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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改装易容的安意如正坐在客栈一楼的茶馆喝着茶,听着三三两两的散客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暗暗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哎,你们有没有听啊,今年聚贤山庄的书剑英雄会到底还能不能如期举行了?”
“我看是悬了,谁会傻到在战大堡主大发雷霆的时候找死啊!你看看,现在整个天漠城都没人敢随意走动了,谁还会去参加什么书剑英雄会啊!”
“我看也未必,谁都知道,这聚贤山庄每年都会举办书剑英雄会,以笼络天下英豪,特别是少庄主云飞扬接管山庄之后,这书剑英雄会是一年比一年隆重,怎么能说断就断呢?”
“是啊,况且这聚贤山庄可是继*庄之后兴起的第一武林大庄,一向言而有信,应该不会为此就取消了这英雄会。”
“可是你们也知道,咱们这战堡主,那可是连皇帝老子都不怕的主啊,若是惹怒了他,谁能保证这聚贤山庄不会成为第二个*庄啊!”
“这也说不定,我听说聚贤山庄与战龙堡一向交好,战龙堡应该不会为难聚贤山庄吧?”
“嗨,咱们也用不着在这瞎猜了,反正按照惯例,这书剑英雄会都在每年的八月初八,到底举不举行,三日后自然就见分晓了。”
“对,对,说的是,咱们就等着看吧。”
安意如听着有趣,忍不住两三步来到那桌闲聊的人面前,笑嘻嘻的拉了把椅子坐下,刻意压抑着自己的嗓音问道:“哎,几位大哥,小弟刚才在旁边也听了一会了,问一下,什么是书剑英雄会啊?”
几个人略带疑惑的望了一眼安意如,其中一人若有所悟道:“小兄弟,你是外地来的吧?”
安意如搔搔脑袋点点头道:“嘿嘿,对啊,我是岭南人,来天漠寻亲的,前几天才刚到这里。”
那人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神态,其他几人也不禁放松了警惕。
“就像我前面说的,这聚贤山庄的书剑英雄会,是个以文武比试选拔人才的活动,到如今已经整整十年了,每年都会有数不清的来自全国各地的文武高手前来参加!”其中一人解释道。
“那这书剑英雄会都比试什么呀?”安意如本着孜孜不倦的好学精神,一问到底。
“这书剑英雄会一共分为三场比试,分别是武斗、文斗,还有棋斗。”
“武斗,不言而喻,就是比试武功拳脚,拔得头筹的人,有机会直接获得朝廷武职。”
“文斗呢,主要是比试诗词,获得第一名的,有机会获得朝廷文职。”
“但是这文斗武斗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棋斗,这书剑英雄会本来是没有棋斗这一比试的,是自从问棋公子接手聚贤山庄后才新加的。”
“问棋公子?”安意如不解。
“这问棋公子就是聚贤山庄少庄主云飞扬的雅号,云飞扬不但是个文武奇才,还是个十足的棋痴。”
“因为在对弈场上难逢对手,所以才在这书剑英雄会中加入了这珍珑棋局的比试,但凡能赢下一子半子的,就能赏黄金万两,还能成为聚贤山庄的座上宾啊!”
“黄金万两!”安意如惊呆了,黄金一万两啊,那…那可就足够她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时代,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了!
“怎么?小兄弟,你动心了?哈哈,不是老哥我要打击你啊!这珍珑棋局摆了少说也有五年了,还从来没有人能赢下问棋公子半子呢!”
安意如一愣,不是吧?这个云飞扬这么牛叉?也不知道这里的珍珑棋局是不是她所熟知的围棋啊,若是围棋,她虽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好歹她前世也考过专业高级九段的水准啊,单单看在这一万两黄金的份上,她也没有理由不去试试啊。
“呵呵,几位大哥,请问这珍珑棋局是象棋还是围棋啊?”安意如双眼放光的问道。
“象棋?”
“围棋?”
“到底是象棋还是围棋啊?”安意如被他们弄懵了。
“你说的这俩都不是,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象棋,围棋,难道是北春国的玩法?我们岚墒国只有一种玩法,那就是将棋。”
“将棋?”安意如一愣,这是个什么东东?
“哦,是,是,我对棋类也不懂,围棋和象棋都是我从别人那听来的,那这书剑英雄会什么时候举行啊?”
管他是什么棋呢,但凡棋类,多数有相通之理,怎么着也得去凑凑热闹啊,一万两黄金呢!
“按理说是三天后…”那人有些犹豫,还刻意压低了声音道:“但是最近天漠城不太平,不晓得这书剑英雄会还能不能照常举行啊!”
安意如一边点着头,一边在心中盘算着,不管能不能正常举行,她都得提前做些准备,先去弄明白那个将棋是怎么个玩法,万一让她瞎猫碰着死耗子,那一万两的黄金就得砸死她啊!
安意如已经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跟那几人匆匆告别,便转身离去。
那几人忍不住扭头去看那离去的病弱少年,终是略觉好笑的摇了摇头。
安意如来到茶倌那里问道:“小哥,这天漠城哪里有棋馆啊?”
这倒茶小倌对安意如印象可谓深刻,平常喝茶从来没有赏钱不说,就是几离钱的找零也从来不抹。
所以他的态度也不甚积极,只淡淡道:“出了客栈,沿着右手边的街道,一直走到尽头,有一家云扬棋社,劝您哪,多带些银子,不然被扣在那里做小厮可没人能救您。”
安意如也不管他阴阳怪气的奚落,只笑嘻嘻道:“好,谢谢小哥。”然后转身离开客栈。
按照那小茶倌的话,安意如果然在街道尽头看见了那家云扬棋社,烫金匾额,朱红大字,十分显眼。
安意如细细的审视着那匾额,嘴里默默念着:“云扬棋社?”
记得刚才那几个大哥提到过,这聚贤山庄的少庄主叫云飞扬,难道说,这云扬棋社也是聚贤山庄的手笔?
“嗨,这位客官,您可是来下棋的?”安意如的思绪突然被迎门而出的侍从打断。
“呃,对,早就听闻云扬棋社,高人雅士齐聚,小生慕名而来。”安意如装模作样道。
那侍从信以为真,连忙招呼道:“那公子快快请进,您还别说,今日当真又来了一位高手呢,不如您也来会一会?”
“好!哈哈!”安意如豪爽答应着,随着那侍从走进了这云扬棋社。
第18章 云扬棋社
安意如跟在那侍从身后,仔细的打量着这云扬棋社,端的是个雅致的场所,棋社内布局清新,环境安谧,共分上下两层,下面一层是开放的对弈空间,所有人,可围观,可对弈,上层则有相对隐秘的独立包间。
果然是个对弈的好场所,安意如一边走,一边拿眼睛瞄着别人的棋局,看形制,与围棋类似,她心中略安。
“公子,您是要在此对弈,还是单开雅间啊?”那侍从恭敬的问道。
“你说的高手呢?”安意如随意问着,她知道高手必定不会在下层抛头露面。
那侍从也是个聪明人,听安意如如此一说,连忙道:“公子,请随我来吧。”
安意如随着侍从往楼上走去,又听他道:“那位高手此刻正在对弈,公子您先随我到候弈区稍等,小的给您准备了最好的竹叶青,您先品着。”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侍从所说的候弈区,安意如忍不住细细打量起来。
这是个类似于客厅的地方,尽头有一处包间,以珠帘隔开,似乎有人正在里面对弈,外面坐了三五人,有人正在品茶,有人耐不住寂寞,摆开棋盘,先杀了起来。
侍从招呼安意如入座,又递给她一块玉牌,道:“公子,一会自会有人来叫您进去对弈,请稍等。”
安意如连忙道:“好,好,你先去忙吧,我知道了。”
她不禁暗赞这棋社主人的高明之处,将低流散客聚于楼下,任其自玩尽兴,又设独立包间,满足中上流客人对弈的情趣,还设定竞弈区,让上层高手能够竞争对弈,达到棋类对弈的真正乐趣。
若是这棋社真是云飞扬所设,那么这个云飞扬倒是个有趣之人。
见候弈区有人正在棋盘上厮杀,安意如也不禁凑了过来旁观。
大概看了一局,安意如便基本弄明白了这将棋的玩法,这将棋说白了就是围棋的升级版,在围棋的基础上又加了一些更细致的规则。
她围棋基础好,所以这将棋对她而言也不算太难,就这么看了几局,便已基本明白了规则。
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房间里已经进进出出好几拨人了。
安意如心中思忖,看来这位高手当真是有几把刷子,正想着,一名女侍从从珠帘后走出,轻声道:“有请第六位竞弈者。”
安意如一看自己手中玉牌,果然写着一个“陆”字,原来这玉牌相当于现代叫号机叫的号呀!她恍然大悟,这个棋社主人真是了不得,思想还蛮先进的!
她也不犹豫,连忙上前一步,往包间走去,将手中的玉牌递给那叫号的女子。
安意如忍不住嘀咕:“这古人也忒奢侈,连个叫号的小妹儿都是个美人。”
美侍女帮她挑起珠帘,安意如迈了进去,一眼便瞧见雅致的室内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
他穿着岚墒国时下最流行的织云锦缎料的黑色长衿大褂,手里拿一把山水泼墨的折扇,正歪眼瞧着自己。
安意如径自来到棋盘前坐下,也毫不避讳的打量着他,虽然男子的神色变换极快,但是他最初见到自己时那一丝一闪而逝的惊讶,依旧没能逃脱她的眼睛。
满脸的络腮胡子,让安意如几乎无法分辨他的容貌,但是他那双细长的丹凤眼,无论如何看上去都有些熟悉,仿佛是在哪里见过一般,而且就在不久之前。
这是前世作为一名警察培养起来的职业感,绝对不会错!此人她之前一定见过!
“凌兄,这几日过的可好?”络腮男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一边伸出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将一枚黑子轻轻的置在棋盘的右下方。
安意如顿时认出了那人,不由得弯起了嘴角,喜滋滋的道:“没想到这么快,咱们又见面了,凤兄。”说着也落下一枚白子。
原来此人竟然是那日与安意如一同逃出战龙堡密牢的凤惊天!
凤惊天假意的捋了捋自己那茂密的络腮胡子,笑着道:“是啊,真是缘分!不过,在下现在名春,姓北堂,不知道凌兄是否称呼依旧啊?”凤惊天再度落子。
安意如故作洒脱道:“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自然称呼依旧,可比不得您,北堂兄,是吧?”亦再度追子。
“哈哈”凤惊天大笑,随即丹凤眼一挑,直直盯着安意如蜡黄的病容,幽幽道:“称呼嘛,本就是给人叫的,改改也不算什么,倒是凌兄,这变性的本事高超的很哪。”
凤惊天说完还忍不住以揶揄的目光在安意如的胸部来回扫视。
既然被他识破了身份,安意如也不忸怩,一边落子,一边将胸脯一挺,笑的*:“羡慕嫉妒恨啊?”
凤惊天没想到她这般霍的出去,被她的行径惊得一口气没喘匀,差点呛了自己,咳个不停。
“哎呦,北堂兄,何必如此激动呢!这胡子生得十分性感,可别咳掉了。”安意如取笑道。
凤惊天本想揶揄她,没想到功力不足,反而被她嘲笑了,不禁换了话题,一本正经道:“你来此是为了三日后的书剑英雄会?”
安意如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副你明知故问的神色,随即她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问道:“你怎么还没离开天漠?”
凤惊天忍不住叹息道:“你以为我不想走吗?战连城也不知道如何说动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