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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乐园 完结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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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凛子没说出来,但久木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她似乎不允许男人只让女人前行,自己后退一步欣赏,这样冷静的自我陶醉。

    凛子是在宣告,要由以前的被动的性变为主动的性了。

    他们又双双沉入了梦乡。

    久木再次睁开眼睛时窗户大亮了,床边的表是九点半,刚才睡的时候是七点多,差不多睡了两个小时。

    现在做什么好呢,久木正发呆时,凛子也醒来了。

    “现在几点了?”

    久木告诉她时间后,凛子望着窗户说道“这可怎么办哪。”

    本想在天没亮时回去,现在日头这么高了,更回不去了。

    “你怎么打算?”

    “我正琢磨呐。”久木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家。

    昨天晚上跟妻子说去董事长家拜年,晚点儿回来,却没说在外面过夜。久木心里有数,一晚上去向不明,妻子不至于兴师问罪,不过,多少有些惴惴不安,不知回去怎么解释为好。

    “我还得回去。”

    凛子对自己说着,坐起身来。

    “硬把你留下,是我不好。”

    “没错,是你不好。”凛子说完,转过身来,“不过,很高兴能见到你……”

    “你那边没事吧?”

    “不知道。你也不好办吧?”

    久木暖昧地点点头,凛子朗声说道:

    “不光是我,你也一块儿为难,所以这回就饶了你吧。”

    “一块儿为难?”

    “是啊,你也不好交代吧。这不就和我一样了,所以我也能忍受了。”

    凛子说着下了床,朝浴室走去。

    飨餍之后便是空虚。

    久木和凛子结束了一夜之宴,快乐越深,其后袭来的空虚感愈甚。欢爱之后,除了感官的满足外,一无所得,留下的只有懊悔。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应该适可而止的,久木反省着自己的所作所为,同时又庆幸有凛子和自己作伴。

    仔细想来,现在他们作为同谋者已被驱赶到了同一个苦海之中了。

    只有女人或男人某一方苦恼,另一方与己无关,悠然自得的时候早已过去了。

    女人的苦恼也即是男人的苦恼,反之亦然。

    这时,凛子从浴室出来,开始穿和服。一边对久木说:

    “热水放好了,你去洗吧。”

    久木正要进浴室,凛子系着腰带说道:

    “我下决心了,以后不管别人怎么说都不理睬。”

    久木不解地问:

    “你指家里人?”

    “是我丈夫。”

    凛子简洁地答道。“不然,就不能和你见面了呀。你也把家里的事忘掉吧……”

    女人的态度如此坚决,叫人无法反驳。

    “从今往后,我就只想你一个人了。”

    从年底到正月,男人一再强迫女人做这做那,他已满足于女人服从他了,可是不知从何时起,女人成长起来,态度之决然令人刮目相看。

    “你说好不好啊?”

    久木点头同意,深深感到,新的一年将成为他们爱情的真正开端。

    冬  瀑

    进入新的一年,人事、世事都在变。久木和凛子的感情也比去年更进了一步。

    变化之一是凛子开始主动和他约会了。

    以前,一般都是久木发出邀请,凛子只是听从而已。

    自从进入了新的一年,凛子要求他必须每天给她打一个电话。有时她在电话里主动提出“我想见你”。

    对于性格内向的凛子来说,由被动变为积极主动,是个不小的变化。

    在进入新年之际,凛子不再顾及道德与否了,她要在情感上向前跨进一步。

    另一个变化是两人约会的场所。

    迄今为止,他们常去的是大饭店或东京郊外的旅馆。偶尔也光顾一下情人旅馆,但这种地方总让人觉得是专为做爱而去,所以不太喜欢。

    于是只有经常利用大饭店了,可是,不住宿觉得可惜,半夜三更退房也不太体面,而且,房间不固定,让人心神不宁,再说,每次的费用加起来的话,是相当可观的。

    不如索性租一间房,随时可以见面,又省钱。

    跟凛子一商量,她也很赞成。

    久木也想过应该拥有只属于两人的秘密房间,只是没说出来,隐约有些担心会因此陷得太深。

    既然凛子也赞成,久木就下了决心。

    找来找去,最后定在了涩谷,这里离世田谷樱新町的久木家,和住在吉祥寺的凛子家都不太远。从车站徒步十分钟的距离,是个一居室的单元房,月租金十五万。

    交通方便,房租就相对贵了些,但比起去饭店来还是合算的。

    一月中旬签了房约后,两人开始采买新房所需的日用品。在商场和超市买东西时,他们仿佛又回到了新婚时代,心情很愉快。从家具到餐具,所有用品都经过两人的精心挑选,置办齐备了。

    摆放了这些物品之后,二人终于第一次在这安乐窝里约会了,那天是一月底的大寒之日。

    日历上虽是最寒冷的一天,然而白天的气温有摄氏十度,不算太冷,屋里又有空调,温暖如春,又是初次在新家聚首,二人更是如痴如狂。

    一番情爱过后,凛子用事先买好的蟹、豆腐和菠菜做成沙锅炖菜,两人围着圆桌吃起来,宛如居家过日子的夫妻,不由对视一笑。

    “我真想就这么住下去。”

    凛子半开玩笑的说,久木点着头。

    “明天还到这儿来吧。”

    “你可不许到别处去噢。”

    两人愉快地调笑着,突然他们的目光碰到了一起,久木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真有可能从此陷在这里拔不出来了。久木一直梦想着两人单独生活在一起,可是,一旦成为现实后,又产生了新的不安和困惑。

    “白天我随时都能出来。”

    “我考虑考虑。”

    久木的优势就是白天时间较为自由。

    编辑部的工作不是按时来,按时走那么按部就班的,这一点和搞营销的工作性质相近,不必死坐着不动。

    久木虽说是编辑,却不像杂志编辑似的需要去采访,调查室的工作一般不用出去。当然,由于比较清闲,多少有点理由的话,出去也无妨。同僚都是降职的人,同病相怜,相互庇护,外出很方便。

    并非有意利用这一点,然而自从租了房子以后,久木下午越来越频繁地出去了。

    在记录牌上只要写上为收集昭和史的资料去“国会图书馆”就万事大吉了。

    周一至周五凛子容易出门,所以,先约好时间,然后两人都去那儿见面。

    每人一把钥匙,有时久木先到,有时凛子先到,每次一见面,两人就立刻拥抱在一起。

    以接吻代替问候之后,便倒在床上抱做一团。

    按说是大白天偷偷和情人去幽会,而久木似乎是堂而皇之地去赴约。久木既有罪恶感,也有一种在别人工作时,自己不断去约会的快感。

    凛子的心情也同样复杂,嘴里说着“这样做没关系吧?”心里却陶醉在这心神不宁之中。

    租了房子后,见面方便多了,但是,新的问题也出现了。

    其一是,下午的外出增多了。

    外出的理由虽然写上了“国会图书馆”“采访”等等,可是他原来不太外出,所以有点显眼。周围的人倒没说什么,只是秘书木下小姐说了句“这一阵,您好像在忙什么吧。”久木听了,吃了一惊。

    “没忙什么……”久木否认道,他那狼狈的表情不能不使秘书怀疑。秘书要记录外出人员的电话,还要解释不在的原因,所以很容易被她发现破绽。

    后来他们就把约会压缩到每周一次,其它改在下班之后。几乎每次都是凛子先到,有时自己做饭吃,也有时到附近的饭馆去吃。

    每次一起出门都要和管理人照面,管理人年纪和久木相仿,总是用狐疑的目光打量他。

    租房时,借用了衣川的名字,管理人不会知道久木的真名实姓,可是知道他不常住在这儿,而且,时常和一位女性一同进进出出,所以大概也猜测到了这个房间的用途。

    任何解释是多余的,每当听见管理人叫他“衣川先生”时,久木就有点不知所措。

    即便如此,还是比饭店要轻松自在得多,不过由此引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每次和凛子两人关在房里时就觉得非常舒适,不想回去。

    也想过干脆就生活在一起吧,但是又担心会使双方陷入更为窘困的处境。

    每次一进房间,他们就有一种夫妻般的感觉,这也反映在日常的琐碎小事上。

    比如,凛子洗洗涮涮时,总是顺手把久木的手帕或袜子给洗干净,甚至给他买好了内衣。久木并没有要她这么做,可是一到早上,凛子就会很自然的说一声“穿这件吧”,给他准备好新的内衣。

    久木脑子里也闪了一下,被妻子发现了怎么办,好在是同一牌子的,不会露馅儿的。

    也许自己太不小心了,不过近来与妻子处于冷战状态,几乎没有亲热地交谈过。

    当然,责任全在久木,自己心里也觉得对不住妻子,可是心思已在凛子身上了,实在无能为力。

    妻子也很敏感,并不主动亲近他。

    这种冷战状态,更确切他说是双方都没有争吵的欲望的冷静状态。所以,久木以为偶尔外宿不归,不会有什么麻烦,一次,外宿回家后,早上去上班时,刚走到门口,妻子从背后甩了他一句“你出去玩我无所谓,只是别闹出什么事来,让人看笑话。”

    久木顿时一怔,回过头来,妻子已一言不发地回屋去了。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知道了什么吗,可又不好直问。

    于是,就那么不了了之了。新年过后,和妻子的关系明显的更加恶化了。

    久木和妻子的关系越来越紧张,同样,凛子和丈夫之间的裂痕也日益加深。

    尽管凛子从未说过和丈夫之间的不和,从她平常的态度和言行中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比如,以前一起过夜时,凛子担心家里,曾偷偷给丈夫打过电话。久木没问过她给谁打,看她那慌张的样子,就明白了。

    可是最近,临时决定住下时也不见她往家里挂电话。倒是久木直担心,想问问她“不给家里打电话行吗?”,又觉得多此一举,就把话咽了回去。

    到底凛子是豁出去了呢,还是事先讲好了随时可以不回家的呢,虽说是别人家的事,久木仍然放心不下。

    这一变化,还可以从租房以后的凛子的话音里听出来。

    比方说,两人围着餐桌吃晚饭时,凛子感慨道:“还是两个人吃饭香啊。”

    久木听了,心想凛子在自己家时难道不和丈夫一块儿吃饭吗,就问:

    “在家呢?”

    “基本上一个人吃。他回家晚,我也不想跟他一起吃。”凛子说得那么若无其事的,使久木更加不安了。

    “可是,节假日,总在家吧?”

    “休息日我老借口书法那边有事,尽量不在一起吃。不得不在一起吃的时候,我就没有食欲了……”

    这么说来,凛子是显瘦了。

    “我快弄不清哪头是自己的家了。”

    听她这么一说,凛子和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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