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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夜尴尬过后,反而有一种豁出去了的感觉,理直气壮的说道,“宗主为本君准备的饮食,本君要是不知,不是不给宗主的面子么?所以自然就笑纳了。”
“尤其是宗主亲手烤的兔子,本君印象深刻记忆犹新。”
金光嘴角一抽,看七夜的表情似乎确实十分回味他烤的兔子,难道是烤兔子的手艺让七夜念念不忘,才惹来后面这么多追逐?
金光想了想,脚步一停,提着荷花灯向另一边走去,同时说道,“走吧,本座再给你烤一回,看你口水都流出来了,太损形象。”
七夜下意识摸了一下嘴角,然后才反应过来他又干了什么蠢事——他竟然像真的流口水一样去摸嘴角!
城门早已关了,但对金光与七夜来说并不是问题。他们很快就找到一处可能有野兔出没的树林,然后金光微微扬了一下下颚,“去吧。”
“去哪儿?”七夜诧异。
“当然是你去抓兔子。”金光理直气壮,“当年是便宜你了,难道现在你还想我动手你白吃?”
七夜抿了一下嘴唇,无奈道,“好吧,你等我——我去试试,我可不确定它们会不会看见我跑的更快了。”
金光摆摆手,“相信它们会折服在魔君的力量之下的。”
小半个时辰过后,七夜拎着一只被一夕剑一剑封喉的野兔回来了,金光已经升起了火,手里还捏着几片不知道是什么的叶子。
“这是什么?”七夜指着金光手里的叶子问,“做什么用的?”
金光抬了一下眼睛,“这是大茴香叶,调味的,刚才找了一圈正好看到,倒是便宜了我们。”
七夜点点头,献宝似的把野兔送到金光眼前,“你看看,我找来找去就是这只最好。”
金光嘴角一抽,“——你祸害了多少只兔子?这里野兔很多吗?”
金光也只是随口一说,直接便接手了这只野兔,开始了剥皮清洗烧烤的步骤。
依旧还是半个时辰,成功的让七夜吃上了念念不忘的烤野兔。过程中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金光似乎大半精力都在手中的野兔上。
“……你说阴月太后被月魔附身,你们母子倒是同病相怜。她醒过来了吗?”金光征用了七夜的一夕剑,把野兔架起来烤。
七夜看着满是油脂的一夕剑,深深觉得对不起阴月皇朝的历代圣君,“她是醒了,看起来似乎也想不起月魔的事,我也不敢提。”
“为什么不敢提?阴月太后是千年树妖,比你才活了二十年的懂得多多了。”金光漫不经心的把茴香叶捏碎洒在烤兔子上。
“我怕引发蓝魔的诅咒。”七夜抿着嘴唇,“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对我好,究竟是因为蓝魔诅咒,还是因为她养了我这么多年。”
“想不清楚就不要想了,她毕竟是你的养母。”金光指了指烤野兔,“就要能吃了,兔腿让给你。”
许多年后,七夜还能想起这一天金光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然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恍然——作为玄心正宗的宗主,金光不会做任何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或者说,虚虚假假真真实实,金光自己也早不分不清真心与假意。
七夜那时才终于明白,为什么金光会说自己所有感觉都已用尽,也许正是因为哪一种感觉都不够纯粹,却又让人足够疲惫。他一直以来想要追逐的雍容与华美,也许正是金光不得不承担的责任与重量。
——作为玄心正宗的宗主,金光能够给予他的,也只有连自己都说不清真与假的情感。
一只烤野兔并没有多大,一会儿就被两人吃掉了。金光随手拂灭了火堆,“走吧,回玄心正宗。”
金光直接就替七夜做了决定,七夜心中喜滋滋的,这算是直接就要把自己打包带上啊,比之前的待遇好太多了。
金光的寝居内燃着极淡极淡的冷香,七夜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在这样的淡淡的冷香中缓缓睡去。
金光的视线一直落在他的面孔上,聚精会神的盯着、看着,然后乌黑的发缓缓变的暗红。金光微微挑了一下嘴角,漫不经心的低头看了一下,发现属于他的指甲上也开始渐渐泛起不详的褐色。
——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京郊树林,正午时分。因为有树木的遮挡,这里的阳光一点也不刺目,树林内甚至颇为清凉。
但这种清凉在眼前的境地里,就只会让人觉得兢兢战战阴阴冷冷!
上官玉儿正靠在一棵树上,她一动都不敢动,因为只有她所站的这一块儿地方是安全的,是金光用数道灵符保护起来的。
“啊——”一个人倒在她眼前,鲜血染红了符纸,重重的魔气透过那人的身体,让灵气屏障猛地震荡起来,上官玉儿失声叫了半声,忙紧紧的捂住嘴。
那人倒在上官玉儿眼前,挣扎了两下,头一歪就没了气息。上官玉儿瑟缩了一下,这已经不知道是死去的第几个玄心正宗死士了,可是被围在正中的华服女子形容狼狈,遍身浴血。
一直负手观战的金光忽地手指连动,打出数道灵符,淡金色的光芒骤然同时爆开。
“我永远都是她的儿子——”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她始终是我的养母——”
无数个不同的记忆片段,都是属于七夜的过往,不停的在华服女子眼前、耳边循环。
华服女子一手捧心凄厉大叫,“金光!你好歹毒!你竟然用七夜的记忆来引发阴月身上的蓝魔诅咒!你怎么会知道蓝魔诅咒!你根本不该知道!”
“本座确实不知道蓝魔诅咒,但本座知道阴月太后不会心甘情愿的被月魔附身。”金光冷笑,“本座只想唤起阴月太后的舐犊之心,但是现在看来,蓝魔诅咒似乎帮了本座的大忙。月魔,人间不是你存在应该的地方,更不会变成你口中的地狱。”
金光的发色渐渐变得暗红,数道紫色灵符被他捏在指间,他向着月魔猛地一指,“天地无极,玄心正法!”
月魔的身影砰的一声倒飞出去,狼狈的倒在地上,缓缓地没有了声息。
金光宽大的衣袖轻轻一拂,数道火焰在阴月太后身上燃起,渐渐的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金光摆了摆手,所有玄心正宗的死士就都撤走了。
上官玉儿轻轻舒了口气,小心的从灵符圈子里踏了出来,“金光叔叔,月魔死了,是么?”
金光转头,微微眯眼看着上官玉儿,“月魔死了,阴月太后也死了。也许现在,阴月皇朝也不复存在了。”
“阴月皇朝不复存在?金光叔叔,这是什么意思?”
金光挑了一下嘴角,“丫头,你将阴月皇朝的大部分妖魔都引进了将军府,对本座来说,瓮中捉鳖能有多么难呢?”
上官玉儿脸色一白,“金光叔叔,你杀了他们?”
“妖魔就算一时改吃素,但本性终究是吃人的。”金光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袖,又抬起手挑了一下暗红色的发尾,“数百年来,玄心正宗与阴月皇朝的恩怨终究可以暂时了结。”
“毕其功于一役,”金光深深吸了一口气,“为了这一目的,本座没有什么不能牺牲的!”
金光忽地转头盯住上官玉儿,他缓缓走过去,用手指轻轻的抚弄着上官玉儿细嫩的脖颈,“丫头,叔叔疼爱你这么多年,你愿意为叔叔——去死吗?”
☆、第121章 金光宗主的故事(二十四)
上官玉儿颤抖了一下,她恐惧的望着金光,“金光叔叔,你说什么?你让我引来月魔,我做到了啊——你不会让我去死的,是不是?”
金光不为所动,他的手指微微一收。
“不要——”上官玉儿猛地叫道,“金光叔叔,为什么啊?你疼爱我这么多年,你、你舍得我死吗?”
“你告诉我为什么?啊?”上官玉儿的眼泪不知不觉沁了出来,“你告诉我啊!”
金光嘴角似乎是挑了一下,他的指甲缓缓变成褐色,但金光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玉儿,你不愿意为叔叔去死吗?叔叔快死了,你不愿意陪着叔叔吗?”
上官玉儿僵了一下,“我、我不知道——”
“本座千般情爱万般疼宠,也换不来玉儿你心甘情愿不离不弃?”金光慢悠悠的抬起一根手指,摸了摸上官玉儿光滑的面颊。
上官玉儿被吓得哭起来,“金光叔叔,你怎么了?你从来不这样的。”
“我对你这样好,也没能得来你不离不弃。那么我对他那般不好,想来更不会有什么此生不负了。”金光沉沉的笑了一下,“丫头,这么多年来,你做了多少恶事,你比本座更清楚。”
上官玉儿摇头哽咽道,“可我做的事你都知道的!”
“但是那些事并没有一件是本座让你做的!”金光眉毛挑了一下,“世上有一种人,明明锦衣玉食,却生性恶毒——这种人天生就有一种魔性,是心魔的最佳补品。”
“你——”上官玉儿发出了最后一个声音,然后喉咙咯咯响了几声,便有一道浓重的黑气自她天灵溢出,被金光的手收拢住,继而似是被吞噬了一样消失掉了。
金光的手抚过上官玉儿依旧带着不甘的眼睛,轻轻叹了口气,“本座既然快要死了,又怎么能让你活下去?你若再害人,还有谁能替你善后。”
“金光!”身后猛地传来一声怒喝!
金光笑了一下,轻轻的放下上官玉儿,转身慢条斯理的说道,“七夜魔君来的很快。”
“为什么——”七夜的手紧紧握在一夕剑上,“明明这些天我们都还好好的!为什么你再次说变就变!”
“本座从来就没有变!”金光衣袖一振,朗声道,“私情是私情,大义是大义。天下苍生在前,私情小爱又算什么!玄心正宗与阴月皇朝数百年的仇恨又岂能因小情小爱而解开?”
“你——好一个大义凛然的金光宗主!”七夜气的七窍生烟,“你杀我养母,灭我阴月——就是为了你口中的天下苍生?”
“那么你还记不记得,你亲口说过要为了天下苍生助我封印天魔?”
金光颔首,淡淡一笑,“自然记得,但既然已经无法封印,那么就只有——杀无赦!”
七夜脸色剧烈变换,他忽地问道,“你的头发怎么了?”
金光微讶,视线微微垂落,缓缓道,“功力到一定程度,难免会有变化。”
七夜呵了一声,“是么?本君看你是入魔了吧?”
金光神色不动,七夜忽地露出一抹笑,说不出是悲哀还是无奈,“我早该想到的,正气不同于灵力,是日积月累降妖除魔除恶行善而来的。我们在异界十年,你有消耗却没有补给。十年空耗,还有心魔日夜作祟。你——”
金光的手忽地一抬,神色漠然,“本座不是为你,你也无需内疚。”
“不错!”七夜大声道,“我知道,你是为了你口中的天下苍生!你知不知道,我多嫉恨你口中的天下苍生!”
七夜深深的吸了口气,脸上恨怒不甘七情交替,魔气在他身周蒸腾,他不知不觉闭上眼。不多时,漆黑如墨的发丝尽数变成霜雪之色,当他再睁开双眼的时候,瞳孔内跳动的暗红色光芒清晰可见。
金光负手而立,目不转睛的盯着,忽地淡淡道,“天魔!”
“正是!”此时此刻,属于七夜的神智已经完全被压制了,出现的只是天魔,“比之从前,你现在的模样受看多了。”
天魔的目光贪婪而阴狠,“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