安祥宁静,脸色白晳中还透着几分的红润之色,若是没有人说,一定是会以为她不过是睡着了!
倾城不自觉地就开始往她的方向靠去,眼睛已是微微湿润。
这是她的母亲!她的亲生母亲!
此刻看到她就安静地躺在了这里,倾城的心里,却是一阵地纠结。
该庆幸?
该哭?
还是该直接就恨上了肖天纵?
父亲明明说是他亲手为她钉上了棺木,亲眼看着她下葬,可是怎么会?
倾城还未开口,眼睛扫到了一旁的洛华城!他被人绑在了一个木桩之上,前襟微开,而洛华城的表情,亦是同她一般无二。
“哥哥!”倾城自己也没有料到,自己最先叫出来的,竟然是这一声哥哥!
“妹妹!”洛华城的脸色有些白,不过脸上的笑却很是满足。“我没想到,在我死之前,还能再见妹妹一眼,此生,知足了!”
“胡说什么?你不会死!你不会死的!我就是来救你的。哥哥!”
倾城想要往洛华城的方向靠近,却是被人拦住,而与此同时,洛华城的脖子上,也同样是被人以刀相逼。
“肖天纵!你想怎么样?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他是母亲的亲生儿子?你这样拿她亲儿子的心来救她的命,若是她真的活过来了,也只会是恨你一辈子!”
肖天纵原本是一直就坐在了那玉床边儿上的一张绣墩儿上的,听到了洛倾城的话,他缓缓地抬起头,极为阴沉道,“如果不是当初你在那灵液上捣了鬼,我怎么可能会救不活如意?都是你!是你们这些做子女的害她失去了一次再活过来的机会!洛倾城,我现在不杀你,已经是仁致义尽!你若是再不识好歹,休怪朕下手无情!”
“呵呵!肖天纵,你尊贵为紫夜帝王,竟然是干出了偷盗他人妻子的尸体,这种下三滥的勾当来!你还有脸说别人?”
肖天纵的脸上浮上了一层阴霾,看了一旁的沙漏一眼,等到那沙漏滴完,就是开始为了李如意而启用秘术的时候了。他绝对不容许任何人来破坏他的计划,绝不!
“怎么?连你也来跟朕作对?”肖天纵看了一眼肖东逸,眸底的阴鸷更为冷戾了几分。
“不!儿臣只是陪着倾城来的。床上的这个女人,对父皇来说意味着什么,那么,洛倾城,对于儿臣来说,也就意味着什么。”
这已经是等同于赤裸裸地挑衅了!
“逸儿,你别忘了,你是朕的儿子,是肖家人,是紫夜的主子!你确定,你要为了这个女人,与朕为敌吗?”
“只要是父皇不伤害倾城,儿臣自然也就会袖手旁观。”
肖天纵的眼神微微冷了下来,他的这个儿子的心到底有多冷,他是知道的!人人都言那千雪的寒王阴冷若阎王,可是只有他知道,他的这个儿子,才是真正的无情之人!
这世上能有资格让他惦记的,也不过就只是一个洛倾城而已!
“逸儿,带她离开这里,朕定然是不会计较这一次她的鲁莽行为的。你们走吧。”
“走?你若是放了我的哥哥,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
“不可能!我还需要他的心头血来救如意。他不能走。”
倾城轻笑一声,“肖天纵,你大费周章地弄了这么多的秘术师,再将我哥哥也擒了来,无非就是想要将你的灵药配全而已。若是我用玉蟾蜍与你交换呢?”
“玉蟾蜍?”肖天纵的瞳孔一缩,似乎是有些心动了。
“玉蟾蜍的效用,应该是比我哥哥的心头血的效用,还要更大吧?”
倾城说着,便看了一眼这屋子里众多的黑衣人,而且是个个蒙上了面的秘术师!
最后,她的眼神,在一名身形略为消瘦一些的秘术师的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眸间,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欢快地跳跃着。
“事实上,在那之前,我倒是可以给出你更为精准的答案。”
“什么答案?”
“就是我的母亲,李如意,她是否真的还能再活过来,你该明白,我指的,是如正常人一般地活过来,而不是如同现在这般,被你用了各种的灵药和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来吊着一口气!”
肖天纵的眼神微微一紧,有些狐疑地看着她,对于她的说辞,显然是有几分的不相信的。
倾城淡淡一笑,并不理会他,直接就到了那床前,然后开始试图用自己的读心术,来感知到尚有一口气的母亲的思想。
没有!
再试!
还是没有!
倾城的眼神一黯,整个从已经是像是失去了水分的花朵,有些蔫蔫儿地,然后面色悲伤地看向了被绑着的洛华城,“哥哥,母亲根本就是不可能再活过来的!便是用了你的心头血,再用了我的心头血,也都是徒劳!”
说着,倾城的眼泪,便如同是那冲破了闸门的洪水一般,倾泄而下!
“哥哥!母亲已经死了!脑死亡!根本就是任何办法也救不了她的!”倾城说着,神情悲怆,整个人都已经是微微发抖,可见其情绪之激动。
“不!不可能的!如意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是能够再活过来的!大师,你们研究了这么多年的秘术,你们需要的灵药,我也都已经是一一让人备好了,一定是会有办法让她醒过来的,对不对?”
肖天纵听完了洛倾城的话,却是有些失控!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秘术师们本来也是没有多大的把握的,如今再听到了洛倾城如此说,再看到她如此悲伤地表现,一时,心底里头更为恐慌了些,有些拿不准了。
看到了秘术师们眼中的惊恐、担忧,以及不确定后,肖天纵是彻底地发狂了!
“不!你胡说!如意一定是能活过来的,一定能!”
“哈哈!哈哈哈哈!”
一道尖锐得让人恨不能堵让耳朵的笑声传来,众人的视线,都看向了穆太妃。
“肖天纵!我爱了你十几年,而你却是折磨了我十几年?每月的月圆之夜,你都要从我的身上取走一碗血,再配上你不知从何处得来的灵药,来保住李如意的这口气!”
“十几年了!肖天纵,你对得起我吗?我一心求死,为了死,我甚至是不惜要去勾引侍卫,来让你动怒!可是你竟然是直接就当着我的面儿将他杀了!你不碰我,也不许别人碰我!因为我一旦破了处子之身,我身上的血就失去了药性,我说的对不对?”
穆太妃许是情绪太过激动,身形有些剧烈地晃动,脖子上刚刚因为笑得太过大力,不小心碰到了那刀刃上,此时,已是有了一条淡淡的血痕。
“肖天纵!我穆婉儿有什么地方是对不起你的?你竟然是如此地凌辱于我?你说你会专宠我一人,我信了。你说你会一辈子对我好,我信了。可是到头来呢?你的专宠,就是夜夜宿在我的寝殿的密室之中?你宁愿陪着这个活死人一起躺着,也不愿意碰我一下儿!肖天纵,你混蛋!”
穆太妃许是骂得过瘾了,将心底里头多年的话都说了出来,脸上是笑得张狂、肆意,可也是眼泪横流。
“肖天纵,你利用了我还不算,你还利用我的父兄!你用我来牵制他们,又用他们的死活和家族物荣辱来牵制我!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肖天纵,你明知道我爱你,可你却是这般地毫无道理地来践踏我对你的爱!你还有人性吗?你竟然是想着用洛华城的心头血来救活李如意?你是疯了吗?你根本就是一个疯子!疯子!”
“哈哈!如今,我的血养了十几年的李如意,根本就是一个活死人,一个根本就不可能会再睁开眼的死人!哈哈!老天还是公平的!像你这种人,老天怎么可能会让你如愿?”
“你闭嘴!”肖天纵阴狠狠地瞪着她,再看了洛倾城他们一眼后,才阴恻恻道,“是你将他们引进来的?”
“不错!是我!呵呵!我就是要让你救不活她!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你是一个多么无赖,多么变态的混蛋!”
“啪!”
穆太妃是骂得过瘾了,可是肖天纵却是被彻底地激怒了!他额上的青筋爆起,好一会儿,才吩咐道,“看好她!别让这个贱人死了。”
“是,主子。”
肖天纵回身过来,直接就面色阴冷地吩咐道,“继续准备!所有的东西,一概不能马虎。洛倾城,我警告你,不要以为你是如意的女儿,我就不敢将你如何。你若是再敢在此捣乱,朕倒是不介意直接取了你的心头血来救活她!”
倾城此时已经是恢复了些许的冷静,毕竟,李如意在她的印象当中,本就已经是死了多年之人了,如今再看到了如同睡着了一般的母亲,倾城的心里反倒是有了一丝的宽慰!
至少,自己也算是见过了母亲的面了!不是吗?
倾城擦了把眼泪,看着肖天纵轻笑一声,“你以为有我在这里,我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杀了我哥哥?我说过了,我拿玉蟾蜍来换!既然是你非要一试,我自然也是没有什么意见。可是你也应该清楚,玉蟾蜍的功效,可是远胜过了我哥哥的心头血!你若是不信,大可以问问你的秘术师们!”
良久,其中一人低声道,“主子,她说的没错。虽然是至亲之人的心头血可以做她的药引,可若是换成了玉蟾蜍,应该是胜算更大一些。”
倾城抬了抬眼皮,这说话之人,正是刚才的那位身形消瘦的男子。
肖天纵紧眉考虑了一会儿,“好!你先将玉蟾蜍交出来,朕自然是会放人。”
“不!你先放了我哥哥!肖天纵,这里守卫如此严密,更何况在外头还有那么多的暗卫在,我和哥哥自然是跑不掉的,只要是你一放了哥哥,我便立刻将玉蟾蜍奉上。”
“洛倾城,你以为我还会再上一次当?”
“我可以先让你看一眼玉蟾蜍。”倾城说完,竟然是直接就往自己的衣袖里一换,一个浅色的小布袋,不过是巴掌大小,待她一拿出来,立马就开始了在里头胡乱地蹦达。
“这里面的,便是玉蟾蜍了。我没有必要骗你。用它来交换我的哥哥,无论如何,都是你很划算。”
肖天纵眯了眯眼,看了一眼所余不多的沙漏,一个眼神过去,洛华城便被人给放了,而倾城也果然是没有食言,将手中的那个浅色布袋,扔了过去。
肖天纵打开一看,果然是玉蟾蜍,心中大喜,“快,马上去取玉蟾蜍的血,再加上它身上的灵液。快!”
等一切妥当,那沙漏里的沙已是所余不多,而此时,那张寒玉床的周围,已是围满了秘术师。
他们口中念念有词,有的还在做着什么繁琐的手势,不多时,便有人将那一小盏配好的药端了过来,并非是给她服下,而是分别在她的手心、脚心处涂抹了,再然后又是一阵类似于祷告一般地轻声呢喃,最后,再有一人取过了一盏褐色的药汁,慢慢地灌入了李如意的口中。
当然,倾城他们被挡在了最外侧,看的并不是很真切,然后似乎是看到了李如意的手心处微微有一抹红光浮现,只是还不待让他们确定是否看错了,那红光便消失不见了!
随着那红光的消失,肖天纵的脸色却是愈发地难看了起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