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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柳贵妃的眼里,是不是除了宇泓烨,别的人都是草芥,都是尘埃,都该以能够给宇泓烨舔脚趾头为荣幸?
“既然如此,就让别人求去好了,我和明月,不稀罕!”颜昭白一字一字地道。
柳贵妃眼眸微微眯起,透漏出继续危险的光芒,好一会儿才淡淡道:“颜昭白,本宫不喜欢别人违背本宫,颜明月入德昭宫后,好与不好都握在本宫的寿礼,颜昭白,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到后来,面色已经再度阴沉。
这个颜昭白,真是给脸不要脸!
颜昭白冷笑,心中充满了愤郁恼怒,以及厌恶痛恨,还有着揪心的疼,在柳贵妃的一再逼迫下,终于再也按捺不住,爆发出来,猛地吼道:“滚!你们给我滚!谁愿意去要这份富贵,谁愿意去吃这杯敬酒,你们找谁去,不要来招惹明月!滚,都给我滚!”
说着,猛地抓起手边的东西,没头没脑地朝着柳贵妃扔了过去。
柳贵妃不防会被人如此暴力地对待,一时间没有闪过去,被擦破了手皮,微微的疼。她可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而且还是被一个草芥般的商贾这样对待,如果不是眼前的颜昭白有大用,柳贵妃早就命人将他拉下去乱棍打死了,居然敢对她如此无礼!
她想要发脾气,但看着颜昭白如疯似狂的模样,也有些顾忌,稍加思索,又冷笑起来。
根据她的消息,颜昭白对颜明月这个妹妹爱若珍宝,只要能够拿捏住颜明月,颜昭白便只有乖乖听命的份儿!她这次来白衣庵,是想要给颜明月个体面,没想到颜昭白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既然如此,就别怪她日后狠毒!且等到颜明月入德昭宫后,她再来好好地跟颜昭白算这笔账。
不识抬举的东西!
想着,柳贵妃面沉如水,正要离开,忽然又顿足。
“颜昭白,本宫警告你,颜明月入德昭宫,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不要妄想耍什么花招?更不要想着抗旨,带颜明月逃离京城,本宫绝对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柳贵妃冷冷地道,“你现在尽可以耍横,但很快,你就会为你今天的行为而感到后悔的!”这才优雅高贵地离开。
原本,她也不想把事情弄得这么僵。
按照她和宇泓烨原本的计划,是想要颜明月心甘情愿给宇泓烨做妾的,毕竟,陷入爱情的女子是最盲从的,何况宇泓烨的身份、地位,才干都很出色,颜明月不过是商贾之女,能够多少眼界?必然会被宇泓烨所倾倒。为了这种算计,宇泓烨才会穿戴得整整齐齐地出现在白衣庵,想要制造和颜明月的偶遇。
谁知道,第一次来白衣庵,就遇到了裴元歌,宇泓烨觉得心里有些别扭,匆匆离开。之后几次再说,却听说颜明月正病重,柳贵妃唯恐宇泓烨过了病气,不肯让他去后院。再往后……。或许是他们屡次出现在白衣庵的事情泄露,竟然引起了宇泓墨的警觉,派人查探白衣庵的事情,想要找出他们屡次到白衣庵的原因。
所谓的还愿,敬神,不去大相国寺之类香火鼎盛的地方,却到白衣庵,这本就惹人怀疑。
宇泓墨又是个七窍心思的人,如果被他查出了颜明月和颜昭白的情况,也对那笔滔天的财富起了心思,抢在他们前面下手,想办法控制颜昭白的话,他们岂不是为人作嫁衣裳?
好在颜昭白有颜明月这个死穴,只要将颜明月掌握在手里,不愁颜昭白不听话。
不过,宇泓烨堂堂皇子,突然决定要纳颜明月一个商人之女,且不说颜明月容色不算惊艳,容易让人怀疑宇泓烨的动机,就算颜明月真的绝色无双,宇泓烨若为美色纳妾,岂不是又要被蒙上一层贪好美色的恶名?毕竟,颜明月只是个商人之女,在京城又名不见经传,宇泓烨要纳这么个人为妾,实在太让人怀疑了。
于是,为了掩人耳目,柳贵妃和宇泓烨便策划出了这么一出戏。
先让宇泓烨放出风声,说他身体一直反复不好,这本是因为时疫的事情而起,更能提醒人们,宇泓烨在时疫中舍己救人的行为,为宇泓烨赢得美谈。然后,找个公开的机会,让宇泓烨昏迷,一直不醒,药石罔效之后,柳贵妃提出白衣庵就显得顺理成章,然后再借静虚师太之口,说宇泓烨是冲撞了瘟神,需要有八字相合的人才能够压住,救得宇泓烨的性命。
反正颜明月寄居在白衣庵,她的生辰八字什么的,静虚师太知道得很清楚。
这样一来,就算宇泓烨纳了颜明月为妾,就是为了续命,有了这个理由,别人就不会起疑心,反而会说颜明月名号,能够攀附上宇泓烨,而且因为这个贵重的八字,将来在德昭宫的地位也会不同寻常,这是颜明月的造化之类的。
为了避免宇泓墨察觉到什么,从中捣鬼,柳贵妃更是毫无征兆地就向皇帝请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颜明月入宫成为定居。
柳贵妃笃定,只要颜明月在他们手上,为了她的将来着想,颜昭白就算有万般不愿,千般不甘,也只能忍气吞声地为他们效命,除非他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心爱的妹妹因为他而生不如死!
但是,事情终究有超出柳贵妃和宇泓烨预料的地方,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颜昭白和颜明月根本就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更在长时间的相依为命中,对彼此产生了深深的爱恋。之前受制于自己的心魔,碍于兄妹身份,以及曾经发下的誓言不敢挑明,彼此痛苦,后来颜明月又病危,经历这种种的障碍磨难,当两人真的挑明一切时,原本被压抑的感情就变得更是炽烈浓郁。
这时候的颜昭白,又怎么可能把好容易才得到的心上人送给别人做妾?
恨恨地看着她远去的身影,颜昭白狠狠一拳砸在了旁边的墙上。
“昭白……”颜明月出现在他的身边,心疼地捧起他血肉模糊的手,小心地为他清洗干净,上了药,又为他缠好绷带,这才抬起头上,清澈的眼眸中带着隐隐的疼,“昭白,你别担心,我不会嫁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嫁,死也不会!”
她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淡,却带着无法撼动的决心。
如果柳贵妃和宇泓烨真的不肯放过她,真的逼急了她,她宁可死也不会进德昭宫!
听到那个“死”字,颜昭白便觉得心如刀割。
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明月的病根已经彻底去了,虽然身体还比平常人虚弱些,但只要调理得当,就不会有大碍。眼看着他和明月终于走过了那许多障碍,终于能够相守了,没想到老天爷终究不愿意看到他们好。难道说明月好不容易才摆脱了病魔的威胁,转眼间却反而要被柳贵妃和宇泓烨逼迫而死吗?
“明月,我不会让你入德昭宫的!”颜昭白轻声呢喃道,“你别担心,就算真的要死,我也会陪着你!”
颜明月点点头,轻轻地偎入他的怀中:“只要有你在,去哪里我都不怕。”
★☆★
消息传到裴元歌耳中时,她被惊得乍然起身,带碎了一桌子的茶点,乒乒乓乓碎了一地。
“怎么会这样呢?柳贵妃和宇泓烨这根本就欺人太甚!”裴元歌在房内焦虑地走来走去,当初她喜欢泓墨,宇泓烨却曾经侍强逼婚,将心比心,她比谁都能够明白明月的心情,“好不容易,明月和颜公子才能够摆脱心魔,彼此接受,居然又发生这种事情!他们还不被愁死?”
宇泓墨了解她的心情,上前拥入了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顿住。
“宇泓烨这么做,肯定是冲颜公子的产业去了。可是泓墨,颜公子素来低调,这三年更是连踪影都没有,怎么宇泓烨会知道他?还设计了这么一出?”裴元歌十分不解。
宇泓墨想了想,道:“颜公子虽然行事低调,但毕竟曾经给宇泓哲做过事,宇泓哲手底下那么多人,说不定会有谁知道些情况,为了讨好宇泓烨,就把颜昭白卖出去了。”虽然只是猜测,但也离事实不远了。
“怪不得之前宇泓烨一直说什么身体不好,反反复复,我还以为他只是想要借此提醒群臣他在时疫中的德行,没想到竟然还打着这么个主意!”裴元歌有些自责地道,“宇泓烨和柳贵妃素来狡诈,怎么可能为了这点名声就大动干戈?我之前竟然一点都没想到,如果能够事前提醒下明月就好了。”
宇泓烨叹了口气,道:“元歌,你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事事都能提前知道?不要说你,我和六皇兄不也什么都没有想到吗?其实,就算你提前知道,提醒了颜明月,又能怎么样?柳贵妃和宇泓烨图谋已久,不可能会让颜昭白和颜明月轻易离京,逃出他们的手掌心的,除此之外,也只有先给颜明月定下亲事,好推搪这件事,毕竟宇泓烨再怎么着也不能夺人之妻!可是,元歌,颜昭白和颜明月是兄妹,这件事稍加调查就能够查出来,这是不伦,没有人能够接受这种事情。”
“可是——”裴元歌想要表白。
宇泓墨温柔地打断了她的话:“的确,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从礼法上来说,他们就是兄妹。你和明月交好,同情她,能够接受,但是别人不能。颜昭白和颜明月就是知道这点,所以两个人才蹉跎了这么久,彼此不敢挑明。如果他们隐姓埋名,无人追究倒也罢了,否则事情如果闹出来,两人肯定会身败名裂!”
裴元歌何尝不知道这点,但是,她实在觉得明月和颜公子太过可怜。
明明就是两情相悦的一对璧人,却偏偏横着那么多的阻碍,好容易看到一点希望,却又被棒打鸳鸯。
“要不,我去求一求父皇?”裴元歌有些犹豫地道。
她也看得出来,如今事情的死结就在那道圣旨上,有了这道圣旨,明月入德昭宫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元歌,我知道父皇疼你,可是,他毕竟还是个皇帝,已经颁布的圣旨如果再收回,而且是一道事关宇泓烨性命的圣旨,父皇也很为难。再怎么说,宇泓烨刚在时疫中立下大功,又打的是续命的幌子,父皇若是收回了这道圣旨,朝野之中还不知道要如何非议呢!”宇泓墨柔声道,“如果是你的话,父皇或许会顾念你的终身幸福,冒着这样的风险收回圣旨,但是,颜明月不够分量,父皇不会答应的。”
皇帝终究是皇帝,而是他还是个面冷心硬的人,又怎么会把颜明月一个小小的商人之女放在心上?
裴元歌当然也明白这点,否则刚才也不会是迟疑的语气。
“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宇泓墨凝视着她,心头有些犹豫,许久后才轻声道:“元歌,你信不信我?”
“泓墨你这说的什么话?如果连你的都不信,我还能信谁?”裴元歌毫不犹豫地道,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如果信我的话,元歌,这件事你不要管,交给我来处理好不好?我知道你和颜明月交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她出事。但是,我也有我的一点盘算,暂时,我还不想插手这件事,我在等合适的机会。不过我答应你,颜明月绝不会入德昭宫!”宇泓墨犹豫许久,还是坦然道。
虽然他很想隐瞒这件事,但是将来事发,以元歌的聪明,和对他的了解,肯定能够猜出些情由。
明月毕竟是元歌重视的朋友,他不想因为这个,和元歌有了裂缝。
凝视着宇泓墨的眼睛,许久,裴元歌点点头,道:“好。”
宇泓墨微微松了口气。
“泓墨……”裴元歌有些不好意思地拦住他的脖子,软语道,“我知道,你统领京禁卫已经很忙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