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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上不知觉的带着一抹笑意,像是身体里有什么地方一点点的满起来。
“夜叉,罗刹记忆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王爷,太医院还在研究,暂时,还没有医治方法。”
“让他们着紧些,养着他们不是吃闲饭的。若是太医院不行,就废了他们,悬赏名医。”罗刹的失忆让他有些许隐隐的焦躁,虽然骨子里还是那个倔强的罗刹,但她的眼睛却不再执着的留在他身上。
她想走。想要离开他身边。而他的焦躁,来自于莫名的,将会抓不住她的感觉。
“王爷,罗刹大人到了。”
“嗯。”鄢王转身,却是一愣——罗刹会要求打扮本来就让他有些意外,而这身打扮,就更——
夜叉也抬起头,短暂停顿。
不是不漂亮,只是,有点……惊人。
“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卓姿姿一身绛红长裙环佩叮当的走进来,她还有自知之明,这副身躯的容貌美是美,但绝对还不到能把堂堂一个王爷看愣的地步。
鄢王很快收起了眼里的诧异,略带责备问道:“怎么侍女没有照我的吩咐给你多备些衣物挑选吗?”
“不是,她们有准备。衣服是我挑的,这身也没什么不好,就是你们这儿的粉有点差,扑在脸上都往下掉。”
“那是你扑太厚。”
“不扑厚点怎么遮住脸上的褶子啊?都这把年纪了,哪还能像小姑娘一样裸妆。”姿姿拍着衣服上从脸上落下的粉,低头间头上钗环步摇叮当碰撞,她扶了扶头上的发髻,“这发型也太累赘了,这么重,好像都要倒塌下来了。”
“那是你头饰插太多。”
鄢王居然还能一脸平静的对答,连跟随姿姿来的侍女都感到满头冷汗。天地良心这可是罗刹大人自己要求的,若是鄢王怪罪,她们这些服侍着装的侍女一个也别想跑。姿姿倒一派坦然,应道:“上了年纪的女人不就得华丽点吗,想搞清纯也搞不来了。”
“……”夜叉在一旁听明白了,姿姿这就跟“上了年纪”较上劲了。
这怎么能怪姿姿,过去的罗刹是一年年一岁岁长到二十八,自然没什么不妥。但现在对她来说,没有了那些年的记忆,她是从青春靓丽岁月正好的女大学生嘎嘣一下就变成了28+,对于女人来说将近八年的岁月,这多么天塌地陷的一件事啊。
她心里还没找着平衡呢,恐怕也找不着平衡了。
鄢王很大度的没有让她去把这一身华丽的有些惊人的衣服换了,吩咐了夜叉找两个人随身保护罗刹,便上轿启程进宫。
姿姿看着其他护卫走路的走路骑马的骑马就开始犯愁,别说她不会骑马,就是会骑,穿成这样也没法骑。夜叉走到姿姿身边,“你身体刚好,坐轿吧。”姿姿忙不迭的点头,钻进夜叉备好的轿中。
一路上她掀着轿窗的帘子向外望去,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应该都是陌生的,却没有新奇的感觉,也没有感到不适应。
也许她真的曾经在这里待过很久,即使没有记忆。
轿子一路直入宫门,甚至不曾被要求下轿或盘查。看来鄢王俨然已是半个帝王,差的不过是一个头衔。
走了很久才落轿,姿姿跟在鄢王身后边走边打量着皇宫,向一旁的夜叉低声问道:“我都要做些什么?”
“什么也不必做,跟在王爷身边就好。”
姿姿撇嘴笑了下,“就是想要我陪他啊?不早说。”
夜叉看了她一眼,似乎在问——早说如何?
姿姿耸肩——也没如何。
鄢王一直走在前面连头也没有回过,似乎对于他,属下间的交流他并不屑去过问。然而自落轿后走在他身旁的一位公公身子却来越弯,头越压越低,密密的冒了一层汗珠——鄢王脸色如此的阴沉,别是心情不好,让他们这些下人招来无往的祸端。
饶是公公极力放轻脚步连呼吸都放浅,最大程度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求不要有任何变动,平安将鄢王引入御书房。然而老天却似乎并不体谅,方踏入御花园,迎面一个茶杯却直飞而来,鄢王身侧的护卫挥手一挡,茶杯正砸碎在姿姿脚下。
姿姿默,抬头看着对面远远掷出茶杯的人——红装金绣,凤目高挑,纵然是浓妆却让人并没有感到一分不舒服,姿姿还在感叹着如斯美人,就听美人指着鄢王一声咆哮:“阎裳你好大的胆!你还没当上皇帝,这里不是你家的后花园想进就进!!”
鄢王未怒,却阴恻恻的绽出一个笑容,“这迟早的事情,夏贵妃何必还要动怒。”
夏——夏——夏、贵、妃?
姿姿把眼前的美人从头打量到脚,再从脚打量到头——这分明,是个男人嘛!纵然衣服穿得男女不明暧昧不清,胸却是没有的。脸上的妆再美再浓艳,那脖子上突突的喉结却是遮不住的——怎么这个地方,男人也可以当贵妃的吗!?
夏贵妃忿忿的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乱臣贼子!”
“那夏贵妃不也是迷惑皇上忘宗废典的祸国妖孽吗?你这位即将过气的开国以来第一位骇人听闻的男妃,不如来见见未来的新朝皇后吧。”鄢王突然转身揽住姿姿的肩带到身旁,正准备看好戏的姿姿突然被摆到台面上来,一回神居然发现自己这一身绛红琳琅珠钗的华丽度丝毫不输给这位当朝的后宫第一妃,微微汗颜了一把。
她发誓她的审美没有问题,她只是小小的自暴自弃而已。
姿姿斜眼瞄了鄢王一眼,这家伙该不会是故意的,拿她来挤兑夏贵妃。可惜以姿姿的脸皮之厚别说这张脸不是她的,就算真让她顶着一张浓妆艳抹满身珠光宝气站在这里,她也依然定力十足。
对面而站的妩媚红妆与妖娆绛红,倒真像一对姐妹花,似乎连夏贵妃都对她这更胜自己一筹的华丽浓艳无语以对。
……输了。orz
他居然输给鄢王的女人,而自己完全不想赢她跟她争——这个女人,真的……赢她都觉得丢脸!
难得鄢王居然也能跟得上姿姿的思想觉悟,把这么个粉比墙厚钗比发多的女人戳在身边却丝毫没有感到丢脸,“看来夏贵妃也很赞赏我未来的皇后了,想必夏贵妃也感到自叹弗如吧?”
“我是不知道她是不适合当皇后,不过跟你就很配。”
“看来夏贵妃还是很不服气。不过闲话就说到这里,夏贵妃还是识时务一点,早些放弃,皇上也可以落得轻松。”鄢王那从容的笑容漫上了些许阴冷和不容抗拒的威仪,他的贵气是来自骨子里的,仿佛生来就是作为人上之人,只可仰望,无法攀折。
但越是高不可攀,越要将他折下来,要他只属于她,只看她。
姿姿仿佛明白这种心情,每当看着鄢王,这种心情都仿佛要从心里某个不起眼的缝隙里冒出来,只是刚一露头,便消散了。
这应该是她过去的心情吧?那样不甘,那样倔强。可是,那样的自己已经不存在了,和那残留的心情一样烟消云散,现在她已经完全想不起自己为何要这般执着。
她卓姿姿奉行的是你情我愿好聚好散,往者不追。从夜叉口中以及种种蛛丝马迹间窥探到的那个自己似乎的确是自己,但又觉得好陌生。
第一章 云归缱绻4
阎裳在宫中只是不停的忙着处理政事,如今夺权大局已定,鄢王身边的暗部也由暗转明。如今罗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鄢王的左膀右臂便只剩下夜叉,他自然也格外忙碌。于是闲着的,就只剩下姿姿。
进宫之后未曾见到皇上,她从身边鄢王派来保护她的人那里了解到,如今鄢王虽然大权在握,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皇上虽然生性软弱,他身边却不乏能人。其中最棘手的,恰恰是曾经被百位大臣当作迷惑皇上废典忘宗的亡国妖孽,夏贵妃。
姿姿本就无聊,但鄢王有令又不许她离开,便将此当故事听得兴味盎然——BL,女王攻,皇帝受,多有爱。
——说起这夏贵妃名为夏无极,本是个放浪不羁的魔道中人,在皇上微服出巡之际相遇,两人是如何勾搭上的外人无从考究,只道这生性软弱的年轻皇帝竟也叛逆了一回,不顾祖宗规矩不听大臣进谏,执意将夏无极带回后宫,括弧,还很可耻的封了个男妃。
据说那时闹的叫一个天崩地裂,百位大臣跪在上书房外愣是磕头磕到祖国江山一片红,个个都是血染的风采。
此时姿姿已经端了茶水磕着瓜子,惋惜自己没赶上这段古代宫廷版男男禁忌之恋。
她示意护卫继续,于是护卫接着讲道——
夏无极此人绝非省油的灯,他非但挤进宫来当了个史无前例的男妃,还收了数位对他死心塌地的心腹——其中一位,却是手握军权的大将军。仗着这一点,如今宫中能与鄢王一抗的,也只有他。他就像老母鸡护小鸡一样把皇上护在羽下,纵然大局已定,却至今没让皇上在鄢王这里受到什么委屈。
“但是,王爷能对付得了吧?不是的大局已定了?他们应该掀不起什么风浪吧?”这一点姿姿很在意。比较来说她如今的状况还算是不错,至少她是处在胜利的阵营中,性命无忧。她可不想参与到政变中,那不是腥风血雨,是催命符。
“是,罗刹大人请放心。”
处理着政务的阎裳一直会偶尔分神注意姿姿这里,听到这一番话神色倒是有些和悦的——她终究还是会在乎他的事情。
议事的大臣频频瞄向书房的这一侧,房间的这一角是茶水瓜子好吃好喝好故事,与这里严肃的气氛格格不入,姿姿却依然旁若无人处之坦然。都不知该令人敬佩还是侧目。
“王爷,这位是……?”
有一位年纪已高的老臣性子古板些,终是看不下去,方只一问,鄢王和悦的神色便阴冷下来,冷冷一瞄,“这是你该问的吗?”
众臣噤声,无人再敢提及。
这位粉比墙厚,俨然已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女子,就这样成为一个被众人默许的存在。鄢王进宫,她便进宫。鄢王议政,她打瞌睡。鄢王若于府中接见大臣,她也必有吃有喝一旁作陪。在众人极力忽视掉她的存在之时,却也实在无法忽视她的打扮——每日必换一身新装,新装颜色必与昨日不同。
在忍过绛红,橙红,金黄,翠绿,青蓝,宝蓝,亮紫一轮之后,当一大早带太医来复诊的夜叉看到姿姿居然一身正红浓妆依然的样子,连夜叉也没沉得住气。等太医走后却没有离开,开口道:“罗刹。”
“叫姿姿。”
夜叉没有理会,对正在镜子前“抹墙”的姿姿问道:“你还要继续换下去吗?”
“我的目标是七天一轮,连换一个月先。怎么了?不会是王爷要停我的着装费吧?”
“……没有。”看到姿姿已经拿出胭脂继续往脸上招呼的夜叉回答得有些艰难。姿姿浑不在意,只道:“那就好。”
“罗刹。”
“叫姿姿。”
“一定要这么浓妆艳抹吗?”
姿姿把手里的胭脂重重放在桌上,头也不回,从镜子里忿忿的瞪着夜叉——为什么这个人还敢跟她提?不就是他闲着没事非怂恿鄢王找来什么道士招魂,害她来这里,凭白老了七八岁!
她的怨愤表达得很充分,夜叉懂了,看来非得她的情绪平缓一些,接受了“老了七八岁”这件事,自己以及众人的视觉才能得以解脱。
今天姿姿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