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寤生纯粹是疼醒的,一睁开眼就将他推开,怒道:“你能不能让我安静安静!能不能别再欺负我!”说到最后几个字眼圈一红滚出了眼泪。
胤禛呼了口气,伸手要为她擦眼泪也被她打开,只好缓了语气:“我哪有欺负你?好了,是我不好,我让你安静还不行么?”见她别开脸不理自己,叹了口气站起身,面上一副黯然神伤的表情,“我只是没想到,你已经这么讨厌我,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你歇着吧,我走就是。”对着旁边的丫鬟嘱咐了几句,最后看了那个兀自哭泣的人一眼,转身出去了。
寤生蜷在榻上,双手捂住脸狠狠地哭起来,也不知是因为生气、伤心、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只是心酸,眼泪也就止不住。
……
闷闷过了几日,胤禛果然再没有来,每日却派宫人来问候,每餐还让御膳房专门做了食补的粥膳送来。寤生心中也就越发沉闷郁悒了。大概也只有婉媞福惠在身边,或者弘历也带着福晋来探望她时她的心情才能好一点。
“额娘,今儿身上可感觉好些?”弘历在榻旁坐下,仔细瞧了瞧她,“气色看起来有些好转。”
寤生眸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轻轻拍了拍儿子的手背:“好多了,不过是伤风的小病,别为额娘担心……”转眸见富察氏站在弘历身后,忙对着她招了招手,笑着道,“彤儿,过来,到额娘跟前儿来坐着。”
彤儿满面笑容,高兴地答应一声,走过来在寤生身边坐下。寤生拉着她的手细细地看,摸着她的头道:“真好……弘历是个有福的,能娶到这么可爱的孩子。那小子要是不安分欺负你,就来跟额娘说,额娘一准儿为你出气。”
“额娘……”彤儿脸上一红,羞涩的瞄了一眼旁边正笑呵呵的弘历,赧然一笑低下头去。
“这丫头,害羞什么。都是一家人,可别这么拘束,额娘也不喜欢扭扭捏捏的孩子。”寤生好笑地摸了摸她的脸。
“是啊,额娘可是这天底下最和蔼可亲的人,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弘历用胳膊轻轻撞了撞彤儿,“再说,你在我跟前不是挺豪气的么,怎的在额娘面前突然就这么矜持了?”
彤儿脸上瞬间红透,嘴唇嗫嚅了一下:“哪有……”转头见额娘看着自己笑,也不好意思地“扑哧”一下笑出来,挽住寤生的胳膊道,“额娘你看,他又欺负我!”
寤生笑着将她搂进怀里,抬手轻轻点了点弘历的额头:“不准欺负彤儿!坏小子!”
“嘿嘿……”彤儿在她怀里轻笑出声,对着弘历做了个鬼脸。
弘历笑嗔了一眼彤儿,见额娘高兴也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端起茶碗掩饰着唇边的笑意喝了一口茶,才故意将话题岔开去,“额娘,最近天气越发热,干旱了这么久,您平日里也多小心,千万别中暑了。”
寤生点点头:“我知道。你们也是。”
弘历应了一声,又像是想起什么轻叹道:“皇阿玛昨儿带着大臣去京畿巡视旱情了,顺便还要祈雨。唉……外面日头这么大,儿子担心皇阿玛他……”
寤生怔住,片刻反应过来,心头顿时一窒,暗自吸了口气问道:“他……什么时候回宫?”
“不出意外会在今天傍晚。但若是皇阿玛因为祈雨安排变动,儿子也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了……”弘历放下茶碗,面上忧心忡忡。
寤生转头看了一眼亮堂堂火炎炎的窗外,想到那个人经不得热,还要在这艳阳下祈雨……心中忽然有些忐忑不安,突突地乱跳。
那个人平日里纵有千般不好,可若是真有什么不适,她又如何能安心呢?
弘历偷看了一眼额娘的脸色,又劝了几句,再次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岔开去。后来虽然也逗了额娘开心,但发现额娘眉间仍有一抹愁郁萦绕不去。
晚上寤生吃了药,听说皇上还没回宫,便有些坐卧不宁:她一边恼恨自己心软,一边又实在担心,晚点的粥膳也没用,只望着窗外发愣。
大概刚过了戌时,小竹进来报说皇上的御辇回来了。
“皇上还好吧?”寤生终于呼了口气问道。
“回主子,皇上一回到养心殿,苏总管就让人传太医去了。”
心头一颤,她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已经着急问出了口:“皇上怎么了?”
小竹摇摇头:“回主子,小竹还不知道呢。”
寤生心慌意乱,踌躇半晌,心下一横起身就往外走:“我去看看……”
这次养心殿外的小太监通报的速度很快,寤生没等片刻,就被准了进去。走到暖阁外,见阿福正在门口候着,看见她行了一礼,低声道:“娘娘,太医这会儿正在里面为皇上诊治呢。”
寤生按捺下心头的焦虑,微微颔首:“那我先在外面等一会儿吧。”
片刻后,太医退了出来,忙着抓药去了。阿福进去为她传了一声。
刚进了屋,一眼就瞧见某人一手用包着冰块的毛巾按在额头,一手正拿着一份奏折在看,面色显出一丝不正常的潮红,眼眶落下很深的阴影,样子比平时憔悴了几分。
他这副模样,寤生原本心中只剩的三分气,也一分都不剩了。只有满满的疼惜、柔软,还有一丝愧意。
胤禛微微抬眼,勾了勾唇角:“杵在那里做什么?既然进来了,就过来坐着吧。”
寤生直直地望了他片刻,然后走过去,在他身旁的炕沿儿上坐下,看着他低低地道:“怎么了?是不是受热了?”
“唔,有点儿中暑,没什么大碍,你怎么来了?”胤禛对着她微微一笑,“不是不想看到我吗?”
寤生眼神一黯,也不说话,抬手试了试他的额头:“有点烧呢。”见宫人端药进来,伸手接过,小心地吹了吹,尝了一下,然后喂他喝药。
胤禛乖乖喝掉,握了握她为自己拭着嘴角的手,轻声道:“别担心。”
寤生垂下眼睫,默默服侍他漱了口,然后给他喂了一块蜜饯,低声道:“发烧也不敢洗澡,我服侍你洗脚吧,会好一点。”
胤禛仍是温柔地看着她,点点头,吩咐宫人倒来热水。
寤生便搬来小凳在他跟前坐下,帮他脱了鞋袜,拿着毛巾轻轻为他洗着脚,却不言不语一声不吭。
胤禛摸了摸她的头,笑着道:“现在知道心疼我了?现在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了?真是个笨蛋。”
寤生眼眶一热,泪珠立刻滚了出来,滴落在水盆中。她懊恼地擦掉眼泪,手上的动作未停,低低地哽噎:“我就是笨蛋……哪有你聪明?你能把人当成傻瓜一样耍得团团转,能把人当成泄愤的工具一样发泄你的臭脾气……我怎么玩得过你?呜呜……”她扯着袖子抹了一把泪,又继续为他洗脚,继续抽泣着,“我只恨我自己……我要是能真的不想再看到你多好……呜呜呜……看到你这个样子,我要是不会心软不会难受该多好……呜呜呜……”
胤禛听了这话心里又乐又疼,可又不知该对她说什么,一边暗骂她是傻瓜笨蛋,一边从袖中拿出帕子递到她的眼前:“唉……擦下眼泪。”
寤生丢下毛巾,接过绢子擦了擦泪,又使劲擤了擤鼻子,然后顺手丢给他。胤禛满头黑线的拿着满是她鼻涕眼泪的帕子,看了看,掩饰着咳嗽一声还是又塞回了袖子里。
“好了,抬起脚……”寤生又另拿了毛巾为他擦干脚,将阿福刚才拿来的干净袜子为他换上,起身看了他一眼,柔声问道,“饿了吗?”
胤禛很是受用,忙笑着点头:“饿了。你陪我用。”说着将身旁的小几案随意收拾了一下。
寤生点点头,让人将熬好的粥膳端来。自己在他对面侧身坐下,却并不用膳,只垂着眉也不知在想什么。
胤禛伸手过去,抚上她的脸庞。半晌,手指轻捏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眸色幽暗深彻,却又有浅浅的星光在他的瞳中明灭不定:“什么都憋在心里,真的就好受吗?即使是面对我,至今都不肯多说一句真话吗?对我说一句示弱的话,就那么难吗?”
寤生鼻子一酸,转开了脸,低头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许久才闷闷地道:“你不爱听的。”
胤禛闻言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嘴角抽搐了两下,狠狠地盯着她道:“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听?!”
寤生红着眼圈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他:“你真的爱听吗?你每天有多少事要做,愿意花工夫听我唠叨吗?在北三所的时候一年多,你进过院子一次吗?你知道那时候我多想你吗?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一会儿发火,一会儿又对我说这些话,你究竟想做什么?想戏弄我你已经做到了!那一次我就是故意挨了那一巴掌的,就是想看看你会是什么反应,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对我发火、对我动粗、还对我摆皇帝的臭架子!”
“你怎么知道我不心疼?”胤禛揉了揉额角,起身在她身旁坐下,伸手将她拥在怀里,“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生气?我生气你为什么不躲,让自己无缘无故挨那一巴掌。我生气你难道连我会心疼也不知道,还要用这种伤害自己的行为试探我?……好了好了,别哭了……”胤禛为她擦掉眼泪,“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对你……可你整天一个人生闷气、把想说的话都装在心里难道就对了?好吧,你若想发泄,就打我几下可好?”
“谁稀罕打你?”寤生瞪着他,“把九五之尊的龙体打坏了,我怕自己下一刻就被押到菜市口去了!”语气虽然硬,但见他额角渗出细汗,仍然不自觉地抬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皱了皱眉,“怎么还有些烧?你还说我笨,自己比谁都笨!你以为祈雨就真能降雨?你又管不了人家龙王爷!大热天的,你就不能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还这么折腾!身体是做一切事的本钱懂不懂?”
胤禛唇边的笑容徐徐绽放:“你不教我,我怎么能懂?”
寤生没好气地嗔他一眼:“笨蛋!现在可懂了!”说着扫了一眼几案,“也没多少奏折,今儿就别管了,好好睡一觉,明早再看吧。”
胤禛于是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正好,你身上凉,今晚就做我的冰枕吧。”
“你想的美……”忽然想起什么,刚刚缓和了一下的面容顿时又一寒,冷冷地斜乜着他,“后宫里天天有人等着想做你的冰枕,你找她们去!你每晚不是还要招人侍寝么?正好,既不坏了规矩,又能满足你,真是两全其美。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不管了!放开我!”
胤禛反而将她搂紧,制住她的挣扎:“就不放!”随即又凑到她的耳畔小声道,“我就是每晚都招人侍寝,怎么,你吃醋了?”
寤生心中一沉,怒气上涌:“我用得着吃醋么?你想怎样就怎样,我跟你有关系么?!你放开我!”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胤禛将她箍得紧紧地,在她耳侧吹了一口热气,压低了声音,“我是常招人侍寝,可那也不过是我的障眼法而已,我对那些女人可提不起半点性趣。你爱信不信,不过是我使得一点小把戏,让来侍寝的不会怀疑罢了。”
寤生目瞪口呆了一下,侧过脸来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你、你这也行?怎么做到的?”
胤禛毫不在意地一笑:“先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