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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十三,她散着步往回走。这江南的园林不像北方园林大气,却是多了几分精致韵味。亭台楼阁、假山石堆皆错落有致,行到极处,又有一番豁然开朗别具一格的景致。
转过一处怪石假山,未及收眼,迎面差点撞上了一人,她定睛一看,竟是太子胤礽。忙福身行礼:“太子吉祥。”
太子负手站在原地,将她打量了一番,淡淡一笑:“你在这里做什么?”
“回太子爷,闲来随处逛逛,这里景致很好。”寤生垂睑恭敬地道。
“皇阿玛歇中觉可起了?”
寤生拿出怀表看了看:“回太子爷,快起了。”
太子挑眉:“你不是负责奉茶吗?皇阿玛的起居时辰,你倒是掌握的清楚。”
寤生淡淡扬唇:“这是寤生的职责所在。”
“皇阿玛让你管的事还挺多嘛。像研墨、奉膳之内的小事,也是你常做?”
寤生点头:“是。”
太子的唇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清冷笑意:“去吧。”寤生又福身行了一礼,低着眉与他擦身而过。
太子回过头望着那个背影直到转过不见,唇边的笑容变得冷冽了几分,深邃的双眸异芒闪动:很好……皇阿玛,原来你的心也能装得下一个人呢;原来你也并非是铁石心肠;原来还是有人间的柔情能够打动你……只是可惜,这个人的心,不属于你。你原来也有一筹莫展难以办到的事,那你有没有想过,终有一天你会尝到心痛的滋味呢?就像我熟悉的那种刻骨的心痛……
双拳紧紧攥起,静立半晌,终是甩袖离去。
第48章情之见证
农历三月十八日是康熙的生辰,一大早寤生就去了厨房,做了一碗香喷喷的长寿面。康熙很高兴,吃得很香,还不住地称赞。寤生却觉得有些羞赧——除了这个,她没有什么可以作为生辰礼物送给康熙。不过既然能让康熙高兴,她当然也感到欣喜。
四月下旬帝銮回京,为期近三个月的南巡终于结束。寤生一回到小院子里就被眼泪汪汪的小桃一把抱住,在她肩头絮叨着哽噎。寤生失笑,拍了拍她的背,然后拉着她进了里屋。将包袱放在床上打开,翻出来一件崭新的秋香色绣有暗花的滚边对襟夹袍,领口和袖口还有精致的桃花刺绣。她笑着将袍子在小桃身上比了比:“快换上让我瞧瞧,这是我特意按照你的尺寸挑的。江南的丝绸绣纺,绣娘们的手艺好的没话说,丝绸的品质手感也不错。”
“哇,真漂亮!质地也好!”小桃啧啧赞叹,惊喜地望着她,“这是给我的?!”
“当然是啊!傻瓜……”寤生从另一个单独包着的小包袱里翻出一堆特产,从其中一个油纸包内随手拿了一小块松子饼塞进小桃的嘴里,“这些吃的也是给你的,尝尝。”
“好吃……又香又酥,也不腻……”
寤生帮她宽了外衣,换上新衣,打量了一番笑着道:“真好看,大小颜色都合适,我的眼力不错吧。”说着又忙取了镜子来,“你自己瞧瞧。”
小桃咧嘴笑着,左右前后都照着看了看,“真好……”
“就穿着吧,正是这时候穿的,再过些日子暖和了,就得换单的了。”寤生为她整了整衣襟。
小桃抬眉看着她,脸上浮起一层红晕:“这、这得花多少银子啊……我看你自己都没有买什么……这个还是你穿吧……”
寤生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这个一点儿也不贵。这丝绸是江南的特产,又是本地的绣纺,比京城里的要便宜多了。夹袍我有呢,用不着。快别扭捏了,就穿着吧。我难得给人买件礼物,有的人还不领情,要我这面子往哪儿搁啊?”
小桃被逗笑了,可是一句轻易的“谢谢”又说不出口。寤生瞧她不好意思的模样,笑着伸手抱了抱她。
两人正闲侃,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寤生。”
小桃捂嘴偷笑,站起身小声道:“今儿咱们都放假,我去小膳房准备晚膳了……”然后不等寤生反应就溜了出去。随即,就听到外间响起小桃请安的声音,“四爷吉祥……寤生在里面呢,刚回来没多久。”
周围安静下来,片刻后,门帘被掀起,寤生站在屋中,望向刚进屋的人。
仍然是一袭玄色长袍马褂,衣袍上间饰着暗花刺绣,就连滚边的衣襟和袖口上也绣着精致的暗金花纹,还是那副无可挑剔一丝不苟的样子,冷峻中隐隐透出棣棣威仪。
他站在门口静静地望着她,仿佛不认识一般,墨色眼瞳中柔光闪耀,令他全身的轮廓似乎也跟着渐渐柔和下来。
“我回来了。”寤生微微一笑,扑过去搂住了他的颈,“为何这副傻愣的模样,不认识我了?”
胤禛舒心的叹了口气,扯下她搂着自己颈项的胳膊,拉着她的手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让我看看……个儿长高了……比以前长漂亮了……好像更白净了些……嗯,你穿汉服真不错……”
寤生似笑非笑地瞅他:“喂,你什么意思?是想说我以前不漂亮,还是说我不穿汉服不好看?”
二八年纪,正是青春飞扬芳华烂漫的时候——她上身着一件月白交襟褙子,衣领和袖口饰有淡雅的兰花刺绣,下身着一条粉蓝百褶裙,隐隐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修长体态;身姿灵动,步履轻盈,真是吾家有女初长成。
“……你穿旗装也好看,只是我头一回见你着汉服的样子……”胤禛扬唇轻笑,“好几个月不见,不仅个儿长高了,脸色也比从前红润了许多,看来某人在江南玩得很开心啊,是不是早将我忘在脑后了?”
寤生将他也打量了一番,唇边漾起一抹坏笑:“你看起来也过得挺不错嘛……跟我说实话:我不在的这几个月,有没有去清音阁那种地方?”她忽然想起上次某人在清音阁的所作所为,微眯了眼望着他,“是不是又跟那里的漂亮姑娘们鬼混去了?”
胤禛抬手在她的额头弹了一下,没好气地道:“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寤生拽下他的手,不依不饶:“说,有没有去?”
“没有。”胤禛终于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呵呵……”某人展颜而笑,伸手环住他的腰,倚在他的肩头阖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淡淡的香……熟悉的味道……”每天都会思念的味道。她发现自己真是无药可救了,也不过才分开两三个月,竟如同过了十年之久。
胤禛轻轻拥住她,抚摸着她乌黑香泽的长发,许久,柔声低语道:“回来就好。”
寤生抿嘴轻笑:“这两三个月你过得好吗?”
“没什么感觉。”胤禛微侧过脸低眉看她,抬手抚上她清丽的面庞,拇指在她的唇角轻轻摩挲,“走了那么远,累吗?”
“不累。先坐船,又坐马车,路上歇了好几回。”
“若是不累,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出宫去?”她抬眼望着他,“皇上准了吗?”
“我跟皇阿玛说今儿该带你去寺里还愿了,然后他就准了。”胤禛的脸上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低头在她耳畔轻语,“当然不只是去寺里……记得上次我说过要带你去桃园吗?”
原来这就是桃园。放眼望去,是一片不见尽头的灼灼风华;万枝丹彩花开烂漫,春风过处,妖娆怒放落英缤纷,粉白的花瓣在草地上如锦铺展,可闻幽幽暗香浮动缭绕。
她笑靥如花,比那三千桃树还要绚烂,呼出一口浊气,忽然拉着他的手奔进了花海之中。胤禛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同她一起在桃园中穿梭追逐……
桃园深处,他们找到了一株最粗壮高大的桃树,寤生抬头看着一树飞红,眸光流转,“胤禛,把匕首给我。”
接过他欣然递来的匕首,寤生在桃树上找到较平整的一块,用锋利的刃尖在上面刻下了“慕兰”两个字,想了想,又刻下了“寤生”二字。然后笑着将匕首递给身旁的人。
胤禛莞尔,在她的名字旁,认真的刻下了“胤禛”两个字,然后又刻上了自己名字的满语。
“就让这棵树成为我们的见证吧。”寤生轻叹。
胤禛的手指抚过树干上新增的痕迹,轻轻地念:“寤生……胤禛……胤禛……慕兰……”他看着她,从她的肩头拿下一片花瓣在指尖捻玩,直到一阵微风将它吹落。
“胤禛……”她笑着投入他的怀抱。却不防他后退了一步,脚下一绊,两个人就在寤生的惊呼声中倒了下去,他条件反射地揽住她在草地上翻滚了几圈,减缓了落地的冲击。
“呼……”寤生趴在他的身上,松了一口气。却听见耳畔传来他闷闷的笑声。她枕在他的肩头,手指轻抚着他轮廓分明的英俊面颊,痴笑着问:“我重吗?”
“没感觉……无从比较。还没有谁敢这样堂而皇之地压在爷身上。”胤禛揽住她笑道。
寤生一口咬在了他的颈上,“唔,坏人……”
胤禛轻轻闷哼一声:“一会儿回去见不了人了……”
“哼,”她反而在他颈上用力舔吮起来,然后在他耳边软语威胁,“不就是怕你家里那一群女人看见么?那就干脆让她们看清楚些好了……”
胤禛的身下是草地渗出的凉意,身上却如同揽着一个火源,正在他的颈上点着火苗,而这火苗眼看着就要蔓延进身体里燃烧起来,令他想要推开她,可又舍不得。于是闭了闭眼,声音微有暗哑地道:“别乱动……”
寤生笑着瞅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怎么,被我说中了?”
“爷管她们能不能看见,爷是怕一会儿留下痕迹走在路上被人看见……唔,有损威仪。”
寤生嗤笑出声:“你放心,没人敢正眼瞧你。”
胤禛微眯了眼看她,眸底漾出温柔宠惜的光,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坏家伙。”
“呵……”她嫣然一笑,手撑在颈侧俯视着他,另一只手轻轻描绘着他英俊的面庞,如笋的指尖抚过他的额头、俊眉、鼻梁,最后停在他的薄唇上,半晌,幽幽地道,“有人说,唇薄的人,也薄情。”
胤禛挑眉,但笑不语。
“你也是吗?”
“你说呢?”
寤生俯下头亲吻上他的唇——没有任何激烈程度可言的单纯的亲吻,唇与唇互相触碰,宛若飞扬的柳絮轻柔划过,“我想知道。”
胤禛直视着她近在咫尺的双瞳,薄唇轻轻开阖,“这个问题,恐怕我得用一辈子去回答了。”
第49章不速之人
寤生的生活又回到了正常轨迹,每天的主要工作仍是御前奉茶,或者晚点司膳,有时候还要做一些研墨之类的小事,或者奉命去别处跑腿。
这日康熙刚用过晚点,李德全躬身进来,低眉放缓了声音:“皇上,刚才储秀宫的人来报说,西配殿的雅贵人身上越发不好,看那光景……怕是……”
一旁侍立的寤生闻言一惊,抬眉望向康熙——帝王拿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颤,面上却没什么表情,波澜不兴地问道,“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是气血大损,得静下心来好生调养才行。可据说雅贵人现在每天连觉都睡不了两个时辰,食量也越发小了……”
康熙放下茶碗,“随朕去看看。”
寤生