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之后的日子依旧过得很惬意,王妃琴抱蔓体弱不能受凉,所以总不能把两个孩子带在身边抚养,只是每日午间用饭后由青柳飞红分别抱过去,彼此联络联络感情,一家人其乐融融。
小王爷很满意这样的距离,扮演小孩子是乐趣没错,可他并不想与人靠得太近,丫头仆妇们是不敢与主子过于亲密的,可若是换了父母,那就不同了。
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总有尽头,不知不觉间,到了该学习说话的时候。
这几天,王爷夫妇的紧迫盯人,害得骨子里是个二十多岁青年的小王爷叫苦不迭,你说盯也就算了,还老是让人跟着学“爹”啊“娘”啊的算怎么回事?小王爷嘴上一张一合,愣是叫不出口……心理压力忒大了。
“小一,小二,乖,叫‘娘’,啊?”琴抱蔓内着素净长裙,外罩纱罗制成的广袖长衣,奢华绮丽而不失典雅。因在室内,故只松挽发髻,长发垂在胸前,柔美端方,美不可方物。算起来她也是四十岁左右年纪,却仍是雪肤花貌,全然不见岁月痕迹,此刻眉花眼笑,看起来竟似少年人姿态。
没错,就是小一小二。
在这北阙王朝,皇族的成员十五岁以前是没有名字的,到十五岁时行加冠礼,接受皇族考验,通过者由皇帝赐名,得以玉为名,得皇族专有的朝堂话语权,未通过者由其母取名,不得以玉为名,不得参与皇族事务。皇位继承人在皇帝亲子“有玉名”之人中挑选,若是皇帝之子疲弱,无“有玉名”之人,便在其余皇族中挑选“有玉名”之人即位。在此之前,就任其父母随意称呼,只等养大就是了。
而北阙民间百姓便没有这成年前不许取名的规矩,而加冠成年的时间也是二十岁整,而非皇族的十五岁。
此番规矩,一是为确保皇族无无能之人,使北阙王朝代代相传,二便是显示皇族之人责任重大,十五岁便该有所承担。
且说小世子这时正被王爷从后面提住,送在琴抱蔓眼前,而小王爷呢,则是被他的母亲大人举起,跟他兄长并成一排。
“乖乖的,叫‘娘’啦~”琴抱蔓慢慢做出口型,“是‘娘’哦,跟着我做,‘娘’——”
面对自己这辈子的母亲,小王爷嘴角微微地抽搐。迟早都会过这一关的,总不能一辈子不喊人吧,除非装哑巴,可是装哑巴对日后的生活十分不利……所以,还是叫……
“娘。”一个软软糯糯的童声从旁边响起,声音不大却很清晰,一下子震慑住了屋子里的一群人。
小王爷僵硬着脖子扭头过去,正看到他的孪生兄长,那位小世子阁下,难得地睁开了眼睛,很缓慢地再叫了一声:“娘。”
“小一真乖!一下子就学会了!”琴抱蔓喜出望外,笑得眼都弯了。
这时候她亲爱的相公也忍不住了,把自家大儿子转个方向面对自己,温声诱哄道:“小一,我是爹,叫‘爹’,知道吗?”
等这位尊贵王爷重复几遍后,小世子掀了掀眼皮:“爹。”
“真是我的好儿子!”第五玦非常愉悦,不由得将自家大儿子高高举起,“这么快就学会叫爹娘了,将来一定能彰显我晋南王府声威!”
大儿子因为任务已经完成,就被放到床上,他习惯性地一翻身,陷入沉沉的睡眠之中,另一边,两夫妻的视线齐齐投到小儿子身上,眼里的期盼不容错认。
“小二,来,叫‘娘’……”琴抱蔓笑靥如花。
“小二,我是‘爹’,认得吗?”第五玦目光慈祥。
小王爷冷汗涔涔,在没人注意到角落恨恨白了自家孪生兄长一眼,露出个甜甜的笑容:“嗲(爹)、连(娘)。”声音像是被噎在嗓子里,十分含糊。
饶是如此,还是让初为人父母的两人笑开颜来。
“小二,刚刚是你在叫我们吗?再叫一声好不好?”琴抱蔓揽着自家小儿子的手紧了紧,力气不自禁地用得大了些。
小王爷被掐得一疼,笑容却更甜美了几分:“爹~~娘~~~”
拖着长音软绵绵的童声听得人心里都变得软绵绵了,琴抱蔓一高兴,“啪”地在小王爷脸上亲了一大口:“不愧是我的儿子,真是太可爱了!”
小王爷等他的父亲母亲抱够了捏够了,一沾床就手脚并用地爬到角落,面无表情地用他那嫩生生的小手擦起脸来。
王爷夫妇见了忍俊不禁,一起喷笑出声。
抓周
又是一日天光晴好,两位小主子周岁了,便要行抓周之礼。
寻常百姓家,当出生孩儿年满一岁之时,就要在地上铺一方草席,席上摆着若干器物,若是男孩,就有弓、矢、纸、笔,若是女孩儿,那便是刀、尺、针、缕,凭小儿所抓物事观望小儿来日成就,试验小儿的贪廉愚智。
而官宦富贵人家排场就要大上许多了,有些大宴宾客,后留下几个亲朋观礼,要在地面铺一层锦缎制成的地毯,上面除却百姓家要放的,还要搁上各种稀罕物,比如珠贝象牙犀角珊瑚,更有甚者,还会放上官印绶带之类,或显示自己身份,或寄望小儿前程。
武林人士会增添门派掌印之物,将门虎子会增添虎符盔甲,文人之后会增添书简砚台……
那么,皇家呢?
都城百姓都知道今儿个是晋南王府小主子抓周的日子,可抓周是私密事,只有亲朋来贺,这一日,虽然王爷府早早闭了大门,却不时有人敲门而入,落日前,也不知进去多少批了,有的衣衫华美器宇不凡,有的衣衫褴褛净是草莽之气,有的笑容可掬富贵逼人,有的文质彬彬温润如玉……真真让人咂舌。
王爷府内与外面冷清不同,显得极为热闹。
就在那大堂中央,铺了起码十尺有余长宽的锦布,足够两个小儿随意爬行,不多时,有十数个貌美丫鬟身着盛装而入,恭顺地在堂前站了一排,每人手中举着个檀木的托盘,内盛各种异物,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堂前摆着两张精雕细镂的宽大红木椅,晋南王爷第五玦与王妃琴抱蔓分别坐于其上,第五玦穿着一身紫袍,头发用发冠束紧了,随意而不失端正风度,王妃披着轻裘,云鬓高挽,平日里苍白的面色此时因为喜悦浮上些淡淡的红晕,气色倒像好些了。
堂下两边各有五张桧木椅,坚硬厚重,也差不多没几个空位了。
“蔓姐,我们大老远地跑过来,你就这样把我们干晾着不管?”说话的是个看起来约莫二十七八的美妇,香腮似雪媚眼如丝,说话时声音娇娇嗲嗲,该是个邪道的女子。
“我们姐妹这些年没见,好不容易你来了,合欢,可不要给姐姐耍性子。”琴抱蔓柔柔一笑,“不然你是想让姐姐我给你松松筋骨?”
“哎,别别别,我现在可担待不起。”美妇急忙摆手,旋即又是一声媚笑,“都做人老婆了,就别总动手动脚的让人笑话。”
“我还年轻,哪里就老了?”琴抱蔓笑着,“倒是你,如今可有良人么?”
美妇飞了个白眼过去,纤手一抬,便有一根雪白晶莹的玉笛被抛了出来,平平地落到地面的锦布上:“不跟你耍嘴皮子,这个是我找来的万年寒玉打磨的,透体冰凉十分坚硬,寻常兵器碰到了,那是连皮儿也损不了,就勉强给侄儿们玩玩罢。”
玉合欢,十八年前是魔道有名的妖女,后不知为何与琴抱蔓结成了异姓姐妹,便几乎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如今琴抱蔓之子周岁,这做妹妹的,自然是要过来观礼送礼的。
“合欢有心了。”琴抱蔓知晓此物来之不易,心中感动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
“皇叔,父皇南巡赶不回来,便让我送来这两枚银牌,是早几个月就差宫人巧手雕琢而成,给两个弟弟做贺礼。”说话的是个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虽说年纪尚有,可他剑眉星目,眼光犀利,也有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正是当今皇帝陛下第五圭长子,去年才得了“玉名”的第五瑾。
停了一停,他又道:“皇叔战功赫赫,为我北阙立下不少汗马功劳,父皇说了,无论这王位上坐的是谁,只要两位弟弟拿出银牌,就能提出一个要求,只要于国于民无损,哪怕倾尽皇族之力也要办成。”随即又笑了笑,“父皇有命,这是自家人一点小心意,皇叔不必谢恩。”
“皇兄有心,臣弟愧受了。”第五玦从容站起身,朝南方远远躬了躬身,算作答谢,后一挥手,便又有美婢执金托盘款款行于第五瑾面前,垂首跪下,托盘高举过头顶。
第五瑾从怀里摸出两个银光闪烁的东西放上去,那美婢就又把托盘举到第五玦眼前,第五玦坐下,与琴抱蔓一同凑近看了看……这两块银牌,果然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一个雕了苍龙一个刻着麒麟,举起来放在灯下一看,那两眼更是由数颗细小夜明珠镶嵌而成,既显精细,又增华贵。
观赏过了,美婢也站到堂前,与其余丫鬟一起,只待抓周之礼开始。
“这是瑾儿的贺礼,区区之物不成敬意,望皇叔不要见笑。”第五瑾办成了自家父皇交待的任务,便呈上自己的一份礼单,“两个弟弟十五岁以前所有礼服,就都交给瑾儿打理罢。”
这份礼当真实用,也是相当大手笔,此言一出,小王爷和小世子成人之前,所有的衣冠服饰开销便都归了第五瑾的瑾王府,便是将来晋南王俸禄不够,两个孩儿也不愁没衣服穿咯。
琴抱蔓笑容柔美:“那我这个做母亲的就代两个孩儿,多谢瑾儿好意了。”
第五瑾一笑,端起旁边案上清茶啜了口,冲其遥遥示意。
“大师姐,师父差我送来这个。”跟着便有个粗髭乱须的彪形大汉站起身拱了拱手,自背上取下个剑匣。那剑匣似乎很是沉重,大汉皱一皱眉,使出内劲双一个用力,慎重平举于面前,这副模样,像是对这剑匣不敢稍有亵渎一般。
琴抱蔓猛然立起,神色竟显出十成的紧张:“小师弟,这可是……”
大汉郑重点头:“正是‘破云’。师父说了,多年来从未有人能得此剑青睐,使其脱鞘而出,如今我门中又添新血,说不定是两个小师侄的缘法,试试无妨。”
琴抱蔓出身,本是江湖中一个隐门“天机门”,其父“天机子”学贯古今武功盖世,天文地理无一不通,正是那天机当代门主。琴抱蔓天资聪颖,早得了其父八九分真传,年纪轻轻武功便跻身江湖一流好手,加上侠骨铮铮及其那不同于一般女子的豪爽仗义,很快闯出名头,人称“飞涧仙子”。嫁了皇族之后,与天机门避世逍遥之风不合,就断了联系,只在婚宴当日天机子过来立饮一杯水酒,又即刻飘然而去。这彪形大汉正是天机子关门弟子,与其他师兄姐俊美容貌不同,他生得十分粗犷,资质也有所不如,但胜在敦厚朴实,不喜名利不爱出风头,反而是传承衣钵的绝佳人选。
此次前来,一是为庆贺两个小师侄周岁之喜,二便是为“破云”寻找有缘人。
琴抱蔓心情平复下来,她缓缓叹一口气,说道:“破云剑是灵剑,又是魔剑,锋利无匹,却也戾气极重。能得其者须有大缘分、有大定力,两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