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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名字,希望她能逃过一劫。那一刻他真后悔自己何苦为了避嫌离她那么远。
幸好有人拉了她一把。
转过头,正欲谢谢刚才救花溪之人,慕修远不由惊讶出声,躬身行礼道:“欧阳世子,原来是您救了花溪。修远代花溪妹妹多谢世子!”
欧阳铮来来救了人便可松手,但入怀时隐约可闻的橘香让他恍惚了一下,待要离开时时又听见了她道谢的声音,他不禁愣住了,而看到慕修远后,他确信,世上竟真有如此巧合之事,她就是自己那日见到的姑娘。
定定地望着那被兜帽遮住半张脸的花溪,欧阳铮心中好奇,不知道那兜帽下是何般模样。
“文宣,这英雄救美的事怎么偏偏被你赶上了?”
有人拍了他的肩膀,欧阳铮收回了目光,扭头一看,是陈鸿飞。
“敬之说笑了,我与侍卫步兵都指挥使吴大人碰上,叫他一道去多喜楼,没想到碰上这事……只是顺便帮把手而已。你怎么没上楼?”
“我也是适才刚到。”陈鸿飞点头,扫了眼满地狼藉,“不过现如今闹成这样子,只怕今晚的灯会、酒宴都要泡汤了……咦,子澄……”
欧阳铮顺着陈鸿飞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尹承宗多多喜楼里出来径直走到花溪等人的身边。
“刚刚在楼上看到彩牌倒下,甚是凶险。花溪姑娘可曾受伤?要不要寻个大夫过来?”
韵宜、韵宁一看来了个穿锦衣华服的陌生男子,听他口里唤着花溪的名字,言语中甚是关切,不禁同时看向花溪。
花溪一抬头,见是尹承宗,忙道:“劳烦承郡王挂心,花溪无碍。”
又转头问慕韵宜说:“四姐,闹了这么出乱子,花溪想先回府了。”
尹承宗听她这般讲,接口道:“诸位姑娘受惊了,郡王府的车就停在多喜楼,不若我派人送各位回府。”
花溪想拒绝却不知如何开口,刚好慕修远等人也不好意思借用王府的车,便说此处离自家停车的地方不远,尹承宗便没再提及。
修远等人谢过尹承宗准备告辞,谁知花溪刚走出一步脚踝处便传来钻心的疼痛,寸步难行。花溪心中郁闷,定是刚刚扭到了,这下想不借车也不行了。
陈鸿飞和欧阳铮也走了过来。修远等人周围聚集了两位世子、一位郡王,加上旁边的侍从,站在街上很是醒目,韵宜、韵宁微微低下了头。花溪将兜帽又往下拉了拉。
陈鸿飞说:“还是让承郡王的车送你们一程,反正他还要与我们坐坐,要离开也不在这一时。”
“子澄,我找你有事,上楼说话。这边你留个人送慕家的公子和姑娘们回去。”欧阳铮面沉如水,声音低缓,却是威严十足,不容置疑,慕修远想辞谢的话又咽了回去。欧阳铮瞄了眼花溪,始终没看清她的模样,索性率先往多喜楼去了,陈鸿飞则冲着韵宜等人略略颔首才跟了上去。
两人离开后,尹承宗道:“各位在此略等等。我先进楼去了,车子马上就来。”
慕修远拱手谢道:“多谢宗大哥!让王府的车子送我们到停车的地方即可。”
尹承宗摆手:“修远客气了。花溪姑娘赠方我还不曾答谢,借车这等小事何足挂齿。花溪姑娘脚伤了,还是不要来回挪动的好。你们到了停车处,让自家车子跟上便是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慕修远再次道谢,尹承宗与吴大人一同往多喜楼走去。
慕修远又问花溪:“你感觉可行,要不先去医院看看?”
花溪实在没心情再在这里逗留,摇头说:“不去了,这会伤者不少,附近的医馆定是人多,还是等回了府看看再说。”
“花溪说的是。”韵宜赞同,慕修远也觉得在理,毕竟家里请来的大夫比这附近折医馆要强多了。韵宜、韵宁扶着花溪在路边坐下,她自己摸了摸脚踝,没有肿,应该没有伤到骨头。
不消一刻,郡王府的马车来了。郡王府的车子很大,容纳四五个人绰绰有余,花溪和韵宜、韵宁上了车。因为脚伤了,占了车内大半块地方,修远便坐在了外面的车辕上并未进来。车子启动往慕家停车子的德裕大街面口去了。
车内,装饰精美,看得出承郡王是个很会享受的人。花溪脚疼,无瑕在意这些,上了车便靠在了一侧搁着的半背高的大靠背上闭目养神。
韵宁看了一圈,车底上垫着大块狐皮毯子,蓝底金丝蟒纹靠背,旁边还有两个赫石色金丝绣字引枕,对面的角落里搁着一张小几,摆着青瓷茶具和一盏宝珠灯,下面放着香炉,里面燃着上好的沉香。
韵宁脸色变了几变,闷闷地问了句:“妹妹是何时认识郡王爷的?怎么没听你提及?”
花溪心底冷哼了一声,闭着眼佯应道:“算不得认识。只是上个月十五帮姑母买香时,在路上碰见三哥、轩哥和郡王爷。”
第五十三章 春事(中)
韵宁在狐狸皮毯子摩挲的手突然握紧,抓住上面厚厚的皮毛,心里暗道,还真是好运!面上笑得越发甜了,“刚听承郡王说到方子,不知是什么香方?你可得多留点心,别像上次……话说回来,承郡王何许人,想来得了你的方子,定也不会亏待于你的。会不会给你什么赏赐?”
花溪半张开了眼睛,看韵宁甜美可亲的笑容,明亮的大眼睛透着真诚,若不是清楚她的心思,还真以为她是天真烂漫,懒洋洋地回了句:“方子是我想出来的,郡王瞧着喜欢,问我讨要是看得起我。再说了,都过去那么久了,要给赏赐早就给了何必等到今日。”闭上眼,不再看那张带有欺骗性的笑脸,侧过身脸对着车壁闭眼假寐。
“说得也是。不过我看承郡王人又英俊,待人和善有礼,瞧你受伤了忙不迭地给咱们借车,从头到尾都没端一点王爷架子,比救你的那个冷冰冰的欧阳世子要强多了。你觉得我说的可对?花溪妹妹,花溪……”
“好了,花溪受了惊吓,又弄伤了脚,让她歇会吧。”韵宜打住了韵宁的话头,不让她再继续,暗想,平日里瞧着小七聪明,怎么今日会这般鲁莽?
“可是人家……”
“你那会摔伤时不也没精神懒得动弹。有什么话明日再说。”韵宜用眼神示意韵宁不要多话,又压低声音提醒了一句,“别再说了,这是郡王府的车。”
在郡王府的车上议论人家主子,说得好听还罢了,万一说得不中听了,还不得传到人家耳朵里去。
韵宁反应了过来,委屈地撇撇嘴,不再言语。
车内小几上伶俐宝珠灯在车壁上打出昏黄柔和的光晕。
花溪只觉得耳根子清静了不少,终于安心阖上眼睡着了。
“花溪——”,“姑娘——”,感觉到刺目的亮光,花溪睁开了眼,看见了红柳焦急的脸,疲惫地笑了笑,“我回来了。”
红柳上车扶着花溪蹭到车门边,由个力壮的婆子将花溪背上进了大门上了软轿,一路抬回了栖霞园。
褪了衣衫鞋袜,除了胳膊和肩膀上蹭破了点皮,其他地方没有外伤。红柳和芳菊、木犀伺候她洗了澡。洗完后,花溪换了身衣裳坐在椅子上,红柳拿了块布巾给她绞头发。
翠茗立在一旁回话:“老夫人那边差人来问过话,奴婢已经回过话了,说没什么大碍,只是伤了脚。大夫人那边说大夫一会儿就到,让姑娘再耐心等待。”
花溪想起了跟着自己去的春英,“春英她们可回来了?回来得急,坐承郡王的车时一直昏昏沉沉的,也没顾上问。”
“刚才回来了,奴婢让她先回屋休息了。”看着姑娘和春英刚回来的模样,翠茗暗自庆幸自己没和春英争着去今年的元宵灯会。
头发擦得半干,红柳换了条干布巾垫在了花溪肩膀上,将头发披散,用木梳轻轻梳通。
花溪半仰着头:“其他房里的人都回来了吗?”
翠茗说:“都回来了。刚才顾妈妈去看过了,其他各房里的都没出事。”
花溪暗叫倒霉,怎么偏就他们几个碰巧赶上那场乱子。韵宁刚好了没多久,才求了老夫人出门一趟,回来却换成自己受伤了。老夫人那边还不知会怎么想呢。罢了罢了,总是人祸,与她没什么干系。
大夫过来,瞧了花溪的伤处,说是扭到了,开了些活血化瘀药膏涂抹按摩十日就没事了,时辰不早了,送走了大夫上了药,花溪就上床睡了。
第二天,老夫人和大夫人、三夫人、两房的姨娘、姑娘们纷至沓来,一个也没落下。这是花溪自住进栖霞园后最热闹的一天。探病为名,套消息才是真。花溪不胜其烦,总之一句话,承郡王是看在慕修远的面子上送她们回来的,而不是因为她的一张香方,心底暗骂,承郡王借车就借车,提她作甚。
韵宜到栖霞园的时候,正碰上韵琳和缨络从花溪屋里出来。
韵琳站在门口低骂了一声,“狐媚相,自己勾搭上承郡王还拿三哥说事……”抬眼看见韵宜站在廊上,她上前打了个招呼,又问了几句昨夜的事,见韵宜与花溪说的一般无二,讪笑道:“花溪真当别人是傻子,承郡王为何不向三哥、轩哥直接讨要,非要等见着她才说?水看不出香方就是个幌子……”
韵宜忙辩解说:“事有凑巧。当日三哥提起,承郡王才想着讨要。”
韵琳不置可否,笑道:“听说四姐昨晚上碰见洛东王世子了?陈世子还赞姐姐好才情。相信不久,咱们幕府又能出位才女了,呵呵!”虽是赞扬,可尽是揶揄嘲讽之意。
韵宜脸色一白,有些恼火,“我自知才疏学浅,哪里当得才女二字。倒是大夫人未出阁前颇有才名,六妹想来尽得真传了。”
慕韵琳虽也读些诗文,但离才女还真是想去甚远,听韵宜挖苦自己,冷笑一声,低声道:“才不才女的也无所谓。反正虚名而已。人常说,门当户对。洛东王世子好像已经有正妃了,就不知还会不会立侧妃呢?听说王府的侧妃也都很讲究出身。”
韵琳看也不看韵宜煞白的脸,叫上璎珞笑着从韵宜身边走过朝大门走去。
韵宜站在院子里愣了半响,松开紧握的拳头,手掌里掐出了四个深深的指甲印,难道真没希望了?
抬起头,只见墙外伸进来的枝桠上飘飞的五彩春幡,庭院一角两株玉兰花已经结了淡紫色和浅白色的花苞。又是一年春来早,今年她要及笄了,齐丧结束除了服就该议亲了。想起那个儒雅俊秀的人,中秋夜的谈笑风生,昨夜的全力相护,韵宜低着头握了握拳头,还有机会,三月三,清湖诗会,她一定会去。
从后院回来的红柳看到韵宜站在院中发愣,换了声“四姑娘”,韵宜才松开了手掌,唇角又挂上温柔的微笑,“我来看你家姑娘,她可好些了?”
红柳福福身,“劳四姑娘挂心,上了大夫开的药,已经好多了。您不进去?”
“进去,这就进去。刚瞧着那院里的玉兰结了花苞,多看了两眼。”
“嗯,姑娘,四姑娘来看您了。”红柳打了帘子,请韵宜进了屋。
第五十四章 春事(下)
花溪靠坐在一张垫着棉毯子的摇椅上,手里拿着一卷书,一侧台机上摆着一只粉彩茶碗。阳光透着窗户照进来,粉黛未施的白皙小脸在柔光中偏生出了些许妩媚风情,像晨光里带着露珠的芍药花,在不经意间便俏生生地绽放动人光彩。
韵宜微微冲怔了一下,进府快一年里,花溪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