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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飞哼了一声道:“我一直都很相信你们,如果你不是做的太出格,黑影也不会心生警觉,将你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查个透彻。若非他的提醒,我也不知道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凤颜的泪水又掉了下来,低泣道:“你不相信我也就罢了,可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桃林中的事情了!”
白洛飞的脸色有些尴尬,偷偷地看了南烟一眼,才又接着道:“在我的心中那件事情只是你的算计!”说这句话时他怎么都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凤颜听到他的话,抹掉眼泪,张狂地笑了起来,仿佛她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事情一般,直笑得她五脏抽痛不已,鲜血又从嘴角溢了出来,指着白洛飞道:“这十几年来,我与你一起出生入死,你一句算计便将当初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白洛飞,我今日才发现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枉费我当初倾尽心力地帮你,为了帮你搜集消息,我不顾女儿家的清白和名声登台献艺,为了完成你的刺杀任务,我身受重伤不下十次,这些我都无怨无悔,我也不在意,那是因为我爱你啊!”那一句我爱你是扯破了嗓子死嘶吼出来的,梨花带雨。
南烟听得她吼出来的那一句,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些破事居然在她的身上上演,实在是有些烦,她撇过头去不愿再看白洛飞与凤颜。
白洛飞叹了一口气,凤颜的心思其实他是一直都知道的,只是他的心里一直只把他当做妹妹一般地对待。他担心她惹事端,所以自娶了南烟之后,他便不让她再进王府,所以南烟一直没有见过她。他们两人之间一直有着那张未捅破的窗户纸,只是今日她这样哭着捅破了,他的心里却又别有一番感触。只是此时实在不是清算这笔旧账的时候。
白洛飞淡淡地道:“你的确为我付出了许多,但是你也不要忘了,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若是没有我给你重生的机会,你纵然活了下来,只怕也绝不会有今日的体面。我从来没有奢求你们真的为我回报些什么,与你们相处也只是如同自己的兄弟姐妹一般。只是没料到在你的心里却是这般所想,我只能讲,凤颜,你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凤颜的身子微微地发着抖,她慢慢地走向白洛飞道:“你在说谎,在你还没有和她成亲之时,你对我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你舍不得我流一滴眼泪。你也曾经说过你喜欢我!难道你今日想全部抹尽吗?”
白洛飞也盯着她道:“不错,我是说过我喜欢你,但是那种喜欢无关情爱,那只是亲人或者朋友间的一种感情而已,我不但喜欢你,我还喜欢黑影与薛离。而我这一辈子真正爱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的娘子南烟,除了她之外,再没有任何女人能进入我的心。”说罢,他回头看了南烟一眼,却见南烟也在看他。
南烟听到他的话心里暖意浓浓,他常对她说他爱她,只是那都只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像这样在众人的面前说出来却还是第一次。
凤颜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地坐在那里,白洛飞看了凤颜一眼接着又道;“因为我爱她,所以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她、伤害她!哪怕是与我情同兄妹的你也不行!”
到这一刻,凤颜终是知道她是真的错了,她知道白洛飞爱的是南烟,当初将南烟娶回王夫时,连王府都不让她去,她曾经伤心过一段时间,原本也再没有做多大的指望。可是却不过一年,她又听闻了南烟的死讯,便固执地认为,只要这世上没有了南烟,她便有希望。只是她好像也错了,那一段时间白洛飞纵然伤痛不堪,却也没有多看她一眼,而她却一直在坚持着。而由于薛离的失踪,她便又能常待在白洛飞的身边,又给了她更多的希望,只是才有希望,南烟却又回来了。南烟一回来之后,白洛飞就再也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
白洛飞接着又道:“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我不会花这么多时间来解释,你现在只需告诉我军营中谁是你与楚寒接头的内线,我便既往不咎,给你一条生路。”
凤颜突然大笑起来道:“白洛飞,你一直对我讲,我命由我不由人,我李凤颜又怎可能任你宰割!你现在运功试试!”
白洛飞脸色大变道:“软骨散!李凤颜,你实在是太过卑劣了!”说罢,便软绵绵地坐倒在地。
南烟坐在床上,大惊道:“飞,你怎么了?”再看采儿、段玉程及方武山,三人早已倒在地上。只是她却手脚能动,没有任何不适。原来那软骨散只对有功夫根基的人起作用,而南烟一点内力都没有,软骨散对她而言也无用。只是她没有武功,又有身孕在身,凤颜纵然身受重伤,十个她也不是凤颜的对手。
采儿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坏女人,居然用毒,你有本事把我的毒给解了,我跟你单打独斗!”
方武山在旁吼道:“软骨散!原来上次国库被盗,是你们做的!”五年前他当大内侍卫时国库失窃,当时他听闻盗贼用的便是江湖上失传的软骨散,没料到今日居然让他撞上了。
凤颜笑道:“王爷,你没有想到吧!你素日安心狠手辣,我却也知你素来念旧情,知道你不会这么快杀我。也知道你定然已经知道了我与楚寒之间的一些事情,以你的本事与残忍,我很难有活命的机会。或许楚寒说的很对,如果莫南烟不死,你是不会爱上我的!可是我也知道她若真的死了,你还会心心念念着她,又知道你一直对她和方武山之间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才有了今日的这一出戏。只是我还是错了,别的男人一见自己娘子与其他男人躺在一张床上,怎样都要暴怒,而你倒好,就算这样,你居然还会听她的辩驳,而对我却一直心存怀疑。”她笑得有些张狂,也有些心酸。
白洛飞叹了一口气道:“都怪我一时心慈手软,没有出手制住你,又见你哭泣不已,都忘了你在江湖上笑面罗刹的外号了。你是在蹲下来的时候便已用了软骨散吧,又趁自己哭泣的时候吃了解药吧!你的心机与手段,实在是令我佩服!”
凤颜冷笑道:“可是我对你这么好,为你死心塌地,你的心里却还是只有她。”
白洛飞冷冷地道:“我早该将你制住的,你真的是一个可怕的女人,说吧,你想怎么样?”她的心思他都知道,今日是他太过大意了。
凤颜用刀抵住白洛飞的脖子,笑得有些妖娆道:“你只需回答我几个问题,回答好了,我便放过你,要是回答不好,我便杀了你,我得不到的东西,我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白洛飞的凤眸里满是寒冰碎雪,冷冷地道:“你要问什么就问吧!”
凤颜看了看南烟,用手指着她问道:“我和她之间谁美?”
白洛飞答道:“烟的相貌平平,若论容貌,她不及你的三分之一,只是人的美丑不是用容貌来形容的,她的心地善良,这一点,她却又比你美上十倍。”
凤颜问道:“我和她之间谁聪明?”
白洛飞答道:“若论经商的手段、管人的本领,她不及你。但是她聪敏豁达,不计得失,又机敏自强,这一点你也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凤颜又问道:“我和她谁更能帮得上你?”
白洛飞叹了口气道:“这十几年来,你帮了我不少,但却从未帮我解决过真正燃眉之急。而她却能在千军万马之中,助我驱除强敌。”他看了凤颜一眼道:“爱情就是爱情,在我的心中,她就是最好的,没有人能替代。现在哪怕有一个比她美上一千倍、比她聪明一万倍、比她更能帮我的女子想做我的妻子,我也不娶!”
南烟听得他与凤颜的对话,心里满是感动,原本对他还有的丝丝怨气也烟消云散了。对她而言,有了这些话,她对他曾要娶抚瑶的事情也忘得干干净净,也暗下决心,如果今日能逃过一劫,纵然他日后真的一统大燕,成了皇帝,她也不会惧怕那些阴谋算计,要永远陪在他的身边。她毕竟还是有眼光的,选择了他;她毕竟也是有福气的,遇上了他。她双眼含情地看着白洛飞,白洛飞也在看她,两人相对凝望,不再需要任何言语便能体会对方此时的心情,这一刻便是永恒。
凤颜见他们两人四目相对的样子,白洛飞眼里的深情是她从未见过的,不禁有一些失神与伤感,她用刀在白洛飞的脖子上划了一道血口子道:“你这样回答,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白洛飞望着南烟的眼时温暖而甜蜜的,而看她的时候又冰冷若雪,他淡淡地道:“我爱她,我就算死了,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情。再则我今日如果为了活命而昧着自己的心说话,我知道你也不会放过烟,而我若死了见到她,只怕她也不会原谅我。我曾经都错过一次了,今日决不能再错一次。”语气淡漠,却是坚定至极。
凤颜忽然狂笑起来,笑得眼泪也出来了,胸口一阵剧痛,伤势终于发作了,她的刀也拿不稳,“当”的一声便掉在了地上,她也站不住,一屁股便坐倒在地。她指着白洛飞道:“你好狠毒,居然用了碎心掌,原来在那一刻,你便对我动了杀机!”
白洛飞冷冷道:“我原本只是想给你点教训,而你若是好好悔改的话,我自然会给你治伤,可是你却用了如此卑鄙无耻的手段!你若杀了我,你也活不过一个时辰的,而软骨散的毒却在六个时辰之后消解,要不我们比比看谁的命大。”最后一句话里满是嘲弄。
凤颜从怀里掏出一把针来,南烟见那些针的针头在油灯下发着幽绿的光,她知道那些针头都淬了剧毒。果然听得白洛飞惊道:“断魂针!”
凤颜笑道:“我现在虽然拿不动刀了,但是死也要你们一起陪葬!”说罢,拿起针向白洛飞慢慢地爬了过去。
南烟大惊,她怎能让凤颜杀了白洛飞,不顾头晕得厉害,从床上爬了起来,晃晃悠悠地捡起凤颜掉在地上的刀,只是她身体原本就有些虚弱,迷香的毒又还未尽消,刀的分量又不轻,她的身体不由得摇晃起来,刀也险些掉在地上。
白洛飞见南烟的样子,惊呼道:“烟,你不要乱动,快些躺到床上去!”她可千万别摔倒啊,自从知道她有了身孕之后,在他的心里更是把她当成宝贝。
凤颜冷笑道:“你们还真的是一对深情鸳鸯!只是死了一只,另一只只怕是生不如死吧!”说罢,拼命地向白洛飞爬去。
南烟见凤颜离白洛飞越来越近,心里大急,想快些冲过去,只是她一急,气血上涌,难道眩晕得更加厉害,再也站不稳,腾的一声便坐倒在地。
采儿更是着急,在旁叫道:“嫂子,你没事吧!你快起来啊,要不然二哥就要被那个坏女人害了!”血肉相连,她实在是无法想象再失去白洛飞这个亲人她要如何生活下去!
只是采儿急,南烟更急,白洛飞不但是她深爱的人,更是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他若有事情,叫她如何生活下去,只是眼泪都急出来了,却愣是爬不起来。
白洛飞叹了口气,见凤颜离他不过只有一寸之遥了,心里不由得感叹“没料到我会这样死”,只是他真的不甘心,他还没看到孩子的出生,怎么可以就这样死掉!他还没有给南烟幸福安定的生活,又怎么能这样死!只是他的身体根本不听他的控制,纵然他武功盖世,此时也使不上半分力气。眼见那断魂针便要扎上他的大腿,他知道,只要被扎上,他就再也活不下去了。他叹了一口气,含笑地看着南烟。
南烟只觉得自己简直是一无是处!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