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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煽动道。
早在宇泓墨给他出主意的时候,他就明白了此中的深意。
会试的榜单是主考官选定,但要经过皇帝御批才能够发布,因而两边的护卫都是禁卫军。他撕了皇榜,就等于是对皇帝和朝廷的大不敬,这两个禁卫军必然要带他到皇帝跟前分说;而他又故意当众将事情解开,正好点燃了这些举子的情绪,一下子就将事情闹大,这样就算有心人想压也压不住,反而会因为事情牵连甚广,朝廷必须尽快做出回应。
果然,安成渊这话一说,顿时一呼百应,一群人围簇着他,浩浩荡荡地朝着内城前去。
眼见事情越闹越大,就连看守皇榜的禁卫军也知道科举舞弊的严重性,而他们如今扭送起来的安成渊更是重要人物,若是在他们手上有什么损伤,那就麻烦了。因此,四名禁卫军也不敢对安成渊太过无礼,见他肩膀受伤,倒也没有太用力,见安成渊并没有想跑的意思,便更加松纵了。
今日是会试放榜之日,这许多举子声势浩大地模样,立刻惊动了一路的百姓。
事情越传越广,早有人飞快地朝着各处报信去了。
皇帝正在御书房和内阁的阁老商谈国事,听到太监传来的消息,当即大怒,立时将桌上的砚台砸到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吓得在场的阁老急忙跪地请罪,心中不知缘故。皇帝犹自未平,冷声喝道:“那个检举科举舞弊的学子安成渊呢?在哪里?带他来见朕!”
听到科举舞弊四个字,众阁老们顿时心惊胆战。
科举为国选材,向来是朝廷关注的重心,如今竟然闹出了舞弊之事,如果属实的话,可想而知,定然会在京城引起轩然大波,甚至会引起朝堂动荡,不知道要牵连进去多少官员的身家性命!
有了皇帝的话语,安成渊很快就被带过。
抱定必死之心的安成渊,见到皇帝却也丝毫不惧,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又重新说了一遍,最后道:“如果皇上不相信学生所言,尽可以取学生所说之人的试卷前来对照,学生能够倒背如流!”
皇帝脸色出奇的难看:“张德海,调本次会试中榜举子的卷子过来!”
会试的卷子原本存在礼部,听说这等事情,礼部官员也知道厉害,不敢怠慢,立刻将卷子送了过来。
皇帝随意点名,将安成渊所背文章和卷子对峙,或许有一两字的差错,但大体上全无舛误。皇帝气得手一挥,将那些卷子连同桌上的笔墨纸砚一同洒落在地,殿内顿时寂静得针落可闻。皇帝气息急促地道:“将这些学子带上来!张德海,让禁卫军去将本次科举的主考官全部带来,朕倒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是怎样为朕选取栋梁之才的!”
张德海忙领命前去。
倒是看守皇榜的禁卫军机灵,一听安成渊的话,就知道事情不小,早派人去分别去京禁卫和禁卫军调人,将当时在场的学子统统监控起来,不许走脱,如今听到皇帝发话,立刻将牵扯到案的学子带进御书房。
皇帝怒声喝道:“谁给你们泄露的试题?”
“皇上……。皇上明鉴!”这些人都被吓得哆哆嗦嗦,其中一人颤抖着声音道,“学生黄明前并不曾知道考题,这些卷子都是学生……。学生所写!皇上不要相信这安成渊的谎言,学生会试结束后,曾经遇到安成渊,跟他说起过学生的文章,这安成渊颇有心机,想必是当时记住了,好陷害学生。他说学生舞弊,早就考题,除了能够背诵学生的文章外,还有别的证据吗?”
此言一出,其余学子顿时眼前一亮,纷纷附和。
“原本家兄还留有这些人来询问文章的证据,现在家兄携带证据前去京守府揭发,如今生死不明,这些证据也随之不知所踪。”安成渊沉声道。
黄明前顿时抓住了机会,厉声质问道:“你这分明就是没有证据,却假借你哥哥失踪来栽赃诬陷!”随即又向皇帝磕头道,“皇上,这安成渊心胸狭窄,早就嫉妒学生等人,所以才会这般污蔑栽赃,还请皇上明鉴,严惩这种心思狠毒之徒!”
“黄明前,你以为这样就能够为你自己脱罪了吗?别的不说,你们这些人的卷子就是最好的证据,都是学子,你们应该知道,一个人的文风是固定的,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改变,你们的文章都是经过哥哥润色的,只要取来我哥哥日常的诗文论注,请饱读之士加以甄别,你们的文章是不是经过我哥哥润色,一目了然!”安成渊沉声道,“你们只想着哥哥才华好,心底软,正好可以为你们所用,如果一个两个人或许你们还可以狡辩说是巧合,但如今这么多人的文章里都有我哥哥的文风痕迹,难道也能够用巧合来解释吗?”
黄明前闻言,顿时汗如雨下,瘫软在地上。
于嵌解试图解释:“我们……。我们这些人本就相熟,常常彼此点评文章,就算有语句相似的地方也不足为奇。你既然说我们舞弊,就要舀出铁证来,怎能单凭这些虚无缥缈的文风就下论断?这未免太荒谬!”
“只有不学无术之人才会说出这种话来,好友之间,文章有只言片语相似倒也罢了,若是相似到如出一人之手,岂非太奇怪了些?听说内阁温首辅,孟阁老都是鸿儒,只要请他们来将这些文章分辨一番,自然能够判断是不是同一个人所写。”安成渊冷声道。
温首辅虽然不在,但孟阁老就在当场,立刻领命前去查看试卷。
只需片刻,孟阁老便道:“回禀皇上,这些文章,虽然遣词造句各不相同,但从文风和文章脉络来看,的确像是出自一人之手。尤其这些文章所表达出的志向和心胸,更是如出一辙,若说是一个人所写,到也不为过。不过,这也只是老臣一人的猜测,不足为凭。”
他也知道事关重大,不敢轻易下定论,但心中却已经怀疑,这次科举的确有问题了。
其实未必非要让温首辅和孟阁老这样的大儒来看,就连皇帝看到这些文章,也会有似曾相识之感,毕竟,若是短时间内出自一人之手,自然会有相似之感。原本听说安成渊撕了皇榜,皇帝就有疑心,因为撕皇榜乃是大不敬的罪名,这安成渊若不是确定科举舞弊,又怎么会甘冒性命之威来做这种事情?再看到这些文章,皇帝就更加确定了。
如果连他都能够看出来,此次评卷的主考官都是饱读之士,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然而却仍然录用这批学生,若说这中间没有猫腻,谁都不会相信!看起来,这次牵连到科举舞弊的官员绝不在少数!
皇帝越想越怒。
听到孟阁老的话,于嵌解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忙磕头道:“皇上,孟阁老说若说是一人所写,倒也不为过,但不能够确切地证明,这些文章的确都是出自安成隽之手!安成渊举报科举舞弊,关系着我们这些学生,以及主考官员无数性命,若单凭这种虚无飘渺的证据,学生纵死也无法瞑目,除非安成渊能够另外舀出证据,证明这些文章的确出自安成隽之手,否则学生死也是个冤枉鬼!”
其余学子纷纷附和,都是拼命地喊冤哀求。
孟阁老等人相互望了一眼,虽然觉得这于嵌解是在强词夺理,但是却也并非全无道理。科举舞弊是何等严重的事情,只怕要有许多官员学子人头落地,但是单凭这些文章的文风脉络,的确难以让人信服,容易被人诟病。如此说来,还必须要有更确切的证据才行。
皇帝眉头紧皱,问道:“安成渊,你还有别的证据吗?”
闻言,黄明前等人都是面露喜色,尤其是于嵌解,更是得意地看着安成渊,听他的说法,他哥哥带着证据去了京兆府,从此下落不明,多半已经死了,连同证据一道湮灭。这么一来,就是死无对证!这安成渊若是还有别的证据,早就会舀出来,却还在这里说什么虚无缥缈的文风,显然是没有其他的证据。
“安成渊,你若没有证据,就是污蔑大罪,该依法处置才是!”于嵌解咬牙恨道。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哥哥如今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只要你们抵赖到底就能够安然无恙?”安成渊面容寒冽,道,“你们也不想想,若不是还留有其它证据,哥哥又怎么敢贸然带着你们的底稿前去京兆府?而这个证据,却是你们谁都没有察觉,也无法抵赖的,现在就在你们的卷子上!”
于嵌解冷笑道:“你不会又要说什么文风之类的东西了吧?”
看着于嵌解对文风等事情如此的看法,孟阁老已经皱起眉头,作为文人,对自己的文章和名声都十分爱惜,若是被人说到自己的文章是别人代笔,早就该愤怒异常,哪怕跳起来跟这人打架都不为过。现在于嵌解居然将这些视若草芥,这实在不像是文人的风骨!凭着这点,孟阁老就更加疑心这些人了。
皇帝也追问道:“什么破绽?”
“请皇上重新查看黄明前等人的卷子,从第四段第六句话开始,将每句话的第三个字连起来,便是试题泄露四个字的谐音。”安成渊冷声道,“当第四个人来询问时,哥哥已经生了疑心,但又不敢确定,所以就耍了个小小的花招,故意在这四个字的地方用了相同的谐音字,如果说是哥哥多疑,那么这四个字并不影响文章本身,但若真是试题泄露,这四个字却能够成为铁证!”
“将那些卷子舀来给朕过目!”皇帝闻言立刻道。
果然正如安成渊所说,黄明前的卷子第四段第六句话第三个字是“世”,第七句话的第三个字是“提”,第八句话的第三个字是“谢”,第八句话的第三个字是“路”,合起来正好是“试题泄露”四个字的谐音。而其余的几份卷子中里,虽然不同字,却是同音,合起来都是“试题泄露”四个字。
因为这四个字用的是各不相同的同音字,而这四个字与前后文联系起来非常流畅,没有丝毫的不自然,若不是有人特意提点,谁也不会去注意,更不会加以修改。
皇帝看完,又将卷子传递给孟阁老等人,纷纷看过。
孟阁老不禁喟叹道:“能够将这些同音字巧妙地嵌入文章,却不曾因字害意,反而显得流畅无比,这个安成隽的才华当然令人惊叹!皇上,既然有安成隽所留下的四字为证,足可以证明这些文章都是出自他的手笔,而这些考生事前定然知道考题,否则不可能去求安成隽代笔,此次科举舞弊已经确然无疑,请皇上宣召此次主考的官员,以及京兆尹,尽快追查出安成隽的下落。如此人才,如果就这样被人害死,实在太令人惋惜了!”
安成渊在旁边听着,眼眶中蓄满了眼泪。
他和哥哥相依为命,原本想着这次科举要一同金榜题名,做一对兄弟双进士的佳话,谁知道哥哥如今却生死不明……。
于嵌解等学子万万没想到,安成隽会在文章里设下了这样的陷阱,顿时都哑口无言。
“事到如今,你们还想抵赖吗?”皇帝怒喝道,“快从实招来,你们究竟从哪里得到的考题?是谁泄露给你们的?”如果被他查出泄露考题的官员,定然要严惩不贷!
“回皇上的话,学生的考题是从主考官闵大人手里得到的,学生花了三千两白银,才得到这个考题,忙寻人写了,又花了三千两白银贿赂闵大人,这才能够中榜!”眼见已经是铁证如山,于嵌解终于无法再狡辩,只能将实情从实道来,“皇上,学生只是一时糊涂,不是有意要违反律法,还请皇上法外开恩,饶恕学生吧!”
说着,不住地磕头,如今事情已经闹开,前程定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