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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海燕-我是一朵飘零的花(出版)-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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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云云苍白着脸,好象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严秀秀替她答:“她出来打工两年了,先后在两家鞋厂做底部品检和面部针车工作。好象是今年11月份吧,她开始感到身体不适,总打电话给我说头晕且全身乏力。我没当为意,以为是加班累的呢。”
  医生听了这话,又拿过严云云的胳膊仔细看了看,试探着问:“你是不是常用有机溶剂洗手?”
  严云云求救地望着严秀秀,严秀秀问:“什么叫有机溶剂?”
  医生说:“就是手因为工作关系,沾了用水洗不掉的东西,就用有机溶液洗。”
  严云云有气无力地说:“是的。”
  医生皱了皱眉头:“有很多到我这来看病的人都是这样得的职业病,你们怎么这么无知?那些有机液中含大量对人体有害的无知,容易引起苯中毒的,你们知道不知道!”
  严云云茫然地说:“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我们厂里的人都是这样洗手的,车间还专门去领那些东西给我们洗手呢。”
  医生怜悯地说:“你这病只能去省职业病防治院看了,我认为是职业性重度苯中毒,也叫再生障碍性贫血,造成这种病症的原因是因为长期身处苯含量过高的荼环境,慢慢吸入苯等有害气体所致。”
  严秀秀急了:“省医院,那有多少钱啊?”
173。
  医生望了望严云云牙龄间还在丝丝缕缕往外冒的血,叹了口气说:“快去吧,晚了也许就来不及了。”
  严云云听了这话,又晕了过去,严秀秀抱着她,放声大哭。
  在医生的建议下,严秀秀拔打了120急救车。这是来东莞后第二次看到身边的人坐上急救车,急救车发出的那“哎哟哎哟”的声音听起来真让人毛骨悚然。
  想想两个孤单的女孩子,怎么应对即将到来的一切啊?心情沉重地回到厂里,在路过保安室时,我要了几张过期的旧报纸回去打发时间,于是我看到了这样的报道:
  无知员工用“毒”液洗手
  本报讯 广东省相当部分企业和员工职业病意识淡薄,竟然有的够胆用有机溶剂洗手。
  目前,广东省职业病危害问题日益突出,各种职业病危害事故时有发生,有些职业病是过去少见或未曾发现的。据不完全统计,广东目前工业企业接触有毒有害因素职工约占总人数的五分之三。  
  今年的专项整治工作对制鞋、皮革、家具、宝石加工等重点行业进行了监督、整治。截至12月8日,全省有多家违规企业被整改、处罚。督查情况表明,部分企业负责人法律意识淡薄,对职业病危害整治不力;工作场所排毒设施通风效果达不到卫生要求;有毒有害车间没有与其他车间分开;使用有毒物品的作业场所的岗位没有警示标识;使用的粘胶剂和有机溶剂没有中文标识,仅用代号表示,也未标明有毒有害的化学成分。  
  另外,多数企业既未定期组织员工进行职业性健康检查,也未对有毒有害作业场所进行定期的职业病危害因素检测。有些企业的员工职业病防护知识缺乏,自我保护意识差,未按规定使用个人防护用品,有的甚至用有机溶剂洗手和衣物。
  看到这里,我忽然感觉心堵得要命!
  什么叫“员工职业病意识淡薄”?什么叫“够胆用有机溶剂洗手”?什么叫“员工职业病防护知识缺乏,自我保护意识差,未按规定使用个人防护用品,有的甚至用有机溶剂洗手和衣物”?
  当打工者的基本生存都成困难时,当打工者以能进一个工资稍高、出粮稍准的工厂为最大理想时,当厂方不提供任何洗手和防护措施时,请问我们还有什么能力去自我保护?我们还有什么能力去按规定使用个人防护用品?
174。
  第三天,严秀秀匆匆回来过一次,她是回来问留厂的老乡借钱的。据她说,严云云当天就被转进了省职业病防治院,但病情并未见明显改善。医院当晚就发出了病危通知。严云云的父母去她厂里交涉,厂方却以放假为由拒不给严云云出医疗费,如果没钱,严云云将无法进一步治疗。
  留厂的很多人听到这个消息,都自发地将钱送到严秀秀的房间,我也给了她一百块钱。严秀秀望着那一张张的钞票,一次次泪流满面。我很内疚,所有的钱都寄给家里了,希望能早点盖上平房,不可能有钱去解她燃眉之急,唯有默默在在心里祝她平安。
  大年三十晚上没有加班,我正要向饭堂走出,李梅和胡海成从后面追了上来,李梅真诚地说:“海燕,陈刚走了,丽娟嫁了,沈洲也回家了,你就跟我们一起过年吧。我姐姐和姐夫、大哥和他女朋友都没回家过年,早就做好饭等着我们了呢。”
  我暗想,人家一家人,和我又不是老乡,我真的不好意思去凑热闹。正犹豫间,胡海波不高兴了:“真不把我们当朋友,要是丽娟和陈刚,你还要他们请啊。”
  李梅也噘起了嘴,娇嗔地说:“就是嘛。”
  我心中不由一暖,紧紧摇着她的胳膊:“去就去,谁怕谁啊。”
  望着李梅一副幸福的小女人样,我忽然有些后悔当初的选择。虽说沈洲各方面都比胡海波出色,但对我不冷不热的,都发生过关系了也从不提和我外出租房子,这算什么呢?
  到了李梅的出租屋才知道,丽娟和陈刚当初租的房子现在是胡海成和她女朋友租。胡海成的女朋友我认识,是财务部会计,我们去领工资的时候常看到她。脸上有几颗小雀斑,一笑就露出两个酒窝,十分可爱。李清老公在另一家厂电镀厂做工程师,看上去非常斯文腼腆。
  李清也住在附近,房间虽然也很简陋,但相对来说比较宽敝,也很干净,还有一台电视机,年夜饭就摆在他们的房间里。看着六个人都是一对一对的,只有我形只影单,我很是郁闷。好在快吃饭的时候,好久不见的李萍进来了。
  我心里一阵高兴,可细细打量她,我忽然产生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如此冷的天,她竟然是穿着低腰黑色牛仔裤,上面是一件露着肚脐眼的黑色吊带衫,吊带衫外面套着一件短短的黑色小棉袄。脸上的妆容化得十分精致,原本细长的脖子上挂着一颗色泽很好的绿色玉石。
  她与我们迥异的装束使房间里的气氛立刻觉默起来。李清勉强笑道:“李萍来了,坐下吧。”
 175。
  李萍将将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愧疚地说:“我上次寄回家的钱被爸爸退回来了,姐你帮我寄一次吧。”
  李清叹了一口气:“先吃饭吧,吃了饭再说。”
  李萍却得意地说:“不了,佟生的车还在等我呢,我们在酒店订了年夜饭。”然后她说了东莞一家著名酒店的名字。话音刚落,不远处果然响起汽车的喇叭声,她嫣然一笑,道了声“新年好”,便风姿绰约地走了。
  吃饭的时候,我才知道,因为是乙病毒携带着,李萍被金秋厂拒绝后,外面稍稍象样一点的厂也不要她,只本来她在李清老公的帮助下进了他所在的电镀厂,因为厂小且待遇不好,很难招人,所以并不需要健康证的。可她嫌气味难闻,工资又低,吃得又不好,就瞒着李清他们,跟一个老乡进了洗脚城。本来是说只负责按摩、洗脚、推拿的,谁知没做两个月就被常去洗脚城的佟老板看中,她就辞了工作,住在佟老板给她租的房子里。佟老板每月给她三千元零花钱,平时还常送她衣物首饰。”
  听到这里,胡海波叹了口气说:“其实也怨不得她的,稍好一点的厂都不要乙肝携带者的,不能进好厂,回家又赚不到什么钱,走上这条路是必然的。”
  一直在喝闷酒的李清老公显然喝得有些多了,他一反刚才的腼腆,情绪激昂地说:“为什么中国会变成这个样子?农村的漂亮女孩都来城市给男人按磨、洗脚、推拿?农村的男人给城市人修路、挖地、背砖头,还要什么狗屁的暂住证!老天啊,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啊!有人生下来就要忍受贫穷,有人生下来就是既得利益者!”他边说边捶着桌子,最后竟趴在桌上放声大哭起来。
  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李清冷冷看了他一眼,不满地说:“乔健,大过年的,你有完没完,当着这么多弟弟妹妹的面,也不怕丢人!”
  没想到听了这话,乔健不但没有丝毫的收敛,反而对李清怒目而视,用食指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哭:“你她妈的在我面前装什么装?结婚五年了你连只鸡蛋都没给我生下,你还有脸说我!”
  李清气得浑身哆嗦,回骂道:“没下蛋是我的事吗?那是因为你自己没种!早就叫你不做该死的电镀了,可你说除了电镀厂你找不到工作!是谁他妈说的,自己厂里好多男工生不出孩子,其中包括管生产的副总!”
  乔健立刻暴跳如雷,“腾”地站起来,随手拿起盛汤的碗就象李清砸去,李清急忙一闪,那只汤碗“砰”地一声砸在对面的墙上,摔了个稀巴烂,碗里的汤汤水水溅得到处都是。李清立刻蹲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
  李梅看到姐姐哭了,连姐夫也不喊了,大声责备道:“乔健,你在广东这几年什么都没混到,在外面象狗熊回家就打老婆,你他妈的还是人吗?”
  乔健反手就扇了李梅一个耳光,胡海波立刻扑上去当胸给他一拳,骂道:“你他妈想找死啊!”
176。
  乔健没提防,立刻摔了个仰八叉,连带桌子也差点翻了。乔健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张牙舞爪地向胡海波扑来。胡海成立刻和弟弟站在一起,冷冷地说:“是你打人在先,你要是再敢耍酒疯,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和米娜也愤怒地望着他,他眼珠一转,很快恢复了刚才的腼腆斯文,“嘿嘿”一笑道:“我喝多了,喝多了,吃饭,吃饭。”
  我和米娜赶紧将战场收拾一翻,可再坐在桌子边,人人都没有了食欲。只好胡吃了几口饭草草收场。虽然家里乱成一团,但李梅还是和胡海波将我送到了厂门口,年底正是东莞最乱的时候,他们不放心我一个女孩子走夜路,让我非常感动。李梅让我三天都到她那边做饭时,想到刚才吵成一团,他们心情肯定也不好,便没有答应她。
  虽然其余的三天我在厂里买了饭票,因为在饭堂吃的人很少,大多数是去亲戚朋友或老乡处租房子做饭吃了。所以厨房的人也很怠慢,饭都冻成了疙瘩,菜里也结着一块块的油块。每次吃饭时,我们都把饭和菜放在一起,然后冲热水进去,冲一次倒掉一次,直至饭菜有些热气了再吃。
  宿舍里除了我,还有两个人跟我一样是在饭堂吃饭的。一个是车位组的张珊,一个是包装组的柳翠花,大家都叫她柳姐。平常我们的关系也是淡淡的,这两天就我们三个人长期在宿舍,反而亲热了起来。因为除夕和初一早晨打电话的特别多,直到下午磁卡电话前的人才少了些,我才和张珊结伴去打电话。
  前段时间,阿姨家的“小霸王”因一件小事把我弟暴打一顿后,妈妈便和弟弟般回我们家,暂时住在灶房里。我的电话是打到村里一个“包工头“家的,全村只有他一家装了电话,电话号码是年前弟弟写信给的。“包工头”倒还热心,很快叫来了我妈妈和妈妈。
  当好久没叫的“妈妈”两个字冲出喉咙时,我感觉嗓子硬生生地痛。妈妈刚叫了一句“海燕”,便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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