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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允了,我正准备去给刘妈妈回个话。”
“啊呀,姐姐该提醒提醒姑娘。赶上乞巧,该多往大房走动走动,和六姑娘多亲近亲近,怎么还往二房钻呢?”
丁香虽然不是家生子,可入府以后花溪和刘妈妈多番训诫,又在红柳身上吃过亏,早就不是当初的吴下阿蒙,哪能听不出春桃的别样心思。
“姑娘的事自有老夫人做主,轮不到咱们做奴婢的插手。你若是闲得发慌,不如学学春英多描描花样,要不跟你干娘学做两手点心孝敬姑娘,别以为动动嘴皮子就能讨姑娘欢心。我家姑娘心思单纯,你要觉得没奔头,不如去求求奶奶们,让你去萧家得了。”丁香冷哼了一声,甩袖去寻刘妈妈。
春桃站在原地气得直跺脚,咬牙骂道:“不过是个乡下来的烂蹄子,还在我面前摆谱。呸!得意什么,回头有你好受的!”
春桃转到了耳房,见春英正烧水泡茶,想起刚刚丁香奚落之言,气上心头,“春英,你不去后院看着那些洒扫的丫鬟,怎么偷懒跑到这里来了。这伺候茶水饭食的活儿可不是人人都做得来的。”没注意春英已经提起壶准备倒水,抄手去抢春英手里的水壶。
“小心,烫手!”春英懒得与春桃相争,本想倒完水便把壶放下,没想到春桃跟吃了枪药似的,先冷嘲热讽,紧接着气势汹汹地伸手来夺,着实吓了一跳,腕子一提,脚步一闪侧身怕她烫伤,不想壶盖边还是擦过了春桃的手指。
“啊哟——作死,想烫死我啊!”春桃疼得直叫唤,春英放下水壶,抓住春桃扯到水缸边上,舀了一瓢水把春桃烫红的手指伸了进去。
“我到屋里来寻东西,见水开了没人管,好心帮你沏。你不等我放下壶便来抢,哪里会烫伤?”春英不满地回嘴道。
春桃虽知是自己不小心,更是愤懑不已,嘟囔道:“你,你们一个个看我不顺眼,合伙欺负我。”
“谁招你惹你了?跑来给我撒气。伺候茶水哪有不被烫伤的,况且还是这么点小伤,你要是想让人说你不稳重尽管吵吵。我去给你寻药膏。”春英厌烦地睨了她一眼,把水瓢塞到她怀里,去屉子里给她翻药膏。
春桃理亏,一屁股坐在杌子上,抱着烫伤的手又开始数落丁香,说自己是为了姑娘着想,嚷嚷要去寻姑娘评理。
春英从她话里听出个大概,一面给她搽药膏一面说:“别当姑娘小就不晓事。你是什么心思丁香姐未必明白,姑娘可不会不明白。”
“我能有什么心思?”春桃手一抖,急忙从春英手里抽了出来,心虚地放在唇边吹气。
春英盖上盒盖,收好了药膏,瞥了春桃一眼,“丁香姐有句话说对了,姑娘的事是老夫人说了算。老夫人一旦有了主意,谁也改变不了。你手烫伤了,我替你去送茶水。”
说完,春英不再理会若有所思的春桃,端上漆木盘去给花溪送茶。
花溪见送茶的是春英,问了春桃哪里去了。春英回话说不小心烫伤了,已经上了药不碍事。正巧丁香来报晚上的安排,听见春桃烫伤愣了一下却没吭声。待春英出去后,便把刚才廊上与春桃争执的事说与花溪知道。
花溪听罢,没说什么,吩咐她晚上开席记得把春桃叫上,莫与春桃置气,席上多留点心。
傍晚,雨停了,不过已经入秋,风有些微凉。
花溪加了件月白竹叶暗纹缎面褙子外罩了件石青色披风,领了红柳去了二房住的陇翠院。
陇翠院不像少爷和姑娘们住的地方,是二路三进布局规整的院子。东进是会客厅和二爷慕继孝的书房,二爷没纳妾,西进只住着二奶奶刘氏。
花溪进门解了披风,跨进里屋就看见慕韵宜正坐在炕上与刘氏说话。
这是花溪第二次见刘氏,上次见面还是她给老夫人请安时遇见刘氏与大奶奶尹氏、三奶奶陈氏一起在老夫人屋里商议事情,匆匆见礼没说什么话又匆匆离去。
“花溪姑娘来了,快上炕上坐。”刘氏人不是顶美,可笑容和煦,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花溪问了安,把礼物递给伺候的丫鬟。
韵宜趿鞋拉她上炕,“来便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花溪推脱不过,脱了鞋跟着韵宜上了炕,靠边坐下。
“花溪不知二奶奶喜欢什么,就拿了几样温润滋补的香药,都是适合秋天用,还有几方香帕。姐姐你也知道我不擅长别的,就捣鼓这些在行。还有这个,是给姐姐借书的谢礼。”
花溪从腰间解下个巴掌大的荷包递给韵宜,藕荷色缎面正面是缠枝莲花,月白云纹石青边,中间缀着五彩蝶盘扣,背面绣的是荷塘月色图,针脚细密,精致极了。
一解一接间,荷香阵阵。
韵宜打开荷包,见里面放了四五片淡粉色的香片,问道:“听说你前几日给洛西王妃备寿礼,有一件叫‘莲池’的香品,都是寸许大小的莲花,可是与这荷包里的香片一个制法?”
“嗯,那里面是加了研磨好的香片,这香片极难得,出品不多。姐姐要用直接放在香炉上熏蒸即可。”
韵宜听花溪说难得,想她是备寿礼时特意留给自己,心中欢喜,又道了声谢。
刘氏接过荷包看了看,赞了花溪几句。
忽听外间丫鬟来报,三少爷来了。
花溪要下炕相迎,却被韵宜拦下了,刘氏也说自家人不必外道,花溪不好意思,还是下来穿好了鞋站在炕边。
刚站定,慕修远便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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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七夕(下)
更新时间2011…1…31 20:25:38 字数:2278
慕修远进来,但见一素服女子立在炕边向自己福身行礼,打眼一瞧,原来是她。想起自那夜后已有两个多月未见,再见之下竟觉淡淡的欣喜涌上心头,连带拿着书册的手都不由地紧了紧。
“原来是花溪妹妹来了,快快请起。”
修远转身向刘氏行礼,刘氏抬手示意他进前。修远走过去在炕沿边坐下。
韵宜见花溪还站在,忙招呼她也坐下。花溪没回炕上,在边上的黄花梨圆靠背交椅上坐定。
刘氏问修远这两日没过来都忙些什么。
“这两日忙着给妹妹找书,累煞我也。”慕修远便将手里的书册放到了炕几上,冲韵宜挑挑眉,“你要的书我找来了。前前后后你可寻我借了三次书,都是些不常见的。这次的又是孤本,为这我可没少跑外书房,最后绕了大半个上京城才找到,你要如何谢我?”
“啊?”韵宜惊讶出声,看了花溪一眼。
花溪收到韵宜的目光,赶紧低下了头,没想到柳懋书中推崇的书会是孤本。早知如此,不该提起的。
刘氏笑问说:“宜姐要你寻什么书?”
韵宜答道:“越束河的《山川漫记》。”
“宜姐什么时候喜好这些游记杂谈了?读读无妨,莫沉溺其中。”
韵宜扯着刘氏的衣袖,笑着点头撒娇道:“好了,女儿省的。那三哥想要什么谢礼?”
修远看着垂首敛目的花溪,手指轻敲着炕几桌面,“不急,等我想到了再告诉妹妹。”
修远不再多说,又叮嘱刘氏入秋后多注意身子。
“我身子挺好。刚刚花溪又送了些滋补的香药。倒是远哥你平日里读书用功是好的,可要注意身子,莫累坏了。”刘氏爱怜地看着儿子道。
“哦,花溪妹妹制的那定是好的。母亲赏我两丸尝尝。”
花溪忙抬头说:“阴阳有别,回头我再制些送与三哥。”
“那我先谢过妹妹了。”
修远话音刚落,韵宜便说:“三哥,花溪制好的香药权当是谢礼了。”
“好。”修远点头,睃了花溪一眼,唇角带着一抹极淡的笑意。
花溪对上修远揶揄的目光,低头扯了扯嘴角,原来他知道书是谁借的,开始那要谢礼的话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刘氏嗔了韵宜一眼,“哪有让别人替你送谢礼的?”
“二奶奶,前些时候四姐姐借三哥哥的书花溪也读过,制些香药犒劳三哥也是应该的。”
花溪再次起来朝修远福福身。慕修远忙道不必客气。
不多时,外面报说二爷回来了。
刘氏忙叫摆饭,慕继孝换了衣裳进屋,见花溪来了便问了她住得可习惯,花溪答了。五人便开始用饭。
饭毕,院中已经置好香案,摆了红蓝彩丝绑好的绿豆、赤豆、小麦等五谷浸水发芽生出的细苗,慕继孝带着慕修远在院内祭拜牵牛,乞求蟾宫折桂。而室内,刘氏在几上摆了时果,领着韵宜和花溪拜了巧姐,又用彩线穿针,乞求心灵手巧。
等仪式完了,花溪告辞回了栖霞园。
韵宜拉着修远去书房找书,内室里慕继孝坐在炕上与刘氏说话。
“今儿让花溪过来,你看那孩子如何?”
“容貌好,人也懂事乖巧,可惜了没个好出身,日后……”刘氏话语中带着几分惋惜。
慕继孝点点头,“我瞧着也是个好的。母亲有意将那孩子认在我们兄弟仨其中一人的名下。”
刘氏愣了一下,“你想把花溪认在我名下?”
慕继孝不好意思道:“四妹走得太早,我总不能放下这孩子不管。大哥要承爵,若认在大房名下,花溪那副相貌传出去不好听;老三家的不是个好相与的,指不定会让那孩子跟了姨娘。你知书识礼,韵宜性子和顺,孩子跟着你我也放心。这二十五个月要守孝,我留在家里,刚好把这事定下。”
刘氏又问:“姨娘那边怎么说?”
慕继孝答说:“姨娘也是这个意思。”
“既然爷和姨娘都这么说,那我……”
“娘、爹,这事还需再议。”慕修远打帘子进来,韵宜跟在他身后。
慕继孝脸色微沉,“远哥此话何意?”
慕修远正色道:“四姑姑是大伯、三叔的嫡亲妹妹。花溪认在哪房名下,还得老夫人点头。当年的事无论起因如何,最后都是五姑姑嫁到了程家。依老夫人的性子,未必肯再让花溪认在咱们二房的名下。”
。。。。。。
红柳提着灯笼走在前面。
刚刚席上吃了一杯酒,花溪的脸有些发烧,走了一阵酒劲儿散得差不多了,夜风一吹,身上凉飕飕的。花溪拢了拢披风,偶尔不小心踩在小水潭边,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裙角她也浑不在意。
刚到栖霞园外竹林,隐约听见一男一女在说话。
红柳欲上前,花溪吹熄了灯笼,拉着红柳躲在了假山后。
“等会儿我把人骗出来,你可要见机行事,别让我白费功夫,错过了这回下次必再有机会了。姑娘瞧不上你,红柳在这事上也栽过。咱们可先说好了,事成后,你怎么谢我?”
“三奶奶那边有锦绣,姐姐只管放心。若姐姐想……”
风过,声音淹没在了一阵悉索声中。
“你说的话我可记下了,去那边路口等着。”
“好!多谢姐姐成全。”
两人走开,花溪和红柳从假山内走了出来。
红柳脸色煞白,声音有些打颤,“姑娘,我这就去拉住她。”
花溪的酒彻底醒了,沉声道:“不必了。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回去截住丁香让她在香室呆着不准出来。去柜里取那套天青绣山竹衣裙,上襦里有内袋的那件,顺便在红漆木盒里挑个翠缎面锦鲤香囊放在里面收好。然后去找春桃,说我在陇翠院吃酒弄脏了衣服,让她赶紧给我把那套衣服送过去。至于你,就说我让你去书房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