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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记着,我的条件便是,你日后永远不见安公子,与他一刀两断。”
如蔓咬住颤抖的下唇,道,“我不知你说的甚么。”说罢便快步走了出去,只闻白瑶在身后笑道,“莫急,你日后便会知晓。”
一路上跌跌撞撞地,如蔓不知那白瑶对他们的事情知晓多少,可凭直觉,端的是心下难安。
若没有白府相助,秦府怎地渡过难关,若是白瑶以安子卿相携,自家又该如何抉择?
一年之后,待他金榜题名之时,可还会记得这小城中的她…
脚下无根似的,迎面便撞上一人,将绣布散了一地,定睛一瞧,却是秦少芳正弓着腰替她拾起来,温和地递于她,道,“怎地这样不小心,前苑客人都到齐了,我正要寻你去的。”
“那咱们快去罢,方才有事耽搁了。”如蔓避开他如水的目光,下意识地往前走。
秦少芳不疾不徐地跟着,道,“安子卿离开已有些时日了,以后别再往青竹幽去了。”
如蔓偏过头,道,“少芳哥哥甚么时候如此关心我的私事了?”
“可不又说顽话,我何时不关心你的?”秦少芳耸了耸肩头,说的很是自然。
如蔓便加快了步子,道,“少芳哥哥对哪位妹妹都是很好的,这个我清楚的紧。”
秦少芳欲上前扯她,却被她抽回袖子,道,“男女有别,你注意些分寸罢。”
教她这么一堵,饶是秦少芳再好的性子,也是有些恼了,嗤笑了一声,拂袖而去。
宴请白府,秦老爷当真是花了一番功夫,请了京城的戏班子,摆了满院子宴席,十分隆重的。
席间如蔓只埋头吃着,不曾多说一句,那白瑶坐在秦婉蓉身边,两人倒真是脾性相投,相谈甚欢。
只是白瑶时不时的目光朝如蔓投来,好像尖刀一般,要将她剜上几下似的。
如蔓刻意装作不见,自若地与秦雨菱和秦玉衍说话儿,待到宴席结束了,才姗姗回房。
白瑶住在府里这几日,如蔓为了避免冲突,只待在屋里编书套子,怕在这节骨眼儿上惹了她,后果自是承担不起的。
便是这般小心翼翼地,总算是将白家人送走了,可秦老爷的眉头仍是舒展不开。
她们深闺小姐,不必操太多心思,这一晃就到了五月,天气渐渐炎热,那秦玉衍上京之期,便到了。
如蔓将书套子送三哥儿那日,远在京城的沈府亦是送来了请帖,邀请几位小姐公子上京小聚。
若是没有这张请帖,只怕秦府都忘了那丞相公子的许诺了。
这一张请帖,可教太太乐开了花儿,将他们私下交代了好几回,说要多同相府交好情谊,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了。
如此这般,拜访相府的日子便与三哥儿上京之日定在了同一天,可见太太心切。
从临安往京城去,必要从尚阳驿站出发,十二年来,却是如蔓头一遭出城,自然是新奇不已。
☆、京中花繁,相府生波
这路程说来不算太远;可一行人车马劳顿;路途周转;赶了两日三夜,才过了三省边驿;到了楚州境内。
秦少芳与秦孝言各自策马;走在辎车前头;秦老爷派了两名家仆并四个小厮跟着,三哥儿因着连日读书;遂与秦家三姐妹同坐于车内。
“四妹,当心别教车轴伤了手。”秦玉衍瞧着将半个身子都探出车窗外的秦雨菱;不禁提醒了。
自打离开秦府,那秦雨菱便似飞出了囚笼的雀鸟儿一般;嬉闹了几日,仍是兴致勃勃。
经三哥儿劝说,总算是安生了片刻,秦婉蓉只偎坐在角落里,时而拿了铜镜弄妆,时而径自望着外头出神。
如蔓坐了许久,只觉腿膝发麻,遂将双腿挪了挪,抻直了,来回捶打了几下子,道,“再忍几日,想来京中繁华,没白受了劳顿之苦。”
“我也想瞧瞧京城的风致了,从小到大,最远也只去过关西铺子,如今那头生意也没了,倒去不得了。”秦雨菱自语了,忽而往秦婉蓉身旁偎了,问,“咱们这里,就属二姐姐去过京城,见多识广了。”
秦婉蓉正往发髻上插着一朵新折的玉兰花儿,遂手下停住,道,“不过是城镇大些,街道宽些,我瞧着也没甚么特别之处。”
“二姐姐别卖关子,快说说有哪些个新奇顽意儿?咱们这回定是要尽兴的。”秦雨菱说话间,神色十分向往,如蔓同三哥儿相视一笑,拿她无法。
秦婉蓉将手指头掰了,道,“万书阁的文墨,粉蝶轩的衣裳,碧玉斋的首饰,此为京中三绝,若是要说景致,那鸾凤皇城自当排在头一个,依山傍水,气势恢宏,不过只可远望,寻常百姓是不教靠近的。”
“咱们都听个新鲜儿,二姐接着说罢。”秦玉衍此时也阖了书本,如蔓仔细听着,一双杏眸水灵灵的。
“还有五神庙会,每逢初一十五皆会举行,很是热闹的。”
如蔓亦是浮想翩翩,便随口道,“不知丞相公子此次相邀,可否引得咱们四处逛一逛的。”
秦雨菱点点头,将如蔓肩头一拍,道,“说来咱们仍是沾了五妹妹的福气。”
“四姐姐这样说,我可受不起,不过是一道上京罢了。”如蔓方说完,就听秦婉蓉嗤笑了一声儿,道,“那是自然,五妹妹素来好本事,便是丞相公子也禁不住的。”
这话教如蔓登时脸色煞白,连秦玉衍也不禁皱了眉头,秦婉蓉将车帘一掀,冲着外头道,“停车,我要透透气儿。”
秦少芳放缓了马速,探头问,“二妹怎地了?”
“前面恰有一条河水,咱们去歇歇脚罢。”秦婉蓉对秦少芳说话儿,便又是另一副模样了。
秦少芳朝车内瞧了一眼,如蔓便将脸儿扬到别处去了。
青山绿水间,一脉郁郁葱葱的好景儿,在府里头闷久了,却是更觉山水秀美,气息清净了。
如蔓正在河边撩了水,细细将手面洗了,秦少芳打旁边走来,递了一方丝帕,她想了想,便接了帕子,将手上的水珠子拭去了,道,“谢谢少芳哥哥。”
“自是应当,我们倒是无妨,只是难为了你们女子受奔波之苦。”他说的清淡,转头道,“到了相府,便不比自家,谨言慎行,别教人笑咱们小地方的不懂事了。”
如蔓点头应了,道,“我自会把握分寸了。”
两人正说着,就见秦婉蓉袅娜而来,半蹲在如蔓身边儿,讽道,“五妹妹也是丞相公子看中的,可要守好规矩,断是不能随便收人帕子的。”
如蔓漠然地将丝帕交还给秦少芳,一语不发地会车内去了。
秦少芳微微不悦,“二妹说话怎可如此刻薄?”
“少芳哥哥,你我不是头一天儿认识了,我的性子如何,你最是清楚,”她眸光定在秦少芳俊雅的脸容上,忽而勾起嘴角一笑,“千万莫要忘记了,是你将我变成如今模样。”
说罢,便携了帕子往河边踏去,秦少芳忙着追了过去,直喊,“别做傻事!”
却见秦婉蓉踩在浅河里,将帕子丢到水中,随波逐流。秦少芳虚惊一场,遂将她扶着,回了岸上。
又教秦雨菱取了干净鞋袜,替她换上,自不必提。
几人各怀心思,又是两日过去,便终是抵达京城。
城门高宏,人流如织,男子们皆要下马盘查,女眷则只坐在车内,守城官兵掀开车帘检查完了,才发了进京令牌。
如蔓自打进了城门,便禁不住好奇心,将车帘掀起一角,贪慕这教人迷醉的繁华景色。
京畿道路宽敞笔直,商铺林立,熙熙攘攘间,仍是秩序井然。
往来的百姓,依稀能听得出口音上的差异,她们来自江南,声音柔软哝哝,不似京中抑扬顿挫了。
才到了驿站,不消半盏茶水的功夫,就有相府家仆前来相迎,秦孝言客气地见了礼儿,便领着家眷随他们驱车直抵相府。
若说不紧张,自然是假的,这会子几位小姐,皆是心中忐忑,在车内整理了衣衫,又相互瞧了瞧,生怕有不妥之处的。
天子脚下,威仪非凡,过了热闹街市,便是官宦世家的府邸聚居之处,位于内城东面,着实占地不小,每一户少则也有数亩地大小了。
相府就在巷子最深处,占去了整个王府街,正门由八扇朱漆紫檀木门板并开,两头一丈来高的青玉石狮子立在两侧,只教人瞧着,就心生敬畏了。
他们虽是远客,却并没走正门,绕了几回,从南边那迎客门而入。
周管家领了一众仆人婢女相迎,众人寒暄了一通,周管家只道,“少爷上朝还未还府,昨日便已安排妥帖,远途劳累,先到客房歇息,待少爷回来了,再好生招待各位。”
秦孝言忙地拱手,“自不敢当,现下有薄礼一份,不成敬意了,沈公子事务繁忙,怎好再多多叨扰。”
秦家小姐由相府侍婢搀扶着下了车,秦婉蓉明艳动人,秦雨菱柔顺秀致,而如蔓一身对襟羽纱裳,端的是姿容俏丽,如今她年近十三,五官身段儿已长开了,比那幼时更添颜色。
周管家见惯了场面,自是应对从容,言行很是得体,教人既不觉得疏远,又处处透着相府威严。
他将秦府众人轻轻一扫,便大约知了深浅,可目光掠过如蔓时,却凝了片刻,似惊讶亦似赞叹。
如蔓不明所以,便颔首示意,而后遂碎步入了客房。
一路上,那相府奴仆往来,不由地微微打量了,可不约而同的,便是瞧见了如蔓,神色就变得奇怪了。
若论起来,秦家三姝皆是人上之姿,那秦婉蓉和如蔓更是一等一的美人胚子,便是放于京中,也毫不逊色的。
可那些个侍婢瞧着秦婉蓉时,最多是赞叹,可对如蔓,单单就是另一副神态了。
如蔓心思玲珑,早已看出了,她嘴上虽是不说,可心中不免暗暗生疑,便没多停留,径直往房里去了。
因着路远,并没携了婢女过来,那沈良很是周全,细到连每位小姐的贴身侍女都安排好了。
服侍如蔓的唤作青眉,她见如蔓进门,手里还端着换洗的衣裳,便禁不住一愣,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了几回,才上前叫了声秦五小姐。
奔波了数日,却是有些疲乏,秦家几位少爷小姐,皆是在房中歇下了,可见劳累。
如蔓小睡了一个时辰,大约将精神养足了,遂不敢懒床不起,生怕教相府的人笑话了去。
青眉是个随和的性子,服侍地很是细心周到,说话也不绕弯儿,如蔓换好了衣衫,便问,“我若是有甚么不妥之处,还望姑娘提点。”
青眉一笑,手下仍替她梳着长发,道,“五小姐当真如少爷说的一样好,春水儿似的美人,一瞧就是那江南水乡滋润出来的。”
如蔓听她说起沈良,便想起自家至今还未与他好生说过一句话的,头一回在清音观,再一回便是秦婉蓉及笄,她竟是没将他认出来,想来实是惭愧。
她亦知晓,青眉不过是场面上的恭维,做不得数,又忆起自她晌午进了相府,旁人那异样的眼光,断是不同寻常,总觉得这里头有些甚么,却又说不清楚。
还没到晚膳时分,便听有婢女来客房传话儿,说是玉小姐和芸小姐唤秦家小姐们过去,自当见面相识一番了。
秦少芳几人聚在房中议事,并不参与她们女儿家的事情了。
相府规格庞大,只从客房到后花园就绕了五条回廊,三处庭院,待他们三人到来时,就见一群蓝衣侍婢围着,当中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