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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他吃惊的不知这个,他亲眼看见楚君尧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掐了那黑猫一下,只听见那猫愤怒的嘶叫一声。
突然之间,从国舅府的高墙四周,猛的窜进来数十条通体黑亮的黑猫。
一只只匍匐在新人礼堂周围,围成一个圆圈,步步逼近,直到将容霖和戴着红盖头的公主围在正中。
宾客们都吓傻了。
有聪明的人立马想到一年前,楚君尧大婚事,婚礼的灵异事件,害怕被波及无辜,当下悄悄的猫着腰爬出了国舅府。
可惜,国舅府的大门口处,不知何时蹲着一只慵懒的肥猫。
仔细一瞧,好像是刚才楚君尧怀中那只。
那只黑猫冷冽的眼神扫过来,都会让人有一种死到临头得感觉,哆嗦着身子直直往后退。
黑猫的目光才懒洋洋的收回来。
楚君尧看了它一眼,那黑猫好似有灵性的点点头,放佛在对楚君尧说。
你上吧,老子给你看着。
韩远之大呼夭寿啊!!!这哪是猫哇!!!这是活祖宗啊!!!
宾客下的缩在一堆,怯意的目光从楚君尧身上扫到容霖和公主身上,左右来回扫,就是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容霖面不改色,就那么站在那里,好像预感到了什么,却又安静的等着。
楚君尧斜挑眉毛,抱臂环胸,睥睨的望着新娘子,等着。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聂小莲突然伸手扯下红盖头,露出一张美丽夺目的脸,明明美的不可胜收,只可惜一双明眸此时怒火冲天的瞪着楚君尧。
压抑的怒意,聂小莲真后悔当时留下他的性命,早知今日捣乱,她就该取了他的狗命。
众宾客见明珠公主今日的样貌和去年相差甚远,不禁也是各自心中犹疑,但……有人就比较龌龊。
比如,鲍文孝,眼见红盖头之下的明珠公主居然如此美艳不可方物,这要人命的关头居然还羡慕起容霖真是命好啊,你说这是什么人呐。
争魂(十九)
楚君尧勾起唇角嘲讽道:“怎么?意外?”
“你想干什么?”冷冽的声音,如同地狱的阴冷。
“你说呢?还问我干什么。我倒还想问问你干什么?一个孤魂野鬼居然敢陷害堂堂公主。”
聂小莲嗤笑道:“真是笑话,公主?!她也不过是个孤魂野鬼而已,凭什么她当得,我当不得?”
“先来后到,不懂?况且,也不是你的命数。“
”放屁!只要是我想要的,从来没有先来后到,只有我愿不愿意要。你的女人抢了本该就是我所拥有的,现在也只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
”物归原主?“楚君尧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美女啊,你错了。“
”第一,如果原本就是你,你为什么没有进到明珠公主的身体里?而是被我家娘子捷足先登了呢?“
聂小莲狠瞪了一眼,没说话。
楚君尧笑了笑,“因为,明珠公主的身子本来就不是为了你而设的,我说的没错吧?要不是我家娘子误入婚礼现场,也不会正好跟公主的身子契合,所以根本就没有捷足先登这一说。
第二,你逼魂不成居然强行附身,导致现在双魂共息,你都死了一千年了喂,难道不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吗?
第三,你就压根不该打我娘子的主意,我是谁啊?敢让我吃亏的人,我还不双倍的讨回来?你做事怎么这么鲁莽,就没想过后果?
还有,你身边这小子,说实在得,当初我就不喜欢他,跑我娘子面前说什么她抢了他的东西,我猜,那个时候是你借着容霖的嘴说的话吧?算了老子心胸大,以前的事情就不跟你计较了。
倒是现在,我想问问你,你是想自己出来呢?还是老子逼你出来?”
聂小莲冷哼,“不想活了吧你?”敢跟她谈条件?
楚君尧笑:“我当然是想活啊,不过我看你倒是不想死了,成,我慈悲为怀你要不想死的更长时间,我就送你去投胎重新活一把如何?”
“我先送你去投胎吧。”
争魂(二十)
话音落地,聂小莲突然伸手冲向楚君尧,欲穿他胸膛取其心肉。
虽然楚君尧久经沙场,身经百战,但毕竟是一个凡人,与一个千年女鬼斗,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就在聂小莲即将取他性命之时,一声猫叫破空而起。
瞄——
“啊——”聂小莲只觉头一阵锥心的刺痛,痛的她身子旋转跌落在地,表情痛苦。
楚君尧拍着胸脯回头望了一眼门口倨傲慵懒的黑猫,惊魂未定的抱抱拳,谢了。
那黑猫居然也很不客气的高高抬起头,眼神睥睨。不客气。
一旁不远的韩远之早就被这一切激起无限的好奇心,他把屁股下的椅子往云游子的身边挪了挪,拽来一盘花生,边剥花生边小声问云游子。
”云先生,这是怎么个状况?“
云游子想了想,道:”哎呀,人生不过一场戏啊,咱们凡夫俗子的,看戏看戏。“
说罢与韩远之一同剥花生看好戏,对面一群宾客瞧着人家俩,泰然自若的样子,真是不佩服都不行,果然行军打仗的胆子都比较大。
也是,但凡是武将出身的,貌似都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过就是距离韩远之比较近一些,因为他们也是一群八卦的人,本来与楚君尧都是兄弟,接了喜帖都不想来,可不来又不行,官与官之间的事情少不得还得走些过场,来了之后见到楚将军和韩将军,一帮人心中自是高兴,高兴之余也觉得很别扭,于是之前也没有上前攀谈。
可见楚将军突然搅了婚礼,大家仔细听了一会,好像事出有因,于是又纷纷倒戈站在楚君尧一面,支持他抢回媳妇,这才纷纷的拉椅子跑到韩远之不远处,听八卦顺便也跟着看戏。
聂小莲在地上挣扎了不一会便站了起来,盯着远处的黑猫,冷笑道:”想制我?没那么简单。“
聂小莲发了怒,一时间,整个礼堂就如同当年楚君尧娶亲时一般,喜宴上阴风阵阵,杯盘酒盏摔的四分五裂,座椅板凳齐飞上天,就连一些丫鬟仆役参加喜宴的宾客也都一时被卷在半空之中,如龙卷风一般肆虐。
争魂(二十一)
楚君尧差一点没卷飞的时候,云游子突然自身后将他拉了回来,一方小小的天地,云游子单掌按压桌面,他们这里竟然奇怪的毫发无损。
韩远之举起大拇指,崇拜道:”晚辈好生佩服!“
国舅府上空,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卷飞的哭爹喊娘,没卷飞的吓的浑身发抖。
楚君尧清楚的听见那只最倨傲的黑猫好像叹了口气,于是……
最惊异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围成一圈的几十只黑猫,突然有规律的开始转起圈来,并且抑扬顿挫的发出猫叫声,动作整齐划一,声音如同一人,可却又浑厚有力。
聂小莲明显感觉吃力,像是浑身被巨大的钟罩在里面,有力无处使,越加心胸闷热。
群猫继续转动,声音越来越高亢,越来越浑厚。
它们围成的圈子在渐渐的缩小,将一直淡然的容霖剔除圈外之后,直逼聂小莲的周围。
楚君尧看了一眼容霖,可后者只是留给他一个落寞而孤独的眼神之后,便闭上了眼睛,好像在等一个结果。
楚君尧皱了下眉头,问云游子,”他没事吧?“
云游子看了一眼,道:“先救你娘子要紧,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把符纸设法贴在公主的脑门子上,顺便点上你的血。”
“知道了。”
聂小莲显然并不好对付,就在群猫困住聂小莲楚君尧准备上前设法贴符时,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楚君尧弹飞出去,跌在黑猫身旁。
楚君尧站起身,发现四周倒了一片黑猫的尸体,它们全是被聂小莲强大的怨气杀死在地。
聂小莲无所畏惧的狂笑,“一群杂碎,也敢跟我斗!”
楚君尧惊愕了,云游子也惊愕了,眼前的景象与他们所能预期的结果差的太多。
至少,至少,那群通体黑色经过特殊驯化的黑猫能够支撑到楚君尧将符纸贴上去啊!
而眼下,怎么办?
惹怒怨鬼的后果是难以想象的。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时,那个慵懒的倨傲的肥猫,终于抬起了它那尊贵的屁股。
慢慢的、优雅的,竖起它那高贵而优美的长尾,缓缓的朝狂傲中的聂小莲走进……
聂小莲眯起眼,冷冷的讥讽道:“找死!”
争魂(二十二)
一人一猫,形成了诡异的画面,楚君尧手里捏着符纸,担忧的望着。
他也摸不清眼前是如何的情况。
黑猫突然低沉的叫了一声,瞄——
紧接着,稍稍提高了音量,再次叫了一声,瞄——
一次一次,对着聂小莲,它的叫声一声高过一声,可却从来没有显得尖细刺耳,反倒像是亘古的钟声,从茫茫遥远的天际传来,仿佛带着干净的梵音,穿透每个人的灵魂,又敲打着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那些隐秘的、深沉的、难以述说的欲望和最深切的渴望。
起初,聂小莲还傲慢的欲举手杀了对方,却在一声接一声的攻击下,双手抱头疼痛难忍。
渐渐地,聂小莲的脸开始模糊起来……
她的容貌不知怎么像一幅被雨水浸湿的水墨画,越来越模糊;
反倒是另一张从未见过的脸孔渐渐的浮现在众人面前。
那是一张年轻而充满灵气的少女脸孔,有着弯弯的画眉,如蝶翅一般的羽睫,迷人的樱桃小口。
那是一张令人看上去十分舒服的脸,让人无端的生出亲近之感。
而那感觉是如此让楚君尧熟悉,他仿佛能感觉到她的呼吸,能听见她的心跳。
只可惜她闭着双眸,没办法看见他的激动。
楚君尧第一次看见妻子江小鱼真正的面容,虽然没有那具空壳的身躯那般美丽倾城,可却让他心底很是温暖。
原来,他真的没办法放手,没办法让她离开他。
哪怕只是看着她无知无觉的灵魂,他都觉得如此安心。
若是她醒过来,重新回到他身边,他将会是怎样的紧紧相依,不舍她离去。
聂小莲、江小鱼,两个枉死的幽魂;
一个从千年隐忍至今,一个从现世意外穿越;
共生在一具身体中,有着各自想要的情缘,为着各自的心愿,互相挣扎。
楚君尧不自觉地唤道:“江小鱼?”
聂小莲只觉身体内莫名升起另一股力量,将她推拒,她大惊,一挥掌,一道阴风扫向楚君尧,当即飞起落地,吐血。
“不要叫!”
争魂(二十三)
楚君尧发现,喊妻子的名字似乎也能压制聂小莲,于是强撑着站起身。
毫不动摇的继续道:“江小鱼?”
果然,聂小莲和江小鱼的两张脸,开始不停的显现。
一会是聂小莲那种妖艳妩媚的脸,一会是江小鱼那张俏丽灵秀的脸。
不停变换,越发快速!
两个灵魂的争夺愈加激烈,肉身开始呈现簌簌抖动的征兆,变得肿胀起来,灵魂交战的能量快要冲破肉身所能承载的范围,如果不加制止,也许就是两败俱伤。
云游子喊住楚君尧,“楚将军,莫要再换了,公主有危险!”
楚君尧不再出声唤江小鱼的名字,本以为能够平息灵魂的交战。
只可惜,牵一发而动全身,慢慢被唤醒的江小鱼的灵魂,开始显现出令人难以置信的力量。
聂小莲的力量在黑猫的叫声中,渐渐削弱。
两个人势均力敌的争夺,已经由不得旁人插手。
千钧一发之际,胜负只在她们自己之间。
是生、是死;
是继续,亦或是往生;
选择从来都不是来自于外人,而只在于她们两个人之间,两个女子的内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