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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一出,气氛就开始紧张起来。
这是阶梯教室,门在后面,所以大家都纷纷扭头向后望去,阳州就这么走了进来,背着他的吉他,以恰到好处的笑容回敬所有人的目光,散漫与随意且不用说,V领的衣服毫不吝啬地将那骨感的锁骨展现出来,让人想顺着往下一探究竟。
明明灯光是平等地分给每个人的,那个人却像每天生活在聚光灯下一样,吸引着众人的注意力。
立轩正想着,阳州路过他的身边,用手指轻敲了一下他的桌子,不动声色地继续向前走到讲台之上。
“废话少说,让我们用吉他说话吧。”
全然不同的感受。
阳州一连弹了3首曲子,包括帕格尼尼的奏鸣曲那样的名曲,也包括他自己的原创曲目。技艺精湛自不用说,立轩感受到的,是阳州的演奏里若隐若现的悲伤——演奏者总会给固定的曲目晕上不同的色彩,这是演奏者的功夫也是倾听不同演奏者演奏的目的。虽说之前的立轩除了帕格尼尼的没有听过其他两支乐曲,他在阳州的演奏中感受到的是,浓郁的悲伤与忧愁,仿佛所有的曲子到了他手里,都成了忧愁的诗。
为什么?
在全场的人都将注意力放在阳州惊为天人的外貌上时,疑问在立轩脑海中升起。
为什么会如此悲伤?
是什么,让这个看起来玩世不恭的人在二十几岁就背上了如此浓重的悲意?
阳州的演奏结束后,就是例行的介绍,报名等一些安排,身为部长的阳州好像就是来演节目的,他之后还有别人的演奏,但明显大家都是一幅索然无味的样子。要是说吉他社的兴衰由这一人决定也不为过吧?待到报名的时候会场就陷入一片混乱之中,立轩也准备报名,便起身决定向前走,却在身后被人一把拉住。
他转过头,身后是嘻皮笑脸的阳州。
竖起拇指,放在微翘的唇间。
下一秒,他就被阳州拽了出去。
*
他们两个几乎是冲出来的——在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穿过人群,不回头,不留一点痕迹。立轩知道,如果阳州不这么做,他一定离不开那个人群,有很多的女孩子都在寻找他的身影,被堵住的话一定了不得。
而他自己则更为不知所措,他就这样恍恍惚惚地被阳州拉着,出了楼,走过校园里的小径,走到他们相遇的活动中心,他拉着他继续向前走,直到把他扔进二楼的一个琴房。
从身后将门拉上,阳州才张口:
“这下子终于清静了。”
他放下身后背的吉他,立轩则环视这个狭小的房间,琴房这种东西都不大,他们的这间屋子又与其他琴房不同,没有钢琴,只有琴谱架和一张可以放一些东西的小桌子,仔细一看,桌子上堆的是各色吉他乐谱。
“这是……学长的琴房?”
“吉他社的,不过和我的没什么区别。”
“不与其他社团合用吗?”
“我怎么可能让它合用?”一串钥匙从指间变了出来,“我连钥匙都不用借呐~”
简直是在用生命表现自己的特别。
学校里面的活动场地并不够用,所以大多数社团都是合用某些房间,钥匙放在校方,需要的时候来取,连钥匙都能弄到——
“是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弄到钥匙的?”
“呃……”被猜中心思的立轩微微诧异,他的确在思考这个问题,但凭借已知的信息,他也能推出一二……“怎么弄到的?”
“——我突然不想告诉你了。”
比起反复无常,更应用难以捉摸来形容吧。
“那个……学长为什么要拉我来这里?”
“你觉得呢?”
立轩不假思索地说:“捉弄我?”
“诶诶——”阳州笑着坐在了地毯上,“嘛,答对一半——你是不是想要加吉他社啊?”
“是的。”
“因为想听我弹吉他?”
“是的。”
毫不隐讳的回答。
“就是在这方面的坦诚还真是可爱得要死啊——”
“可爱?”为了配合阳州,立轩只得抱着腿坐在了阳州的对面,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真是奇怪,明明加起来相见只有三次,也没有什么交集,却可以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如老朋友一般,“哪里可爱,怎么能用这个形容词?”
“有什么不能用的?说正经的,刚才我弹得怎么样。”
“从技艺来讲,非常好。”
这一说阳州就不愿意了:“什么叫从技艺来讲,应该说总而言之,非常好。”
立轩不知道该不该提“忧愁”一事,他并不知道阳州是有心为之还是无意间流露,也不好问些什么。从演奏者的角度来讲,这是好事——将情感倾注到了自己的演奏之中,也是件坏事,已经违背了曲子的本意。
“情感把握的不够好吧。”
“有吗?我觉得很到位啊——”
看来是无心的啊。立轩不好再往下说些什么,只是在心里慢慢想着——他眼前这个玩世不恭的家伙,到底是以怎样的潜意识弹奏出如此悲伤的乐曲——
“所以说……学长到底拉我来这里干什么?”
阳州抬眸:“干什么呢……拉你来?”随后将目光投向立轩,直勾勾地瞅着。瞅得立轩心里发毛,在立轩真的感到不舒服开始试图将目光移开时,缓缓开口,“你不用加什么吉他社,来这里就好了。”
“……这里?”
“是啊。你来这里就好。我一天到晚有课没课都会在这里,所以,你来这里听我弹吉他就好了。你不是,就想听我弹吉他吗?”
看似无意却有心的邀约在平静的心里爆裂开来。
在那次相遇过后,他曾在心中不断地补完着,关于阳州的事情。那是他第一次试图利用自己的想象力——能够创作出那样的乐曲,拥有那种梦想的人,过得是怎样的生活,抱着怎样的想法。他是个想象力贫乏的人,拜父母所赐,也只懂得从一个人的行为举止中推断,而非臆想。
而他好不容易臆想了那么多,这个人却在一次相遇短短几个小时之内打破了他的臆想。
的确他的目的就是听阳州弹吉他,与这个人,这个人的音乐拉近一点,又一点。可阳州所展现的一切都告诉他,和这个人接近很危险,这个人和自己是不同世界的人,他过着他无法想象的生活,接近他,只会使自己的生活变得混乱,甚至偏离轨道。
“在想什么?”
“我就这么可怕吗?就这么怕和我独处?”
很可怕啊。
完全不用动就可以使大家趋之若鹜,生活在聚光灯下的人。
(诶诶诶,你没听学长们说嘛?说是吉他社千万不要加。那里的社长风评很差。一个学长,说是靠长相骗了不少小姑娘,前几天还在学校里被女生扇耳光!)
对大家的期待毫不吝啬地进行回应,慷慨的恶之花。
“请给我思考的时间。”
“哈?”
“如果我想好了,我会来的。当然,想好了也可能不来。”
阳州眯起双眼,看着眼前一脸正经的少年。
“你会来的。”
“可能吧。”立轩起身轻拍身上的灰尘捋顺衣服,看着阳州恭敬地说道,“那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室友还等我去一起吃饭。”
说罢立轩便向门口走去,没走两步就又被拽住,下一秒就被按到了墙上:
“再可爱,这么惹我生气可就不好了——”
还未等他应答,唇便又烙了下来。
☆、第六回 莫名的,很喜欢
*
临近黄昏,穿着大裤衩大背心吉子拎着一个口袋溜溜达达地走在路上,谁都不会想到这样的他在执行一个高尚的任务——给那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却又人人喊打的混球送饭吃。说是他送的,实际上也是女孩子送到寝室门口,失望地把东西交给他,他再给阳州送过去。只因为阳州不喜欢别人知道他的私人领地。
说到底,他只是个运输工而已。军训结束了,又有一群小姑娘该落网了。前赴后继地跑过来打听,送礼物,谋求吸引帅气学长的注意,这一切就是那朵罂粟花的魅力。
初中的时候看漫画,除去一些热血战斗类,他最喜欢的也就是《灌篮高手》,而作为一个真正的东北汉子,他一直觉得流川枫式的男生,晴子以及身边女生那样的花痴都是漫画中才会有的事情,现实中绝对不可能存在。
而见到阳州之后,他就再也不去质疑这种设定的真实性了。
一般人见到阳州,都会觉得造物主太不公平了,而吉子却觉得造物主再公平不过了。人类对美丽的东西有着天生的好感,将美丽的事物与美好的品质联系在一起,千百年来不变。而正是因为这种习性,这世间才会有那么多的故事来批判人类的这种主观性行为,来告诉你,美丽的事物不一定是好的,看起来丑陋的事物不一定是坏的。
可追逐美丽始终是人类的天性,即使被恶之花完全吞噬,人们所相信的,也只有它无比的美丽。
谁能想到这样的少年,会是个恶魔呢?
高中的时候,他还是个文艺少年,虽然看起来人高马大的,但他还是喜欢看现在想起觉得十分愚蠢的青春小说。而他自身呢,就是个典型的东北大汉,在他的心里,清秀好看的少年啊,爱情啊,是小说里的东西。所以当他第一次进寝室,以为还没有人来,随便把行李往地上一砸,却看见毫无防备就在没有铺好的床上睡着的阳州时,心智就完全被夺去了。
太美了。
美得像画一样。
他至今都能想起,那一幕给他的震撼。
宛若梦幻,哪怕是两年之后的现在,都会时常在梦里忆起,牵走他的魂魄。
而在他与这个来自南方的少年相识一周之后,那个少年拜托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替他打发掉一个胡搅蛮缠的女孩子。
“她不听我说话,你替我和她说一声吧。要是被打了就算我的,你看上哪个妹子我帮你追怎么样?”
他就替他被打了三十多次。
快走到阳州琴房的时候,吉子与一个男生面对面擦肩而过,男生的脚步很匆忙,脸上还有一些潮红——不会吧?看到这种状况吉子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推测,他的推测还从没有错过。走到琴房前直接推开们,就看见阳州无精打采地摊在地上,垂着头,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
“被弓虽。暴了啊?”
阳州歪头瞟了他一眼又缓缓垂下:“是弓虽。暴未遂。”
“弓虽。暴你未遂?可能吗?”
“是我弓虽。暴他人未遂……”
“啥?”
吉子想起了刚才擦肩而过的男孩子,那男生穿着打扮倒还好,不过也就是一幅普通学生的模样——那种家伙会拒绝阳州?这只怪物的可怕之处啊,就在于利用他的美让你失去思考,又在你昏眩的空隙趁虚而入。之前有次期末复习他们让阳州去弄复习材料,阳州只是盯了他们专业那个与世隔绝的女学霸3分钟而已,人家就把材料和笔记都交出来了。连他们在外面吃饭的时候,饭店老板的老太太还多送他们一盘菜,说,瞧这小脸多俊啊!
他更无法相信的是,阳州出手的这件事。前几天知道阳州看上一个学弟的时候,他心里就一直在想是个什么样的学弟。可是他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通,什么样的人,能让身经百战的阳州看上?
和阳州做哥们这么久,从来都是别人看上阳州,没人会被他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