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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三,年氏的孩子福宜生病殁了,旁人或者暗自庆幸、或者惋惜悲叹的时候,过了不到一月又传来年氏再度有孕的消息,寤生这个时候才知道弘时的小妾也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了。也就是说,不出意外,胤禛就要抱孙了。
无论是长孙还是长孙女,都是一件令人感到十分喜悦的事情,只是寤生觉着最应该高兴的弘时反而面色淡然,看不出什么多余表情。还有胤禛,虽然面上瞧不出丝毫端倪,但寤生总觉得他最近似乎也遇到什么令他不悦的事。
“主子……”晚上掌灯的时候小竹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听说爷前些时候把三阿哥叫到书房训过话呢……好像还打了三阿哥一巴掌,骂了三阿哥几句……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小竹也是无意中偷听到两个小公公说体己话才知道了一点,连李侧福晋都不知道呢。”
寤生一怔:“弘时一向温顺,怎么还挨打。”
小竹摇摇头:“主子,这个小竹也不清楚,没准儿是那两个小公公胡诌呢,小竹看三阿哥也不像是挨了打的。爷前儿不还检查过几个阿哥的□课么,听说对三阿哥也是挺有耐心的。”
寤生沉吟片刻,也低声道:“无风不起浪,那两个小太监还能无缘无故地背后嚼起主子来?三阿哥是不是做了什么事触怒了四爷?”她尚还记得弘时结局就不好,难道那孩子这么小就在胤禛心底种下了芥蒂?可她相信自己的判断,弘时是个孝顺的孩子,绝不会背着自己阿玛做出什么作奸犯科大逆不道的事。她想了想,问道,“三阿哥这个妾是怎么跟他的?该不会是他用了强骗了人家小女孩,或者做出更加不好的事情?”
小竹思考了一番,摇头道:“这个倒没听说。这个妾姓钟,是内务府某个掌管的女儿,她父亲好像叫钟达来着……听说是三阿哥去年某天无意中看到她,就对她念念不忘呢,去跟李侧福晋说了要讨来做侧福晋,李侧福晋去求了爷,爷问了钟氏的家世,只说侧福晋过了,老三实在中意,就先做妾吧。就这样,钟氏就进了门,因为是庶妾,所以也没有大张旗鼓的,拜了爷、福晋和李侧福晋,就算完事儿了。这个钟氏小竹也远远见过,挺羞涩的一个人,遇到长辈连头也不敢抬的。”
寤生便就猜不出弘时挨打的原因,听小竹说最近胤禛对他并看不出什么不悦,想着小孩子难免犯个错儿,挨一下打也不奇怪,便没再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最近虽然过了正月,但府里繁杂的事儿也不少,寤生便仍是帮那拉氏打下手管一些账目。胤禛见她这几个月来气色不错,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晚上越发严格地督促她按时就寝,不让她熬一点夜。
“好了,我知道了,真把我当小孩子……”寤生无奈地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将某个聒噪的人往外推,“你去忙你的去吧,我这就洗漱睡觉还不行么?”
胤禛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这样才乖。乖乖睡觉不要等我,我今儿事多,就不过来了。”
寤生笑着点头:“嗯,我知道了,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啰里八嗦了,比老太太还婆妈!”
“臭丫头!”胤禛好气又好笑,将她扯进怀里狠狠吻了一通,才放开她,故意露出极回味的表情抿了抿唇,丢下满面通红的某人笑着离去。
第99章情到浓处
这日傍晚,寤生难得空闲,想起前日听说年氏身上有些不舒服,至今未见,便往她住的院子去了。
年氏懒懒地倚在榻上,面容消瘦,显出几分苍白憔悴,就连往日鲜艳的唇色也变得暗淡,却反而为她增添了些许羸弱病态之美。眼睑微垂,秀眉轻蹙,眉宇间透出一丝怅然之色,娇柔凄婉的模样越发惹人怜惜。
寤生在榻边坐下,年氏才难得对她微展笑容,想要坐起身,被寤生伸手按住了。“快躺着吧,不用起来。”寤生轻握住她的手,“一直没顾上来看你,今儿正好得了空,就过来看看。这两日身上可利索了些?”
年氏努力笑着道:“多谢惦记,我已经好些了,不用担心。”
寤生明白失去幼子对她会有多大的打击,这是尽管得知自己再度怀上宝宝也弥补不了的。抬手轻抚上她苍白的脸颊,眸中有一丝不忍稍纵即逝,寤生对她安慰地微微一笑,“太聪明的孩子都是老天派下来骗父母的,他们其实原本是天上的灵童,或者在天庭犯了错儿,或者只是淘气贪玩,最终总是会回到天上去的。只是当他还在人间时,你们母子一场,你待他十分的心,已是足够了。当他回到天上时,也必不会忘了你对他的好,会常常念诵保佑你的。”说着她俯身将耳朵轻轻贴在年氏的小腹,笑着道,“这个孩子必会健康平安长大,将来一定是个有福的。你相信我吧。”
年氏眸中渐渐弥漫起一片水气,轻轻一漾,那水泽就满溢了出来,从眼角滑落到衾枕里。
“别哭……”寤生伸手为她擦去泪痕,“你也是大人了,总是哭鼻子会被笑话的哦。”
年氏嘴唇嗫嚅了几下,却仍然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只用力握住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眼泪反而流的更多了。
“好了,快别哭了……乖,现在再不可任性了,说什么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寤生轻言细语地劝道。
“可不可以……”年氏哽噎了一下,声音也有些沙哑,“可不可以陪我……我最近常做恶梦,夜里根本不能安眠……可不可以不要走……”
寤生微怔:“四爷他……”原本要问胤禛不来么。可话说到一半就被年氏打断了。
“自从我怀孕后他就再没来过了……”年氏唇边溢出一丝嘲讽的苦笑,若仔细地瞧,会发现那苦笑中透出几分冷意来,“就是来,也是极有目的。对我永远都是一幅冷淡的面孔,即使在床上,也没有丝毫的温情可言……每次都是做完就走,例行公事一般……说真的,最初我还期待,可是渐渐地,我竟然害怕他来……害怕他用那么一副冷峻的神情抱我,害怕做完后就把我一个人扔在冰冷的床上……我在他眼里,连八大胡同里最下贱的娼妇都不如……”
“胡说!”寤生眉间不自觉地蹙起,攥了攥她的手,“怎么能有这种想法?这不是自轻自贱么?你何时变得如此妄自菲薄起来?不过就是遇到了几次挫折,怎么连原本那么爽利自信的性格也没有了?”
年氏依然哽噎地笑着:“其实,我原本就是这么个没趣的人……什么高傲、什么尊贵,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若不是有了孩子,我真觉得人这一辈子没什么意思……”
寤生心中恻然,似乎还有些微的痛意,却也只能一个劲儿地为她拭泪,攥紧了她的手:“别哭了,眼睛要哭肿了……你还年轻,将来的路还长着,断不可有此念头。在我眼里,你从来都是优秀漂亮有主见的人。虽说人往高处走,可有时候也需要停下来看看低处的人,不然活着就太累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各自有各自的活法儿,为什么要自卑?”
年氏怔怔地看着她,眼泪渐渐止住了。
寤生留下来陪她,让小竹去跟胤禛说了一声,只道自己同年氏有些姐妹话要讲,便在此留宿。小竹回报时说他没什么反应,算是默许,寤生才将心底的那点忐忑放下了。
翌日午后,她抱着婉媞同胤禛坐马车回园子去。婉媞念了一通刚学会的古诗后就舒服地窝在她的怀里,睡了过去。寤生低眉笑看了她一眼,将她抱紧了些,却不妨牵动了有些酸痛的右肩,不自觉地抬起左手揉了揉。
旁边的胤禛斜乜着她,冷笑一声,不疾不徐地语调极尽讽刺:“昨晚释放了一回自己的光辉形象,一定很有成就感吧。”
寤生不解地看向他,半晌反应过来,蹙眉瞪了他一眼:“你在胡说些什么?”
胤禛挑眉:“我说错了吗?看来,你对那个女人很是爱护啊,她难道没趁这个机会对你用强占些便宜?”
寤生有些怒了,低斥道:“你整天到底在琢磨些什么?思想龌龊的男人。”
胤禛嘴角依然扯着一抹冷笑,凑过来直直地看着她:“我可有说过什么?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龌龊?还有,你又想到什么龌龊的事了?”
“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寤生瞪了他一眼,扭开头去不理他。
胤禛却淡淡笑着,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在她耳畔低声道:“玩笑两句你就生气了?那昨晚你让我独守空床难道就不怕我生气?”
“无赖……你一个大男人说出这种话来也不害臊。”寤生嘟了嘟嘴嘀咕,随即又瞪向他,“戏弄我很好玩是不是?每次都是这样……唔……”
胤禛不等她说完就欺上身来,扶着她的后脑好一通强吻,才略微满足地放开她。
“坏蛋……”寤生被他搂在胸前大口的喘气,扬手打了他的肩膀几下才让心里平衡了一点。
七月的时候弘时的庶妾钟氏顺利地诞下一个男婴,家里的人都很高兴,就连原本面色淡然的弘时脸上也露出温和的笑容,初为人父,心中的那种涌动只有体验过的人才最清楚——无论那个孩子是何种模样,他都想要用这世上最美丽的语言来赞美祝福,这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是无法用任何价值来衡量的宝贝。
胤禛为这个孩子取名永骄驳捻杏幸荒ㄎ虑榈难丈膊患e簧抟庵胁蹲降剑欢囊恍ΑU庑┦比仗炱廊谎兹龋范G不许她随便出去,勒令她只准日暮的时候去园子里逛逛,她便也没能回府去看一眼这个雍王府的长孙,只好让小竹备了一份丰厚的礼带了过去。
只有中秋和重阳府里家宴的时候,她回去才终是见了两次。至于钟氏,她也是头一回见,果真如小竹说过的是个极容易害羞的人,见了她早就低了头行礼。寤生正被身旁的年氏拉住说话,也没仔细瞧,只大概觉得这女子相貌清丽不俗,难怪弘时一眼就中意。
十月的时候年氏生产,是个健康白胖的阿哥。孩子甫一落地就发出洪亮的哭声,令年氏喜极而泣。她看着这个哭得正欢的孩子,只希望他能够真如那个人祝福的那样,平平安安的长大。
……
此间正是大雪初霁之时,窗外天气晴朗、银装素裹,只有那红梅如胭脂万点清艳妖娆。德妃已有半个月未见婉媞,甚是想念,寤生便趁着今儿天气好带着女儿进宫请安。
“玛嬷!”婉媞很喜欢有着慈祥笑容的德妃,刚进屋行了礼,就咯咯笑着扑进了德妃怀里。
“乖孙女儿!”德妃也极喜欢这么个乖巧可爱的小女童,笑着将她抱在自己腿上,“好几天没见小媞了,想玛嬷吗?”
“想!”婉媞伸出小胳膊搂住德妃的脖子在她脸上“吧嗒”亲了一口,逗得德妃喜悦非常,满屋子的人也抿嘴笑起来。
寤生坐在下手的椅上,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抿了一口,笑看着那婆孙两人:“几日不见,额娘面色越发红润了,看起来又似年轻了好几岁,真让人羡慕。”
“这丫头,就会说些好话来哄我。”德妃摸着婉媞的头,对寤生展颜而笑,“不过啊,我还就爱听丫头说这些呢。”
“额娘,寤生说的可都是实话,断不敢哄额娘。”寤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