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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轻轻的问道:“飞,半年前我被钟痕掳去的时候你当时是怎样的心情?又怎么会那么容易相信我已经死了?”这些问题她一直都想知道,虽然从钟痕与采儿那里听到了只言片语,却还是想知道他当时是怎么过的。
白洛飞听得她问话,全身一紧,将她往怀里再用力搂了搂,生怕再失去她一次,他抱紧了她道:“当日我见你被钟痕掳走,吓得我心神俱裂。对于钟痕的为人,我是有所了解的,你到了他的手上只怕是要受尽侮辱,是极难活着回来的。我当日被黑影打晕带回大营后,醒来第一件事情便是要去寻你。徐先生怕我出什么意外,趁我昏迷时用金针封住了穴道,我周身提不起一丝的内力,便也不能出关去寻你。当时我还是不甘心,又打算清点十万大军去救你,可是徐先生与黑影极力阻拦。虽然我们连胜了三次,大挫了钟痕,可是我们与他们的兵力还是有所差距,他们又担心钟痕在路上有埋伏,说如果我要出关,便要踏着他们的尸体出去。我一时气血攻心,又晕了过去。”
南烟心里一紧,他当时的心情她还是能感受到一些,那种紧张和绝望是让人痛苦欲绝的,不由得也抱了抱他。
白洛飞看了看她道:“我再醒来时,薜离便跪在我的床头,告诉我那天你们的情况,我一怒之下便要杀他,徐先生与黑影在旁苦苦相劝,我心中怒气难平,便将薜离赶走了。第二日,钟痕便将你的尸体送了过去,我当时不敢相信,你那么聪慧,怎么可能就这样死呢?可是那具尸体与你长得一摸一样,我心里虽然怀疑,却又不得不信,但还是心存饶幸,还是命人追查你的消息。于是没过几日,在青阳关外,又找到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尸,那具女尸所有的穿着具与你一摸一样,虽然已面目尽失,却更能骗到我。”
南烟叹了口气道:“你与钟痕还真的是冤家对头,两个人对彼此的性格都十分了解,他也是针对的你的脾性也制定的计谋。”她听他现在说的轻松简单,可是那中间所受的煎熬,她却是能了解的,心里也不禁感叹,能有这样一个爱她的人她也该知足了。
白洛飞叹了口气道:“是啊,所以我便发誓一定要报这个仇,但是马问天又在旁蠢蠢欲动,我那时若是全力派兵去追击钟痕,就会给马问天可乘之机,到时候只怕仇没报成反而害了整个青楚。而要报仇就必定要先灭马问天,才能再去攻打西秦,于是我听从徐先生的劝告,全力练兵,又为了能尽快铲平马问天便决定娶南凤国的公主为妻。”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南烟一眼,见她没有异样,才又道:“那时候我想反正这世上也没有你了,我娶谁都一样。所以……”
南烟白了他一眼道:“就因为这个你就能亲别的女子,还能做到那样甜蜜的模样,居然见到我都还认不出来!”
白洛飞解释道:“认不出你来,是因为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当时所有与你相似的女子或者事物我都不愿意去触碰,怕再勾起我的心伤。至于与抚瑶之间的事情,那是因为对我而言,全天下的女子都一样,只不过在演戏罢了。”
南烟瞪了他一眼道:“这些都是你的借口,上次我问你的问题你有没有去想?”
白洛飞道:“我也有想过,但是只怕与你的要求还相距甚远。我知道你一直想过安宁的生活,而我的确也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但是不管怎样,在我的心里,你都是唯一,你若讨厌那些事情,便不要再参与了,我保证,给你幸福而安宁的生活。”倒不是他急着要保证什么,而是今日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能够将心事说给她听,只希望她能明白。
南烟叹了口气道:“白洛飞,你到现在还是不知道我想到的是什么,罢了!你还欠我一样东西,还记得吗?”
白洛飞神色略有些尴尬,却还是轻轻的道:“我当然记得,烟,我错了,对不起!”反正身边也没有其它的人,男子汉的面子就让他见鬼去吧。
南烟将耳朵凑近了些,问道:“你刚说什么了,声音太小,我听不清楚!”
白洛飞见她眼里闪过捉弄的味道,知道她是存心在整他,只得扯着嗓子吼道:“烟,我错了,对不起!”他都用吼了,她若再说听不到,就直接对着她的耳朵说得了。也不知为何,这句话吼出来之后,便觉得没什么了,他的心里也舒坦多了。
南烟心里微微一笑,这个爱面子的男人原来也可以抛却他的面子,却见茫花丛里的萤火虫因为白洛飞的吼声而受了惊,又四处飞舞了起来。她的心情一好,又问道:“你跟钟痕之间这次又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很讨厌他吗?怎么愿意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他来安排?”
白洛飞叹了口气道:“这都是被逼无奈的事情,最先开始我也不愿意与他合作,却在一次意外中听到了马致和与楚寒的对话,知道他们欲置我于死地,而马问天又欲置钟痕于死地,我们两人商量再三,便决定由我来诈死,以打消他们的疑虑,然后回青楚去搬救兵。而他只负责拖住马问天,因为这件事情不但关系到他的安危,而我与马问天之间的事情也能做个了结,于是我们只能信任对方。”
南烟忍不住问道:“你们有这个计划,为什么不放个烟花告诉我,你们没有事情,害得我和方大哥担心的不得了!”南烟瞪了他一眼道:“我担心钟痕!”她才不会承认那个时候她有多担心她,她担心钟痕真的成了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白洛飞的眼里有一丝受伤,低骂道:“都怪钟痕那个浑蛋,那日为了得到马问天的信任,他拍了我一掌,那一掌他是没有用内力,而我却得装做他用了很大的力,自己借势跃进了旁边的一条河里,掉进去时,烟花全湿了,都不能再用了。”
南烟轻轻一笑,原来如此,又问道:“那摔下悬崖时又是怎么回事?”
白洛飞笑道:“那时我被楚寒带着几百个弓箭的包围着,那些家伙虽然伤不了我,可又着实行令我讨厌,我杀了几百人,却见人越来越多,我的身上也布满了弓箭,我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得装做不敌跃了下去,跃下去时,用外衣包住一块石头扔了下去,自己就躲在崖边的一棵大树下。崖下面是万毒林,而我看起来又身受重伤,楚寒认为我是必死无疑了,便收兵回去了,我等他们离去之后,暗中潜回了楚王府,告诉钟痕我很安全,并与他约好日期,到时候里应外合,攻其不备。”
南烟听他说完,总算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大致经过,忍不住又问道:“你当时怎么就那么相信钟痕,就不怕他出卖你吗?”这一直是她的疑问。
白洛飞笑了笑道:“当时我与钟痕商量应对之策时,是不能不完全信任对方,他那时若害死了我,他也同样活不成,更何况他也知道,以我的武功要逃路也不是难事。而我也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信任,我当时也只得咬紧了牙,不管如何,我都的相信他了。结果是他并没有让我失望,而我也没有让他失望。”说起这件事情,白洛飞也觉得不可思议,他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那么相信钟痕,可能是他看到了钟痕眼里的一片赤诚与发自内心的担心吧,或许在那个时候,他的眼里也是同样的东西吧。
在白洛飞的心里,他与钟痕的战争或者是争斗也好,一直以来还算是君子之争,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却都还算重信重义。撇去那些家仇国恨,两人或许还有着惺惺相惜,或许还能做得成朋友。只是两人的性子都太过要强,自古以来,一山难容二虎,却又好在他们身在不同的国家,都各有各的用武之地,只是在以后回想起来,还能为曾经有这样一段往事而怀念。也还能为世上有这么一个人而不感到寂寞,两人相互了解,相互欣赏,却又相互憎恨,在心的最底层,却又将对方当做是最好的朋友。
他们之间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关系,钟痕杀了白天城,而白洛飞又杀了西秦几十万的将士,且两人又爱上了同一个女子。两人之间的恩怨实在是算不完也理不清,只是那些前尘往事,也没有什么好算的了,经过这次生死与共,那些事情便不再是事情了。
南烟打从心里为他们开心,她苦心设计的计谋虽然到后面被他们改的面目全非,还让她担惊受怕,可是她却并没有半分不满,他们两人的关系比她预期的还要好,她最初只想化解他们之间的恩怨,但最后他们却成了朋友。
南烟笑着道:“这样说来,钟痕还真的算是一个不错的人了!”
白洛飞心里警钟大敲,看着南烟道:“他再不错,也没有我优秀啊!再说了,他的性格那么木讷,一点都不适合,在这个世上,只有我是最了解你,最心疼你的!”
南烟听到他的话,直想晕倒,这个男人还真的不是普通的自恋!她虽然明白白洛飞说这话的意思,却又觉得好笑,她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过钟痕,钟痕于她,只是朋友罢了。她也曾恨过钟痕,可是到最后她也终是明白了钟痕的种种动机,她只是不再恨他罢了。白洛飞还真不是一般的小气,居然还一直记着这件事情。她其实很想告诉他,钟痕都已经走了,他这一走,以后都很难再回来。
南烟低笑着道:“是吗?可是我真的没发现。今日我走进大厅时,我与钟痕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你又欠他什么呢?”
白洛飞有些无奈的道:“这事都得怪你,若不是你进到大厅,我也不会欠他一个承诺。”
南烟听得更加奇怪,她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怎么就怪到了她的身上。白洛飞见她一头雾水的模样,解释道:“我与钟痕曾打过一个赌,赌你会不会乖乖的在山上等我们回去,如果你来到王府,我就输了,输的那一方就得答应帮另一方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我可是亏大了!”
南烟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撇了撇嘴道:“唉!原来你还没有钟痕了解我,以我的性格,怎么可能乖乖的在山洞里等你,肯定会下山一探究竟的。”
白洛飞有些委屈的道:“你当时对我那么冷冷淡淡,我还以为你不再关心我了,所以赌你不会下山。其实内心里还是希望你能下山来找,所以这次我虽然赌输了,心里却还是很开心,因为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有我。”话越说他越是得意,原本委屈的语气也变得有些张扬了。
南烟心里微微一笑,却板着脸道:“谁心里还有你了,不过是钟痕走了,我也没地方可去,不找过靠山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白洛飞听得她的否认,原本还有些不快,待听到她后面的话语时,顿时眉开眼笑道:“你就放心的靠着我吧,我虽然没什么本事,却也不会让其它任何人再伤害到你。尤其是像钟痕那样的小人,连靠近你的机会都没有。”虽然这句话像是誓言,但是怎么听都感觉有些像是在讲笑话。南烟终是忍不住大笑起来,这家伙变的也太快了吧,刚才还在说钟痕是个不错的人,一转眼他就变成小人了!
白洛飞见她一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喜欢看着她笑,尤其是现在这副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他知道这些日子,她吃了不少的苦头,从采儿那里他知道了她对他一直未变的心意,他原本还有些担心,但是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他的心里只剩下开心。因为他知道不管是方武山还是钟痕,都休想从他的手里将她抢走,因为她的心里一直都有他,否则她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险从山洞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