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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的,夹杂着之乎者也矣焉哉的文字来?这样的担心不是没有缘由的,下雨的时候,那滴滴达达的屋檐雨,湿漉漉而晶莹柔凉地落在心头,我感到日子已经回到甚为久远的时光里去了,我甚至会想有没有长衫挂在外头应去收回来,而不至于发生去会友时没有了体面的长衫的窘态。好在是我终归有一些清醒,我明白我并不是穿长衫的那一代人了,穿长衫的文人见过电脑这种东西么?肯定没有,即便是很西派的徐志摩们,也是没有见识过电脑的。到终于的脑子里搅不清了,猛然推开来门,跨出四合院去,在阳光照耀下的大街上,一脉现代的人流决然地把我领了回来,我于是又搞清了现在是什么时间。
。 想看书来
流浪京都
今天早上起来,蓦然看见楼前的银杏树一片金黄。初阳斜照,晨风轻拂,一枚枚的金黄的叶子悄然落下。已经是秋天了啊,心里面悠然地浮起一缕凉意,这季节是如何在我的不觉间又一次光临?这该是我在北京度过的第三个秋天吧,时间果然是快,它疾行如风,三年的流浪时光也恍然化作几许落叶,飘零在我的生命的旅程中。
就这么站立在阳台,心情悬系在那一片秋景上,不曾有过的一种空落骤然弥漫,渐渐融合在晨光之中—一秋天了,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而我却两手空空。我,无法排遣去季节带给我的心境,虽然今天仍不失为一个日丽风和的日子。
生命中有一段流浪的历程,这或许是美好的,回想起在南国的时间,曾经设计的流浪多彩多姿,不期然走在流浪的程途上,那为着生计的奔波,那孤灯相伴的永无止境的写作,那浓浓化解不开的乡愁,已然挤压去心灵最后一丝浪漫。生命的颜色,便也为之黯然了么?
或许是。
这些时日,我在用力写作一部长篇,书名就取之为《流浪京都》,写我,写我相识和不相识的在京都流浪的人们,写我们的欢乐和痛苦,写我们种种的奇遇和挫折,追求与渴慕。如此地把近一千个日日夜夜排开细数,在烟消云散的陈迹里打捞欢聚愁离,人生的真实由此在心灵凸现。或许,这样的写作更有几分凝重和真诚。或许,这样的人生,会少去一些虚饰与矫作。
曾经有过几多五彩的梦。
我走下楼去,走进那一片秋色之中,弯腰拾起一枚金色的落叶,轻托在手心上——这是生命的最后辉煌,我想。人终将也要走向这一步,终将也会有辉煌的时刻,此时,对于收获的期待,是否为时尚早?我为何会走到这样的小小景色面前徘徊?为何要在季节的风中伤感?假如命运是一只无形的巨手,为何不在奔走时与之相握?
我把一枚金色的叶子夹在我的书里,并注明是1996年秋天收藏。在合上书页的刹那,蓦然想起儿时,天真地把柏树的叶子夹在旧课本中,以为很久以后,它就会成为一块绸子,我至今——也没有得到这样一块绸子。但是,这并不成为我否定那个时候的理由,我仍然欣赏那样一种无知的天真,哦哦,我们都要穿过这样一片时空吧。所以,我也并不要太计较今天。
流浪的人,已无法回头。
走到底?当然是。有一个梦是这样,驾驶一辆敞篷吉普车,直贯南北,横穿东西,备上照相机、摄像机、笔记本电脑、卫星电话和一把瑞士军刀,非常轻松怡然地将青春抛在流浪的路途上,风中雨中雪中……炎炎的烈日之中,把歌留在路途上,把可能的诗情画意摄入心中。
但暂时还是没法上路。现在还必须回到房里,面对着阳台外的秋景用十个指头在键盘上行走,达达的有如蟹类——更是横行。这个秋天仿佛是对我突袭,悄然又悄然地突然临近——嗬!大喝一声,令我措手不及。写小说原本也是一种自由的选择,如何会如此地感到背后有皮鞭的逼迫?为何总感到背部有嗖嗖的凉意?为何不愤然地砸掉电脑回到南方去?为何远离南国夜深人静时还会有江涛声回响耳畔叫人久久思念?
这,就是命运?
也许是我错怪了秋天,它是北京四季最美好的季节。这个季节天高气爽,阳光明媚,鲜花盛开,树叶金黄,辽阔的北方的天空提人心气。是我——神经过于脆弱了?那就去等四路车,坐着它去天安门,再登上城楼去,站在城楼冲着广场挥挥手,默念三遍: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这时候,我必然会心潮澎湃,激情奔涌,吸纳无比的勇气和信心。
北京啊北京啊北京,古老而永新的北京,一个带着口音流浪京都的人在秋天里要向你说一声:来一瓶二锅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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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小花
面对一朵小花,我能对它说什么呢?
今年北京的春天,总共下过两场半雨,且只是略略地湿了下街道,因而干燥的景况是可想而知的了。干燥的春天,沙尘飞扬,街的花坛上,那土便是水泥灰一般,一丁点儿的湿润也没有。这当然让我对北方的植物产生一种深刻的同情,要在这样的土地上生长,开花,并把生命的枝丫努力地探向天空。这又是要有怎样的坚韧呢?
独自由南国漂泊到京都,在这里度过如许孤寂的时光,夜夜孤灯长伴,青春便沿着书页字间飘移,只把日子过得如北国的大地般荒凉。只把心灵来叩问,人的一生,是应该如何地度过呢?我为什么要如此地奔波而不屈地寻找那极目难眺的远岸呢?伴我只有京都月华,它柔凉而明净,轻轻地在窗前铺展一方,引我乡思无限。
然而,这一天我走在街的花坛旁,我忽然发现,这干渴得如同水泥灰的泥土,居然萌出几点新绿,且自信地开出几朵小花,黄灿灿的小花。它们在春天的阳光照临下,竟是透着那么一份惊喜,它们的根就扎在这块毫无湿润的土地上。它们,是以怎样的毅力在这样的土地上生长起来的呵?我索性停下步来,俯身凝视着一朵小花,它向我微笑着,因它的缘故,我发现阳光要美妙得多。这样一朵小花,它有两片小小的叶子,像两只举起欢呼的小手,有一根小茎,极绿,在春风吹拂里颤栗不止,它整个的形像微小而精致,令人不忍触碰。它便是这样一个小小的生命,一朵开放在春天里的小小花朵,它猛然地让我感悟到生命力的强大。在如此干燥的土地上,扎根,吸收到哪怕一丁点儿的养份,极顽强地生长出来,还绽开小小花朵,捧起即便是这样微小的颜色,微小的喜悦,但它终是这春天里的花朵的一种呵!它的呈现,妩媚了我心头的枯燥的北国的春天。
一朵小花,它竟拂去我心头的冷寂和积尘,它把这一捧小小的美丽托送给我,它让我在它的面前思之不已。我们的生命,究竟有没有一朵小花强大?有它的从容而饱含激情?有没有它那么一点点亮色?我还呼吸到小花儿的淡淡的一缕清香,它在阳光里暗放。终于是看得久了,我用心灵轻轻地抚摸它,我的心刹时也芬芳,即便北国这样的土壤,它亦是要养育一种花朵呵,所谓的荒凉,原来竟是心灵所生,真正的土地,也总是会有花朵的,会有这样小小的花朵。我就用这朵小花拂去我孤旅的疲惫,且要把它移植到我的文字里,让我的文字也暗香浮动。
读修游龄先生之乐
游修龄先生的文章读来颇有意味,便是见到一篇拜读一篇,很有趣味,相比较之北大的长老们,身为浙江农业大学教授的游先生名气是要逊了,到是学识可能高出一筹。游修龄先生近时专事指谬,早先读他一篇文章介绍,一个地方发掘出来一枚花生化石,便写出了论文,轰动一时,此地花生种植史有一万年,游先生的意见是不可能,不足旁证。后再测定,方知是现代陶瓷花生,出一个大笑话。
今读游先生另一篇文章,《随心所欲的茶文化“考古”和“论证”》,说的是杭州出版社新出版一本《茶魂之驿站》,序言中说:“杭州有着极久远的茶文化史。代代传承,源远流长,据一些茶学研究者认定,早在八千年前,跨湖桥人就有饮茶的习惯。”论文中,以一粒跨桥遗址发掘的炭化种子和一个陶釜碎片为证,说种子就是茶种,陶片就是茶壶,这未经鉴定的事物已经为证了,游先生说这么做学问是不对的,游先生又指出:西湖在距今约万年前还是一个海湾,
经历着不断的潮沼化和陆化,现代西湖形成的年龄,约在距今 1860……1850
年,即东汉年间(公元25~220年)(周峰主编《南北朝前古杭州》,233…237
页,1997,浙江人民出版社)。杭州的前身是东汉时的钱塘县。那时的钱塘县,在现今西湖之西、北至岳坟、西去灵隐一带,三面为山,一面滨湖,湖外尽是沙滩,不过是个山中的小县。杭州脱离山中小县的地位,始于隋开皇九年(589年),改钱塘郡为杭州,移治余杭,后20
年,到隋炀帝开通江南运河,以杭州为大运河的起点,地位才逐步显要起来。
这便不用说八千年前跨湖桥人就有饮茶的习惯了,八千年前那里是海呀。游先生再指出《茶》文更多荒谬处,不论。游先生亦对《中国古代动物学史》(郭
郛,'英'李约瑟,成庆泰著)中的“在圃渔”质疑,即“圃”不可以简单作池塘解,圃仍保留甫的古义,指繁茂的泽薮,即沼泽浅水之地,将“在圃渔”认定为殷商有池塘养鱼不对,不过,游先生不否殷商时代即已人工养鱼,因为他也没有证据证明那时候没有人工养鱼,只是强调“在圃渔”不足以支持殷商即已人工养鱼的论点。
似乎没有什么能够难倒游先生,很神奇,游修龄先生出生于1920年5月9日,浙江省温州市人,1943年7月毕业于前国立英士大学农学院。游修龄先生有“愤青”级的激情,亦不论谁人,有谬必指,则又有大师级的水平,尤其古汉语之造诣深厚,举凡在论文中玩文字之法者,皆被其揭穿。农学界的博士如果今有日子不好过的感觉,那可能就是有游修龄在。上次去杭州,就打听有人与浙江农业大学熟否,惜之,好像杭州人不大知道游修龄,这可能大家都不熟农学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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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与酒和茶(1)
李白善饮,这不用怀疑,千年以降,饮者留名,唯有李白。相比较可以上得台面的人物,曹操的“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至于武松十八大碗,那就算不上风流人物了,只能称得上好汉。但是好汉,纵观古今中外历史,都属配角角色。李白不然,在说到李白这个人物的时候,往往大唐天子也不过给他做了配角。至今可查阅的李白的诗,有1500首,据郭沫若考证其中写到酒者,占16%,显然是诗酒不离的了。然而,唐朝诗人能饮,亦不独李白,他的诗友杜甫有诗1400首,写到酒者占20%,说起来杜甫也爱喝两口,酒量绝不会弱,只是李白的酒名在先,将杜甫这样一个伟大的酒圣给活活掩盖了。杜甫酒名被李白掩盖了不说,且还使劲替李白大扬酒名,杜甫在《饮中八仙》写道:“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李白能酒,杜甫岂不能之?是不是历史评价系统太过偏差,独钟李白?估计这里面奥妙在于,李白的诗须由酒来催生:诗,冒着酒气;人,在酒间的醉态中写作,简称为醉写。杜甫可能酒量比李白还大,但他不醉写,或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